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墨歌
说到治脸，唐可人才收敛了嚣张的神色，乖乖喝了些粥，就躺下好好休息。
“娘，您脸色看起来不是太好，回去歇会儿吧，帖子递进宫，太医应当明日才来。”
唐婉悠贴心地扶着洛诗柔，母女二人步伐轻缓地在花园小径上闲适地散着步。
“好。”洛诗柔点点头，她昨夜来了月事，身子确实不怎么爽利，奈何还得来看唐可人。
母女二人回了各自的院子，才关院门，竹子就高兴地先去帮唐婉悠倒了杯热茶。
“小姐！二小姐倘若以后知道，郭大夫的医术精益高明，肠子怕是都要毁青。”
今儿在唐可人房中，唐婉悠询问她是否要郭平来看病时，竹子心里还咯噔了一下。
好在唐可人自个儿有眼无珠。
“就以她的心境，只会以为我是想坑害她，她会接受我的提议？那才是见了鬼了。”
第92章 唐可人：我的脸好痒
唐婉悠呷了口茶，今日的茶是上好的雨前龙井，定是唐御风让人送来的。
“小姐如今想事越发周全。”落秋把唐婉悠被风吹乱的头发整理好，重新用发带束起。
唐婉悠盖茶碗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顿，是了，如今她尚是个才从乡野回来不久的黄毛丫头。哪里见过大场面？
为人处世超出她这个年龄的界限，易惹人怀疑。
“不过二小姐的病确实奇怪，怎么会长了一脸的疹子，却看不出是什么病？”
竹子认真地点了点眉心，转念一想，或许这便是恶有恶报，老天爷惩罚她的。
唐婉悠但笑不语，把茶碗搁在桌上：“我想吃芋头煲，去吩咐厨房做一碗来。”
这日洛诗柔的帖子送入宫中，第二日宫里就派了太医来。
拖了两日，唐可人的脸已经从症状轻微，开始变得又痒又疼。
“小姐，太医已经去了二小姐的院子，您是没瞧见，白姨娘那恭敬谄媚的样子。”
竹子有了八卦，就迫不及待回来同唐婉悠分享，白姨娘的样子，她恨不得小姐亲眼去见。
“竹子。”落秋无奈地瞥了她一眼，“府里人多眼杂，你就是顾着小姐，也该小点声。”
落秋知道竹子的性子，要她不说话是天方夜谭，只好叮嘱她说话的音量小些。
“哦！我这就小声些。”竹子捂住嘴连连点头，“那位太医的年纪看起来有些大，想来是看在夫人的面上，请来了资历深的，小姐，您说，二小姐的脸真能治好么？”
唐婉悠翻着手里的医书，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宫里的太医不会这点本事都没有。”
“啊，那就是能了。”竹子完全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失落，二小姐那么坏，她才不希望唐可人好。
唐婉悠勾了勾嘴角，脸上的疹子固然能治，但要全然好起来，不会那么容易。
“大人，怎么样？”此刻唐可人的闺房内，白姨娘担忧又期待地询问太医。
太医把了脉，又叫唐可人露面，瞧了脸上的症状，才叫人把帘子放下，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前开药方：“大致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对身体没什么影响，所以脉象看不出什么。”
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太医就已经把方子写好，交到白姨娘的手里。
“这药小姐每日喝两副，喝上十日脸上的疹子就能消，只是千万不能抓挠，就是再不适也要忍住，一旦抓了，就会留疤。姨娘平日里多看着，别让小姐胡来。”
太医在这头把完脉，还得去唐正天那知会一声，没有久留，说完话就离开了。
“娘！您听见了么？我的脸能治！”屋里没有其他人，唐可人激动的下床抱住白姨娘。
“娘听见了！你先乖乖的，娘这就吩咐下人去抓药来给你煎服。”白姨娘跟着松了口气。
按照太医说的，白姨娘让人将药熬好，每日两副的剂量给唐可人喝下去。
到了下午，唐可人脸上的疹子就痒地厉害，尤其风一吹，那股劲像要她的命也似。
“滚出去！通通都滚出去！”唐可人砸了下人端来的药碗，她喝完之后，脸上愈发痒了。
白姨娘在小厨房帮唐可人熬粥，听到这边的动静，着急忙慌地放下手里的木勺赶过来。
“这是怎么了？”白姨娘扯下腰上的围裙，拨开门前的丫鬟快步来到唐可人面前。
“娘！那个太医一定是和洛诗柔那个贱人串通好了！这药有问题，我的脸为什么这么痒！”
第93章 不能挠，不然要留疤的
唐可人痒地实在难受，嘴里说出口的话也没了忌讳，丫鬟听着不约而同低下头。
“小姐身体不适，你们不退下站在这，是想着看小姐出丑是么？今日之事，谁传出去一个字，你们的舌头就都别想要了。”白姨娘冷眼瞪向屋里站着的人。
“是。”丫鬟弱弱应了一声，都慌忙退了出去，不然气怕是要撒在他们身上。
“别急，让娘看看脸。”白姨娘把唐可人的头抬起来，看清她的脸时瞳孔缩了缩。
白姨娘的反应落在唐可人眼底，唐可人绝望地捂住脸，崩溃道：“姨娘，我的脸毁了是不是！”
“不不不，娘去拿镜子来给你。”白姨娘起身来到梳妆台前，拿起镜子捧到唐可人面前，她捧着镜子的手都是抖的，“乖女儿，别躲着，快看看自己的脸。”
白姨娘的语气按压着激动，唐可人见她并不伤心颓丧，将信将疑地看向镜子。
就见铜镜映出她布满疹子的脸，不过这一脸密密麻麻的疹子，显然比之前淡了。
唐可人不可置信的把镜子接过来，对着脸上的疹子凑近了瞧，确定疹子确实淡了。
“太医的医术可见不错，你的脸之所以会痒，是因为药效起了作用，莫要再担忧。”
白姨娘为着女儿操心这些天，着实有些心力交瘁，奈何唐可人日日都要闹一场。
唐可人还抱着镜子不撒手，瞧着镜中的模样，脸上的颓丧一扫而空：“我就说我能好的，等我的容貌恢复如初，城中的公子小姐们见了我，便不会瞧不起。”
唐可人冷静下来，脸又开始发痒，她下意识就要去挠，白姨娘赶忙把人拦住。
“太医开方子时说得清清楚楚，不能挠，不然要留疤的，我的乖女儿，你就忍忍。”
为了不让唐可人挠破了脸，白姨娘只好寸步不离地陪着她，直到夜深才回屋休息。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内，唐可人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来，确定屋内没人，才伸手挠痒。
她脸上的痒意实在强烈，抓心挠肝，教人难受地很，只是轻轻挠一下，应该无妨才是。
“怎么可能会留疤？我的力气小些就是，娘也太过大惊小怪。”唐可人不满地抱怨。
唐可人这边脸得到医治，相府得了清净，各人得以暂且做各自的事。
几日后，唐御风来了唐婉悠的院子。
竹子在中庭打扫院子里的落叶，忽然一阵风迎面扫来，她都没看清，唐御风去了后院。
“竹子姐姐，三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怒气冲冲的。”看热闹的下人凑上来八卦。
竹子意识到事情不对，朝下人摆了摆手：“主子的事莫瞎打听，快去做自己的事。”
她话是这么说，后脚已经跟到后院。
唐御风来时，唐婉悠正在院子里的木架上摊晒药材，见三哥来，她并不意外。
算一下时间，差不多了。
“三哥查到什么了？”唐婉悠净过手，可因时常碰草药，指尖还是有淡淡的药草香。
第94章 唐可人一样可以这么说
唐御风一愣，脸上愠怒的表情有所收敛：“我已经让人查过，这弹弓在京城只有几家店有卖，别看模样小，一个就要二十两银子，因为贵，要是坏了可以拿回去修理。”
他是从长街上回来，走得着急，这会子说完一长串的话，停下来喘口气。
唐婉悠自觉倒了杯茶给他，等着他接着往下讲。
“但凡买了弹弓的，都要记下是谁人买了去，记档上没查到名字，不过查到了唐府。”
唐御风自己亲自去看过名单，购买过弹弓的单子里，正好就有唐府。
“依我看，这事八九不离十就是她做下的，单子上记了唐府，兴许是叫下人买回来。”
唐御风看单子上的记录时间算早，唐可人当初买的时候，怕是也没想到用来害人。
见唐婉悠在边上一言不发，说罢唐御风侧过身看了眼自家妹子，皱了皱眉。
“此事妹妹打算如何处理？是否需要立刻告诉父亲？一应证据也都是有的。”
亏那日去马场游玩，唐可人也好意思厚着脸皮非得跟着去，敢情是为的这个？
唐婉悠气定神闲地摇摇头，越是证据开始摆出来，越是要冷静地去想处理的法子。
手里捏着点证据，就开始还击，远远不能达到一击致命的效果，唐婉悠不想打草惊蛇。
“我的好妹妹，你有什么想法，快同兄长说上一二，别再卖关子。”唐御风急得直挠头。
“兄长试想，事情是你做的，证据被呈上公堂，只要认了罪，就会牵累自己的利益，兄长会怎么做？”唐婉悠拿起篮子里的丝线继续绣未完成的花样。
“我会说我的已经丢了，且如何能确定他们手里拿的，就那么巧是我丢的那个？”
唐御风行商能力过人，思维转换快，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说完便沉默了。
唐婉悠换了丝线颜色，对自家兄长莞尔一笑：“唐可人一样可以这么说。”
他们手里所有的线索指向结果清晰，是因他们认定，唐可人就是凶手。
撇开了这一点，一切都可以解释为凑巧，他们并没有百分百能够定性的铁证。
“我们……我们就这样算了不成？你在马场受惊，险些受伤，就这么算了么？”
唐御风气得坐不住，恨不得到唐可人那里去把证据摔她面前，再把她的面具撕碎。
“当然不是。她擅长伪装，借着那张脸装无辜，这件事我们知道是她做的，也算是用处，我们日后多加防备就是。至于证据，日后总有机会派上用场。”
唐婉悠颇沉得住气，她唐可人不是第一次动手，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她做下的恶事没被追究，她便会放松警惕，为了达到目的，手段会越演愈烈。
“你……”唐御风心疼地看向唐婉悠，她自从被从乡野找回，似乎就变得事事谨慎。
身为相府嫡出的大小姐，她就是刁蛮跋扈些也没什么，可唐婉悠从未任性过。
“是为兄没保护好你，你幼时被拐就受了不少委屈，如今还要处处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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