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刘彻摇了摇头,“你一个人有可能,朕不可能,朕见过她好多次。”话音落下,就见母女二人挤开人群,抱着酒走了,看也没看豆油。
卫莱在这边待不下去,“我们从后门走吧。”
霍去病养在卫媼和卫少儿身边,她俩如此反常刘彻也忍不住担心,担心卫媼和卫少儿一高兴,脑袋一抽给霍去病灌酒。
刘彻令面生的侍从把车赶到后门,就和卫莱过去,留春陀主事。
甫一进宫,刘彻就令人去找卫青。
卫青听到卫莱说他娘买辣死个人的白酒,比她和刘彻还惊讶,“阿姐是不是看错了?”
“不会错。今天初十,明天十一。”刘彻算一下日子,“告诉你那些师傅,你明天下午出宫。”
卫莱:“趁着宫门未关收拾收拾回去吧。让他多待一晚,他也睡不着。”
此事可大可小,刘彻道:“也行。”
卫莱还是不放心,“青弟,你正长身体,万万不可碰那个酒,去病更碰不得。”
卫青在宫里一年多,可经历了不少事。先是刘彻夺权,收拾群臣,接着丞相窦婴都要避其锋芒的田蚡被按下去,宫中禁卫大换血,前一日还跟卫青打招呼的人,第二天没了踪迹等等。少年人不得不小心谨慎,性子也越发沉稳。
卫青的转变刘彻看在眼里,他回去了,刘彻放心下来,屏退左右,问卫莱:“是不是为了招待陈掌?”
“不可能,要招待也是招待我那个大姐夫公孙贺。”
刘彻:“公孙贺乃太仆,明天不是休沐日,他又不能回家,更别说去卫家,拿什么喝她的白酒?”
“陈掌就这么闲,无官无职?”卫莱问。
卫莱厌恶此人,刘彻没令人查卫少儿的那个相好陈掌在何处当差,他上辈子知道陈掌此人又是在几年后,自是不知此时的陈掌在做什么,“纵然有官职在身也是个文书小吏,可去可不去。”
“真如你所言,我那个母亲更不可能买酒招待他。”卫莱摇头不信,“她眼皮子没这么浅。”
刘彻很想笑,“你当她多么高瞻远瞩?”
卫媪大半辈子都在平阳侯府伺候人,穷人乍富的毛病她都有,起初自卑不敢跟前后左右邻居来往,胆子稍微大一点卫莱又是吓唬她又是令她深居简出,这才没惹出事来。
卫青急忙忙赶回家,问她买酒做甚。卫媪反问他是如何知道的。卫青胡诌同僚出来办点事,不巧看到她和卫少儿。卫媪信以为真,就说卫青还小,这不是他该管的事,不许卫青再问。
卫青提前出来,可以在家呆两天,他母亲不讲,卫青也有办法,趁着母亲和姐姐睡着,敲开门房的门,找他询问最近都有谁来过。
门房来卫家一年多,很清楚卫家四卫公子若有一个有出息,一定是卫青。卫青找他,他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翌日上午,卫莱正眼巴巴等鱼儿上钩,卫青随春喜进来,卫莱顿时顾不上鱼,“出什么事了?”
卫青下意识看春喜,春喜借故躲走。
“可以说了。”卫莱道。
卫青的声音比平时低一点,“阿姐,母亲确实买了酒。”
“为谁买的?”
卫青:“陈掌,曲逆侯的后人,你知道吗?”
卫莱惊愕,险些脱口而出,真是他?看到卫青好奇的模样,意识到卫青并不知道她来自未来,“陈平我知道,陈掌从未听说过。二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认识她?在平阳侯府认识的?”
“他不是嫡支,小吏一个,平阳侯不大可能同他来往。”
卫莱:“最近认识的?二姐有没有说何时?”
“怕二姐认为我还小,糊弄我,我没敢问他。门房说上月月底。”卫青担忧,“母亲看起来很喜欢他,听门房说二姐想跟他好,可他已成家,二姐总不能当妾?妾可以随意买卖,如同奴隶一样,我们好不容易从平阳侯出来,怎么可以又回去。”
卫莱安抚他说:“你是对的。门房有没有告诉你,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昨晚的事卫青还没忘,无需回想,直言道:“二姐去东市买菜,钱被人抢了,是他帮着追回来的。二姐请他去家里,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门房说此人仁义,英俊高大,若没娶亲倒也不失为一桩良缘。”发现卫莱眉头紧锁,“阿姐,怎么了?怀疑门房便我?”
卫莱微微摇头,“陈平长得就好,他显贵后儿媳妇定才貌双全,这才隔几代,后人不可能长得跟歪瓜裂枣似的。你说他们相遇这事,我总觉得在哪儿听过,话都到了嘴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忍不住朝脑门上一巴掌。
2("我和汉武帝种田");
第53章
("我和汉武帝种田");
刘彻推开角门,
好巧不巧看到她锤自己,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又是跟谁?”
卫青回身行礼。
刘彻抬了抬手示意免礼,
想起什么忙问:“你昨晚没回去?”
“刚到。”卫莱替他解释。
刘彻很是松了一口气,
“你母亲买烈酒那事查清楚了?”
卫莱:“清楚了,陛下是对的。”
“朕何时——”“错过”二字咽回去,刘彻略微感到吃惊,
“他俩好上了?”
卫青忙说:“还没有。”随之把刚刚同卫莱说的内容叙述一遍。
刘彻很是意外,随之又笑了:“还是英雄救美啊。”
“你还笑?”卫莱抬高声音。
刘彻:“缘分啊。虽说像孽缘,苦尽甘来方懂得珍惜。”
卫莱终于想到她忘了什么,“这个缘分若是人为,还是有缘吗?”
刘彻没懂。
卫青也没听懂。
“陛下,
妾身先问陛下一个问题,陈掌武功如何?”卫莱问。
刘彻一点一点回想,
“手无缚鸡之力。”
“打的过一个敢闹市抢钱的人吗?”卫莱又问。
卫青和刘彻同时明了,
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意外。卫青是意外他家居然值得侯爷的族人这般算计。刘彻是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一出。
刘彻问:“巧合呢?”
“大兄和青弟皆不在家,
家中只有老弱妇孺,但凡懂礼的君子都不会登门。他频繁上门,专挑大兄和青弟不在的时候,
他打的什么主意需要妾身言明?”卫莱问。
小卫青眉头微蹙,“不该啊。”
“什么不该?”卫莱奇怪地问。
卫青想想,
“坊间有句话,
破船还有三千钉欸,
阿姐。”
“那是指曲逆侯。嫡子或长子袭爵,可得七或九成家产。其他孩子得宠,父母会补贴一二。比如窦太主,
太皇太后只剩她一个女儿,时常给她一些,她过得不错。
“陈掌不是嫡支,曲逆侯陈平不是他父亲,是他曾祖父,他们家这一脉还能在城里住着,可见曲逆侯陈平对他祖父还不错。”卫莱看向刘彻,我猜的对吗?
卫莱这样解释卫青就懂了,“阿姐,当真如此,我该怎么做啊?母亲和二姐认为我小不懂男女之事,若知道我告诉你,不光不听我的,还会怪我多事。”
刘彻开口道:“你姐姐也是猜测。再说了,让她像你大姐一样嫁给三公九卿,她过得也辛苦。”
“这样不辛苦?”卫莱很不赞同。
刘彻:“她同你和你大姐不一样,有情饮水饱。朕知道你看不上整日围着女人转的男子。你二姐可能只喜欢那样的。你也说过,多情的人审美也很专一。你今天阻止这个,只怕她明日又看上一个。”
卫莱以前不清楚卫少儿认不认识陈掌,也没敢问,端的怕明明可以错过,又给她勾起来。后来又让卫家人少出去,也一直没听卫青提起,真以为错过了。
孰料这个相遇是人为的。
卫莱:“放过他我不甘心。”
她不甘心的结果有二,一是要去上林苑散心,二是对他爱答不理,搞得他像是她杀父仇人一样。这两点刘彻都不乐意见到。
刘彻琢磨琢磨,“朕有个办法。酒后见人品。”
卫莱以前见过醉后耍横的人。她还听说那种情况不是真醉,只是平日里太怂,只能借着酒劲耍一耍。这样旁人也不好怪他,毕竟醉了。
卫莱觉得那陈掌若别有目的,不可能耍酒疯。然好歹是个办法。卫莱又有新的担忧,“那一坛酒够吗?”
一坛是汉朝的一斤,半瓶茅台。
卫媼招呼他,不可能一点不喝,她喝一点就更少了。
思及此,卫莱道:“陛下,让春陀再给青弟拿两坛酒?”
“我可以去买。”卫青道。
春陀开口说:“店里可能已经卖完了。”
“卖完了?”刘彻吃惊,“这么快?”
春陀:“陛下有所不知,昨天下午店里的存酒卖光了,像窦家、平阳侯才收到消息。尚冠里离得远,住在这边的王侯们还不知道。等他们收到消息,上林苑那边的库存全拉过去也不够卖。”
“他们买那么多怎么喝?”刘彻替他们愁得慌。
春陀笑道:“慢慢喝。夫人说过那种酒无论放多久都不会少。卫侍中,宣室还有两坛,奴婢去拿。”
“陛下喝什么?”卫青忙问。
有他这句话刘彻比喝酒还高兴,“上林苑还有一仓库,你姐姐藏的。说是你成亲时再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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