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伸出圆手
“不过我不能白喝你的酒，礼尚往来嘛，我也得请你，我想想请你做什么……”
她站起身，一把扣住纹身鬼的手腕。
纹身鬼感觉到不对，想要挣脱。
可眼前这个纤瘦少女的力量大得要命，她那只手握得牢固，好像焊住的钢铁一样结实。
封辛拉着纹身鬼往隔壁摊位走。
“你想干什么？”
纹身鬼大声道，
“救命啊！轻薄鬼啦！耍流氓啊！！”
没有鬼理他。
这附近的鬼都认识他，这纹身鬼每天都耍流氓骗小姑娘，以前还闹过笑话——
他灌醉了个小姑娘，扛回去掀开裙子一看，是个有把的。这事被鬼市的鬼怪们当错茶余饭后的笑话，嘲笑了好久。
封辛拉着他走到整容摊位，一手拽着纹身鬼，一手拍了一打冥币在摊位上，指着纹身鬼，对老板说：
“把他的嘴整成歪的。”
老板：“……这、这不好吧？”
纹身鬼大喊道：
“我不同意！我不整！”
封辛又拍了两打冥币在桌子上。
老板：“要整多歪？”
纹身鬼慌了，大声道：
“整我的脸得尊重我的意愿！我没有同意！你们不能给我整！”
老板拿起三打冥币，感受着冥币的厚度，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很快，他就把笑容收敛起来，义正言辞地对纹身鬼说：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是谁付钱谁说了算。”
纹身鬼叫喊道：
“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鬼权了？”
“大清早就亡了。”
老板开始准备刀子，
“咱们鬼虽然有要遵守的规则，但不多，基本还是弱肉强食的那一套，哪来的鬼权？”
“救命啊！！！”
“不要碰我的嘴——！！”
“呜呜呜呜救命啊！”
“我以后还怎么娶老婆啊？”
整容摊子上一片惨叫声。
“你这样劣迹斑斑，还想找老婆？”
老板拿着刀子，耐心细致又平静地给纹身鬼整容。
“这年头怎么什么鬼都敢找老婆啊？”
“别叫了，老实点，不然把你嘴割花了，你更难找老婆。”
封辛摸了摸耳朵，回到隔壁的摊子上，继续等去买辣椒的秃顶摊主。
※
时闻一带着俞杰和罗里，一路尾随秃顶老板，在抵达鬼市的最北边时，他们看见秃顶老板直接穿过空气，消失了。
这应该就是离开鬼市了。
时闻一对身边的两个青年道：
“走吧。”
俞杰和罗里怀着激动的心情，闭着眼睛，朝着秃顶老板消失的方向走过去。
下一刻，天旋地转。
他们因为眩晕，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
等他们缓过来时，眼前的风景已经不是荒山里的夜市——
映入眼帘的，是林立的高楼，以及照亮城市的路灯。
因为时间是凌晨，路上的车流稀少。
环卫工人拿着大扫帚清扫梧桐落叶，还有觉少的大爷大妈在散步，也有壮年小伙晨跑。
俞杰和罗里茫然地趴在地上。
环卫大爷拖着扫帚走到他俩面前，问：
“你们俩怎么回事？喝醉了？”
俞杰问：“这里是洛川市吗？”
“哎哟，醉得还不轻。”
环卫大爷摇了摇头，
“连自己在哪个城市都忘了，这就是洛川市，不是洛川市还能是哪啊？”
俞杰眼里含上了泪，罗里直接大声哭了起来。
环卫大爷手足无措：
“唉，你俩咋回事啊？记得家里电话号码不？我给你们家里打个电话，让你们家里人来找你们，带你们去看病。”
时闻一说道：“他们俩没事。”
“嚯！”
环卫大爷吓了一跳，
“小伙子，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时闻一开始编谎话：
“我一直在这里，我穿得太黑了，所以你没看到我。”
环卫大爷竟然也就这么接受了：
“唉，我年纪大了，眼神确实不太好使。”
“不过小伙子，在夜里穿得一身黑不好。开车的司机啊，他有时候看不清楚，容易撞着……”
时闻一嘴角翘起来。
环卫大爷问：“你笑什么？”
时闻一说道：
“我想起我师父了，他以前也总这样念叨我。”
时闻一和环卫大爷寒暄片刻，大爷表示还要继续要干活，拿着扫把继续去扫落叶去了。
俞杰和罗里从地上爬起来。
时闻一对他们说道：
“看来我们是成功回到现实了。”
时闻一扭头看了看，他已经开眼了，能够看见，他们几个出来的地方有明显的阴气的涡流——
如果穿过这个涡流的话，应该还能够回到鬼市里。
俞杰拿出手机，想要给家里打电话，却发现手机直接黑屏了：
“啊，这，手机不能用了？”
时闻一对洛川市还算熟悉。
“你们两个听我说。”
时闻一说道，
“往前走，路对过有个派出所，从这里就能看到——”
“进去之后，不要对警察说鬼域的事情，就说喝醉酒睡在大街上，醒来发现手机坏了，钱包证件也都掉了，想借手机打个电话。”
时闻一从包里摸出纸笔，写了一串号码。
“打这个电话，去厕所里打，电话通了之后就可以直说你们是从鬼域出来的，是我让你们打电话的。”
时闻一说道，
“这部电话是特异事件调查局的，他们接到电话之后，会派专人过来接你们。后续大概会进行心理疏导，再签一份保密协议，就可以回家了。”
“有点麻烦，但还是请你们配合，不配合的话算是犯法。”
俞杰和罗里乖巧地点头。
特异事件调查局什么的还挺玄幻的……
不过既然有鬼怪，有个调查局也很正常。
俞杰问：“大佬，你这样安排……你不和我们一起去派出所吗？”
“我得回鬼域。”
时闻一态度坚毅，
“我必须毁掉鬼域。”
时闻一对着他们俩点点头，说道：
“你们走吧，我要回去了。”
俞杰点点头，眼里噙着泪，和时闻一道别，跟罗里一起往派出所的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