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个意
脾气也见长。
……
司娉宸又跟卫芜或达奚蓼外出过几次,达奚珏的事情并没有消息传出来,大概被压下去了,她便不去管这些。
期间她联系了朱野。
朱野收到她的消息,简直有一大堆要上报,送过来的纸条寄了厚厚一卷,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附带一张绢帛图纸。
司娉宸展开一点点看。
花不怜在浮郄屿艰难落地,到如今发展的规模,涉及的产业、与各势力的合作、各种账目数额。
朱野在皇城僻静处自己又招了些孩子,有资质的就让他们修炼,没资质的让他们做打听跑腿的活。
她要朱野收集的信息也一并送来,包括各个城池的负责人、暗道小道、山林水路线路、适合的交通方式、当地的民俗习惯以及气候等。
朱野大概猜出她要做什么,这些信息又细又全面,在最后建议了两条较为隐秘的路线。
司娉宸没有细看,倒是对着最后一张图纸沉思许久。
传送阵。
这两年从她女先生那里得知许多阵法相关的信息。
在阵界内,阵法运行的规则由施阵人规定,而阵法的字诀代表阵法能力的具象化,不同字诀组合,会产生不同的威力。
也因此,阵法根据字诀能力以及主要作用,分成三大类,杀阵、困阵以及幻阵,不管哪个阵法都可划分进这三类。
但传送阵例外。
若说拟物术是唯我论,我心即是宇宙,它建立在已知的事物之上,却又超脱于实物。
那么阵法则是本物论,所有的规则必须建立在可具象化的实物之上。
空间无处不在,却无法被具象化,
所以涉及空间规则的阵界和字诀,不可能被诞生,因为无法被感知。
但只有一种例外。
太阿大陆有一种神赐的规则,可超脱于人类的认知存在,那便是神技。
女先生说,有人通过空间类的神技,研究出了传送阵,但传送阵是被四国禁止的,至少明面上如此。
这就有意思了。
朱野哪里来的传送阵图纸。
沈老。
司娉宸点了点桌面,收敛心思,开始记下所有的路线地图,到了与达奚蓼约定的时间,司娉宸烧了所有的信息,起身去约定地点。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司娉宸都在不停地规划路线,又被一次次否认,有的是路过的城池负责人是司关山的人,有的则因为山险水恶,大大增加了前行的时间和难度。
天气原因、地理因素、牵扯人物等等,司娉宸要考虑的因素很多,每到这时,她都在为自己没在进宫前多行动一点而懊恼。
不仅是司关山,她还要戒备达奚旸。
终于在七月底,她找到一条最优路线,途径的地方有一大片无气的荒漠,在那里不能使出术法,只能通过最原始的方式穿越,能最大程度的甩掉追赶之人。
手指沾了茶水,在桌面上划出一条蜿蜒的道路,她在几处画了个叉,这里都需要有人接应。
从回到将军府后,司娉宸一直用“苍天有眼”观察司关山几人的动向,近来发现将军府十分平静。
司关山的书房不再有人在夜间前来,司苍梧用过晚膳后,还会跟她一起看书,也不再那么着急睡觉。
一切看着十分平常,却又让人紧迫。
司娉宸在皇宫的两年多,想得最多的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司关山的行动会在什么时候?
被司关山接回将军府时,她猜到了。
十月,她的订婚宴。
他们会在这时候行动。
越接近订婚宴的日期,司娉宸出将军府受到的阻碍越多,她也越发确定了。
中秋佳节这日,司娉宸假借达奚蓼和卫芜相约出了将军府,一同的还有司苍梧。
此时夜幕已至,家家户户亮起了灯。
城内热闹非凡,不少街头巷尾都挂了彩灯,亮如白昼,人群熙攘里,声潮汹涌,吆喝卖吃的,杂耍卖艺的,笑声说话声,间或夹杂着深巷里传来的打铁声。
定的是一处酒楼,到了约定的地点,才发现熟人不少。
他们刚到,卫凝见到司娉宸便从叽叽喳喳的女孩堆里出来,乐颠颠跑过来,一手搭在司苍梧胳膊上,探着脑袋朝司娉宸道:“妹妹,好久不见,又长漂亮了。”
司苍梧将他的手拿下来,笑着摇头:“你给我收敛点。”
司娉宸水眸含着笑意跟他打招呼:“卫哥哥,好久不见呀!”
她今天出门时披了件灰蓝色的外袍,酒楼房间内置取暖玉符,温度适宜,她一进来便脱了外袍,露出一身降红裙装,红色鲜亮,瞬间攫住几人目光。
两年多未见,那张本就出挑的脸蛋越发、漂亮,脸上的娇嫩稚气消失不少,转而沉静内敛许多,一双纯净的黑眸含着笑浅浅望过来,仿佛山间泉水缓缓淌过,清澈见底。
卫凝暗叹,将军府的司妹妹当真是他见过的最水灵精致的姑娘。
他准备再说点什么,被卫芜毫不客气拉走:“你这样会吓到司姐姐的。”
卫凝一个没注意,就被卫芜拉到她的小姐妹圈,数个女孩又是嗔怪又是笑闹地,让他毫无分、身乏术之力,只能笑着跟女孩们笑闹赔酒。
卫芜跟司娉宸几人打了声招呼,转身去找老板,准备多拿些吃的喝的。
因卫凝的加入显得越发吵闹,达奚蓼从外围起身,顺手整理了下衣裙和发上钗环,笑着朝司娉宸走来:“你来了。”
司娉宸点头应。
达奚蓼暗自深吸口气,努力自然地望向司苍梧,眉目含着压不下的春意:“司公子。”
司苍梧温和点头:“达奚郡主。”
一个温柔含怯,一个温柔淡笑,谁都不再多说一句。
气氛莫名微妙起来。
司娉宸眨眨眼,朝着靠窗的桌子指了指,上面放了许多未解开的机关游戏盒:“我忽然好想玩那个,你们慢慢聊呀。”
说着不等两人反应,手往后伸,拉住晏平乐的袖子,越过卫凝等人,朝着没人的桌子走去,佯装摸索机关盒的样子。
一身黑衣的晏平乐在满室欢笑中格格不入,仿佛花团锦簇的院子里突然闯进了一只又凶又冷的黑猫。
司娉宸将这只黑猫拉下来,示意他坐下来,扔给他一只机关盒就不管了。
晏平乐便老实琢磨机关盒。
司娉宸支着下巴朝窗外看,街道熙攘,人群攒动,没一会儿,一只机关小狗挡住她的视线,司娉宸抬手拿下小狗,侧目望向晏平乐,听他没什么表情说:“给你。”
跟着人流走动的易瞳盯着从眼前走过的水果糖串,咽了咽口水,罗颐无奈,掏出钱给他买了一串:“没钱你出来玩什么?”
易瞳一口咬住最上面的果串,酸甜在他嘴里爆炸,他龇牙咧嘴地含糊道:“所以我才拉着你一起出来啊!”
咬碎了糖块咽下去,他又咬了一口,捂着脸继续龇牙咧嘴,一抬眼,见到窗前的少女,怔了下。
走出几步的罗颐发觉身边没人,一回头,见易瞳愣愣站在原地,刚要喊人,易瞳已经朝着前方窗口招手大喊,他再想拦已经拦不住了。
“司娉宸。”
“司娉宸!”
街道满是人,各种嘈杂声不断,司娉宸没听见,但晏平乐听见了,他见司娉宸拿了他的机关小狗,眼珠又黑又亮,指着窗外道:“有人喊。”
司娉宸朝窗外看去,见是易瞳,笑着招手,没过一会儿,罗颐也出现在视野里,司娉宸一视同仁地打招呼,可看到罗颐的表情后,司娉宸歪了歪头。
也不该生疏成这样啊!
想了想,她起身朝门外走,路过司苍梧时道:“哥哥,我看见那个糖串好好吃,我想去买来,你和郡主多聊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晏平乐随手将她的外袍拿在手里,快步跟在她身后。
司苍梧皱眉看了两眼,似乎想起身跟过去,达奚蓼柔声说:“她在家应该憋坏了。”
司苍梧望过来,她咬了下唇,继续说:“上次她就跟我抱怨过,说现在还多事情都不能做,今天难得中秋,让她出去玩会儿散散心吧,侍卫跟着,不会有问题的。”
司苍梧沉默片刻,点了下头,又恢复了温和神情:“也是,婚期将近,还是你想得周到,娉宸她现在虽然看着沉稳不少,但还是喜欢玩闹的性子,多亏有你陪她。”
达奚蓼红了下脸,低头说:“哪里的话,我们是朋友,不开心了陪她是应该的。”
被女孩们围住的卫凝抽空看了眼,没见到司娉宸,跑过来问司苍梧,得知司娉宸出去后,垮着脸将司苍梧也拉入女孩子们中间,势必要做有难同当好兄弟。
达奚蓼跟着上前,瞧见其他女孩看到司苍梧红了脸,捏着裙摆的手不自觉紧了下,有些难受地别开脸。
这边热闹洋溢,另一边司娉宸已经出了酒楼,下来时易瞳正面色扭曲地吃果串,罗颐看到司娉宸时收敛了下神色,朝她点点头。
司娉宸来到两人跟前,刚站定,肩上一沉,她低头看去,晏平乐正在她披上外袍,她抬手系外袍,朝两人笑着:“我听哥哥说,你们去找过我?”
晏平乐见那一身亮丽红艳被遮住,朝这边窥视的视线也散了不少,便往后退了一步,老老实实当木头人。
罗颐见这两人仍旧同以前一样,目光复杂望向司娉宸,点了下头。
这时,易瞳好不容易吃完果串,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朝司娉宸道:“你都好久没去书院了,以后还去吗?”
说到“以后”这两字时,他似乎带了点懊恼。
司娉宸笑着摇头:“应该不会去了。”
易瞳别扭地安慰她:“你这样也挺好,反正没法修炼,书院里教来教去都是那些东西,再往上,课程也少了,还不如不去。”
罗颐抬脚踢了他下,易瞳自知说错话,改口道:“听说太子马上要订婚了,你也快了吧?”
罗颐别开目光,一只手盖在脸上,没眼看。
司娉宸被他逗笑,扑哧笑出声:“对呀,我也快订婚了。”
易瞳就没有这么别扭的时候,他支支吾吾。
刚才打招呼的时候就没多想,只觉得那么久没见,从前就好看,现在好像更加好看了,想着打个招呼,却没想到弄得这么尴尬。
罗颐只得替上他,目光虚点沉默的晏平乐:“你们离开书院后,许多人提过你俩,还有他的饭量。”
司娉宸笑着沉静:“是呀,他现在还是那么能吃呢!”
已经缓过来的易瞳深吸口气,压低声音朝司娉宸道:“太子订婚宴上,你要……呜呜呜……”
罗颐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带了些厉色看他,易瞳对上他的视线,立马冷静下来,也出了身冷汗。
见他恢复神志,罗颐松开手,暗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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