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神探 第65章

作者:轻侯 标签: 甜文 爽文 年代文 穿越重生

众多功能、按钮,还有许多如‘窗口’‘软件’‘硬件’‘保存’‘页面’等新概念,让人眼花缭乱、不知所措。

但一旦讲清楚逻辑,入了门,养成了使用习惯,其实就会一通百通。

来听课的众人渐渐打开思路,系统地了解了整个使用逻辑,就发现它虽然比电视遥控器、电冰箱、空调这些电器复杂一些,但毕竟是人类研制出来的东西,难也没难到哪里去。

开了窍,就有种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通透感。大家甚至有些坐不住,想要回办公室点开word文档,好好大展身手一番。

课讲到40分钟时,许多人已经忘记了易家怡也只是重案组的一个小探员而已,甚至有沙展开口问问题时,不自觉称呼起“专家”,搞得小女警面红耳赤,说不清是兴奋、得意还是羞赧。

在课程接近尾声,家怡复盘完全部学习点,提炼好重要功能,思考如何措辞结束时,门外走廊忽然传来一串击鼓般逼近的脚步声。

家怡似有所觉,转头朝门口望去,下一秒,方镇岳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门口。

男人顿足,礼貌性地敲了敲门,目光逡巡扫过会议室,最后落回家怡脸上。

他表情无波无澜,肃然道:

“有案子了。”

家怡眉头一皱,浑身肌肉本能绷紧,讲课时的张扬瞬间收敛,面对‘学生’时的洒然和得意也通通不见。

面朝着方镇岳,她收回撑在讲台上的双手,站得笔直端正道:“Yes,sir!”

随即,方镇岳对上前排长官,抱歉道:“不好意思,这个人我带走了。”

家怡也朝台下微微躬身:“Sorry,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了。”

随即便丢下一众沙展、督察、甚至一位警司,毫不犹豫地小跑下讲台,追随方镇岳而去。

只眨眼睛,讲台上空空如也,门口处也只闪过一道衣摆和发尾的掠影而已。

竖耳倾听,能闻一串重且稳的鼓点,带着另一串细碎轻盈的琴音,渐渐远去。

那是正义奔赴而去的合奏。

第59章 长沙湾白骨案

气温骤降,所有人都穿了长袖长裤,方镇岳也不例外。

带着家怡出警署时,他伸手轻拍了下她后脑勺,举臂瞬间,板正没有一条褶皱的衬衫袖子勾勒出他手臂线条。

肌肉休眠中,却仍如浪般起伏,让人望一眼便可想象当它愤怒时,会彭起怎样的规模。

“怎样?讲得开心吗?那些老东西们配合吗?”方镇岳将手插回裤兜,挑眉问她。

“嘿嘿,还挺配合的吧。”家怡格外谦虚,但眼神却亮着狡黠的光,仿佛在说:再问我两句,给我个炫耀的机会!快快快!

方镇岳什么脑子,自然一眼就瞧出她的意思,被逗地一声笑,他从善如流:

“是不是我们小十一讲得特别好啊?”

“特!别!好~”家怡用力点头,眼睛弯弯的,眼角被鼓起的苹果肌挤的飞翘,“哇,岳哥你没看到,他们听得好认真哦!眼巴巴的看着我,好像我讲得是什么圣旨似的。又好像是什么金玉良言啊,眼巴巴地听呢!”

“哈哈哈……”方镇岳被逗得大笑,蒲扇般的巴掌忍耐不住,在她肩膀上连拍两下。

家怡见他笑得开心,受到鼓励,又一边小跑跟随,一边踮脚凑近他耳朵,小声说:

“黄警司听得最专注,像听故事的小学生一样哦。”

“哈哈!”方镇岳笑着回转头,便见小女警挑眉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为了讲悄悄话而凑近的脸上,清透透白腻腻,泛着兴奋的粉红色光泽。

从她眼中读到孩子般想要逗他开心的意图,即将奔赴凶案现场的硬邦邦的心变得柔软,他笑容从爽朗变柔和:

“我们小十一果然最厉害,让那帮乖仔们在课堂里好好回味易老师的教诲。我们去惩恶扬善,拯救世界吧。”

“嗯!”家怡用力点头,笑出几颗白牙。随着方镇岳走入停车场,踏上警车的瞬间,她收起笑容,深吸一口气,展肩挺背坐在林旺九身边。

警车门即将关上的瞬间,警署里忽然又跑出一人:是被方沙展和易老师忘记的、听课太认真连自己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的、同是B组探员的刘嘉明!

他扒住车门,一跃跳上,气喘吁吁坐定才开口:

“Madam说她先跟黄sir开个会,等我们从现场回来后,她会来B组办公室,跟我们一起开案件讨论会。”

方镇岳应了一声,车门关上,警笛鸣起,装着警探、法证科化验师、法医部医生的警车呼啸而出,迎秋风奔赴向长沙湾码头。

……

昨夜有一场大风雨,渔船多赶在风雨前靠了岸,港口整齐排布着许多并不很大的旧渔船。

船锚下坠牵住绳索连在一块儿的一众小船,风帆收束,使它们尽管随波摇晃,却始终稳稳蜷在港口,不会被海浪卷走。

这时代的香江,但凡会所必追求五星级,但凡住处、店面必追求金碧辉煌,人们的审美几乎百分百的趋向‘富贵风’,走到哪里都霓虹闪烁、金灿灿、红艳艳,可家怡从警车上走下来,展目眺望前方码头时,却发现,这一片风光被‘富贵’漏下了。

深秋湛蓝色的海越向远,颜色越深。大概是一夜巨风巨雨的关系,海竟分成两种颜色,靠近港湾的地方颜色变浅变浑浊,大概是许多藻类被浪推到岸边,又卷起泥沙土石。

而蜗于长沙湾码头、架在海上的一排排棚屋,不金不银也不红。

阴天的傍晚更显老旧苍凉,终于让人想到这座国际大都市,曾经只是一汪小渔村。

警戒线拉在远处步行才能抵达的一片滩涂,许多渔民吸着烟抱着膀忍着海风探头看热闹,家怡跟着队伍跑过去,只跑了几步就满脚泥沙。

这里的沙粒中混着贝壳碎、小海星等,踩在脚下咔嚓咔嚓的感觉很奇特,偶尔硌脚就是踩到了大家伙。

风里卷着腥气和某种臭味,众人一边靠近一边戴口罩和手套。

尸体是套在尼龙袋子里被海浪冲上来的,尸体严重白骨化,显然已经在海里泡了很久,现场没有脚印可以采集,袋子和尸骨上就算曾有指纹也已经被毁坏了。

“袋子被刮破了,应该是反复冲撞棚屋后,被钉子刮开的。”陈光耀站起身朝着远处的棚屋望去,那些屋子下的木架上有许多钉子用来固定。

他走过去仔细看了一圈儿,没看到刮下来的尼龙袋碎片,但想来就算有也对案情无用,便又折返。

“现场没什么好勘察的,渔民发现后立即报了案,之后就没人敢靠近,直到我们来,没有人碰过。”陈光耀叹口气,转头对法医官许君豪道。

“嗯。”许君豪拉开尼龙绳,简单在里面看了看,便点头示意下属抬尸。

等尸体在车上安顿好时,几位探员也跟附近的渔民采集好了笔录,大家来得匆匆,去也匆匆。

“凶手应该是有车的人。”警车回程路上,方镇岳已经开始分析。

“是,那么个大袋子要运到港口丢下去,很难不被发现,除非开着车,将尸体放在后备箱里。”福皱着眉头应和。

“如果是附近的渔民作案,应该不会把尸体丢在自家附近。”林旺九也做了初步推断。

“是。”方镇岳点点头,“现在线索太少,回去看看法证科和法医部的报告吧。”

“嗯,我们会检查化验一下尼龙袋,还有袋子里的东西。”陈光耀点头。

“……”许君豪望着警车地上的运尸的小棺,即便离开了海滩,尼龙袋中仍有海水渗出——所有细节都显示着验尸和化验上的困难。

虽然白骨化的尸体不臭,不需要做深度解剖,但为破案考虑,他倒更愿意忍受恶臭和可怖的腐烂,至少线索和信息更多。

如果说尸体会说话,那么白骨化的尸体,能说的,也不过寥寥数语。

……

法医室里,静得窒闷,只有法医官许君豪的声音偶尔打破这凝固的空气:

“大概十岁左右,一米七五左右男性,头骨、胸腔等都没有伤口,颈骨前侧有非常轻微的锐器痕,但很难判断它的具体来源了。如果不是冲上岸时与什么锐器有摩擦,那可以推测,凶手使用锐器割死者喉部致死……这一刀得割得很深,割透气管、食管、喉结、甲状腺软骨……才能碰到脊椎。”

“没有特殊骨骼伤,身份标示元素很少。”

“死者体格应该比较健壮。要杀死他,尤其是正面杀死他,并不容易……”

“死亡时间大概在1个月到3个月之间。”

“我会再深入检查一下,不过方sir还是多参考法证部关于死者手表等物的报告吧。”

许君豪看一眼守在他解剖室的探员,无奈地叹气。

“辛苦。”方镇岳朝着他点点头,便带探员离开。

法证科的报告还需要些时间才能出,他们只好回办公室。

各据一角或坐或站,大家难得的沉默,压抑气氛下,一个说话的也没有。

线索太少了,想要抽丝剥茧的去寻找真相,却连最初的线头都找不到。

家怡也坐在自己办公桌前,面前摊开着一张纸,默默盯着,同样的沉默。

只是她并非犯愁和焦虑,她正在一边消化方才的心流感应,一边平复自己的情绪。

许sir说死者体格强健,要杀死他并不容易。

可如果他已经处在微醺状态,又沉醉在情欲中毫无防备,那一切就不好说了。

……

骑在死者身上的女人与他一样衣衫不整,情到浓时,她伸手去摸死者短发,手却恰巧按在枕头上。

当她手掌下压时,蓬松枕头下露出一截刀柄。

女人动作忽然变得缓慢,染着红晕的脸色变得更加艳丽,那双眼中也透出些许诡异的疯狂。

她手掌压着刀柄,又动作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如大梦方醒般,瞠目耸眉,猛力抽出枕下匕首,狠狠向死者脖子割了下去。

死者正醉生梦死,沉浸在生命难得的高潮中,剧痛袭来,喉咙被割断时,他脸上甚至还挂着笑容。

挣扎来得迟了些,女人已抽过枕巾,压住刀刃,将匕首如铡刀般狠狠向下压割。

酒红色的长发在光照下愈发鲜艳,与死者汩汩流出的鲜血映衬成一色,仿佛也在流淌。

枕巾和被褥吸饱了血,死者挣扎了没多久便一动不动。

之后的很长时间里,女人都如雕塑般静止,她保持着骑在男人身上的姿势,将身体的重量全部施加在匕首上。

直至她四肢发麻,感受到身下原本火热的躯干在转凉,才忽然松开手。

掌心不知怎么也被割破,她捂着自己的伤口,丢开匕首,怔怔跌在床上,又呆了几息,才忽然蜷身将脸埋进被褥中,嚎啕大哭起来……

再次回想,家怡仍被杀戮来得太过突如其来和凶手令人窒息的情绪爆发,冲击得垂眸大口呼吸。

喘匀气后,再面对面前的纸张,家怡不像刚得到能力时那般茫然,她现在已开始在脑内问自己问题,学习方sir他们探案的逻辑,引导自己寻找线索。

那个男人是谁?有什么特征?

那个女人又是谁?有什么特征?

他们是什么关系?

明明那么亲密,为什么又杀人?

刀提前放在枕下,女人是否早就计划好要杀人?

房间有什么特征?有没有看到窗?窗外有没有什么标志物,可以帮助找到凶案发生所在?

很快,家怡便将目光落在死者戴的手表,和凶案窗外的一栋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