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鹿天鲸
下一瞬,餐具和餐盘敲击出尖利的声响。
泽维尔一手捏着叉子按下餐盘,不悦地抬起眼。
他一言不发地挑了下眉,无声而冰冷的质问。
温黎丝毫没有被拒绝的尴尬和受伤,满脸无辜又真诚地开口:“泽维尔大人,您是赫尔墨斯大人的客人,我身为他的未婚妻,有职责在这期间照顾好您。”
赫尔墨斯扫一眼少女因用力而泛白的指尖,举杯抿一口红酒,语气辨不清喜怒:“泽维尔。”
在泽维尔有动作之前,温黎却率先放开了手。
“既然泽维尔大人不喜欢旁人触碰他的餐碟,那就算了吧。”
温黎弯眸一笑,指尖却掠过少年骨节分明的手背,绕向他手中的金叉。
泽维尔面色一顿,下意识顺着她的动作松开了手。
在这一瞬间,他感受到自己的感官前所未有地放大。
就连少女手腕带过的那阵风,都如此清晰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那阵风就像带着温度,并不灼热,却瞬间点燃了他的体温,令他的皮肤缓缓燃烧起来。
在这一阵前所未有的体验中,他依稀听见她还在说话:“用您的叉子帮您取一些食物好吗?”
那声音清脆中带着少女的甜美,落在他耳中,像是弯钩般轻扫他的耳廓。
不痛不痒,牵引着胸口心跳一下一下更快地跃动,他几乎能够感受到血液流淌过身体每一寸。
泽维尔阴戾地皱眉,他不知道自己突然抽了什么疯。
理智让他想要立即站起身来捂住身前少女的嘴,甚至出手拧断她的脖子,好让她停止发出这样的声音。
然而,身体却不受控制一般,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泽维尔大人,您更喜爱哪种口味呢?”
温黎视线掠过泽维尔骤然僵硬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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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来应付现在的泽维尔,再合适不过。
毕竟,在赫尔墨斯眼皮子底下,她实在做不出太过激的事情。
可她又实在不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现在好了,她所做的一切,在赫尔墨斯眼里都再正常不过。
但对泽维尔来说,却美妙得不可思议。
余光里,赫尔墨斯毫无异样地倚在主座中,丝毫没有察觉泽维尔面色瞬息间的变化。
“这样可以吗?”
温黎不动声色地扬起唇角,将手中的银叉重新放回泽维尔手边。
少年的五指不知何时已经攥紧,本就骨感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毕露。
在隐秘的角度,甚至发着不易察觉的颤,
不经意似的,她的指腹不小心擦过他的,随即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下一瞬,她便被一只手用力地抓紧。
[肢体亲密度+10]
温黎有些意外地抬眸,身体条件反射般侧了侧,挡住赫尔墨斯的视线。
好在,泽维尔出手迅疾如电,动静并不大,赫尔墨斯似乎并没有察觉异常,宽大的掌心依旧慵懒地端着酒杯。
然而,他的视线却缓缓扫过来。
“好了吗?”
赫尔墨斯高挺的眉鼻在光影切割下更显立体,“虽然是代我照顾,可如果我的未婚妻对别的男人体贴太久,我也是会吃醋的。”
温黎将手小幅度地向回抽了抽,语气如常:“您还满意吗,泽维尔大人?”
泽维尔眉心紧蹙。
他狠狠咬着牙根,口腔里甚至尝到了血腥味。
——那是他为了抵抗这种莫名其妙反应时,不留神咬破舌尖渗出的血液味道。
几乎用尽了浑身的理智和克制,泽维尔才面色如常地缓缓松开手。
在少女的指尖拂过他手背的时候,那阵柔软又温暖的触感在他脑海中无限放大。
与之对应的,她离开时瞬间冷却下来的温度和失落感迅速如狂潮般占领了他的全部感官。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毫不犹豫地重新把令他贪恋的感觉留下。
他喜欢这种感觉,那他就要霸占她,不需要任何理由。
然而,下一秒他的理智终于回笼,泽维尔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这只手属于赫尔墨斯的未婚妻。
泽维尔身体一僵,眼底染上森冷的杀意,视线一寸一寸掠过温黎。
少女倾身靠近他时,身上若有似无的馨香如有实质般包围而来。
她的吐息是那样柔软温和,像传闻中春日午后娇柔的花。
理智上杀意滔天席卷而来,可他的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再次狂跳起来。
这阵前所未有的怪异体验令他浑身不适,泽维尔狠狠皱了下眉,语调冰冷:“滚开。”
目的达到,温黎顺水推舟地滚了。
赫尔墨斯似乎对泽维尔恶劣的态度早有预料。
他放下手中的高脚杯,一手扶着温黎落座,唇畔笑意不变,语气却辨不清喜怒:“泽维尔,其他人我可以不多做过问,可面对她,我希望你可以更尊重些。”
泽维尔嗤了下,鼻息扰乱额前凌乱的碎发。
发梢零星浮动,像少年一样躁动又嚣张。
他似乎想说什么,下一秒表情却顿在了原地。
“没关系的,赫尔墨斯大人。”
温黎拿起刀叉,笑容带着几分强掩落寞的逞强,“是我不了解泽维尔大人的喜好,太唐突了。”
说完,她像是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脚下的并非桌脚,而是少年没什么温度的鞋面。
双脚不安地轻轻动了动,在少年脚背上换了个更放松的姿势,
泽维尔猛然攥紧掌心的金叉。
可他却忽略了,手柄上面还隐约残存着少女残留的体温。
那种微末的触感对于旁人来说可能无动于衷,但于他此刻而言,却似烈火般滚滚燃烧。
泽维尔咬着牙迅速松开手。
金叉掉落在桌面,发出格外刺耳的摩擦声。
赫尔墨斯眉眼间的笑容终于淡了几分。
他的眸光渐冷:“泽维尔,可以告诉我……你究竟在干什么?”
当然是在体验年少懵懂的初恋了。
温黎再次换了个姿势,像是被赫尔墨斯吓到了一般,双脚却不着痕迹地再次动了动。
空旷的宫殿中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静默良久,泽维尔重新拾起金叉。
他用舌尖狠狠抵了抵后槽牙,咬牙一字一顿地吐出几个字:“没什么。”
和他看上去泰然自若的神色不同,他修长的两条腿都不自然地紧绷着。
然而,他的身体却抗拒着将鞋面上作乱的双脚甩下去碾碎,反而格外享受这种感触一般。
感受到这一层,泽维尔精致俊美的脸上像是结了霜。
这个该死的女人,真是不知羞耻。
他一定要杀了她。
然而那双脚却似乎察觉不到他的克制,依旧毫无知觉地落在他鞋面上。
轻盈的重量像是落在他心头,就连高跟鞋纤细鞋跟无疑擦过他脚背的触感,都像是一勾一画刺在心底,激起一阵异样的感触。
一时间,整个宴会厅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中,仅剩几不可闻的呼吸声和餐具碰撞声。
温黎专心致志地用餐,双脚不时地变换一下姿势,不出意外地望见斜对面少年皱得更紧的长眉。
显而易见,虽然是叔侄,但不知为什么,泽维尔和赫尔墨斯的关系并不好。
可她并没有其余能够接近泽维尔的身份,用赫尔墨斯未婚妻的身份铤而走险,也是没办法的事。
但这一餐的气氛实在太过诡异,温黎觉得食欲瞬间减退了下去。
这么吃她会消化不良的,虽然菜肴很精致,但她宁可回学校食堂和朋友一边聊八卦一边吃米粉。
像是感受到她内心的求救,赫尔墨斯率先打破沉默。
他像是忘记了刚才的插曲,俊美立体的面上笑意无懈可击,像是寻常和挚友闲聊般自然。
“魔渊之主死亡已经有不短的时间,虽然魔渊如今格局大变,但他的陵墓理应由曾经的继承人来修建。”他不经意道,“你做得怎么样了,泽维尔?”
“差不多了。”
泽维尔不甚在意地扔下餐具,向后倚回靠背,视线在温黎身上一扫而过,“只差将夜明砂洒在他的棺椁上。”
泽维尔的夜明砂?
温黎眼前一亮。
那不正是她需要的升级道具吗?
“夜明砂?”温黎适时开口,神情看上去好奇又忐忑,“听上去很美,我可以看一看吗?”
她没有看泽维尔,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赫尔墨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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