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侯
怎么忽然之间?…就接到了一万个工作任务?
第221章 一根断指的历险记(1)
香江连下大雨,铜锣湾避风塘边积水严重。
雨停后,通渠工人赶来处理问题,抽水车轰隆隆吵了好久,才将积水抽走。
考察过水渠有下人作业的条件了,通渠工人才穿戴整齐准备进入水渠查找水渠堵塞的原因。
一边下渠,工人一边抱怨:“这边总是堵堵堵哇,什么臭鱼烂虾、内脏蟹壳啊都往下水道里丢,不仅堵哇,臭也臭死啦…”
下水渠脏污恶臭,工人一路弯腰走到管道交汇处,才看到了堵塞原因——许多塑料袋一类无法降解的东西缠绕在交汇口,被水泥中掏出的钢筋挂住,逐渐兜到的东西越来越多,当然就堵住喽。
他忍着恶劣的条件,将袋子一类东西全部清理了带出水渠。
往垃圾桶里丢弃这些垃圾时,一样东西忽然从袋子之间掉出。
工人未多想,弯腰捏起来便要往垃圾桶里塞。
忽然瞧见东西上端的指甲,他吓的啊一声将东西丢老远。
几步外准备水管给他冲洗的同事听到叫声,抬眼望过来,问道:“什么事啊?大呼小叫的…”
“……没事啊没事。”恢复几分理智的工人忽然想起些事,忙快步跑到那截断指边,忍着恶心和惊悚感,捏着它跑回垃圾桶,狠狠丢掷。
“那是个手指头吗?”另一个工人走近,也看清了他丢掉的东西。
“别管了,赶快给我冲冲,脱掉这身皮,好收工啦。”
“不要报警的吗?”
“报个屁啦!你不知道吗?新闻报道说有个人啊,好惨的,明明是发现尸体报警的人,结果被当成凶手判死刑的。”
“怎么这样的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啦,快快收工回去饮茶啦。”
天阴阴,不知是否还要下雨。
潮湿的空气让海鲜档附近的空气隐隐腥臭,那节断指飘洋过海被捞起,被丢弃,被捞起,又被丢弃…如今被泡得苍白肿胀,静悄悄躺在垃圾桶中,与一众塑料瓶、垃圾袋为伍…不知是否还会继续流浪,亦或者从此沉寂。
……
……
大雨停歇后,香江仍有些阴。
法医部的第一份报告出具,三福捏着报告一行一行念给大家听:
“四名死者的死亡顺序得到法医部确认,菲佣是第一个受害者。女主人衣服上有菲佣的血迹,加上死亡时间的佐证,是第二个受害者。婴儿是第三个受害者,女主人母亲是第四个受害者。
“凶手是从进门开始杀人,一路杀到厨房,之后离开。”
“对房屋的构造似乎是有些了解的,或者是对房屋内一共有几个人有所了解。”家怡说罢,在白板上补充了这则信息。
“四个人死于同一把凶器,巩固了凶手为一人的判断。
“凶器是一把长匕首,长约22cm,最宽处约3cm.
“四名死者都是几刀毙命,法医许sir给出的说明是凶手的攻击都是以杀人为目的,只要死者受的伤达到致死的程度了,凶手就不再继续攻击了。”
三福继续道。
“没有泄愤的成分,可能得出无私仇的结论。”方镇岳抱胸站在门口,开口总结。
如今他的办公室长年敞着门,茵姐从仓库里给他找到一套旧桌椅,方镇岳高高兴兴地将旧桌椅搬到B组办公室。
原本B组办公室里装6套办公桌椅,现在变成7套了。
方镇岳一点不嫌弃老桌椅旧,每天悠哉悠哉地坐在B组办公室里跟着大家一起办公,只有需要提交一些重要传真和邮件时,还有需要跟人沟通谈话时,才会回自己的独立办公室。事情做完了,又跑出来,回到B组大家中间。
还是那个喜欢热闹的人,哪怕一直沉默不语,他也要置身在人群之中,孤独好像会要他的命。
方镇岳是大家遇到过的最不喜欢自己呆着的人。
“死亡时间在1月6日晚18点左右……”
法医报告出具后的当晚,死者家唯一幸存的男主人终于从日本赶了回来。
他得知家里出事的消息后,立即订票返程,落地后第一时间赶往警署。
忽逢大难的男人两鬓斑白,整个人落魄的不像是出差返程的商务,更像逃难过来的落魄大叔。
才三十左右的人,一夕之间老了近十岁似的。
审讯进行的很顺利,男主人虽然难掩悲伤,复仇的心切,所有问题都绞尽脑汁地详尽作答。
2个小时后,审讯结束,男主人被送离警署。
B组办公室内,大家传阅口供,反复通读,企图寻找其中的漏洞。
但一切都合情合理,男主人说的应该都是实话。
“没有外遇,这个工作强度别说外遇了,就是跟其他女人讲话的时间都没有吧?就算是坐飞机,恐怕都要想办法眯会儿觉,肯定累到连看一眼空姐的心情都无吧?”Gary挠头。
“不在场证据是真实的。”家怡道,“三福,他提供的三个与女主人有过矛盾的女性,你打电话传唤一下。”
“Yes,sir.”三福立即出去打电话。
4个小时后,被传唤的三位女性先后来到警署配合警方做完口供。
其中两名有完美不在场证明,且审讯过程中基本就可以通过一些反应和回答,确认其并不具备充足的杀人动机。
最后一名没有不在场证明的,身高过高,不符合法医部和法证科提供的关于凶手身高的科学论断,且同样不具备充足杀人动机。
隔日,法证科的犯罪现场勘察报告和证物化验单也被送到了家怡手中。
“死者死亡顺序跟法医部的结论一致。”家怡一边看报告单,一边共享给其他探员。
待法证科的报告读完,方镇岳靠坐着公桌,转头与家怡对视,眉头仍锁紧:
“现在,凶手的身高、鞋码、手印尺寸、凶器,死者的死亡时间、顺序、死前行为轨迹等,还有根据法证科和法医部提供信息做的犯罪现场重现,都完成了,但寻找凶嫌方面,还是没有进展。”
“看更老伯提供的凶嫌是凶案当晚出现过的‘戴鸭舌帽、说自己是装修设计师的可疑女人’,画师带着老伯画好的画像,给死者家男主人看过,也给上下楼等邻居、装修工人看过,大家全部没见过。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可她是谁呢?”
三福拿着画师根据看更老伯描述所绘制凶嫌画像,烦恼地道。
这幅画像家怡已经见过了,事实上画得并不太像。
不是画师的问题,实在是老伯的记忆和描述有误。
但也不能苛责老人家的记忆力,毕竟在凶案发生之前,谁也想不到偶然出现的人是凶手,看都没注意看,怎么会认真记忆对方的长相?不是所有人都有阿香那样的记忆力啊。
但即便画像不像,家怡也不能指点出来,只能烦恼地寻找突破之法。
现在一切证据线索都出来了,除了画像外,其他对于凶手的描述和判断基本都对,但他们找不到那个人。
案件侦缉工作忽然停滞,探员们陷入走投无路的境地。
“凶手是陌生人作案。”刘嘉明在办公室坐得屁股都麻了,干脆伏在办公桌上,一边跺脚一边道。
这是唯一可能性了。
“陌生人作案,大多发生在公园、商场、暗巷等公共场合,往往因为见色起意、抢劫、忽生冲突等突发状况。什么陌生人会专门跑去一个居民楼,坐电梯上到12层去杀害在家里准备吃晚饭的一家人呢?”家怡皱起眉。
现在他们缺乏最重要的作案动机。
在心流影像中,凶手没有开口,家怡只看得出受害者们不认识凶手,其他一切都是谜团。
一个陌生人,为什么专门跑到这里杀死这样三个人?
这三个人有什么特殊的?
她们曾做过什么,使凶手起了杀心?
“曾经跟这家人发生过冲突的人,我们都问过了。连跟楼下肉档讲价不成而发生冲突的肉档老板,我们都问过了。这些人要么压根儿不知道这家人的住处,要么就是完全没有作案时间的。”徐少威抖了抖手中几份口供,这几天他们几个探员将伟丽金辉方圆几里地都走遍了,走访地极其全面,也没找到有用的线索。
凶手好像是个隐身人,将自己彻底掩埋进人群中,任他们再怎样寻找,也摸不到一点线索。
怎么办?
——此刻B组探员每个人眼中都透露出这个信息,大家都迷惑。
这案子符合陌生人作案的特征,却又奇特的拥有绝对不符合陌生人作案的元素。
实在难住了所有人。
“先休息一下吧。”方镇岳忽然打破一室沉闷,挑起其他话题道:
“最近案子太多了,重案组每个组都可以调一名军装警过来帮忙,如果你们有认识的觉得不错的军装警,可以报上来,我去打电话询问意愿。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去从警队那边提供的名单里去选人了。”
大家还有点沉浸在案子中,忽然跳向另一频道,全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在方镇岳准备自己去选个帮手时,家怡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道:
“岳哥,上次魔童案,负责巡逻附近接到的一名警员表现不错,很细心,观察能力和逻辑能力都不错,警号我没记住,名字我记住了,叫梁书乐。”
“OK.”方镇岳点点头,便出了办公室。
家怡坐在白板前的办公桌上,大脑又转回案子中。
“有谁在这三人死掉后,成为受益人呢?”许久之后,家怡小声喃喃。
……
……
在凶案发生的第二天,【伟丽金辉灭门惨案】就上了各大报纸的头条。
新闻一出,伟丽金辉所属的房地产企业的股票就跌停了。正在热销中的整个楼盘瞬间出现了大量卖房‘流单’‘悔单’的情况,原本热卖的房源瞬间成了凶宅,长势喜人的价格也眨眼跌破年初底价。
不仅已经买了伟丽金辉的住户们愁云惨淡,那些卖房经纪们也都成了苦瓜脸。
前几天还是买家们连番电话求他减价,如今成了他给所有买家们打电话告知‘降价好消息’却被连翻挂电话。
本来以为年前能卖掉几套房,拿到年底大红包,现在看来是要落空了。
这些房产经纪里最惨的还数拿着凶案对门A单位房源的王经理,别人卖房最多打个折,他这套房源只怕打对折都未必卖得出去了。
香江人最迷信,买到风水旺的屋之后都还要再布些旺自己的内饰呢,怎么会买凶宅?
只怕只能卖给不懂风水的鬼佬喽。
可如此一来,之前维护了一年的客户全部白维护,要重新找鬼佬客户重新维护起来,过去成本都打水漂不说,新成本又都是钱和时间啊……
一想起这些就心疼,王经理不死心的仍给过去老客户们挨个打过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