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墨歌
“孙女先回相府去，外祖父有什么不舒服的，让人到相府去传话就是。”
唐婉悠确实还急着回相府，故而没有在洛府久留，叮嘱完他们就离开了。
洛老夫人陪洛尚书坐着，送走唐婉悠后百感交集：“这孩子真是极孝顺。”
唐婉悠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自幼被人拐走，在外吃了不少苦头。
“方才我见她的手，比寻常闺秀粗糙很多，我心疼地很，不知她怎么过来的。”
第212章 本王很奇怪？
洛老夫人说着又感伤起来，在富人家长大的孩子，多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
被人拐走后没得到善待，能活下来是万幸，偏偏她还懂事到让人心疼。
“都是过去的事，别再想了，等婉丫头下回来，准备些女儿家喜欢的吃食，还有京中有什么时兴的玩意儿，都给她买些回来。”
洛尚书见洛老夫人感伤，牵过她的手拍了拍，柔声安慰着。
洛老夫人点点头，意识到洛尚书说话时呼吸平缓，与平时没什么两样，很是惊喜。
“夫君腿上不疼了？”洛老夫人有些错愕，这药膏贴上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
“好了不少，只要不挪动腿，几乎察觉不到痛意，婉丫头做的膏药，还真有些意思。”
洛尚书揉着膝盖，确定腿确实好了许多，对自己这位外孙女委实刮目相看。
得知膏药好用，洛尚书之后便一直贴着，按唐婉悠说的，每日换一帖新的。
接下来的两日，唐婉悠除去医馆病人多的时候，都会抽空到洛府走动。
“外祖父，您这两日贴着药膏，可有什么其他的症状？腿觉得如何？”
唐婉悠把洛尚书腿上的膏药揭下来，查看他双腿肤色以及血管颜色如何。
“外祖父这两日都有用你给的膏药，也不怎么疼了，婉丫头真是厉害。”
洛尚书笑呵呵地捋着花白的胡子，唐婉悠确定药膏有用，也松了口气。
如此说来，她做的药膏药效正好应对洛尚书的症状，不用再更改配方。
“如此便好，等过两日我带师父过来给您瞧瞧，兴许这老毛病能够根治好。”
唐婉悠把洛尚书腿疾的症状做了个大概的记录，询问好他的情况就回了医馆。
“师父，待会医馆的事忙完不知可否去一趟洛府，帮徒儿外祖父看一看腿？”
唐婉悠趁着郭平闲了片刻，适时开口询问。
“你怎么和腿杠上了？”郭平从诊桌前抬起头，匪夷所思地看向唐婉悠。
“嗯？”唐婉悠被吐槽地莫名其妙，解释起来，“外祖父在任上病了一场，落下病根……”
“为师知道了，待会就去。”郭平摇摇头，大有孺子不可教之意。
唐婉悠更不解，师父今儿是怎么了？说话与举动都奇奇怪怪的。
傍晚时分，相府的马车从长街上经过，去往洛府方向。
街道一侧酒楼上方，一人靠在窗格边俯瞰车水马龙的人群。
陆时渊托着下颚，看着缓缓走远的马车，面无表情的眼底涌动着暗流。
汤臣睨着自家主子，如今主子的举动，真是愈发的……像居心不良的纨绔子弟。
“本王很奇怪？”直到相府的马车消失在视野，陆时渊才慢条斯理收回目光，对上汤臣有些百感交集的眼神。
汤臣没想到王爷会忽然向自己看过来，等他反应过来低下头，已经慢了半拍。
“不，王爷何出此言？”汤臣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脚尖，腿有些发软。
陆时渊的眼神分明淡淡的，可落在你身上时，就如夹了看不见的无数刀子。
第213章 还得郭大夫平日里多加照顾
“本王得知这的佳酿不错，所以过来尝尝，有何不可？”陆时渊漠然地问着。
“并无不可。”汤臣紧抿双唇，他不必抬眼去看，也能知王爷此刻的神情。
什么为佳酿而来，王爷分明是为了瞧唐家姑娘，主子这嘴硬的功夫也算独一份。
尚书府。
“外祖父，孙女带了师父来给您看腿，这位是郭大夫。”唐婉悠对洛尚书福身一礼。
两人打过照面，客气地客套了几句话。介绍完对方，唐婉悠就先帮洛尚书把脉，之后再由郭平再度号脉。
“师父，徒儿有一拙见，外祖父的腿是老毛病，但并非束手无策。只要疏通筋脉，让血脉保持疏通，就可以减轻湿气重时带来的痛楚。”
唐婉悠趁在郭平把脉的空档提出自己的看法，列举相关的治疗方法。
“最有效的就是针灸，再辅以药膳的作用，能够达到非常不错的祛湿效果。”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在面对病患的症状时，她已经能做到从容冷静地分析。
听着徒儿侃侃而谈的谈吐，郭平甚是满意，他的乖徒儿在医术领悟上素来聪明。
“你说的法子确实有效，可见你近来的学习很有进益，为师为你感到骄傲。大人的腿疾并不难止，就照婉悠说的来办就好，只是日后也需注意防护。”
郭平大致看了洛尚书的情况，这比起摄政王的情形，可好处理太多。
洛尚书因外孙女做的药膏颇有药效，便知她这位师父学识不一般，对其态度很是客气：“有劳郭大夫。”
“举手之劳。”郭平笑着对洛尚书点点头，在为官之人面前，他的态度一贯疏远客气。就算是乖徒儿的外祖父，郭平也只是嘴角挂着一抹聊胜于无的笑意。
洛尚书把郭平的态度看在眼里，对此人的见地又有了些别的看法。
在富人之家，郭平的态度不卑不亢，既不奉承，也没有失礼之处，其实最稳妥。
洛尚书递给丫鬟一记眼神，不多时的功夫，丫鬟就捧出三个锦盒来。
“初次见面，只是寻常的见面礼，还望笑纳，也权当是郭大夫来一趟的谢礼。”
不愧是位及尚书的人物，出手就是大手笔，光是盒子本身就价值不菲。
郭平鼻尖微动，嗅出盒子用的是上好的沉香木，暗暗感叹了句“好有钱”。
“还有一件事，婉丫头到底还小，涉世未深，还得郭大夫平日里多加照顾。”
洛尚书到底是不放心这个外孙女，她回京时间短，许多事她还未经过。
“尚书大人哪里的话。”郭平嘴上客气，手则飞快从侍女手里接过礼物。
唐婉悠嘴角抽搐了一下，师父这个财迷，看到黄白之物，就差眼里冒光。
“尚书大人只管放心，鄙人对自己这乖徒儿甚是喜爱，莫说平日里照顾，来日时机成熟，鄙人定会将所会的医术倾囊相授。”
郭平把礼收好，尽管他笑得合不拢嘴，说的话却是再真心不过。
师徒二人从尚书府离开，唐婉悠才坐上马车就笑出声来：“师父您可真是……”
第214章 主子其实见一见唐小姐也无不可
“笑什么？师父这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郭平剜了唐婉悠一眼，把宝贝盒子抱在怀里。
“师父，徒儿有一个想法，外祖父用了那些膏药，腿疼的症状有所缓解，不如平日里我多做一些，放到医馆去售卖，定价不会高，也是造福百姓的好事。”
在把药膏做出来时，唐婉悠就有这一想法，见识过药膏的药效，她更加笃定这么做。
听她说正事，郭平敛了吊儿郎当的神色：“你这一提议不错，不过医馆不是善堂，药的原材料若是价格高，便不可低价贱卖，倒不是行不行善，而是这么做会惹来麻烦。”
郭平行医多年，什么都见过。世间人千人千面，人心叵测，经不起推敲。
有些人，你平时不帮就罢，你若连续一段时日帮了他，后来又不帮，反惹仇恨。所谓斗米恩升米仇，就是这个道理，郭平不想自己这傻徒弟来日吃亏。
“师父教诲徒弟谨记，您放心，药膏的原料本来也不昂贵，都是寻常药材。”
唐婉悠垂下眼，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她怎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唐可人不就是这么一个白眼狼？她的母亲与三位兄长原先待她不薄，她却恩将仇报。
有些人，就是不配你对她的好。
“乖徒儿，待会你等一等为师，今日繁花楼出了佳酿，为师待会去买一些。”
郭平没发觉乖徒儿的异状，抱着洛尚书赠的见面礼，已经在寻思吃些什么。
“好。”唐婉悠敛了思绪，面色如常地继续询问郭平些关于药理方面的知识。
马车到了繁花楼，因今日酒楼人多，买酒还需要等一等，唐婉悠干脆命人开了雅间。
繁花楼除去饮酒宴客外，每日还有唱戏或是说书的热闹营生。为方便观赏，自二楼起，但凡雅间都带有一个小露台，可方便看戏听书。
郭平一坐下，就和小厮说要什么酒和哪些吃的，都打包带回去。
台上唱着一曲长生殿，哀婉动人的唱词叫人听得肝肠寸断。
唐婉悠百无聊赖，推开小露台的门，冷不丁对上一双清冷熟悉的眼眸。
“王爷！”唐婉悠愕然开口，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会碰上陆时渊。
而陆时渊目光灼灼，见到她似乎并不意外，反倒是，有些许的手足无措？不等唐婉悠看清楚，陆时渊就敛眉对她点头示意，转身进了雅间，跟着的汤臣关上了小露台的门。
“乖徒儿，怎么了？”郭平见唐婉悠在露台外出神，叫了几声也不应，好奇地走过来，“喜欢听戏？”
“嗯，是。”唐婉悠闷闷地点了点头，有些纳闷怎么在这儿也遇到了摄政王。
店小二很快把郭平要的酒菜都打包好送上来，师徒二人就离开了繁花楼。
这段小插曲就如大堂里喧闹的说笑声，沉入人声中，无人知晓具体内情。
汤臣察觉出陆时渊心绪沉闷，试探着问道：“主子其实见一见唐小姐也无不可。”
他不明白，两人分明都对上视线，既然都见到彼此，敞开天窗说亮话又何妨？
第215章 唐小姐这般有主意？真是厉害
陆时渊摩挲着手里的折扇，扇骨上刻着一道浅浅的紫藤萝花纹，惟妙惟肖。
良久，陆时渊摇了摇头：“今日出来的时间够久，回去吧，记得买一壶酒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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