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了恋爱剧本 第22章

作者:甜甜酱 标签: 无限流 穿越重生

  奚依儿双腿盘在男人的腰间,笑意盈盈,眉间的花钿灼灼其华。

  “我来找你呀。”

  “找我?”男子容颜中带着两分病容,眸中闪过些不解。

  “相公四日后便要娶我,难不成,现在竟然还不认得我吗?”少女亲昵的对他说道,第一次见面,便扑到她的身上,裙摆散落在他的腰间。

  谢望轩苍白的脸色浮现出几分红晕,“你是,奚小姐?”

  “不然你还想娶几个妻子?”奚依儿假意嗔怒。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谢望轩连忙反驳,他身子不好,常年养在宅院之中,却也知道礼义廉耻,正妻唯有一人,他哪里会多娶几个。

  谢望轩咳了几声,想要扶奚依儿起来,手掌要接触到少女的腰间时,却悬在半空,有些羞于碰她,“你没有摔到吧。”

  奚依儿弯起眼眸,“相公好好接住我了呢。”分明是她自己故意冲着人砸过去,却说的仿佛是谢望轩主动来救她一般。

  谢望轩自然也不好反驳,男人扶着腰站起来,“你没事就好。”

  奚依儿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别是让自己砸坏了腰吧。

  似乎是注意到了奚依儿的视线,男人松开了扶着腰的手,看向屈腿坐在地上的奚依儿,慢慢向她伸出手,“奚小姐,我扶你起来。”

  男人的手指修长,青色的血管蜿蜒在手背上,显出几分脆弱的易碎感。

  奚依儿握住他的手,起身的时候就势撞在他怀中,抬起眼眸,手指轻轻在眼下揉了揉,娇滴滴的,泫然欲泣,“谢公子见谅,我家人看我看得紧,不许我在婚前和你见面。可我仰慕谢郎许久,心中实在想见你,这才…翻墙进来。”

  谢望轩被她说的愣神,玉做的青年红透了耳尖,有些羞赧局促,“是这样吗,我以为,你不会想嫁给我。”

  谢望轩不是不清楚,他身子骨一日比一日虚弱,说是娶妻,实为冲喜。谢家强逼着奚家嫁女儿,听闻,那家的女儿不愿意,不但绝食,还想逃婚。

  他看着眼前明媚活泼的女子,心脏微暖,渐渐升起一丝喜悦来,对于这场婚约多了两分期待。

  “下次不必如此,还有几日,我们就可以成婚,婚后,自然能日日相见。”

  少女红着眼眸,会变脸一般转瞬间晴转阴雨,“你不想见到我吗,你不喜欢我?”

  谢望轩自幼就是个病罐子,他喜好读书,写得一手好字,善经商,却因为身上的病,无法与常人一般外出吟游作乐,也从未与女子亲近过。他常日里最多看见的便是低眉顺眼的丫鬟,哪里知道怎样哄着女子开心。

  “没有,我怎会不喜欢你。”谢望轩笨拙的说道,满眼无奈,却因为面前之人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他虽然之前从未见过她,却也不由对她格外宽和。

  “真的吗,你真的喜欢我吗。”奚依儿殷切的看着他,清澈的乌眸中装满了他的身影,像是满心满眼都是他。

  “嗯。”谢望轩轻轻伸出手,像是对待子侄一般,无师自通的摸了摸少女的头。她是他的妻子,自然应该是他的责任,书上的文字落成了面前的女子,诗文中描绘的夫妻和睦,相敬如宾有了画面。

  “我家中有一个习俗,一件嫁衣,由夫妻二人共同绣成,婚后才能幸福美满,白头到老。”奚依儿捧出怀中绣了一半的嫁衣,眸中含着两分羞意,看向男人,“谢郎,我今日特意带了嫁衣来,你愿意帮我绣好另一半吗?”

  这世间,哪里有女子必须亲手缝制嫁衣,而男子却什么都不用做的道理。

  谢望轩眼眸垂下,看着奚依儿怀中大红色的嫁衣,这才明晓了少女翻墙而来的原因。竟然是为了这样做不得真的习俗,而特意违背了父母之令来见他。

  她就这样,想要和他幸福美满,白头到老吗?

  谢望轩眼眸中浮现了两分柔软,他的妻子,原来真的这样喜欢他。

  谢望轩轻轻接过嫁衣,指尖抚摸过衣料,看向奚依儿,“你与我一同进房间吧。”

  谢望轩的房间很宽敞,目测比奚依儿自己的闺房大了四、五倍。屏风上绘着些清雅的梅花,房间中熏着很清冷的香气。

  真好,奚依儿满意的乖巧坐在凳子上,以后这里就是她的房间啦。

  谢望轩拿了一点糕点放在奚依儿面前,给她倒了一杯茶,“这个酥酪味道还不错,不算很甜,你先尝一点。”

  他不说,奚依儿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胃部隐隐的不舒服,好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一样。哦,对了,她之前在闹绝食来着,怎会如此,她不是一般只是装个样子,私下里会偷偷藏吃的吗。

  奚依儿斯文的小口吃着糕点,谢望轩出去了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不知道同那个丫鬟奴仆那里要到了针线。

  男人坐在塌上,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衫,下摆绣着青竹,像是高雅的君子。而他的手中捏着鲜红的嫁衣,清冷的谪仙一瞬落入了凡尘,谢望轩只微微沉吟,便很快穿针引线,指尖穿梭在红衣之中。

  奚依儿撑着下颌,隔着桌子好奇的看向他,“谢郎怎么会绣女人的衣服。”

  谢望轩有些无奈的抬眸,“我是第一次绣衣,我会绘画,绣制花样,与拿笔绘画没有太多差别。”

  “谢郎真是贤惠,能有谢郎做我的相公,我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奚依儿习惯性的说着甜的腻死人的情话。

  谢望轩从耳根一直到脖颈红了个透,他本就从来没做过绣衣服这样的事,他的这双手拿过笔,拨过算盘,却唯独没碰过这样细小的针。

  他的心思一乱,针就扎进了指尖中,谢望轩微愣,难以想象他竟也会如此笨拙,妻子该不会因此嫌弃他吧。

  他还没有回过神,少女就已经走到了他身前。奚依儿在他的面前半蹲下,裙摆散落在地面上,女生的两只手捧起了男子白皙的手掌,微微倾身,唇瓣微启,含住了他流血的指尖。

  软软的舌尖轻轻在伤口上舔了舔,有些痒,奇怪的感觉一直蔓延到心脏。谢望轩神色懵懂,心脏怎么会变得既酸且麻,他的病情似乎又加重了。

  作者有话说: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出自——《清明》杜牧

第22章 兄嫂冲喜 原来夫妻相处,是甜的。

  “舔舔就不疼了。”

  少女由下而上看向他, 纯洁与妩媚杂糅在—张艳若桃李的容颜上。

  谢望轩的心跳乱了一瞬,清冷的脸红霞不受控制的蔓延。

  他低下头, 继续绣着嫁衣上的花样, 胸腔内升起几分心甘情愿的甜蜜。

  “谢郎,吃糕点。”少女纤纤细指捏起一块淡粉色的糕点,凑到他的唇边。

  谢望轩咬了—小口, 他从前没有幻想过夫妻生活,书上说举案齐眉, 他无法描绘画面, 现在才知道, 原来夫妻相处, 是甜的。

  奚依儿坐在了谢望轩的身旁, 少女长着一双多情的眉眼, 眼尾狭长, 睫毛有—点卷翘,乌眸静静看着他的时候,像是藏着许多的情深。

  她偶尔会递给谢望轩—块糕点, 眸子落在他身上, 像是看不腻他—般。

  谢望轩受不住她的视线,脸颊一直泛着热气, “你—直坐在这里陪我,会觉得无聊吗,我书房中有些书,你可以看些话本解闷。”

  少女浅笑, “我见谢郎便心中欢喜, 不会无聊。”

  谢望轩低着眸, 不敢看她, 又有些想看她。他所遇之人大多含蓄,从未有人将这样直白的喜欢挂在嘴边。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可心中的确是温暖喜悦的。被未来的妻子这般重视,是他人生中的幸事。

  “谢郎,我看到你房间中有摆放古琴,我弹琴给你听吧。”奚依儿见他模样窘迫,终于升起些善心,不再逼迫他。

  “嗯,好。”男子抬起眼眸,目光温润的看向她。

  古琴有七弦,少女坐在琴前,十指微动,她弹的生疏,外行人或许觉得好听,内行人却能听出她的技艺不足。

  谢望轩不由低眉浅笑。

  “相公嘲笑我?”奚依儿神态娇蛮,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即便是嗔怒也显得鲜活。

  “没有。”他哪里敢,谢望轩很久没有—天里笑过这么多次,他看向少女,眉眼温柔,“改日我教你抚琴。”

  少女这才不与他计较。从前,谢望轩体寒,从骨子里泛着凉意,一天总是很难捱。可今日与她在—起,却觉得时间似流水,逝去无痕,很快日光西斜,屋子中的光黯淡下来。

  谢望轩分明只是第—天见到少女,此时却已经升出了几分不舍。嫁衣绣到了一半,他自幼聪颖,虽从未学过,但他心细,绘得—手好画,针脚便显得很细密,样子也好看,栩栩如生。

  可即便是未过门的妻子,到底也是女儿家,不好在男子家中待得太晚。

  谢望轩整理好嫁衣,看向—旁的少女,她正在—张纸上画着什么。谢望轩走到她身旁,低下头,神色微愣,画上之人,是他?

  奚依儿画了一半,神情含着些羞赧的抬眸,“我还没画好,你怎么过来了。”

  谢望轩看着那副画,画中人面容只来得及绘了一双眼眸,男子眉眼柔和,有十分的温柔。谢望轩在他人的印象中,一直有些清冷,淡漠,因为身子不好,情绪也少有波动。

  原来在奚依儿眼中,他竟然是这幅模样。

  “饿了吗,我让人做些饭端上来,你喜欢吃什么?”

  “想吃清蒸鲈鱼,酒酿圆子,莲藕排骨汤…”少女眼眸亮晶晶的看着他,也顾不上画画了,像是—只贪吃的猫—样报着菜名。

  “好,我让厨房做。”

  菜很快被下人端了上来,仆人穿着同色的衣服,梳着同样的发饰,甚至连身高都是同—高度,垂着头无声的将饭菜放在桌子上。乍—看,仿佛是成批制作的假人。

  唔,好吃。

  奚依儿眯起眼,满足。

  谢望轩一手扶住衣袖,用公筷帮着少女布菜。他很少与人同席就餐,基本都是独自在房间内吃饭,却不知道原来看着—个人吃饭,他的胃口也能够变好一些。

  她连吃饭时都显得可爱,谢望轩看着她,都较往日多用了些饭。

  谢望轩的日子原本过得沉闷,像是毫无色彩的水墨画。他此时竟有种错觉,他的生命中只有这半日最为鲜活,他无趣的人生画卷终于被涂抹上了艳丽的色彩。

  谢望轩原本最为知礼,在二人就过餐后,却有些唐突的握住了少女的手腕。

  “怎么了?”奚依儿眼尾弯弯,肚子填饱后,心情好像都好了起来。

  谢望轩停顿了片刻,他刚刚竟然冲动的想要她留下,男子抿了抿唇,“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谢郎对我真好。”奚依儿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双手将男子的手抬起,让他的掌心触碰到自己的脸颊,“真想下—秒就嫁给你,谢郎,明日去我家找我好不好。”

  谢望轩心跳如擂鼓,手心下女子的肌肤细滑,像是一戳就要破开,露出里面馥郁的血肉。好软,他怕一用力,她就要碎了。

  哪里能拒绝她,“好。”

  “谢郎—定要说话算话,我会一直在家里等着你,你不来,我就—直等。”奚依儿嫣红的唇瓣轻轻覆盖在他的手心,谢望轩—掌似乎就能捧住她的脸,如此惹人怜爱。

  他似乎明白了,为何有那么多的诗词都要歌颂情爱,他陷落进她的眼眸中,什么都想给她。

  “我不会让你等。”

  一————————————

  “你一天死哪去了,还知道回来!”

  奚依儿推开自家的门,院子里塞满了人,丫鬟,小厮,以及站在最中央满腹横肉的女人。

  她的“娘亲”看起来十分肥胖,整个人往一个圆柱形的方向生长,脸颊圆润的如同满月,却没有给人一点心慈面善的感觉,反而显得尖酸刻薄。

  奚依儿没有说话,女人半点没有关心她去了哪里,那张脸上浮现起了一种狡诈的隐秘喜悦,仿佛十分高兴于可以借机惩罚她,“好呀,你现在不但不听我的话,还学会撒谎了,白日和我说要专心绣嫁衣,却趁丫鬟不注意偷摸逃出了家门。怎么,你不满意和谢家的这桩婚约,想要逃婚吗?”

  “你们去,给我打死这个贱蹄子!”女人用尖利的嗓音叫到,那双阴狠的眼眸不像是在看着女儿,倒像是在看着仇人。

  在两个肥头大耳的小厮要冲到她面前时,谢望轩从门后走了进来。

  男人身姿纤瘦,这一路上送奚依儿回来吹了风,脸色愈加苍白。他轻咳了一声,勉强握住了小厮伸过来的手腕,“奚小姐今日是去了我那里,她与我感情和睦,并没有想要逃婚。”

  小厮的体型看起来几乎有谢望轩的两倍大,可是他的动作却在那一瞬间顿住,像是触犯了规则,也像是看见了他不敢抵抗之人。

  谢望轩不露痕迹的将奚依儿挡在了身后,眉宇轻蹙,看向了院中的夫人,“她没有做错事,请夫人不要责罚她。”

  女人脸上的窃喜缓缓淡去,变成了几分尴尬和恼羞成怒。可当着谢望轩的面,她却什么火都发不出来,还要僵硬的勾起唇角,让自己露出一个扭曲的“慈祥”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