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芋孚
说罢,又言:“是脚上怕冷?”
越姜:“睡中脚心易凉,踩着汤婆子能舒服些。”
裴镇挑眉,她脚心凉?
长腿往她脚上勾了下,把她的脚捞过来。
越姜闹不明白他要干什?么,缩着腿往旁边避,裴镇瞥她一下,脚底板继续往前,一勾,便把她一只脚勾过来,压在小腿中间。
越姜觉得他重死了,腿上肌肉跟石块一样。
“您作何?”
裴镇碰碰她的脚心,好像是有些凉。
他后进被窝,她的脚却比他的还?要凉。
暗想,或许这便是尹碣曾说过的女子体虚之症?也难怪昨晚才那么一会儿,今天?就着了寒气?又疲又乏的。
她太虚了。
裴镇五指拢住她掌心,嗓音平平的道:“回头让尹碣开个方子,你多补补。”
不补好,总不能往后冬天?他都不与她一处了,那不可能。
“你身子太虚了。”他捏着她手指道。
头一回有人说她身子虚……越姜无言。
不与他争辩,到时尹碣看过,他自然?就知道她不虚了。只脚尖动了动,觉得他压的太沉,不舒服。
轻声,“您松一松。”
裴镇眯眸睨她一眼,他帮她暖着,她还?不乐意了?实在是不识相?。
不过在她又挣一下时,到底松开。
长腿跨在一边。
越姜觉得脚上舒服些了,她活动一下,又踩上汤婆子,觉得还?是汤婆子暖和。
……
过了些时候,越姜已是眯过眼去。
裴镇这时仍然?醒着,他并无午睡的习惯,平日里只累极时会合目休息一会儿。
今日不算忙,他也正精神抖擞,自然?睡不着。
在又躺一会儿后,便垂目看越姜。
一睡着,她的嘴巴又张了,因为鼻子不通气?。
一阵阵的气?息吹到他脖子上,一下又一下。
裴镇觉得身上好像有点浮,被她弄得。
又想,她这回病得实在不是时候,才成亲第二天?她就病了,而且之后天?气?还?要更冷,难道他日日都要忍着直到开春?
且即使开春了,肯定还?会再冷上一段时间,真要到了露胳膊腿不觉凉的时候,那得到三月去了。
如此?,便是足足三个月过去……裴镇拧起眉,半眯着眼眸色不定,直盯盯的看她。
半晌,捏捏她颊边,心想真是没?有比她还?要更折腾的人了。
按理?他娶妇,自然?该妇人哪哪都依着他来,事事都顺从于他。别?说冬天?里冷了,便是再冻上些时候,他想了的时候也该是什?么都由着他来才是。
但如今,是完全调了个个。
怕是他只要再卸她一回衣裳,第二天?她还?会再鼻子嗡嗡给他看。
到时病了,便全怪他。
裴镇低低哼一下,五指陷进她下巴软肉里,忍不住捏了把。
越姜不觉舒服,皱眉摇了摇下巴。
裴镇手指松上一些,但目光,依旧晦暗不明的盯着她瞧。
看了一会儿,盯着帐顶。
忽然?,他起身,随便披了件衣裳,趿着鞋子跨步往外去。
李媪正守在门?外有些出神呢,突然?,听到殿内传来一重声音,是天?子在吩咐:“去唤尹碣来。”
李媪正色,连忙敛起精神,答:“是。”
裴镇也不躺回去了。
她睡着后他是越躺越热,还?越躺越没?意思,还?不如坐着让他精神些呢。
只坐在榻边,一件件捞了旁边的衣服来,自己穿上。
穿罢,又捡了一边的靴子来,在脚上套好。
此?时,尹碣还?没?过来,尚需一段时辰,于是裴镇背手立于屋里,望着四?周。
北章台的寝殿比其他地?方都要费心思。
墙里空了烟道,冬天?火墙融融,能烧炭取暖;除此?之外,屋里还?以花椒捈壁,保温去寒。
两重下来,寝殿内要比别?处暖上许多。
可如此?,她还?是凉着了。
裴镇又回头看她,心想她的身子实在是弱。
又看一眼屏风后开了半边的窗户,屋里唯一的凉意便来自那,因为烧炭,屋里得开些窗通风。
可已经?用屏风隔着,寒风要吹也吹不进来,只偶尔会散发些寒意进来罢。
绕过屏风,走到窗户边吹一会儿,醒醒神。他到还?觉得这殿里太暖了些,让人容易懈怠。
所以前殿他理?政之处,便没?这么多取暖之物,只搁些炭盆炭炉,让他暖暖手脚即可。
……
在裴镇站了约一刻钟后,尹碣快步过来了。
也是巧,尹碣正要往这边来送药,倒是途中与李媪撞上了。
他躬身上前来见礼,“陛下。”
裴镇颔首,回到榻边,单手搭于膝上,“过来,给她看看。”
尹碣:“是。”
心底却默默想,陛下过于着急了,上午才看过一回,才过了小几个时辰……就算药力见效了,也该晚些再看才能彻底确定才是。
不敢说,只垂目老老实实给越姜探脉。
探完,答:“是缓些了,再歇上一两日,娘娘身体里的寒气?也就彻底祛了。”
裴镇点头,又问?:“你可在她身上诊出体虚之症?”
这……尹碣愣上一会儿,倒是没?注意。
敛神,再探一回,接着摇头低声,“娘娘尚算健朗,到看不出体虚。”
竟然?没?有……裴镇意外。
“那她为何手脚冰冷。”凝神看他。
尹碣:“冬日天?寒,手脚冰冷乃属常事。”
裴镇不觉得,至少他不是这般。
除非在风雪里待久了,否则他手心脚心多是热的,刚刚越姜嫌他冷,也只是因为回来路上寒风刮得太烈,让身上沾了寒气?。
“再看看,可是诊错了。朕身上便没?她这个毛病。”
尹碣:“……”默默不语。
那您身上血气?之旺,也不是常人能比的啊。
就算在军营里,也没?几个汉子能有陛下这般生龙活虎,更何况越姜。
“娘娘未习过武,自然?比不得您。”
裴镇觉得还?是越姜身子太弱,习不习武只是一点。
点着下巴,还?是说:“再探探。”
尹碣:“……是。”
但结果依然?一样,越姜确实不虚。
裴镇负手,倒是没?要他再探一回,只看着越姜不语。
尹碣默默立在一边,压低存在感。
半晌,听得陛下道:“下去。”
“是。”
……
裴镇看一看越姜,看了一会儿,终究朝中还?有事,便只嘱咐宫人守着,又往前殿去。
傍晚,事罢,从案牍中抬头。
歇上会儿神,捞了一边的大裘回寝殿。
入殿时越姜早醒了,正又喝着膳房端来的姜汤。
裴镇:“好些了?”
越姜点头,鼻音依旧嗡嗡,“好上许多。”只是小病,歇上一天?也就够了。
如此?,裴镇点头。
当晚,他抱着她并没?做什?么,只是搂着她相?拥而眠。
翌日,皇后没?有回门?的规矩,越姜并不能回青石巷去,不过裴镇叫人把她叔母和族弟领进了宫里来,在宫中陪了她一天?,至傍晚,王氏与越松越昀方回。
这夜,见她鼻子不嗡嗡了,裴镇在她去了暖裘时,忽然?便把她一把抱到身前,坐在他左腿上,扣着她的后颈就重重的亲。
来势汹汹,强悍又张扬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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