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们的火葬场 第53章

作者:大王任性 标签: 宫廷侯爵 前世今生 女配 穿越重生

  宁昭作为皇帝第六子,因为生母早故,从小便被皇后收养在身边,皇后对他视如己出,太子跟他更是兄弟情深。所以直到甄芙儿成为东宫太子妃,宁昭也未能将心中情意表白。

  宁昭不愿娶妻,适婚的年纪又找借口拖了两年。他本想着将日子一直这么过下去,默默注视甄芙儿,成为兄长助力,替兄长守护大靖河山。

  可是宁昭出了错,他难掩心中思念,偷藏一副甄芙儿的画像,被别有用心的三皇子发现。三皇子状告皇帝,言官参宁昭觊觎兄嫂、罔顾人伦,最后非但宁昭一人受害,还连累甄芙儿名声受损,太子也被推入流言的漩涡之中。

  皇帝因此大怒,责令宁昭闭门思过,开口就要软禁他大半年。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甄蓉儿出现了。她与甄芙儿同胞双胎,却因为出生身体孱弱,被大师批言需要离府抚养。甄夫人因此将甄蓉儿送至外租家,一养就是十八年。

  宁昭望着熟睡的甄蓉儿。甄蓉儿看准回京的机会,编了个弥天大谎,不知羞耻地将自己认作画像之人。等他回过神、从府里出来,他已经是与甄蓉儿私定终生,为了甄蓉儿声誉,宁愿扛天下骂名的痴情人。

  宁昭不想娶甄蓉儿,但形势逼迫着他。

  一个顶着他心爱之人面容的赝品,最终占据了他正妻王妃的位置。

  宁昭不愿与甄蓉儿圆房,同床异梦、将她一冷就是三年。

  直到昨夜。

  昨天是宁昭的生辰,今年西南大旱,朝廷禁止铺张浪费,宫里也少了很多宴席活动。宁昭的生辰自然也没有筹办,没有人提起记得这件事。他从京郊大营回府,忽然收到东宫的帖子,太子妃邀请他到万汇酒楼小聚。

  万汇酒楼是他们三人以往外出吃饭最常去的地方,宁昭自然误以为甄芙儿是要给自己庆生。他回府连外袍都没来得及换,便赶去酒楼赴约。不成想,他跟甄芙儿在外跑了一天,太子来围堵接人,他才知道甄芙儿只是因为跟太子吵架心情不好,所以才想到找他陪同散心。

  过去那些年,甄芙儿都记得宁昭的生日。唯独昨天,宁昭看着甄芙儿对太子亲密撒娇,才恍然意识到,他跟两人已经离了很远。他们回不到年幼时,而甄芙儿与太子早已结为夫妻。

  他们夫妻恩爱,没有他的位置。等到他们有了孩子,他就会被迫退得更远。

  宁昭压抑心中苦涩,为两人和好劝说了几句,勉强扬起笑容送二人离开。

  他愁闷伤感地回到府内,也是这时,甄蓉儿为他端来一碗生辰面。

  甄蓉儿太知道怎么趁虚而入,就像她设计嫁给他那样,她野心勃勃、耐心十足,装得倒是无辜可怜、温柔体贴。

  三年过去,宁昭也适应习惯了甄蓉儿的存在。

  甄蓉儿的外祖父是个儒门先生,她从小受礼教束缚、性格安静内敛,和开朗外放的甄芙儿有很大不同。甄蓉儿这种端庄娴静的模样,对外几乎毫无破绽。她看似没有什么存在感,却无孔不入,缓慢入侵着他的生活。

  渐渐地,宁昭也变得不那么抗拒甄蓉儿。在宁昭看来,甄蓉儿就是他的同床舍友,可以时不时带到众人面前,充当一下挡箭牌。

  如果说,之前宁昭对甄蓉儿还有一丝歉意。那么昨夜之后,他已经彻底看穿了甄蓉儿这个人。

  他对甄蓉儿失望透顶,甚至很恼怒厌弃她。

  甄蓉儿用一碗生辰面迷惑他,在面里下药,行这些污秽肮脏的手段来承宠。

  他背叛了心中那份纯洁的爱意,他以为甄蓉儿变了,甚至近两年、还想过跟甄蓉儿这么过一辈子。

  宁昭冷着脸起身穿衣,他心里生怒,没有半点收敛动静。

  甄蓉儿受影响,睁开疲倦的眼眸,看见床边的宁昭,人还有些迷糊。

  宁昭从小习武、耳聪目明,他察觉到甄蓉儿苏醒,没有回身,只是整理着衣襟、用冷漠的言语通知甄蓉儿道:“一会让人来搬你的东西,从今天开始,你住西屋。”

  宁昭终究低估了自己心中怒意,他转身看向甄蓉儿,讽刺道:“甄蓉儿,这样的下三滥手段,亏你想得出来。本王只说一次,肃王府不需要你这样‘聪明善思’的主子,明面上和背地里,记住自己的身份,拿捏好尺度。清楚明白了没有?”

  甄蓉儿像是刚回神,她脸色发白,躲在被子里缩了缩,僵硬地回话道:“是。”

  宁昭看着这样的甄蓉儿更是动怒,他的心上人从来都是明媚灿烂的,跟甄蓉儿这种使阴招装孱弱的模样有天壤之别,甄蓉儿盯着这样一张脸,对芙儿而言,完全就是一种羞辱。

  宁昭往甄蓉儿的方向上前,甄蓉儿更是胆怯地紧盯他。

  宁昭第一次因为甄蓉儿的这张脸不满直言。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甄蓉儿,与她道:“你不配跟她拥有同样一张脸,甄蓉儿、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吗?”

  撒下弥天大谎,给自己编造情/事,嫁为他的正妃……然后还趁他生辰,在生辰面里对他下药。

  宁昭只觉得这个女人可怕,犹如毒蛇般,赶也赶不走、躲也躲不掉。

  他不知道她究竟还会做到什么地步。

  宁昭警告道:“没有第二次,我会派人盯着你。”

  宁昭转身离开,临走心里气堵,怒言道:“同样是甄府女儿,身边教养的和在外野的就是不同。既然是赝品,就要掂量清楚自己的轻重。”

  宁昭懒得去看甄蓉儿脸色,他推门而出,疾步如风。

  屋外私语的婢女被吓了一跳,连忙下跪道:“王爷恕罪……”

  宁昭不做搭理,人很快消失不见。婢女们面面相觑,很是困惑。

  她们是甄蓉儿的贴身婢女,昨夜听到屋里动静,猜到两位主子是在行房。王爷和王妃感情说不出好坏,就是太冷淡梳理,昨夜动静闹得那么大,她们还偷偷为主子高兴不已,怎么今天就……

  婢女为甄蓉儿担心,端着水便进屋伺候。

  屋外墙角,一只双瞳白猫蹿跑离开。

  ……

  甄蓉儿起身梳洗打扮,全程都很安静,脸上看不出难过,倒是有些无奈愁容。

  她按照宁昭的要求,吩咐婢女收拾屋子搬出,还没等开始动作,管家便找上来,要她交出府里的账簿和钱库钥匙。

  管家知道宁昭和甄蓉儿的感情有些问题,他们不像传言中情深猛烈,三年相处始终疏离得像个陌生人。但王爷倒是没有特别刁难过王妃,王府的掌家权一直都在王妃的手里。直到刚刚,王爷气冲冲地找过来,开口就提这么大的事,这可不像普通吵架、闹矛盾那么简单。

  管家不敢劝,只得依吩咐来办事。他本以为王妃会反应激烈地说上两句,哪怕拒绝发怒也很正常。谁知、王妃好说话得很,只命人取来木匣,将钥匙交给他。王妃不仅主动找来近两年的账本,还细心地叮嘱交代了一遍。公事公办的态度,看着也不像是个受气的。

  管家一头雾水地离开,甄蓉儿身边的婢女担心地想劝,却被甄蓉儿制止了。

  甄蓉儿一如既往的端庄娴静,她缓声与婢女道:“快些收拾吧,动作太慢、王爷回来看到只怕不喜。”

  婢女听言心沉甸甸的,她们的主子什么都好,温柔体贴、从不苛责下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不讨王爷欢心,日子过得不上不下、说不出个冷热来。现在不仅被收了掌家权,还被赶去西屋,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样……

  婢女只得听令办事,将屋子里甄蓉儿的东西一件件收走。

  甄蓉儿知道宁昭在动怒,也明白他这是在表现不满、发着大脾气。可是对于昨晚的事,她确实没什么可说的。

  说太后斥责她和姐姐成亲多年未有所出,要给他和太子纳新人?

  昨夜那晚生辰面,是张嬷嬷教的,张嬷嬷是皇后的人,对于王爷而言,皇后恩逾慈母,说出来是信她、还是信皇后?她只会落得个辩解挑拨的骂名罢了。

  王府的财物本就是王爷的,他收回掌家之权也不无不可,西屋虽然偏阴了些,但那个屋子还算宽敞,稍微添置点东西,也是可以住得舒心的。

  甄蓉儿有些叹气,与之相比,太后要罚她和姐姐到寺里抄经祈福,要如何筹备,才是一件麻烦事。

  ……

  宁昭听闻甄蓉儿要离府,还以为她不要脸面在给自己耍性子,得知甄蓉儿是被太后罚去抄经,心里不免为同行的甄芙儿担心起来。

  太子妃从小就是个坐不住的,罚抄的功课都要塞给他和皇兄帮忙,经书那种对规矩工整要求极为严苛的东西,太子妃怎么能写得让皇祖母满意?

  宁昭牵挂甄芙儿,即便不愿见到甄蓉儿,还是找了个借口送行她二人。

  甄芙儿和甄蓉儿来到京城外郊泽安寺,这个寺庙香火鼎盛,先皇在时,就经常邀请寺里住持入宫讲经,连带着太后也开始诵经拜佛起来。

  宁昭在京郊大营还担着职,不能久留,只能将人送到泽安寺。

  寺门前,宁昭担心叮嘱道:“太子妃,此处毕竟是佛门清净地,再无聊也要忍一忍。”

  甄芙儿无所谓地摆手道:“知道了啦!阿昭,你怎么跟宁睿一样啰嗦,不要学你兄长,好的不学净学那些讨人烦的。”

  宁昭苦笑道:“皇兄也是因为担心您。”

  “我才不用他担心。”甄芙儿嘟着嘴,双手交叉在胸前,跟太子的矛盾、显然还有些没消气。。

  宁昭打趣道:“那您的经文呢?您这一抄,只怕没有三四个月出不来。”

  甄芙儿靠近宁昭,偷偷压低声音跟他说悄悄话,道:“你皇兄给我找了两个抢手……”

  宁昭笑着摇头。

  甄芙儿又忍不住,跟宁昭嘀咕抱怨道:“你们的皇祖母太讨厌了,你说,她觉得我生不出孩子,还不赶紧想办法凑合我和宁睿多同房,还故意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事。你说她是不是司马昭之心、额,司马昭就是……”

  “我知道。”宁昭打断甄芙儿道:“您以前说过了。”

  甄芙儿得意地挑眉,给了宁昭一个‘上道’的表情。

  宁昭道:“事情我听说了,赵家那边似乎是想把女儿推出来当侧妃……但是太子妃不用担心,皇兄会处理好的。”

  “哼。”甄芙儿冷哼道:“最好是这样!”

  甄芙儿身后的太监忽然咳嗽了两声,甄芙儿表情莫名地看向他。倒是宁昭,意识到两人站得过近,表情尴尬,主动往后退了两步。

  宁昭道:“太子妃,臣弟还有公务在身,只能相送到这了。”

  “啊?好。”甄芙儿点头道。

  宁昭命人牵来马,维持维持体面、跟甄芙儿身后的甄蓉儿点了下头,随即骑马打道回营。

  甄蓉儿和甄芙儿虽然是双胞姐妹,但两人性格差异大,十几年未曾见面,相处起来很是客套勉强。

  甄芙儿别扭地跟甄蓉儿道:“那啥,我们进去吧。”

  甄蓉儿点头,规矩行礼道:“是。”

  两人没有多言,各自前往自己的厢房,便开始起笔抄经。

  甄蓉儿于笔墨之事,还算擅长,当天便抄了数页。

  ……

  夜里,甄蓉儿对烛抄经,迟迟未睡。

  一行四个贼人从暗处出现,放倒甄蓉儿屋外的守卫,蹲躲在暗处商议着。

  “老大,你说这都是什么人,各个持剑带刀……”

  “不会是官府的……”

  “官府的怕什么!”被称呼为老大的贼人道:“没看见那金叶子,满满一袋!随便搞点东西,一辈子吃喝不愁。”

  另一个贼眉鼠眼的贼人道:“对,干他的!这片我们这么熟,又在郊外,出了寺谁还逮得着我们!”

  老大拔出刀,下令道:“上!”

  四人推开甄蓉儿厢房门,甄蓉儿听到动静,来不及反应,便见四人持刀追来,吓得起身想跑,却不小心被书案绊到脚。甄蓉儿才刚转身,贼人便从她背后一把抓住她头发。

  “啊!”甄蓉儿惊叫一声,求助道:“来人、唔……”

  贼人将刀抵在甄蓉儿脖子上。

  贼人道:“闭嘴!敢喊人老子杀了你!”

  一道黑影忽然从窗户蹿入,别说甄蓉儿,挟持她的四个贼人都没来得及反应,不过短短几息,便被人抹去性命。

  甄蓉儿的头发被人松开,她倒在地上,这才得以转身看人。

  不想,眼前出现一个身着夜行衣的蒙面男子、挡住了她的视线。

  甄蓉儿恐惧得隐隐发抖,强装镇定地抬头看着对方,问道:“你、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