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烟
祁玄灵盯着它,好一会儿又不在意。
这蛇一看就是有毒的,所以她摔到这里,就算是被蛇咬死也是活该对吗?
祁玄灵这是打算听天由命,却被一道如同清泉般的男声吸引。
“这是什么药粉,居然能让小花都恐惧得不敢靠近,是你自己研制的吗?”
清泉般的声音,月光下如仙一般的人。
是个长发披肩的白衣男子,祁玄灵起身坐起,刚好与男人四目相对。
男人生得很好看,嘴角带笑,衣服洁白,可不知道为什么,祁玄灵就是觉得讨厌。
大概是因为他穿着一身白让祁玄灵讨厌,她讨厌白色。
“关你屁事。”
祁玄灵月光下白眼,低头检查自己腿上的伤。
“你这孩子,算了,看在你滚到我家门口,我就暂且救你一命,起来吧!我带你去我家。”
孩子?
祁玄灵觉得被侮辱了。
眼前男人看起来也二十来岁的模样,差不多的年纪,倚老卖老还真是烦人。
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祁玄灵撑着受伤的腿起身,跟着男人回去他所谓的家。
男人的家很特别,上下两层。
但又不是宫殿那样的装饰,而是很简单的一个小木屋。
整体下来四四方方,就像是一个首饰盒。
“进来吧!”
男人打开一扇铁门,算是这个木屋唯一的一块铁了。
随后两扇门咔嚓一下,关上,祁玄灵瘸着一条腿,看着陌生。
却又觉得很实用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深陷记忆当中。
“自己找个地方坐吧!等会儿我给你看看这腿上的伤。”
男人说完,转身进去,随后抱了一个箱子,放在祁玄灵面前。
“不介意吧!”
男人说的是要看她的腿,毕竟这伤在腿上,这个年代的人就是迂腐,他要先问清楚。
免得最后,被人无缘无故打一巴掌。
祁玄灵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随着他的目光落下,从反映过来他说的。
当下摇头。
男人见她摇头,就开始上手了。
剪刀剪开的裤子,碎石扎进腿里。
不是很严重,但是看过去还是挺严重的。
整个腿都是擦伤,大面积的皮肤都在出血。
“小姑娘挺能忍的。”男人说着,拿着一块棉花沾着药水就开始给她伤口清洗消毒。
最后上了药粉,包扎。
男人动作很利落,一双手也是干净的修长。
就是这说话语气,像是一个老大爷。
明明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
“行了,天色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左边的房间就是客房,自己跳过去吧!”
“……”
男人想得很简单,祁玄灵能从山上下来,还跟着回到他家,这毅力肯定是不同一般人。
就算是自己蹦跶回去,也能回去。
祁玄灵却被震惊到了,因为这男人没有半点绅士风度。
也不说搀扶一把,就让她自己蹦跶回去。
扫了一圈,好像除了男人祁玄灵也没看到其他人。
也是。
就这狗熊脾气,女人也承受不住。
祁玄灵回到房间,发现房间还挺不错。
虽然跟外面四四方方一样,这里的简约,倒是别具一格,‘
脱下身上脏衣服,祁玄灵也不好意思找人要水清洗,只能让自己先脏一 夜。
大半夜的奔跑,再加上男人给她腿上上了麻药。
祁玄灵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毫无察觉的是,院子里男人手里拿着一块玉,坐在灯下。
“皇家人,没想到这么多年,还能见到皇家人,孽缘呀~!”男人摸着玉佩,上面祁字都带着金边。
男人将玉佩放在一旁桌上,伸手,红白相间的小蛇顺着他的手爬了上去。
一路到了他肩膀处,吐出的信子点着男人脸庞,如同安慰。
男人轻点小蛇额头,自言自语道:“算算时间已经五十年了吧!当年的那批人早就死得剩下一堆白骨,我就是害怕见证他们的死亡,一个人躲到这里,没想到还是遇见了。”
“小花你说这算不算是命,当年我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是命,认识祁家人是命,活到现在也是命,捡到这个姑娘更是命中注定,你说当初我若是走了,是不是就不用活得这么痛苦了。”
男人的自说自话,可惜小蛇不会说话回复。
他一个人独自望着月空,这一 夜注定又是无眠之夜。、
闭上眼睛,直到天明。
次日。
男人煮了参汤给祁玄灵送去,没有半点男女之别,直接一脚踹开。
祁玄灵也是真累了,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
穿着白色的里衣,在这一声巨响中翻身。
整个人摊平在床上,男人轻声一笑。
“这丫头,这点倒是像极了承铉。”男人说着,将参汤放在桌上,伸手将被子拉扯得将她盖上。
白衣入袖,从袖中露出的一双手,干枯老木。
如同七旬老人的手,点点黑色如同老年斑覆盖。
男人也看到自己手背,微微皱起的眉头,轻声,“最近时间维持得越来越短了,我这副绝世容貌注定还是要老去,小花,你说若是我这样去见承铉,他还会认识我吗?”
“承铉以前可是说过,最爱我这张面皮,可惜,终究是保不住了。”
男人悲伤的语气,小花在他身边歪歪扭扭地扭动。
男人笑了笑,带着小花出去。
关上的门,床上祁玄灵依旧再睡。
天刚亮,孔昊青就带着一百号人满山搜寻。
哪怕是一个山洞都不放过的地毯式搜索。
一直到中午,有人发现了祁玄灵衣角。
大家顺着衣服碎片,一路向下寻找,直到山下。
“沐先生这是做什么?”
经过一个上午的相处,祁玄灵已经知道捡到她的人姓沐。
是这一片山林的主人。
方圆几里只有他一户人家,寻常他就是自给自足。
种了水田和青菜,想吃肉了,就自己打野味。
平日相伴的只有那条小蛇,名叫小花。
祁玄灵开玩笑说他们取名真好笑,跟她二嫂一样。
沐先生笑了笑,并没有作答。
中午,沐先生打了一只野鸡,算是给祁玄灵补身子的。
只是沐先生在将鸡洗干净后,肚子里塞了不少菇类,随后又用荷叶抱住,最后居然糊了一层厚厚的泥巴。
祁玄灵第一次见到糊着泥巴的鸡,忍不住好奇问道:“这么厚泥巴,这还能吃吗?”
求知写在她脸上,沐先生一撩长发笑道:“土鳖,这叫叫花鸡,等熟了你吃肉,我吃香菇。”
“……”被人莫名其妙数落,祁玄灵虽然不满也不敢动怒。
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现在就是。
只见沐先生在地上挖了一个坑,将裹着泥巴的鸡放了进去,随后就在周围架起柴火,烧了起来。
祁玄灵就坐在椅子里喝茶,看着他的忙碌,没有一点帮忙意思。
她也想帮忙,只是现在条件不允许。
她这不是废了一条腿吗?
祁玄灵自顾自地看着风景,沐先生烧着鸡,两人偶尔也会一问一答说上两句。
在这个廖无人烟的山间,享受着无人打扰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