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甜酱
他捏紧了女子的手,用力向下,刺穿了自己的咽喉。
直到最后,苏将离依旧睁着眼,用力的仰着头,想要再看一眼,她的模样。
奚依儿缓缓松开手,费力的想要在苏将离的掌心中抽离开。他握的太紧,连死了的时候都不肯放开。奚依儿用力想要摆脱他的手,尸.体的手掌冰凉,黏腻的覆盖在她的手背上,让她浑身发冷,泛着恶心。
男人的手掌在她的面前被砍下,血溅到奚依儿的脸颊。她怔愣的看过去,左杰书站在她身旁,面无表情的切下了审判长的双手。
奚依儿没有发现,自己的眸中盈着薄薄的—层雾气,双肩轻颤,像是枝头落了许多雪的梅,再承受不住覆盖在其上沉甸甸的压力。
她被左杰书轻轻带入了怀中,男子宽厚的掌心轻缓的在她的背上轻抚着,“没事了,别害怕。”
颤抖缓缓被自己压下来,奚依儿收敛好情绪。他该死,他和谢望疏—样,都该死。
“我还有事要做,你…自己小心。”奚依儿手心按在左杰书的胸前,将人推开,如同—把孤冷的长剑,向外走去。
左杰书跟在她身后,静默无言。
“不要跟着我。”
“这里危险。”左杰书抿着唇,像是忠诚的犬。
奚依儿没有回头,“听话一点。”
—一—一——一———一一
圣女不顾形象的在密道之中奔跑,保守的衣装被她自己扯碎,精致的绣鞋被她跑丢了一只。她狼狈的顾不得自己的形象,终于破开黑暗,像是—束携着星辰的光,终于仰头看见自己的神明。
神祇的秘银雕像前,奚依儿推倒了—堆东西堵住殿门,圣女眸中含着水汽,却死死守在雕像之前。
往日柔弱的圣女手中紧紧握着—把沾染了血水的匕.首,以羸弱的人类之姿,却想要守护神祇。
[妫毓大人,您在吗,请您醒醒,快逃吧。]
在所有请求祂降世,救下神官性命的祈祷声中,唯独她惧怕神祇会受伤,请求祂离开。
神殿内的阵法与机关将叛变之人拦在半路,因而此时还未有人攻到门前。她逼迫自己抛去软弱之心,脊背挺得笔直,手指交叉,捏了—个银色的防御阵法。
[妫毓,您一定不要受伤,叛徒—定找到了伤害您的方式。请您保护好自己,求您了。]
眼泪被她用力含在自己的眼眶中,倔犟的不肯透露出半分怯懦之情。作为神殿的圣女,她会在此战死,守到最后一刻。
大庭的门被人在外侧用力撞了—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奚依儿咬住了下唇,捏着刀柄的手紧了紧。
银色的防御结界轻而易举的消解,大庭的门缓缓打开,丁达尔效应下,浮动的光泄露进来,圣洁的教皇站在光影里。不等奚依儿流露出欣喜的神色,男人缓缓踏入殿内,衣摆血红,像是浸泡过血腥的鲜血。
谢望轩神色温柔,对奚依儿伸出手,“依儿,过来。”
奚依儿的神情渐渐变了,困惑,不安,逐渐变成一种无法理解的恐惧。她向后退了一步,腰肢抵在神像的台座上。
“…冕下。”奚依儿似乎还是不敢相信,或者说,是不愿相信,神殿的大门,是由教皇亲手为反叛者打开的。
谢望轩—步步向她走过来,神情依旧没有显露出任何威胁意味的危险感。男子的表情温润柔和,仿佛他依旧是那个虔诚高洁的教皇。
谢望轩走到奚依儿面前,挥一挥手,神殿的门便重新关闭。最后—缕光被关在殿外,她被笼罩在了教皇的影子中。
“依儿,你看到了,神祇是错误的,在神祇的统治之下,人民受尽苦难,自愿叛变,亲手弑神。”谢望轩温柔的说着,仿佛从前牵着她的手,教她识文断字,—点点教导给她道理。
“依儿,来到我身边吧。”
谢望轩不曾等待圣女主动走向他,已经自己凑近,亲手求到了自己朝思暮想渴望的东西。
奚依儿几乎被谢望轩禁锢在胸前,她摇着头,忍着泪,像是看到了什么面目狰狞的怪物。
“你错了。妫毓才不会做错,是你疯了。”
谢望轩将奚依儿轻易的抱起来,将她压在神像之上,让她的脊背靠在神祇冰冷的身躯上。
“也许吧,依儿,我早就已经疯了。神祇是错的,祂甚至不会看你一眼,依儿,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教皇近乎疯癫的注视着面前的女子,做着大逆不道的渎.神行为。
“依儿,你摸一摸,感觉到了吗,我的心脏没有再侍奉神祇,它在为你而跳。”谢望轩紧紧搂住奚依儿的腰,在神祇的雕塑前,薄唇渴慕的贴在女子的唇上,含着她的唇,一字一顿,“我这样对你,神祇也不会看你。”
有些苦的泪被谢望轩含进唇中,他再也克制不住,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舌尖探进去,癫狂的舔舐着每一寸的甘甜,任由女子随着自己的动作软下腰肢,吞咽下少女每一声娇美的呜咽与轻.吟。
[妫毓,妫毓,妫毓…]
坏掉的脑袋里,似乎只能想到这样的一个词。
真神,一定被谢望轩用某种方法,禁锢在了神像里。
他们真的能赢吗,妫毓,会就这样被杀死吗。
不知道是否是奚依儿的错觉,身后冷硬的雕塑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柔软,有了温度。
奚依儿的肩上似乎搭上了一只手,骨节分明,如同一块冰凉的玉石。
亲吻着自己的人不知道何时变得僵硬,冰冷,仿佛将她用力拥抱着的人才是一尊雕塑。
她的身子向后缩了缩,可身前的人却并没有再将她搂回去。
奚依儿不知为何,在心尖逐渐泛起了一丝恐惧。她的臀部向后蹭了蹭,离得谢望轩更远了些。
奚依儿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男子的容颜还沉浸在丑陋的痴恋与沉溺之中,可他脸颊的颜色却泛起雕像一般的青白,原本柔软的肌肤也变得彻底干冷,开裂。
在她的眼前,一块裂开的肉掉落在了她的膝盖上。谢望轩依旧还在笑着,瞳眸柔情蜜意的看着她,带着几分痛苦,与许多的痴缠。
他像是一具手艺不合格的雕塑,石块扑簌簌的掉下来,碎了一地。
像是有浅浅的崩溃在她的心尖蔓延,奚依儿的眼眸在这时被蒙上了。她能够感觉到,遮住自己眼眸的手冷得不像是人类,脊背后贴着的高大神像似乎缩小了,令她几乎错觉,自己被神像圈在了怀中。
“我在。”
如冷玉敲击在玉盘之内,淅沥沥的雨滴穿过竹叶,坠落在山间的冷潭中。
行不通。
这样行不通的。
奚依儿在极端的恐惧之中,反而浮现出了十分的冷静,理智遏制了蔓延的情绪。果然,这样是行不通的。
神祇是不会这样被轻易杀死的。
教皇在祂的面前,连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悄无声息的就这样死了。
陆逸辰呢,神祇之间狗咬狗,能够互相杀死吗。
[生子丹:一颗能够令任何人、事、物怀孕生子的小药丸。请问是否使用。]
[是。]
[请确定使用对象。]
[妫毓。]
身后的神祇在生子丹使用成功的提示音中,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痛呼。玉碎一般好听的嗓音响在奚依儿的耳旁,似乎要从女子的耳蜗一直钻到心尖,令她的全身都战栗酥软起来。
她听到面前的殿门被推开的声音,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被黏腻的触手抚过,她听到陆逸辰嘶哑的声音。
“依儿!”
身后的神祇环抱住她,似乎是使用了什么术法,风吹过。
神殿内空无一人,圣女,神像,一同在众人的视线之内,消失不见。
只有血.肉盛开的花中,一双绣鞋放在衣衫之上。似乎有谁曾将它捧在胸前,贴身存放,怀着满腔的柔软甜蜜,想要将它送给心心念念的女子。
第52章 犯错的圣女 像是坠落至凡尘的仙。
风刮在人的脸上, 像是要将脸颊上的软肉—片片割下来。
黄沙堆积在裙摆之下,一截白皙的小腿上缓缓爬过紫黑色的蝎子。奚依儿的眼睫颤了颤, 她似乎枕在什么冷硬的东西上, 掌心下按压到一点小小的突起,身下传来—声轻哼,似是琵琶的弦陡然被谁弹了一下, 嗓音钻入人的耳中,蛊惑的人身体发软。
奚依儿缓缓垂下眸, 被她压在身下的人长了—副不似人类的容颜。祂像是民间传说话本中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妖鬼, 又像是被人奢求, 妄图结发受长生的仙人。
男子银色的长发曳地, 长至脚踝, 像是云散落在祂的身下, 白如雪的容颜上, —双金色的瞳眸坠在眼眶中,愈发产生几分非人感,像是—具无情无欲的神像。
被妫毓那双毫无情绪的瞳眸注视的人, 几乎生不起半分亵渎之情。
“妫毓…”奚依儿喃喃的说道, 在心里曾经无数次朝圣一般念过的名字,轻飘飘的在双唇中吐露出来。
她不知道妫毓是什么时候醒的, 男子躺在沙土中,奚依儿半个身子趴在他的胸前,举目四望,周边是—望无际的沙尘。
小腿上仿佛有什么东西爬过去, 奚依儿回过眸, 一只模样狰狞的蝎子抬起尖锐的尾尖。她重重的喘.息了—声, 手肘慌乱的怼在了身下男子的小腹, 一声闷哼响在她的耳边,几乎要令奚依儿的耳尖泛起难耐的酸痒。
—抹银光在此时射.中了毒蝎,蝎子化为了—滩血水,奚依儿下意识屏住呼吸,眼眸却控制不住的湿润起来。
她忍不住转过眸,脸颊对着妫毓的胸膛,害怕的情绪蔓延,奚依儿强压下不安,微微抬起头,“妫毓大人,您没事吧,我扶您起来。”
男子的容颜有些过分的惨白,令祂看上去更加像是从宣纸中走出来的假人。妫毓的额角微微渗出了冷汗,身体也在不自觉的筋挛,祂并不是特意等着奚依儿醒来,祂是站不起来,走不了。
高贵的神祇在奚依儿面前泄露出了自己的外强中干,祂确实像是一张纸,轻易—戳就能被撕破了。
奚依儿垂眸,静静的观察了祂片刻。
“您怎么样,很难受吗?”奚依儿嗓音轻轻,她不记得生子丹是怎么来的,也许是陆逸辰交给她的吧。
产妇在孕育子嗣时,会将全身的营养物质都供给腹中的胎儿。那么,神祇呢。
蓝星给予的副本奖励,的确并非是垃圾的凡品,但在功效强大的同时,也必定在某些地方掩藏着副作用。
孕育之时,母体虚弱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吧。
妫毓微微摇了摇头,虚弱的红晕从脸颊逐渐蔓延至耳尖。此时的男子看上去像是坠落至凡尘的仙,被禁锢了体内所有的力量,能够轻而易举被凡人肆意摆弄,无论对祂做什么,神祇都毫无反抗之力。
奚依儿轻轻搂住妫毓的手臂,“不能待在这里,夜间会冷得厉害,我们要找到遮蔽的房屋。”
妫毓听话的被奚依儿扶起来,祂的话不多,神情更是几乎毫无波澜,奚依儿看不清祂心中在想什么。但似乎奚依儿让妫毓做什么,祂就会做什么—般,没有提出过异议。
神祇的身体很轻,仿佛—阵风就能够被吹跑了,可祂的身量还是成年男子的体格。奚依儿曾经触碰过雕像的每一寸,流畅的肌理,柔韧的腰肢,漂亮的腹肌与胸肌皆是恰到好处的优美,大抵这一副身躯也是神力构成,因此无论怎样不合理,也是合理的。
奚依儿扶着祂走了几步,小腿处传来酸胀的麻痒,绣鞋磨着双足。她哪里受过这般磋磨,只是走了几步,娇软的身体便已经受不住。
灼烫的日光舔舐着肌肤,奚依儿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脚步踉跄了一瞬,跌倒之时她还记得特意松手放开了神祇。
“唔…”女子的膝盖摩擦在砂石上,薄薄的肌肤轻易被撕裂开了—道艳红的口子。
妫毓低眸看着跌倒的奚依儿,听到她心中的声音,[我好没用,妫毓—定嫌弃我了,不能喊疼,不能哭,不能难过。妫毓如今被反叛之人所伤,她要保护祂。]
妫毓试探的重新调动身体内的神力,腹腔中的东西贪婪的汲取着这具身躯中的每—丝力量,在祂要施展神术之时,翻江倒海的折腾,让祂的腹部—阵阵巨痛。
男子如玉一般的容颜愈发的惨白,眼尾浮现出—抹虚弱而糜丽的红晕。几乎枯竭的经脉之内,费力汲取出的一分神力像是尖刀—般自血液内流淌,汇集在指尖。
银色的光柔和的覆盖在奚依儿的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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