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神探 第91章

作者:轻侯 标签: 甜文 爽文 年代文 穿越重生

好在大家跟台风早处出了经验,多数住宅都常备蜡烛、手电筒等物以备急用。

但赵美妮因为是夜间工作者,每次收工回家时都是凌晨了,抹黑也找得到家门、熟悉家里的一切,发现没电,直接睡觉就是,所以嫌麻烦根本没去备蜡烛等物。

只是今天有些特殊,赵美妮都准备睡觉了,忽然有人来敲门。

听到外面的人声后,赵美妮丝毫没犹豫的开了门。

对方走进门后瞧见屋子里黑洞洞的也没有吃惊,只开口低声咕哝:“又停电了?”

“是啊。什么风把你吹来?愿意跟我们这些人讲话啦?”赵美妮抹黑到厨房倒了杯水放在小茶桌上。

小屋棚顶极低,又拥挤窄小,没有灯光师像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一样。

客人随手扔开沙发上的胸罩、零食和其他杂物,整理出一方空处便随意入座,含糊两句才道:“你最近老是发脾气,怎么回事啊?”

说罢,她捏起水杯。窗外昏暗月光透进来,看得出客人黑乎乎的剪影,她并没有饮水,只是嘴唇在杯子上沾了一下而已。

“怎么怪我发脾气啊?我不开心当然是有理由的。”赵美妮哼一声,抱臂站在沙发边,剪影模糊,但隐约也看得出女人前凸后翘身材很好。

客人见她在过道上踱步,也跟着站起身。

两人声音并不大的随口闲聊,就在赵美妮转身背对客人时,客人忽然伸手在镶进墙中的小格子中拿出一样东西,狠狠朝着赵美妮后脑猛力一击。

这一击,客人仿佛已经训练过许多次,用力大,准头足。

下一瞬,女主人已经砰一声软倒在地。

客人轻轻舒口气,随即非常熟练的在赵美妮家里踱了两步,才从自己带来的背包中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应用具,戴上胶皮手套,她先擦拭了手中钝器上沾上的指纹,将之放回远处。

随即拐进卧室,借着非常昏暗的月光,抹黑将卧室打理得干干净净,又替死者叠好被子铺好床,才折回客厅弯腰去抱尸体。

客人身材高挑,肩宽腿长,且剪影中看得出其手臂和大腿上肌肉都非常结实。

她力气很大,弯腰一用力居然就将倒地的女人从地上打横抱起,随着走动,有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哗啦啦哗啦啦,似乎是钥匙串的声音。

拐进卧室时,凶手甚至很熟练的微微侧身,帮助打横抱着的赵美妮避过了卧室门口放着的一个小圆凳。

待到卧室后,客人又褪去死者衣衫,将不着寸缕的受害者板板正正摆放在床铺正中,使其笔直躺好。

做好这一切,她像走在自己家一样,摸黑直接拐进厨房,没有任何磕碰。

直奔厨桌,一下就取出水果刀。折回后,她骑坐在受害者腰间,左手在受害者两乳之间笔划了下,才双手握刀,高高举起,用力落下,准准刺入受害者胸膛正中。

在看到这段心流影像时,家怡不自觉呼吸变得急促。

黑暗的环境中,看不清面目的模糊人影高高举刃用力刺插毫无反抗能力的人类,冲击力过大。

即便是经历了许多案子,甚至杀过悍匪、做过心理疏导的警探,仍觉心跳加速、双手发寒。

咬着牙,家怡努力让自己注意力回到心流影像中。

即便再害怕,也要看完、看清。

凶手插刺一下之后,竟还没有完。她又用力拔出,再朝着同一处伤口用力刺入第二下,第三下……直至六下,才将水果刀拔出,丢入床尾的垃圾桶。

起身后,凶手仅休息几息,便坐在床边平静地叠起衣物,并将之放在尸体一侧。

仿佛她做的不是什么可怕至极的事,而只是叠衣服、做家政的工作而已似的。

家怡看不清她的脸,忍不住猜测,凶手表情是否也如动作一样平静。

做完这一切后,凶手今天的工作仍未结束。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不仅抹黑擦去地上的血迹、自己的指纹,还为受害者擦了地、整理了房屋。

黑暗中,那条剪影忙忙碌碌,仿佛在阳光下工作一样没有任何迟滞,速度也非常快,仿佛几十年都在做这类工作,闭着眼睛都能利落且快捷的搞定一切般。

忙完一切,凶手站在暗室中深呼吸,仿佛在嗅闻空气中打理之后的清新。

随即,她又从包包里取出一些东西。

家怡全副精力集中其中,才看清凶手竟然似乎是拿出了几根细丝……或者毛发,将之散落在沙发、卫生间和床头缝隙处。

折回后,她又取出一支耳环丢在地上,脚尖轻撞,使其自然的滚落沙发下方。

最后,她撤下镜子上的一张方纸,撕碎后丢在边上垃圾桶里。又取下正门对面小架上的小瓶,丢进卫生间垃圾桶。

窗外不知何时停了雨,又不知何时起有低频轰隆声。

夜色已不那么浓,很快天便要亮了。

家怡不断期待凶手能等到天亮,让她看看凶手的脸。

可天不遂人愿,凶手站在卫生间门口,顿了一分钟左右,又看一眼卧室中躺着的尸体,随即穿过小客厅,伸手扭了一下门边小架子上的一个罐子,便换鞋离开。

在这段心流影像的最后,凶手站在同样黑洞洞的门外过道里,锁好门后仍反复拧动,确定门被锁好。

看着这一幕的家怡,听着凶手拧门把的声音,默默数数:

“一下,两下……六下。”

第81章 层层布局的劲敌

六,为什么是六?

家怡回过神后努力通过深呼吸来调节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达到最理性状态去面对复杂的案情。

这是开枪后做心理疏导时白医生教给她的方法,努力平息情绪,不要去想引发恐惧或其他情绪的事,让自己关注一些有逻辑学的内容,比如思考1+1=2这种公式,转移开注意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后,再用理性的逻辑重新回到引发情绪的事情上来,重新为这件事定义,有助于平复痛苦、减弱惊惧、解决问题。

很好用,默念了一会儿‘1+1=2’之后,家怡果然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耳中便听到大光明哥站在床边与法医官许君豪讨论怪相:

“感觉不像是匕首造成的伤口,你看这边是有锯齿状的,我方才做现场勘察时,只扫了一眼,就觉得很奇怪了。”

“是的,如果是匕首,伤口两端被撕裂切割,应该各有一道口。有一些伤口会有两端各两道口,因为人拔出匕首时,有可能造成刀路改道。但这个伤口两端各有许多到割口,或者是一把两端有细锯齿刃的奇怪凶器,又或者凶手在杀人时不断切割,可她为什么这么做呢?”许sir也皱起眉,在以往的验尸案例中,这样的伤口的确没见过。

家怡皱眉上前一步,假装仔细打量伤口,几秒钟后转头对许君豪道:

“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凶手第一刀狠狠插入后,拔出刀,又狠狠刺下。其实凶手为了泄愤,或为了确保受害者死亡,不断连刺几刀,只是与连刺几刀杀人不同的是这个凶手每一刀都刺在了同一个地方。”

许君豪怔了下,一边无意识的发出“嗯……”的思考音,一边转回去再次检查伤口,十几秒后才抬头,“家怡说得非常有可能!带回法医解剖室后,可以针对这个猜想,做解剖时将伤口切面做深入研究。”

“辛苦许sir。”家怡这才退后一步。

“可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刘嘉明走到家怡身后,疑惑的皱起眉。

“死者脑后还有钝器伤,不排除这才是致命伤的可能性。”许sir继续对尸体做现场初步检查。

“有在门口的小置物架上发现沾血的水晶球,回警署后我们会着重对它做附着物、指纹等提取和化验。”大光明哥立即接话。

家怡转头去看Diane用取证袋收好的水晶球,与心流影像中看到的被凶手握在掌中猛击赵美妮后脑的东西基本一致。

原来是个水晶球。

许sir抬起头朝大光明哥点点头,又看向尸体别处:

“凶手可能为尸体擦过身……没有侵犯痕迹,具体是否在杀人前有其他恶行,需要回警署后做其他内容物提取……初步断定是先钝器击中后脑打晕死者,然后实施刀刺行为……”

“刀刺行为还很可能是为了泄愤。”九叔靠在门口,懒洋洋叹息。

“沾血的水晶球是在客厅置物架上发现的,上面被人做过简单清理,应该用了消毒剂等化学药品。凶手擦掉了指纹,却留下了血迹。”化验师Diane补充道。

“那么钝器击打头部,很可能是发生在客厅。”九叔转头看向客厅,“这里才是第一凶案现场。”

“我们会再做一次更深入的勘察。”Diane忙应答。

站在卧室中的家怡一抬眸便看到一位年轻化验师从床的缝隙中捏出一根头发,光照后显现的色泽正是暗棕色。

那应该就是凶手故意留下的丝线状东西,原来是头发。

这个行为……看起来怎么这么像一个人杀人后想要栽赃陷害另一个人时,会做的事情呢?

法证科又在客厅垃圾桶里发现的撕碎的照片,是受害者和一位棕红色长发女性朋友的照片。

“这么看来,是不是就是照片上这个人的头发落在这里,撕碎照片,是为了泄愤?”刘嘉明盯着法证科同事一边从垃圾桶里往外捡照片碎片,一边做现场初步拼凑,盯着照片上的人像,推测道。

“杀人后刀刺胸口也是为发泄,这个应该是一致的。那就是熟人作案喽。”九叔也凑过来看照片上的女人,“这个棕红长发的女人多半就是凶手喽。”

家怡皱了皱眉,没有搭话。

转过身她忽然站在客厅走道上原地观察了一圈,随即蹲身朝沙发下望去,果然瞧见一点寒光。

“Diane姐,这里有一个东西。”

Diane立即走过来,俯身瞧一眼后,拿过镊子夹出那颗并未滑进沙发下很远的小东西。

“是个耳环。”Diane打量一眼,才将它放进取证带。

“诶?跟照片上这个棕红发女人拍照时戴的一样。”刘嘉明又找到了‘棕红发女人就是凶手’的最新佐证!

家怡皱眉吸气,不对劲。

她竟有种凶手仿佛知道她会看到这一切的感觉,就好像凶手在引导大家发现这些证据,然后让整个B组都将矛头指向棕红长发女人。

回想到心流影像中,凶手偶尔站在黑暗中,忽然朝着家怡的视角望过来,家怡就觉得很不舒服。

理性虽然告诉她,凶手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存在,但还是寒毛直竖。

……

法证科在现场做了两轮勘察,法医官许sir做完尸体的现场初检,就将尸体带回警署。

重案组探员没有全员跟车回去,而是四散向各处去搜集证据。

刘嘉明回警署详查死者身份。

福和Gary继续在凶案附近走访,寻找凶手当晚或死者日常留下的蛛丝马迹。

发现尸体的是夜总会的女经理云姐,对方提供了死者的工作信息。方镇岳便带着云姐和刘嘉明直奔砵兰街大丽院夜总会。

家怡跟九叔等到刘嘉明关于死者的家庭信息后,坐上九叔的小车,直奔荔枝角南湾船屋区。

这一片区道路泥泞,荒草连片,船屋架在岸边,大多都是渔民居住。

来应门的是位中年妇女,皮肤皴黑,眉眼却精干。

“请问赵美妮是您的女儿吗?”家怡捏着自己的证件,和一张死者的照片,礼貌问询。

妇女并未看照片,目光只在家怡和站在后面捏着烟的九叔脸上梭巡过,便道一声:“我们家没有那样的女儿。”

说罢便嘣一声关上门。

家怡吃了个闭门羹,转头与九叔对视一眼,抿了抿唇,又肃容继续敲门。

几十秒钟后门才再次打开,仍是那名妇女,只是表情显得更不耐。

“赵美妮小姐被发现死于砵兰街居处,请问你是不是她的母亲李小琴?”家怡不懈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