认祖归宗后,嫡长女被全京城团宠 第168章

作者:青墨歌 标签: 穿越重生

  沉默片刻后淡声道:“朕知道了,丞相对嫡女颇为疼爱重视,她去过大牢一事,不可宣扬,女儿家未出阁受人非议,想议亲便难了。”

  陆时渊无深究之意,御史大夫与京兆尹与唐正天交好,也就顺水推舟将实情掩下。

  两位大臣退下后,陆时渊黑着脸批了几本奏折,因心绪太乱,干脆作罢。

  唐婉悠回京后,来往较多的只有京中几位姑娘,不曾与哪位公子或皇子有过多交集。

  除去医馆的事外,唐婉悠鲜少对他人的事上心,却在陆子初被关押之后,第一时间去探望他。她喜欢有才情的男子,对陆子初……

  “不对,几位皇子中,她独赞扬过四皇子几句。”

  陆时渊很快便意识到实情不对。他记得,唐婉悠对陆子初是不喜欢的。

  所以当初陆子初找去医馆献殷勤,唐婉悠使坏说陆子初双肾虚亏。从过往种种来看,她对陆子初只有厌恶,绝无其他的想法才是。

  唐婉悠去看望陆子初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一个自己讨厌的人落魄,不落井下石就罢,怎还会前去探望?说不通。

  很快仵作的回话给了陆时渊答案。

  “殿下确实是中毒而亡,毒发前,御膳房送去了饭菜,不过殿下没有动筷,才也无异,倒是唐小姐去看望带的荷花酥,殿下全吃了,可同样的糕点,唐小姐还分给了牢中狱卒。”

  仵作是有了年纪的老者,说着自己搜集到的线索,也是眉头紧皱。

  “几位狱卒体征良好,没有中毒迹象,太医院那边的人也瞧过,确实无恙,可见应当与唐小姐送来的荷花酥无干,要想知道殿下因何中毒,唯有剖开胃来,一查便知。”

  陆时渊听着仵作的阐述,瞳孔以几不可查的弧度颤了颤,所有的信息碎片凑在一起,陆时渊心里大致有了论断。

  陆子初之死,多半与唐婉悠有关。

  “可知三皇子中的是什么毒?”陆时渊坐在龙椅上,声音虽远,但每个字皆掷地有声,独殿前隔断的珠帘,让人看不清新君的神色。

第375章 不得毁坏皇室宗亲遗体

  “此毒罕见,老臣从业多年,不曾见过这样的毒,只从殿下遗体看出此毒发作时中毒之人痛苦异常,五脏六腑会有强烈的灼烧感。”

  仵作颤颤巍巍地拱着手答话,陆时渊看了眼压在奏折下的小像,陷入沉思。

  唐婉悠师从郭平,无论医术药理,就是放在太医院也可比一比,用毒,自然也擅长。

  从太医与仵作这边的说辞看来,一应证据都证明事情与唐婉悠无干,但陆时渊心有所感,陆子初之死,是唐婉悠下的手。

  “除了剖尸之外,没有别的方法可查出毒的来源么?”陆时渊支着下颚,意味不明地开了口。

  “是,可三殿下乃凤子龙孙,身份尊贵,大梁国法有定,不得毁坏皇室宗亲遗体,此乃大不敬之罪,但牢房内,并无藏毒之物。”

  仵作轻叹一声,调查三皇子中毒的缘由,相当于拐进一个死角,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其实只要能剖开三皇子的遗体,一探究竟,实情就变得容易许多。

  “皇室子弟遗体不可动,这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之后的事,朕会吩咐都察院与京兆尹那边去查,你下去吧。”

  开口时,陆时渊自己都未察觉到,他由衷暗暗松了口气,为毒无从查起感到庆幸。

  是夜。

  陆时渊处理朝政直到很晚才歇下,才入睡不久,陆时渊就再度梦见与唐婉悠相关的梦境。

  与之前一样,他每回入梦,梦境皆是上一次梦境的延续,就如一本待翻开的话本,一页接着一页。

  “娘娘,您做的荷花酥奴婢给陛下送过去,陛下说贵妃娘娘已送了一份,这些陛下吃不完,让奴婢给拿了回来。”

  竹子垂头丧气地提着食盒,回到唐婉悠的寝殿。

  陆时渊站在月光下,怔愣地凝视着在中庭呆坐的唐婉悠。

  荷花酥?他隐约记得,这是陆子初爱吃的,不过历来皇室爱吃什么,不会特意表明,为避免被人下毒。

  唐婉悠被丞相找回来后,与陆子初接触的机会屈指可数,她既然厌恶陆子初,更不会去打听他的喜好,除非,她很久之前便知晓此事。

  “陛下最近太忙,腾不出空来吃点心也是有的,这些,你帮您收起来?”落秋忙走过来打圆场。

  皎洁的月光拢在唐婉悠身上,好似将她与周遭的人与事分隔开来。

  她的肚子已高高隆起,应当已经离分娩的时日不远。过了良久,女子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惨淡的笑。

  “收起来做什么?陛下不会吃的,你们拿去分了吧。”

  唐婉悠说罢站起身,落寞地朝寝殿走去。

  陆时渊下意识跟了上去,然就在走到距离唐婉悠还有几步远的地方时,周遭的景象骤变。

  落秋与竹子,还有周围的景象消失不见,暗中只剩唐婉悠与陆时渊。

  “你又出现了?你要来带我走么?”唐婉悠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直视前方。

  陆时渊呼吸一滞,他意识到,唐婉悠的目光,正是落在他身上。

  “你是谁?”唐婉悠看着眼前的人,他的五官被一层白光笼罩,无论她怎么努力都看不清他的面容。

  “你到底是谁?”唐婉悠走上前,抬起的手即将触碰到陆时渊的脸颊时,陆时渊惊惶地后退了一步。

  就在他向后退去那一瞬,站在眼前的唐婉悠的身影变得模糊,陆时渊陡然睁眼,梦醒了。

  与此同时,在相府的唐婉悠也醒了过来。

  “他到底是谁?”唐婉悠抱着被子喃喃开口。近来,她梦见上一世的事,不远处都会站着一名男子。

  唐婉悠看不清那人的脸,他就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而他的身影,与她绝气时出现的男子,似乎是同一人。

  虽然她根本没看清对方,但她心里就是有一种预感,是他。

  是那个在她上辈子死时,抱着她的男人。

  本来唐婉悠没在意,可后来好几次梦境,那人都已旁观者的视角出现在她梦里,而今夜的梦境,是她头一次向他问出心底里最想问的话。

  太极殿内。

  陆时渊起身披上斗篷来到百宝格前,将唐婉悠赠给他的玉簪取了下来。百日仵作与御史大夫等人述职时,陆时渊想不明白,唐婉悠为何迫不及待,要亲手杀了陆子初。

  经过今夜的梦境,他所有的困惑都得到了答案。

  唐婉悠会这么做的缘故,与他的梦境相关。

  摩挲着质地莹润的玉簪,陆时渊眼底流露出不明的情绪:“是因为这个梦,是么?”

  最初与这个梦产生关联时,陆时渊没多想,以为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透过今夜的梦,他几乎可以确定,他的梦,是真实的。

  不过梦中所见与今生无关,而是他与唐婉悠前世的羁绊。

  “我与你已错过一世,今生,我绝不会让我们之间的情缘,就此断送。”陆时渊捏紧手里的玉簪,就如拿着绝世珍宝。

  前世今生之论,本就玄之又玄,倘或上一世他与唐婉悠错过,那么如今他们再见,便是再续前缘,可谁知有没有下辈子?

  陆时渊不想再与唐婉悠错过。

  陆时渊眼眸半阖,只在一息间,就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魏易。”陆时渊淡声开口,拿出火折子点亮桌上的油灯。

  在外殿守夜的魏易,正打着瞌睡,冷不丁被新帝叫了一声,惊地三魂没了七魄。

  “奴才在!”魏易抹了把脸就赶到内殿,“陛下有何事吩咐?”

  主子半夜三更传人,多半没有好事。

  眼下正值新帝即将登基的节骨眼上,朝中气氛紧张,正值多事之秋,宫里的宫人也跟着人心不安。

  “去朕的私库,照着单子上写的,将东西清点出来,用红绸包好。”陆子初从百宝格的暗格里取出一个盒子,盒子里共放着三本单子。

  “哪位主子要议亲么?”魏易脑子有些迷糊,看到礼单,脱口而出就是这么一句。

  “想知道?”陆子初手持油灯,轻飘飘的目光向魏易这边瞥来。

  魏易被问得一激灵,立即打了自己两巴掌:“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办!”

第376章 陆时渊登基

  这单子到底是为谁而备,清点出来的东西要送给谁,魏易想都不敢想。

  新帝性情清冷,在这样的人身边办事,伶俐与愚蠢的度,得自己把控。

  魏易被吓得不轻,而此刻寝殿内的陆时渊,却心情甚好,就连眉眼间都染上了笑意。

  丞相与洛夫人多有为唐婉悠说亲之意,只是至今没合适的人选,所以才没常挂在嘴边。

  他可得上心些,早早将聘礼备好,给他未来的皇后下聘才行。

  次日一早,皇帝口谕就下达到了都察院与京兆尹那。

  “三皇子其身不正,妄图篡位,而今死因未明,本该严加彻查,但其本为罪臣,数罪加身,纵然身为皇子,也死不足惜,其死因若难查纠,便作罢。”

  新帝的口谕下来,京兆尹与都察院这边都有些懵。

  不过细想也就明了,先帝崩逝,三皇子如此坐不住,可见是个不安分的,新帝本只是想关押他,不想有人先一步动手。

  对于罪臣,其暴毙的证据能查到最好,查不到就罢,也算仁至义尽。

  新帝登基有许多事要忙,谁有功夫将太多的人力物力,放在有谋逆之心的人身上?

  “陛下,明日就是您的登基大典,今夜过后,您就可住进乾清宫。”王忠吩咐宫人将太极殿的物件收拾好,回头都要搬到乾清宫去。

  新帝迁宫之后,他这个先帝身边的老人,便会正式出宫,到宫外寻一清净处,颐养天年。

  “嗯,太后与洛贵太妃几位主子,都要安置好,那边有什么需要的,不用回朕,直接安排就是。”

  陆时渊眉眼神情平淡,对自己登基大典在即,并无什么触动。

  在新帝登基大典前,先帝后宫妃嫔皆要迁宫,将后宫位置腾出来,新帝才可搬到乾清宫去。

  “陛下放心,那边老奴已经吩咐过,他们不敢怠慢。”王忠呵呵笑着,脸上的皱纹看起来比之前要多。

  “王忠。”本来低头批阅奏折的陆时渊,倏然开口。

  “老奴在。”王忠跟着先帝数十年,对每一位主子的性子,都略知一二,尤其是先帝看重的幼弟,眼前的新君。

  陆时渊只是叫了王忠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他总是如此。

  王忠笑了笑,心下了然:“陛下,生老病死乃天理自然,人皆有一死,先帝走之前同老奴说过,多亏有陛下您在,他方能安心地走,不然先帝一闭眼,都不知身后事如何。”

  陆时渊经历皇兄病逝、皇侄对他下毒等事,莫名接下传位遗诏,不得不登基,许多事接踵而至,陆时渊多少有些缓不过来。就连皇兄逝世的烦闷,他也无人可开口。

  “先帝还有一句话,说对不住您,让您辛苦了。”王忠转述完先帝的话,怅然地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