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烟
他爹可是读书人,什么时候读书人也会烂赌。
难道真是话本说的,最脏就是读书人。
嘭,安周礼抓着木头劈成两半。
他现在也不能真将爹娘送回村里,这若是送回去了,青山村的人还不戳了他脊梁骨了。
但是他也不能将爹娘带在身边,他也要做生意养家糊口。
嘭,又是一块木头碎成两半。
劈开的木头摆放一旁,房间里安卫的声音颤抖,“老大我可是你爹,你就为了那么一点散碎银子就要将我关起来!我真是白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了,早知道你现在这么不孝,当初我就不应该生你!”
“你最好是当初没把我生出来,我也不用现在给你收拾烂摊子!”安周礼一把丢掉的斧头,一拳打在墙上。
想到那天月明躺在医馆的样子,他现在恨不得打人。
“你看看这些日子你们干的事,你们若不是我亲生父母,你们以为你们还能在这叫嚣,我早就把你们送去赌坊乱棍打死算了!”
“你们既然敢赌,那就该知道后果是什么,你们不知道,自然会有人帮你们知道!”安周礼一斧头劈开门锁,将两人拉了出来。
“你们不是想出来吗?那就出来,从这里出去,往后我跟你们再无关系,你们也不用想着去找月明,因为经过这件事情,林家已经彻底跟我们断了关系,现在你们满意了,你们高兴了?”
安周礼被气疯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失去理智。
安家夫妇俩被他强制拽了出来,推出院子。
“你们不是想出去吧!现在就给我滚蛋,我一天都不想看到你们,滚!”
安周礼如同发疯的嘶吼,将正在煮饭的曹兰花也给喊了出来。
曹兰花站在厨房门口处,看着眼前一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自从那天从医馆回来,安周礼就逼问安家父母赌坊的事情。‘
安父还一脸无所谓的说,不就几十两银子吗?让你妹子拿了就是。
气得安周礼发了好大一通火,连带着院子里的桌子都给砸了。
偏偏安父还觉得是安周礼大惊小怪,抬手一巴掌就把安周礼打了。
安周礼当即红了眼眶,拉着两人就锁在偏房里。
然后就出去了,等回来的时候,一身酒气。
是她跟曹宁,两人给拉回来的,一直到现在,几天了,安周礼就没说一句话。
也就是做生意的时候,强颜欢笑,带着一丝鲜活。
在家的时候,就埋头干活,一言不发。
曹兰花知道,他是想还了林家的银子。
安周礼心疼妹子,可因为这银子压着,他无颜去面对妹子。
只有还完了银子,他才能光明正大地去看安月明。
曹兰花心里都清楚,这个男人,心里有自己的牵挂,自己的委屈。
偏偏这些日子,安家父母还不知道自己错了般,闹腾得不停。
周围邻居已经说了好几次了,每一次她都是赔礼又道歉。
送豆花又是送豆芽。
才平息了这些邻居的不满。
现在又闹成这样,怕是又要去道歉了。
曹兰花眉头微皱,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她也一样。
她害怕安家父母这样闹腾下去,影响了曹宁读书。
他们好不容易将曹宁拉到这个位置,她不想因为其他人,毁了曹宁。
“周礼,你想冷静一下。”曹兰花走了出去,拉住安周礼,道:“你现在让伯父伯母离开,他们能去什么地方,你先冷静一下,我知道你这些天难受,我跟你一样难受,但他们毕竟是你父母!”
曹兰花不说还好,一说就等于是火上浇油。
安周礼彻底炸了!
指着安家父母吼道:“他们还算父母吗?小时候为了换钱,卖了月明,我十五岁就去镇上搬沙袋赚钱,到最后呢?一个只会坐着看一无是处的书,一个端着所谓大家夫人的架子,给可儿买新衣服头饰。”
“明明月明才是她亲生闺女,你问问她从小到大给了月明什么!她给的只有数不尽的伤害,和做不完的活,安家早就不是当年了,比贱民还不如,她还要端着她贵妇的架子,生怕别人戳了脊梁骨。”
“而他呢!”安周礼红了眼眶,指着安卫,“从我有记忆的时候他就只会看书,到了青山村还是一样看书,活着就是我们该伺候他的!什么都先紧着他,哪怕是家里没有吃的,他也从未说过担起一个当父亲的责任,我总想着,我多做点,家里的钱还完了,我们一家也能开开心心地过日子了。”
“可是最后呢?让月明把自己卖了,新婚夜还被婆家如此欺负,月明为什么当时不回来,而是选择忍了!那是因为她知道娘家靠不住,但凡娘家人能站出来为她说句话,她也不会一个人扛下所有!是我们安家人无能,不但不能保护,还一次次伤害,是他们的自私,导致一切,他们还真是我的好父母!我宁愿没有他们这个父母!”
安周礼这是将这些日子压在心里的话全都说完了,每一个字,都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恨。
他从来都不指望父母能帮他什么,他只求他们不要拖累了他们。
可是他们呢?
还配当父母吗?
“他们想出去,就让他们出去好了,不管是去赌还是去抢,都跟我们无关了,以后走在大街上,我就当不认识他们好了。”
安周礼哑了声音,疲惫后无所谓,转身进去屋子。
就这样吧!
第234章 不准进安家
曹兰花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她只是想安慰一下,可……
顿时两边不是人的曹兰花,已经察觉到安家父母怨恨的眼神。
他们不会反省,只会找人背锅。
如今儿子不管他们了,在安家父母的眼里,都是因为曹兰花。
“现在你满意了!我就说,这女人不配进我们安家门,你还偏不信!”
安母瞪着曹兰花,随后又瞪了安父。
然后走进院子里,坐下。
安父没搭理,回到院子坐下后,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说白了,安家父母就是欺软怕硬。
他们敢明目张胆地欺负安月明,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安月明是他们的闺女,还不反抗。
毕竟从小到大,他们说什么,安月明就做什么。
这么多年的习惯,他们早就养成了习惯。
安周礼是他们的儿子,养老送终就是儿子该做的事。
他们在儿子这住着,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都怪曹兰花多嘴,谁家父母没有一个争吵的。
吵着吵着不就好了,偏要多嘴。
安卫踢了一脚身边安母,一个眼神过去,安母明白。
只是明白归明白,还是带着许多疑虑。
眼神中透着不坚定,安卫,又是一个眼神瞪了过去。
这下安母不敢说话了,起身拉着曹兰花道:“兰花,刚才的事你别在意,你也知道伯母这人就是口无遮拦,其实你跟我家老大这么长时间,我们也是同意你的,要不然,我们也不会他同意你跟我们老大住在一起不是?”
曹兰花被安母瞬间的转变弄得一头雾水,但还是慌忙解释,“伯母,你误会了,我跟周礼我们……”
“你们怎样都是你们的事,我们当父母的也不想多管。”打断曹兰花的解释,安母一副我很善解人意的表情,继续道:“我跟你伯父也没啥好想的,就是想着往后太平地过完下半生,至于你们这些孩子的事,我是不想管了,最多就是往后你跟周礼成亲了,生了孩子我帮忙照顾一下,别的我不干涉。”
曹兰花虽说不小了,但终究是姑娘家。
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庞。
安母也不是省油的灯,趁着这股劲,继续道:“兰花,你看我跟你伯父都关了这么些天,现在好不容易出来,就想出去逛逛,你说这年龄大了,就是容易郁闷,这要不出去走走,我们能疯的。”
“而且周礼现在还在气头上,我们在这他看到也会生气,这马上就要到饭点了,他等会儿看着我们气的吃不下饭,你也会心疼不是,所以伯母是想,你给我点银子,我跟你伯父出去转转,也给你们俩留点相处时间,你也好劝劝周礼。”
“伯母这不行,我要是给了你银子,周礼他……”
曹兰花听到最后,幸好还没完全失去理智。
顿时摆手,这事不行。
谁知道安母脸当即一垮,一副不好惹的模样,说道:“这有什么不行的!你捏着的银子还不都是我儿子挣得,你真当你现在跟了他,你就是我安家的媳妇了?我告诉你,只要我跟他爹不同意,你就进不来我们安家大门,哪怕有天你这肚皮大了,那也没用!”
安母这变脸的速度,安父坐在一旁喝茶,啥也不说。
曹兰花慌了,慌得就差没当场哭出来了。
这都是什么事呀!
她当时就不应该多管闲事。
“快点拿银子出来,真是的,我花我儿子的钱还要你同意了。”安母说着,就摸着她腰间荷包。
打开一看,只有几十个铜板,顿时牙疼。
“就这么一点,你干什么吃的!”安母怒视。
“银子都是周礼拿着的,这钱,这钱是买菜用的……”曹兰花委屈。
安母听到这话,也不敢再说下去。
银子被安周礼捏着,那肯定是要不出来了。
又瞪了曹兰花一眼,倒出的铜板,荷包丢了过去,“我们出去了,你不准跟周礼说,你敢说,我就不让你进我们安家门!”说完,拉着安父两人出门听戏去了。
反正赌坊的银子也给了,两人毫无顾虑地走在大街上,快活去了。
就是钱少了点,要不然还能吃顿好的。
这些日子在安家清汤寡水的,实在受不了了。
这边安家夫妇高兴出街,那边曹兰花捏着荷包,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