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个意
“三千又不是我一个人负责,苗先生也在处理,”他不想聊这个,又转到单明游的话题上,“你姨母那个性子,能在皇宫呆得住?皇后压她几句她能不砍人不反嘴还听话?”
忙三千啊,难怪苗先生没空找她。
司娉宸认真道:“我姨母就是皇后。”
安驿:“……”
“也是,她那样的性格,确实只能做皇后,”安驿想起他还给大徵的皇子公主上过课,这么一想,心里立即不痛快起来,“她既然是皇后,那她的儿子就是太子了?”
司娉宸点头,顺便补充道:“姨母还给我和太子订了婚,但是没成。”
安驿整张脸黑成碳,都有儿子了,还是太子,怎么就能混得这么差?都要逃出来才能活下去!
看他神色变了几变,司娉宸慢吞吞道:“太子不是姨母的亲生儿子。”
“?”安驿额角一抽:“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司娉宸:“太子是萍妃的孩子,萍妃害死了姨母的女儿,圣上处死萍妃,将萍妃的儿子给姨母养,就是现在的太子。”
安驿听完沉默了很久,然后问她:“单明游修为没了性子也能没了?她能由得了旁人这样欺辱她?你们这皇帝是不是有病,谁将仇人的儿子给受害人养?单明游还愿意?”
这么问了一串后,他又想起单明游清瘦的身形,觉得她哪里是去皇宫享福的,简直就是受刑的!
司娉宸巴巴看他:“可是安教习,你不是讨厌我姨母吗?”
“谁说我……”安驿点头,“我确实讨厌她,脾气大,主意大,无法无天,是聪明了点,就是性子太傲,你不知道,别人喜欢她送花给她,她不乐意,直接将人花田烧了,啧啧啧,半点气都受不得。”
这么说着,他觉得还是应该将那一刀讨回来。
他的脾气也不好,也不能平白受这气。
于是对司娉宸道:“不管怎么说,你姨母都欠我一刀,刚才太气了,我现在回去找她要一刀。”
司娉宸点头:“哦。”
安驿起身皱眉看她:“你这丫头,我要去砍你姨母,你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还是你姨母对你不好?”
“姨母对我很好,”司娉宸伸手拉着他的袖子,依他意地扯了两下,佯装求情道:“安教习,你放过我姨母吧,她毕竟也找了你这么多年。”
虽说应该是这个发展,但安驿怎么都不得劲儿,扯回袖子纳闷:“你真是她外甥女?怎么半点脾气和聪明都没遗传到?”
司娉宸:“……”我是她外甥女,又不是亲女儿!
纳闷了会儿,他终于反应过来司娉宸话里的重点了:“你说她找我很多年?!”
司娉宸呆住,发现自己说漏嘴,连忙捂着嘴摇头。
安驿摸着下巴越想脸上神情越乐,朝司娉宸道:“你放心我不会说,我去找她讨一刀回来。”
总算将人忽悠走。
司娉宸掉头去了汀州,朱野领她进房间,她来的路上忽然让他撤掉人,不由担忧问:“有人跟踪?”
“没事。”司娉宸没多说,只取来纸和笔,在纸上写出一个个名字,面色沉静盯着这些名字。
写完一张又继续写第二张。
半晌,她将两张写满名字的纸推到他面前:“这张纸上的人,想办法让达奚旸的人知道他们是司关山的人。”
她又将第二张放在他面前:“这些,调查他们的对手,将这个信息一个个透漏给对方,所有方向指向司关山。。”
朱野目光落在第二张纸上,每个名字后面都有一个身体部分,他不解问:“这是?”
司娉宸:“契印。”
司娉宸曾在养病期间配合着揭发了四个司关山的人,但实际远远不止四个。
第一张纸上写着司关山的人,她要拔掉司关山的暗探,还要让他以为这些是达奚旸自己发现的。
第二张纸上写着带契印位置的名字,里面包含了地牢里折磨她的人,她现在手伸不到那么远,可也没法什么都不做。
能探知道契印位置的东西——存真镜,她的“苍天有眼”和存真镜的能力相似,她要让达奚旸误以为,这东西在司关山手里,想借此废了他的人。
让这两人互咬,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就会减少,至少能挣出点时间让她掌握神技和解决毒的问题。
然后又在新的纸上写了两个人的名字。
姜湫,易邈。
她说:“我要这两个人所有的信息。”
朱野摊开纸将上面的名字记下来,一刻钟后将三张纸烧了,随即听到司娉宸道:“还有存真镜的消息。”
朱野捋了下额发:“小姐想要存真镜?”
司娉宸说:“存真镜的下落不明,找到恐怕有困难,先收集信息,再分析情况。”
朱野却说:“存真镜在我们的人手里。”
第100章
你在为谁说谎?
云和月上阳光明媚, 翻涌的云海漫上一层白亮的金光,沉重的殿群也显得明亮辉煌。
最大的宫殿里,晏平乐和邬常安垂眸静立, 前方木案上香炉青烟缭绕, 上面摆置着笔架和白纸,白纸上有画了一半的阵纹,细致繁杂,带着未干的墨迹。
男子一身白衣, 白衣上有金色细线勾勒的图纹,显出一派华丽端方,他坐在木案前,放下手中笔,微微抬头,露出一只白色面具, 语调平静问晏平乐:“你在三千微尘里做了什么?”
晏平乐说:“研究傀儡王。”
白面圣者看他一瞬, 语气仍旧没什么起伏:“你在为谁说谎?”
晏平乐就垂下黑眸不语。
邬常安立在一旁犹如一根木桩子, 也沉默。
白面圣者似乎也只是随口一提,然后道:“去两秀岐, 毁了多少傀儡做多少,做完再出来。”
晏平乐抬眼有些不满,被邬常安踢了脚, 咽下了快说出口的话, 两人被白面圣者挥退下后,晏平乐闷闷不乐坐在台阶上:“要做多少?”
邬常安抬手拍拍他的肩:“三千五百二十三。”
晏平乐更加不开心了:“要好久啊!”
邬常安同情看他一眼准备走,忽然被晏平乐叫了声:“师兄。”
邬常安一顿, 缓慢回头:“不可能。”
晏平乐望过来的眼瞳漆黑明亮, 眨了下, 又认真喊了声:“师兄,以后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这个条件对邬常安来说十分具有诱惑力。
晏平乐对有些事情十分拧巴,谁都掰不过来,邬常安时常在“师弟很听话”和“师弟又不听话”中徘徊,他不是个喜欢计较的人,不听话只能自己上,可近来师弟不听话的次数有点多,他又恢复了天天忙得不行的状态。
邬常安沉思,到底是现在累一点以后有个随意使唤的师弟好,还是撒手不管继续跟不听话的师弟共事好,许久,他勉强点头:“走。”
晏平乐立马起身朝两秀岐赶。
快点,快点做完快点出来。
……
三千微尘里外的那场大混战持续了很久,道路两旁的花树全都遭了殃,教习赶来时,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花香的气息,地上满是炸飞的土壤和折断的树枝,还有躺在地上的学生。
只有少数高级学生还站着打斗。
几个教习气坏了,疯狂扣打架的学生学分,几个罪魁祸首更是数罪并罚,全都留下来修三千微尘里。
伊拂色正懒懒抱臂指挥着几名学生做事情,谷梁楼瞥了眼,冷哼出声,想起几次近到她跟前连剑气都聚不起来,心里不是一点阴骛。
蓝松筠正在搬没激活的傀儡,也有些意外道:“她的神技影响这么大啊?”
他们跟伊拂色交过几次手,但大都是点到即止,伊拂色很少亲自动手,多的是学生在她身前帮她拦住敌人,他们也看在同书院学生,不会下死手,这导致他们很少逼得伊拂色动手。
这次谷梁楼铁了心要跟她干一架,伊拂色一出手,竟然直接让他连杀人的心思都生不起来。
蓝松筠也开始重新评估伊拂色实力。
卫辞正在低头刻画阵法,三千微尘里涉及的阵法无数,分配给他们这些学生只是最外围也最简单的部分,单个无法分辨出整个阵界的用途和作用。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说:“这也算幻术的一种,术绍岐黄林里有抗幻训练。”
蓝松筠轻声叹了下:“这可不是什么好体验。”
谷梁楼直接道:“去。”
他没法接受对手就在面前,他连自己的剑都控制不了。
他们在这里讨论,达奚理跟苗先生站在另一半废墟里,达奚理直接问:“你找到她要做什么?”
苗先生遥望正在修葺的三千,闻言笑问:“大皇子不知道?”
达奚理说:“那你不用找了。”
苗先生露出一个为难的神情:“大皇子也知道,我只负责一个环节,就算没有我,也有其他人。”
达奚理懒懒地微眯着眼,似一头刚醒过来的狮子,显露的气势让人无法忽视,他随意道:“你有意投靠我,总得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苗先生神情微微停顿,随即笑道:“我可以理解成,大皇子有兴趣了?”
他能看得出,达奚理对那个位子不感兴趣,也在有意远离争斗中心,但诞生在皇家,身为皇子,就是一个无力改变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只要你是皇子,很多东西便由不得你掌控。
达奚理以为他能远离,却不知,达奚旸最关注的就是他,只是任由他在自由的土壤里生长,他要看不同方式培养出的大树能开出怎样的花。
大皇子优秀有谋略,却少了野心,三皇子沉默寡言,没什么存在感,太子易怒易燥,轻易受人挑拨掌控,七皇子单纯懵懂,剩下的皇子太过年幼,几乎不在考虑范围内。
也因此,不管达奚旸如何对达奚理不喜,仍旧有不少人站大皇子,所以达奚理才早早远离大徵来到浮郄屿。
苗先生的神技属于精神类,对人的心思敏感,至少在他看来,达奚旸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讨厌达奚理。
达奚理不紧不慢道:“苗先生对自己的判断没信心?”
苗先生收敛脸上的笑,看他片刻,侧目望向在阵界里忙来忙去的学生:“有,怎么没有。”
“但这事,我只能尽量推迟上报,”他说:“她弄出的动静可不止我一人看到,暗里观察她的,猜到她身上是迟早的事。”
通天玉亮了亮,达奚理低头拿通天玉,看了眼消息,是达奚薇,他面色散漫回她,对苗先生道:“其他的事就不用苗先生多虑了。”
苗先生露出了点兴致问:“大皇子是自己想通了,还是因为她才走出这步?”
是打算用这种方式收服司娉宸,还是为了司娉宸选择争一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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