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个意
邬常安得到答复后离开,四名圣者想找司娉宸说什么,被齐物挡住,司娉宸对这些人不感兴趣,无非就是试探她底细、立场,看是否能拉拢之类,只要他们不惹她,她不准备浪费精力去处理这些。
朱野跟她汇报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了解司关山死后引发的一系列事件后,想了会儿,她说:“你让谈千响注意下尸鬼的状态。”
生死劫里的有些事情她需要验证下。
朱野扬着嘴点头,忽然看了眼晏平乐,他迟疑道:“有个人,说什么都要见小姐一面。”
司娉宸以为说的是哪位圣者,就听他说:“他跟了老大一晚上,说是小姐师兄之类的。”
司娉宸沉默片刻,问:“他在哪里?”
……
曲照本就不多的耐心几乎被达奚理磨平了,她活动了下五指,温婉姿态尽消,不耐道:“你究竟要跟我到几时?”
达奚理懒洋洋站在几步开外:“顺着你找到司娉宸,或者你主动说出司娉宸在哪,你选一个。”
曲照拳头捏得咯吱响:“怎么就不是我将你打得再也不敢来烦我?”
达奚理目光朝周围瞥了眼,似笑非死:“你确定?”
他们正在商区外的居民区,这里有不少站在门前、聚在树下激烈聊天的人。
为了耗干达奚理的耐心,曲照慢悠悠逛完整个商区,一个晚上都要过去了,就在前不久,她准备借着换衣服的空档从换衣间溜走,却发现术法没法用。
不仅她,其他人也是如此。
这种情况前所未闻,所有人陷入恐慌,四处寻找原因,很快,他们知道,是新圣者降临了。
术法消失持续了一个时辰,可新圣者造成的动静到现在还不曾冷却,本该入睡的人们被这奇异现象惊醒,人传人,人连人,相较圣者对此的警戒和猜忌,他们就显得热情又猎奇。
曲照深吸口气,放下手,达奚理目光轻点她腰间通天玉,好心提醒:“有人找。”
曲照心里憋屈得厉害,担心野叔他们有事,还是看了眼消息,好半晌勉强朝他说:“汀州出口往外走,第三棵树下。”
说着她恶狠狠怒道:“不准再跟着我!”
达奚理明白这话时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待到约定地点,见到的却是两个身影,他撤掉御风术,抬脚朝着大树走去。
从汀州入口朝外的走道旁载了两排大树,此时树叶落尽,只有细密的小枝丫重叠,树梢上的灯笼散落光芒,明亮而不耀眼。
司娉宸站在光里,正在低头看晏平乐给她系狐裘衣带,偶尔冷风吹过,树枝的影子在两人身上晃动。
此时正是露白寒气重时,晏平乐将少女严严实实拢在厚厚的毛茸茸里后,无意间对上对方不赞同的黑眸,停留在柔软帽子上的手指停留一瞬,还是没有给她盖上。
司娉宸笑着看他的动作,忽然侧眸望来,见到达奚理后收敛脸上的温柔,目光沉静看他一步步走来。
随着走近,达奚理挂在脸上的笑逐渐冰冷,他站在两人一步开外,莫名笑了声:“你还不死心?”
未尽之意,两人都懂。
你还不死心,要断绝生在我心里的,所有喜欢你的念头。
司娉宸从雪白狐裘里伸出手,当着他的面牵着晏平乐,语气漠然:“大皇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朱野说你有事找我,什么事?”
找你什么事?
达奚理无声冷笑:“司关山死了,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看你是不是蠢到连命都不要也要和他同归于尽!”
晏平乐抿着唇反驳:“她不蠢。”
达奚理正在气头上,哪里跟他计较什么蠢不蠢的问题,嗤了声:“是,不蠢,她是神气,多了不起啊,连圣者都敢对着干,还当着几个圣者的面搞事情,你还要不要命了?!”
他语气越冷,神情越气,隐藏的爱意就越发喷薄,形成捉摸不透的浓雾一层又一层笼罩着他,冰冷,窒息。
她不做出这幅姿态还好,让他好好看一眼确定她还活着就走,可她偏偏故意让他气,让他怒,让他再次惊心胆颤又冷汗淋淋。
相较达奚理的愤怒,司娉宸神情就很平静,她微微仰头,不受影响地回答他:“我还活着,也不打算死,如果大皇子只是来确认这点,那么可以走了。”
达奚理冷眼看她,多让人气啊,一个不相干的消息就让他魂不守舍,什么都不顾地四处找人,她却清冷地拒人于千里,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明明她只要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给她的好接着,对她的保护受着,只要那样就好,可性子却倔得厉害,这也不要,那也不要。
偏偏,他又能洞悉她的一切。
气不过,恨不得,爱不消,叫人不知道怎么好。
达奚理后退一步,将所有情绪藏于暗里,声音淡了下来:“司关山死了,下一个,是我父皇。”
是肯定的语气。
司娉宸同他对视的目光偏移了下,没回。
“我说了,别做这种徒劳的事,没用的,告别就好好告别,拿起剑手就不要抖,”他的声音很淡,转身不再看她,“你的意思我明白,下次再见,就是敌人。”
“师兄,”达奚理往外走时司娉宸忽然开口,卸去一身淡漠,认真说,“我曾经,贪念过你的好,仅此而已。”
达奚理顿了下,回头懒懒一笑:“那也好。”
他仍旧姿态懒散地转身,头也不回地朝他们招招手,司娉宸拉着晏平乐往汀州走,被灯光拉长的影子交错又分开,最终消失在对立的两个方向。
晏平乐忽然说:“你捏我的手很用力。”
司娉宸低头看相握的手,指节用力到发青,她准备松手,却被厚实的大手反过来包裹着,晏平乐拉着她往屋里走:“回去睡觉。”
直到进了屋躺在床上,晏平乐在她身侧默默看她,司娉宸问:“生气了?”
“他保护你,我很高兴,但又不高兴,”晏平乐纠结着问,“我在吃醋吗?”
司娉宸眨了眨眼:“但是我只喜欢你。”
晏平乐眉眼间的那点纠结瞬间散去,欢喜地将她抱进怀里,哪里还想什么吃醋不吃醋的,连忙表露心迹:“我也只喜欢你,最喜欢。”
司娉宸失笑:“嗯,我知道。”
在去云和月的事情上,齐物非常不赞同,却拗不过司娉宸,最终只能继续帮她挡住四圣,看着她和晏平乐前往浮郄书院。
此时的云和月并不是想象中的清冷,司娉宸一落地便感受到数十人的气息,不过片刻,邬常安出现,给两人带路。
司娉宸说:“我还不知白面圣者找我什么事。”
邬常安低眉:“师尊对你的神技很感兴趣,还有关于作品之间的讨论。”
司娉宸不解:“什么作品?”
大概是马上要见到见君在,许多事情即将揭晓,邬常安觉得透露一点也不影响,难得多说了些。
“师尊早年研究出很多成果,察觉你神技觉醒时就想与你探讨一二,但考虑到作品完整性,就没有介入,师尊说这世间只有你懂他在说什么。”
司娉宸眨了下眼:“其实我没懂。”
邬常安没再说,他领着两人往里走。
司娉宸的五感特别敏锐,路过几座大殿时听到里面传来人声,她朝其中的某一座大殿瞥去一眼。
邬常安说:“那里住的是见君杳,见君家新一代的继承人。”
沈涧杳,见君杳。
来不及多想,邬常安推开最里间大殿的门,司娉宸踏入就看到见君在伏案画着什么,察觉声响望来,一张清冷面容映入眼帘。
司娉宸眨眼,“苍天有眼”展开,下刻,她低眉掩住心中讶异。
见君在的契印,她看不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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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残缺品
“苍天有眼”之下, 整座大殿变得透明虚无,只剩迷雾般的气,晏平乐的契印在, 邬常安的契印也在, 只有见君在的没有。
“苍天有眼”没有失效,那么有问题的是见君在。
这种情况她之前遇到过,普通的机关傀儡上刻有许多机关阵,她能通过“苍天有眼”看到一层叠加一层的阵法, 可三千微尘里的尸鬼傀儡和傀儡王身上的机关阵她却看不见。
见君在有屏蔽她“苍天有眼”的手段。
司娉宸不动声色展开“可逆”,点点莹光充斥着整座大殿,她暗中观察见君在的反应,就见他微侧了下头,神情微动:“这就是你的神技?”
见君在一身金线白衣坐在书案后,气质清冷疏离, 时光好似没在他身上停留过, 看不出实际年岁, 他朝司娉宸望来,目光似深秋冷月, 很轻很淡,又无法触及。
司娉宸问:“你能看见?”
见君在放下手中笔,抚平衣袖端坐:“我没有返璞归真, 不过能感受到一二。”
果然, 他知道返璞归真。
司娉宸沉默一瞬,还是问出口:“单枕梦告诉你的?”
听到这个名字,见君在神情极为短暂地停顿一霎, 还是被暗中观察他的司娉宸察觉到, 他周身凝滞的冷漠散去几分, 点头道:“她是我第一个徒弟,你该唤她娘。”
司娉宸神情莫名,他这反应,不像是不知道单枕梦嫁入大徵将军府的样子啊!还是说他知道单枕梦所为,却任由她为他复仇?
可真奇妙啊。
说到底,她的降生和经历都是单枕梦的选择所致,而单枕梦的选择又是为见君在复仇所为,所有事情的开端因他起,落于她,现在她就站在他面前,仿佛一个循环。
司娉宸忍不住开口:“你知道单枕梦嫁给司关山的事?”
见君在语气平淡:“她行事有主见,既是她的选择,为师自是支持。”
司娉宸:“即便她会死?”
见君在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她会难产而死也是无法预料的。”
“难产而死?”司娉宸古怪看他。
外人不知单枕梦如何死,那便是有人告诉他的,对方不想让他调查单枕梦的死因?那见君在对单枕梦又是什么看法?
司娉宸纠正道:“她是被司关山杀死的。”
见君在停顿一秒,道:“原来如此,你杀司关山是在为她复仇。”
这可真是太搞笑了。
司关山满心宏图霸业,杀了见君在,单枕梦因此怀着仇恨算计一切,至死都在怀恨报复,这两人因为见君在成为宿敌,而见君在却站在云端,漠然地看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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