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鹿天鲸
她结结实实地撞在墙面上,痛得生理性的眼泪都要飚出来。
但她感受到这只手的主人似乎没有什么恶意。
或许是很少与人主动有什么肢体接触控制不好力道,动作间甚至有点生疏。
温黎眼前一亮,意识到身后人的身份,连忙转过头:“是珀——”
看清身侧的那张脸时,她肉眼可见的怔愣了一下,语气也从欣喜变了调,“……金大人?”
一身熟悉黑白蕾丝蓬蓬裙的金发“少女”站在她身侧不远处,神情凝重地盯着她。
真的没换回来?
温黎愕然地回视着他,险些失去表情管理。
竟然真的被时间之神说中了。
不过,既然没有换回来,那他们现在又是在哪里?
她眼底的诧异和困惑几乎要溢出来。
珀金沉默地看她一眼,声音压得很低。
“先安静,什么都别问。”他说,“我需要确定一件事。”
温黎很少在珀金脸上看到这样严肃的神情,她敏锐地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不妙的事情。
这种时候,配合就是她最能够帮到他的地方。
温黎连忙点头。
见她冷静下来,珀金迅速抽回手。
他没有立刻开口,视线审视地在她身上来回掠过,像是在确认什么。
温黎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看见身上有些破旧却极其干净的灰色长袍。
她依旧在珀金的身体里。
只不过,这具身体比起魔渊中更清瘦,也没有那么修长,和珀金站在一起,视线甚至几乎是平齐的。
温黎浑身一凛。
时间之神所说的变故,真的发生了。
他们的确回到了交换身体之前的时间,可却太过超前。
超前到了珀金依旧生活在神国中还未堕落的时候。
或许不只是这些……
温黎不认为这样的变故能够让珀金露出这样前所未有的神情。
她脑海飞速转动着,突然想到了一个令她不可思议的可能性。
她倏地抬起眼,直直地盯着珀金。
珀金也正看着她。
他的眼神已经变得平静,似乎已经接受了什么,但却有更难以察觉的晦暗情绪涌入眸底。
温黎动了动唇,轻声问:“珀金大人,您的神术……”
珀金眸光渐沉,没有说话。
但这却更像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默认。
珀金失去了他的神术。
温黎不太想相信这个事实,双眸睁大:“真的?”
这简直是最坏的消息。
对她来说,任何困难都不是什么问题,所以她才没有多少犹豫地和珀金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但前提是有[绝对臣服]这样bug一般的神术替她保驾护航。
温黎突然有点心虚。
她不知道什么是“混沌之巅”。
混沌之巅真的能有这种效果吗?
或者是,她的[跷跷板]还没有失效。
——霉运过剩,不小心牵连了珀金……
不过,有没有一种可能,珀金的神术现在正在她的体内?
温黎不死心地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她连忙试探着再一次感受自己的身体。
不能像上次那样随便放弃了。
这一次可是生死攸关!
温黎胡乱想了各种办法,冥想也好,去感受所谓的丹田也罢。
但她折腾了半天,身体却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珀金已经在她刚才苏醒过来的位置坐下。
坐在这样几乎称得上简陋坚硬的椅子上,他却没有流露出分毫嫌弃的神情,只用一种辨不清意味的眼神看着她的动作。
几乎称得上平静。
“……停止你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
一抹疲惫在他眼底一闪而过,珀金按了下额角,“我会想办法。”
时间神术需要神力维持,跨越的时间越长,所需要的神力就越多。
能够将他们两个人都送到这么长远的时间之前,就算是耗空温德尔的神力都难以做到。
看来,真的是混沌之巅的力量碰撞出了偏差。
珀金脸色有些苍白,他看向温黎。
回到这样的时间段,她的身体本不应该存在。
但是在温德尔的神术笼罩住他们的时候,他就已经用[绝对臣服]命令自己跟随住她。
无论发生任何事。
所以,在他的神术彻底消失之前,他为自己维持住了这副身体。
珀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神魂如此虚弱,甚至因为透支而隐隐疼痛的感受。
他隐忍地皱了下眉。
也好,至少他还能跟在她身边。
否则,他不知道她一个人会在这种手足无措的情况下做出什么傻事来。
尤其是以他的身份。
珀金眼底暗藏冰冷,一些令人生厌的回忆再次在脑海中闪回。
他眯着眼睛看着温黎毫无察觉的困扰神情,冷不丁开口:
“听好,在我解决这件事之前,你乖乖待在这个房间里,哪里都不要去。”
他的声线依旧冷静,温黎莫名在这种语气中找回了一点安定感。
她有点狐疑地转过头:“为什么?”
珀金唇瓣动了动,没有立刻开口。
他的神情冷沉,像是沉浸在什么不堪的回忆里。
良久,似乎懒得解释太多,他抬起眼睫轻描淡写地说:“不为什么。”
那显然就是有什么。
温黎突然感觉这次遭遇似乎不全是倒霉。
风险和收益并存,她总有一种预感,自己来到了距离珀金内心最近的地方。
但她不打算操之过急,故意问了一句:“无论发生什么?”
“无论发生什么。”
“那如果……”
说着,温黎转头去看珀金的表情。
珀金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没有盛放的白玫瑰,没有精美的落地窗和各类讲究的陈设,就这么简单地坐在一把简单的椅子上。
大片的光从狭小的窗柩中涌进来,映在他的侧脸。
不知是不是温黎的错觉,他本便白皙的肤色显得更加苍白,像是失去了血色。
他的视线淡然地望着窗口在地面上留下的光斑,看上去很平淡,但却像是被更深重的东西缠绕着,越来越紧,直至窒息。
他的状况看起来很奇怪。
温黎有点担忧。
但她知道珀金心高气傲,直白的关心只会引起他的反感。
她想了想,干脆顺着之前的话题煞有介事地说,“那如果我快要饿死了呢?也不可以出去吗?”
这道不大的声音像是打碎了什么凝固的假象。
珀金脸上低冷的情绪无声消散了些许。
他看向她,表情看起来有点讥诮,更多的是无奈。
“快要饿死?你是在质疑什么,难道换一个地方我就会虐待你不成?”
珀金将微凉的手指揉上额角,感觉被回忆剥夺的温度正在一点点回到指尖。
“你还真是……”
蠢得无可救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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