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辫子
兔兔这么可爱,一定要好好吃它,才不算辜负它啊!
王迎银这会儿人都结巴了:“真,真的有兔子!”
庄云黛笑嘻嘻的,已经把两个兔子给划分好了:“王二哥,大的那个兔子你拿回去,小的那个兔子,给我成不成?”
王迎银从惊喜中醒过神来,忙摇头:“这怎么能成!这次多亏了你的饵料,两只都是你的!”
“哎,王二哥,可不兴把功劳都推给我啊。”庄云黛不高兴了,抿着唇,“这是你选的地儿,你设的陷阱,要是没有你这些,我来捉兔子,还要费老大劲——在上山前,咱们就说好了啊,这猎物是要分的!”
王迎银讪讪的挠了挠后脑勺,有点不大好意思:“那,那我拿那只小的好了——”
他话音未落,庄云黛就截住了他的话:“你家六口人呢!我家,我们姐弟三个相依为命,满打满算也就算三口人!拿大的,那不是吃不完浪费吗?行了,王二哥你也别跟我墨迹了,就这么说定了,你拿大的,我拿小的。明儿要是再进山,你还喊我成不?你要是不拿那大的,往后我也不跟着你进山了,吃不上肉也没办法了!”
王迎银也真是被庄云黛给弄无奈了,最后还是答应了拿那大的,小的给庄云黛。
王迎银跟庄云黛拎着兔子下了山,只是还未到村口,就见着他家里的老三,王迎铁,正风风火火的往山上跑,两人在小路拐道那,差点撞一起。
“咋着,慌慌张张成这样!”王迎银拿出了二哥的架势。
王迎铁今年也就比庄云黛大那么一岁,年十三,也生得人高马大的。
可眼下,这个人高马大的少年都顾不上他二哥手里拎着兔子,急急火火的跟庄云黛道:“出事了!你家大伯娘娘家符氏的人,带着你奶奶,去你家老宅那大闹了!门都拆了!”
庄云黛冷静的很,先问的第一句就是:“阿期跟彤彤呢?”
王迎铁愣了下,回道:“这你放心,都在我家好好的。我娘看着她们呢!”
庄云黛这才露出个笑来:“回头我一定好好谢谢你娘。”
说完,她面色冷静的掂了掂手里的镰刀,道:“拆我家大门是吧,我知道了。”
这下山的路上,王迎铁觉得自家已经在猎物上占了庄云黛这小姑娘的便宜,哪里还肯让她再受累。
他一手一只兔子,背上还背着庄云黛的小背篓。
庄云黛眼下手上除了镰刀,什么也没拿。
这倒也方便她去干架了。
王迎铁见庄云黛这副要干架的模样,眉头一跳,赶忙急火火的拉住庄云黛:“你干嘛去啊!我娘让我赶紧来山上截住你,让你先躲躲,避避风头!”
庄云黛笑了笑:“避风头?风头不肯放过我,我又能怎么办。总不能避一辈子吧。”
第27章 咱们都是一家子,别客气啊
昨儿晚上庄家闹得那出那么大动静,符氏娘家那边的人听说了后,赶紧让人过来看看。
原本符家是不太待见符氏这个外嫁女的。
倒也没别的原因,符氏非要嫁的人家,庄家,那叫一个穷得叮当响。
虽然庄家那老汉,大家都喊他庄老童生,但是这称呼有多少水分,大家心里也门儿清。
不过是敬他读过几年学罢了。
哪里真考上了童生?
但符家也没有别的法子,符氏那会儿年轻,没吃过苦,她看中了庄家老大庄世忠生得浓眉大眼的,在这附近几个村子里的后生里,样貌那都是数得着的。
符氏被庄世忠的好相貌迷花了眼,说什么都要嫁过去,甚至跟娘家闹了好大一番别扭。
符家那时候也烦了,原本都想直接绑了这个女儿送到县里头人家做妾算了,结果符氏那时候年轻,有反骨,直接跳水里了,湿着衣裳让庄世忠给救上来了。
这不,符家就只能捏着鼻子,让符氏给嫁给庄世忠了。
就因为这,好几年符家都没跟符氏来往。
符氏也是嫁过来以后,那点子绮思,被生活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磨了个干净,这才惊觉当年娘家人拦着她不让嫁是对的,着实也没脸再回娘家。
好在又过了几年,庄世忠他弟弟,老二庄世农去了战场,隔三差五的使人捎些银钱回来。
她作为当家的大嫂,还没分家的小叔子挣的钱,自然是要交给她的。
这不,一下子,她手头上阔绰了,也开始逢年过节的拎着东西去娘家走动了,终于又跟符家重修于好。
不说别的,像是朱富绅家里要采买小妾传宗接代的事,就是符氏娘家那边的大嫂子在朱富绅家里当洗衣服的婆子,听了那么一耳朵,回来跟走娘家的符氏说的呢!
这次符家的人过来,一来是为着搞清楚怎地他们家的大外甥裕哥儿接二连三的进医馆。二来,则是为着庄文香去给朱富绅当小妾的事。
结果呢,符家的人过来后,庄家旁的人昨夜送庄文裕去县里头的医馆还没回来,家里头就只剩下庄文香跟庄李氏两个人。
这次符家来的人,是符氏的二哥跟二嫂。
这两口子都挺精明的,符氏手上阔绰了后。顿时就跟符氏的关系亲近起来,平日里也从符氏那得了不少好处。
别看符氏在夫家这边,能不给夫家的侄子侄女花一文钱那就是绝对不会给的,甚至都到了要饿死侄子侄女的程度;但她在娘家那边,对娘家的几个侄子侄女却是手头松泛的很,恨不得以此来告诉符家人,她这些年过得好极了。
这符氏的二嫂符邓氏向来会来事,她一进门,就拉着庄李氏的手,动情的哭了起来:“庄家婶子,你说这叫什么事啊……怎么这祸事,就接二连三让咱们裕哥儿给赶上了呢。”
这说得庄李氏也忍不住落下泪来,两个女人一道哭了会儿,庄李氏再看向符邓氏时,就多了几分亲近,忙前忙后的要给符邓氏泡水。
农家没啥茶叶,茶叶都是金贵物。庄李氏这给符邓氏泡的水,乃是去年她晒的橘皮,山楂片,又加了些山里头挖的甘草段,泡水后带点儿微酸微甜,算是农家待客的一种上好礼仪了。
符邓氏口中说着:“哎婶子,别忙活了。咱们都是一家子,别客气啊。”
屁股却是一动不动的,任由庄李氏给她把这橘皮山楂水给泡好了端了上来。
“哎,婶子真是麻利,我这都拦不住啊。”符邓氏口中说着,端着那橘皮山楂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符家老二,符大百,喝完了这橘皮水还不算,还问庄李氏:“婶子,咋没看到我外甥闺女香姐儿啊?她不是没去县里吗?咋不出来见见我跟她二舅妈?”
庄李氏「哎」了一声,有点不大好意思。但想想这也是庄文香的亲二舅,二舅妈,也不是啥外人,这才道:“香姐儿,来月事了。我今儿早上过去看了,估计是疼得厉害,在被窝里缩着,小脸煞白煞白的……哎,孩他舅舅,不是孩子不懂礼数,你别介意啊。”
符邓氏一听,哪还介意啊,差点眉开眼笑:“哎呦,来月事了?好事啊,说明咱们香姐儿是大人了。”
来月事就好了啊,到时候嫁到朱富绅家里头,就能生孩子,多好的一桩事!
但她还没笑完,就想起庄文裕还生死未卜的,赶紧敛了笑脸,起身掩饰她的失态:“哎,婶子,咱们女人啊,都是过来人……听你这么一说,香姐儿这是疼狠了,我还是过去看看香姐儿吧。”
庄李氏也没拦着,又冲了一碗热乎乎的橘皮山楂水,端着一道跟符邓氏去了庄文香的屋子。
至于符家老二,符大百,他是男人,觉得这月事是污秽的东西,自然不肯去外甥女屋里,索性屁股都不带抬的坐在那儿,动都不动。
庄李氏跟符邓氏到了庄文香的屋子,符邓氏一看,庄文香果然就如同庄李氏说的那样,那个额上的虚汗啊,都把额发打湿了,那清秀的小脸煞白煞白的,一看就是疼狠了。
“哎呦,我的香姐儿,这也是遭了罪了。”符邓氏坐在庄文香的炕边,伸手摸了摸庄文香的头,一头的冷汗,又有点担心。
她这外甥闺女,别病坏了身子,跟朱富绅家的亲事黄了咋办啊?
符邓氏积极的很,问庄李氏:“要不,我也带香姐儿去看看?”
庄李氏还没说话,庄文香受惊一般:“不不不,二舅妈,我,我没事!”
她接过庄李氏手里那碗橘皮山楂水,一饮而尽,脸上终于因着热气的蒸腾带上了几分红晕,她勉强朝符邓氏扯了个笑:“我,我就是肚子疼……喝点热水就好了。”
符邓氏点了点头,催着庄文香:“行了,你喝完快躺下吧,看这一身的汗,可别见了风……估摸着也就是这几日,朱家那边就要来送聘抬人了,你可得养好身子!”
这话说得,庄文香浑身一下子紧绷起来,赶忙躺了下去。
第28章 这还不得一拳就被打死了啊
符邓氏心里满意了。
这个外甥女还是挺听她话的嘛。
这样看来,等她嫁到那朱富绅家里头去,她再哄几句好的,让她给她几个表哥找份好前程,也不是什么难事啊。
符邓氏坐在炕边上,这会儿又终于有心思,跟庄李氏聊庄文裕了:“婶子,你说这,咱们裕哥儿,接二连三的,别是撞见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了吧?”
她本来想说,自己认识个道婆,很有本事,可以介绍过来。
但庄李氏哪里愿意听旁人说自己家里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她赶忙道:“裕哥儿……许是又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她强调道,“上一次,就是因着裕哥儿吃了有毒的野芋头。”
符邓氏见庄李氏这样,心知这点子介绍费是挣不到了,她也就歇了那念头,附和着庄李氏说:“对啊,我又一想,确实也是啊。咱们叔,是几个村都有名的老童生,都说这读书人一身正气,百鬼莫近的,家里怎么可能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这话算是说到了庄李氏心坎上,她连连点头:“是这么个理。”
“那……这次裕哥儿是吃坏啥了?”符邓氏问。
庄李氏则是有些犹豫:“也没吃坏什么啊。裕哥儿出事那会儿,他身边倒着些鸡汤。但那鸡汤,我们晚上都吃了啊,都没事,连个拉肚子都没有。”
一听庄李氏说到「鸡汤」两个字,被子里的庄文香剧烈的颤抖起来。
符邓氏这手就一直搭在庄文香身上来着,见庄文香剧烈颤抖,她愣了下,赶忙问:“香姐儿这是怎么了?怎地抖成了这样?”
庄文香哪里敢说出真相。
但这会儿庄李氏也有些怀疑的看了过来,她要是不说点什么,怕是过不了关啊。
庄文香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再加上符邓氏又一迭声的在那问着,她脑子里一紧,脱口而出:“那碗鸡汤……娘端去过庄云黛那里!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娘又端回来了!”
符邓氏属于心眼子多的那种,她一听,立马站了起来:“哦!我晓得了!庄云黛是吧?!”
庄云黛傻了那么多年,突然又不傻了的事,早就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附近的几个村子。
符邓氏作为庄家姻亲符家的儿媳妇,自然也会有人抢着跟她说这个。
符邓氏扭头同庄李氏道:“我说婶子,我说句话,你别嫌难听啊。你这二孙女,傻了那么多年,突然不傻了,谁知道这心思是个什么样的?会不会有什么坏心眼的?不说别的啊婶子,你就想,裕哥儿这前后两次出事,是不是都在你家二丫不傻了之后?”
庄李氏脑子里有些懵,原本就是个耳根软的,这下子更是被符邓氏这么一说,一带,立马思路就跑偏了。
这么一想,还真是……
庄文香在被窝里间符邓氏把节奏往庄云黛那儿带,心下一松,赶忙道:“可不就是,先前裕哥儿误食野芋头那次,也是因着庄云黛不给裕哥儿吃烤芋头。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符邓氏见庄李氏神色变幻,又赶忙加了一把火:“还有这么一桩事啊?!婶子,不是我说啊,你看,好好的一碗鸡汤,你们谁喝都没事,偏偏我家小姑子端去给了你家二丫,再端回来,裕哥儿一喝,就出事了,这……怎么能让人不多想啊?”
庄文香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她只知道,这得赶紧把这事全推到庄云黛身上去,赶忙又道:“二舅妈说得在理!先前庄云黛还泼了我一脸水呢!那丫头不傻了后,就坏得很!指不定她心里想着,若是毒死裕哥儿,那咱们庄家就只剩她弟弟一根独苗了!”
庄文香越说越觉得就应该是这样,她自己都快信了她这番说辞。
庄李氏又惊又怒:“二丫真那么想?!”
符邓氏赶忙加一把火:“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婶子,不说别的,你看裕哥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这外村的都听说了,赶紧过来问问看看。你家二丫这当人堂姐的,怎么都半点动静也没有啊?”
庄李氏越想越觉得庄文香跟符邓氏说得都在理,怒火中烧:“我这就去问问那个死丫头!”
这符家老二符大百,见庄李氏怒气冲冲的从庄文香屋子里冲出来,还吓了一跳。
符邓氏赶紧跟符大百耳语几句,符大百精神一震,赶忙喊住要出门的庄李氏:“婶子别急,我们跟你一道过去!”
他们早就嫌弃死二房那三个拖油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