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门早寒
太宰治目光又黑又沉，笑容里不见有几分笑意。
第104章
江户川乱步伸手要情报， 五条悟非常直接地就给了。
事关重大，而且五条悟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他自信无论是什么样的事实， 再大的问题， 他都能解决，所以即便暴露了什么不该暴露的，也不成问题。
“来之前没想过要来侦探社，所以完全没有准备过材料。里面只有优辉之前给我汇报时汇总的消息， 你就将就着看吧。”
他把自己和优辉关于第五悠身世调查的那部分聊天记录给江户川乱步翻了出来，然后直接把手机给了对方。
江户川乱步也没介意，他过手的很多案件， 也只是拿到了警方给出的资料而已。
江户川乱步在这边看资料的时候，第五悠在那边怀疑人生。
准确地说，这屋里一半的人都在怀疑人生。
福泽谕吉思考是因为他觉得第五悠说的非常真实，特别是他同门的师弟……森鸥外。
以福泽谕吉对森鸥外的了解， 对方确实有可能做出第五悠所说的那些事情。
夏油杰是在思考他过了十几年的人生，怎么就突然变成漫画了？
不过既然江户川乱步说悠酱的记忆存在问题， 悠酱说的那个世界很有可能是不存在的。那……他们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漫画？
他到底是真人还是纸片人？
家入硝子思考的就简单很多。
她就是在想如果他们真的是漫画的话，她在里面会是个什么定位的角色？
反正她这俩同期， 看着感觉不是主角就是反派的——家入硝子更倾向于他俩都是反派，她大概就是反派边上摸鱼的奶妈？
相比之下，第五悠怀疑起了自己的存在。
江户川乱步的话， 相当于一下子否定掉了第五悠原本的世界观和人生观。
她理解的世界不一定存在，她记忆中的那个自己也不一定是自己，那她究竟算是什么？
她到底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她今年究竟五岁还是二十二？
人的国籍归属究竟是要按她原本的出身来算？还是按构成你整个人的思想、文化、精神来算？
年龄的大小究竟要按生理年龄来算？还是按心理年龄来算？如果心理认知的年龄存在问题， 又该怎么算？
第五悠：“……”
好麻烦……
想久了， 第五悠又突然觉得想那么多干嘛呢……
反正她现在都得在这里生活， 当一个年仅五岁的日本小姑娘。以咒术界and五条家的情况，也不太可能放她回中国。
唔……
五岁可以，国籍不能让。
接受自己的躯壳是个日本人和接受自己灵魂是日本人，后者第五悠还是觉得有点不适。
那就当个年仅五岁的中日混血小姑娘好了。别人混血脉，她混灵魂的那种。
第五悠正想着呢，五条悟一张大脸就突然凑到了她面前：“所以——”
两个字刚脱口，第五悠条件反射地就把手中的零食袋子“pia”一下甩在了他脸上。
五条悟：“……”
他接住被无下限挡下后掉下来的零食袋子，炸毛道：“所以说！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个习惯？不要每次一上来就把手里的东西随便扔出去啊！把我的帅脸砸出问题怎么办？”
第五悠：“……”
她不满地努了努鼻子：“谁让你突然凑过来的？很吓人好不好？你怎么不改改自己的习惯？就知道让我改！”
“明明是你太胆小了好吧？为什么要我改？”五条悟顺手就吃起了手中的零食，不屑地说道。
第五悠：“……”
好好好，你高贵，你最强，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不需要改。
第五悠已经懒得说这货啥了，反正说了也是白说。
“所以你突然凑过来干嘛？”她问。
“不干嘛啊，就是想问下在你的那个记忆里，你是什么样的？”五条悟非常好奇。
别说他好奇，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好奇心也被他调动了起来，纷纷看了过来。
盯着三人探寻的目光，第五悠沉默了一会儿，坦白道：“我原先的那个世界……或者说我记忆中的那个世界，是一个很普通的世界。没有咒术师，没有魔法使，也没有异能力者。”
想了想，好像除了异能力者，咒术师和魔法使都是一般人不知道的，第五悠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也有可能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因为在那个世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第五悠就是我原本的名字。不过第五不是你们之前猜想的什么实验体编号，而是一个确实存在的姓氏。这是一个中国姓，我不是日本人，是一个中国人。”
夏油杰一愣：“所以你才那么喜欢吃中国料理？”
“嗯。”第五悠点点头。
“等一下，你之前说自己二十二岁？”五条悟瞪着眼睛，突然想起了之前的这档子事情。
第五悠点了点头，不过这次就连她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了：“应该是。反正按照我的记忆，我原本就是一个二十二岁、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但是那天突然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紧接着就遇上了你和杰。”
“虽然不知道究竟该按哪个年龄来算才是对的，但是就从心理年龄来讲，我应该是二十二岁。不过之前和你们说，你们谁都没有信。”
五条悟、夏油杰：“……”
“等等、什么二十二岁？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家入硝子一脸懵逼与震惊，“所以悠酱你居然已经二十二岁了吗？？？”
第五悠点了点头。
随后空气突然陷入了片刻的安静。
“五条，你可真厉害，你收了一个二十二岁的姐姐当女儿啊……”家入硝子顶着石化脸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
夏油杰惊愕地捂着嘴：“难怪悠酱一直都是直接以平辈的称呼来叫我们……”
这换成他，他也不愿意叫啊。
五条悟在那儿愣着，墨镜都滑下来了，两只眼睛一只写着“震”、一只写着“惊”。
第五悠实在看不下去了，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喂，悟……虽然我……年龄是不对了一点……不过你也没必要这么受打击吧……”
五条悟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你二十二岁大学毕业……居然还不会微积分？”
第五悠：“……”
夏油杰：“……”
家入硝子：“……”
“没有人规定二十二岁就一定要会微积分！”
第五悠真的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五条悟的脑回路了。
“但是你不是大学都毕业了，大学规定要学微积分。”
第五悠：“……”
“好吧，我确实是学过……只不过现在都已经忘了而已。”
五条悟分分钟嫌弃脸：“呿，你好菜。”
第五悠：“……”
“对，没错！我就是很菜！不服你咬我啊！”
“毕竟我如果没有成为咒术师，不需要学习无下限的话，上街购物、买菜也压根不需要用到微积分这种东西啊！我学那么精通干什么？”
“而且你这个关注点也太奇奇怪怪了吧！重点难道不是我已经二十二岁了，不仅不应该是你的女儿，甚至可以当你的姐姐好吧？”
第五悠的话一说完，五条悟就非常直接地比了比她的身高，开始比较：“是吗？但是你都没有我的腿长诶——”
他还非常欠扁地特地伸出了自己的大长腿，问第五悠：“要来比比看吗？”
第五悠：“……”
已知，五条悟一米八几，而第五悠才一米刚出头。而且五条悟这个身材比例也确实过于优秀了一些，两个人站一起的时候，第五悠确实……比他的腿还短上一截。
第五悠：QWQ
现在真的深刻理解到中也被五条悟比划身高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了。
她半点不和五条悟讲道理，一脚直接踹了上去。
五条悟无下限都没开，任由她在自己的小腿上留了一个脚印子，然后他指着那个脚印子说：“看！你都才只能踢到这里。”
第五悠：“……”
五，条，悟！
“你别想了，我是绝对不可能叫你爸爸的！！！”第五悠炸毛。
五条悟一脸“你随意”：“反正你原本也不会这么叫。”
——一副我也摆烂了的样子。
第五悠：“……”
“而且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儿，你不承认也没用。”五条悟笑得露出了两排大白牙，看上去嘚瑟极了。
感觉像是大半夜做梦，梦到自己当初把第五悠捡回来就立刻给她安了个女儿头衔的事情，都会在梦里笑醒的那种嘚瑟。
第五悠：“……”
算了，已经完全想不通这家伙在想什么了。
“你真的不会觉得有一个二十二岁的大龄女儿很奇怪吗？”她心情稍稍有些复杂地问。
“所以你哪里像二十二岁了啊？”五条悟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一副“你哪里来的自信”的表情。
第五悠：“……”
“而且现在还完全没有办法证明你那个记忆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怎么就知道你不是一个真的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