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芙梨椰
秦大爷听着这语气有些不对劲,可一时也摸不准这位首长的心思。
“一位姓顾,是个营长,也是女同志的哥哥。还一位姓程,是个团长,也是女同志的爱人。”
谢明望深吸一口气。
“多谢秦大爷了。”
“我初来乍到,该过去问个好,这段时间叨扰大家。”
秦大爷:“……”
等了片刻,他终于点头。
“那我带首长去吧。”
说着,他领谢明望往顾莞宁在的宿舍走,一边还介绍:“那位女同志姓顾,她和顾营的表姐是位大夫,也是江师长的儿媳,常在咱们营区卫生所值班。”
听他一直强调那位顾同志和江家有关系,谢明望隐隐感觉,秦大爷似乎把自己当成了不怀好意的人。
谢明望沉默了。
他回忆自己刚才的表现,好像是有些着急。
顾莞宁就看了一眼,确定是秦大爷后她就坐回去继续看书。
听到敲门声,她笔尖一顿,扭头看向门口。
顾莞宁:“谁呀?”
秦大爷道:“小顾,是我,你秦大爷,咱们楼里来新住户了,过来认认门。”
新住户?
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套上件外套,顾莞宁带着好奇开门。
看到秦大爷后面的人,顾莞宁下意识要喊人,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
“秦大爷,这是新来的住户吗?”
她记得表姐说过,谢舅舅来阳市是有任务在身的,所以还是别在人前有什么瓜葛。
万一连累了她二哥和程砚洲,还有这位谢舅舅让别人议论可不好。
谢明望:“……”
他应该并不是很见不得人。
秦大爷道:“对!这是上面来视察的领导,这段时间都住在咱们宿舍楼。”
“小顾,我记得你常在江师长家住?”
顾莞宁明白了秦大爷的暗示。
谢舅舅是领导,需要安静,她最好是这段时间去表姐家住。
于是她立马点头,“对!我回来拿点东西,晚饭前就走。”
秦大爷脸上笑出了褶子,“记得关好门窗电灯跟水管。”
完了秦大爷就摆摆手让顾莞宁回屋,他转身就走。
谢明望连嘴都没张开,一句话都没说上。
看看紧闭的屋门,再看看无声催促的秦大爷,他只好抬脚跟上。
又要去江家借住,顾莞宁简单收拾了下书本衣服。
之前给她留的房间还在,被褥什么的就不需要另带。
午饭简单煮了碗面条,吃完顾莞宁休息片刻,看时间差不多到了月月放学的时候,她带上东西就下了楼。
今天天晴,骑着自行车很快到了江家的小院。
月月早就到了家,正趴在饭桌上写作业,见顾莞宁过来开心地直接蹦到地上。
再一听她要住一段时间,小姑娘简直高兴地要飞起来。
“小姨,我们晚上吃什么呀?”月月一边写作业,一边频频抬头看向对面的顾莞宁。
顾莞宁正在计算一道物理题,闻言她停笔,想了想道:“在食堂吃吧,今天好像有馅饼。”
“我想吃肉渣馅儿的。”月月眨巴眨巴眼,“还想喝大米粥。”
顾莞宁笑了笑,“大米粥好说,万一没有肉渣馅的怎么办?”
月月噘着嘴,勉为其难道:“那鸡蛋馅儿的也可以。”
“你还挑嘴。”顾莞宁接着计算,“你妈妈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月月点头,“说了,她说五点半。”
五点半。
顾莞宁抬起手腕一看,“现在都五点了,那快了,等表姐回来再商量晚饭怎么办。”
江伯父江伯母和谢晓晨一道回来,顺道在食堂买了俩菜。
看到顾莞宁,谢晓晨问道:“今天不喝药怎么也来了?”
顾莞宁把事情简单说一遍,道:“我还在那边住不方便,想了想也只能来表姐这儿。”
“有什么不方便的?”谢晓晨笑着道:“你想着避嫌不惹麻烦,可现在谁不知道那是我小叔,我又是小二和你的表姐,你觉得你能避开吗?”
顾莞宁挠挠头,“所以没问题吗?”
谢晓晨道:“能有什么问题?”
江伯母也道:“前两天大康打电话,说那边的比赛快完了。小晚你二哥还有你家小程在团体赛和项目赛上都有名次,眼瞅得了咱们军区领导的看重,不会有问题的。”
裁谁也不会裁两个刚拿了名次的年轻士兵。
说完江伯母又道:“正好前两天后勤部又过来加了层纱罩,我让他们在你那屋多加了两层,现在住保准没有蚊虫。”
谢晓晨拍拍顾莞宁的肩膀,“放心住。”
她撸起袖子,“晚上咱吃菜卷子,白菜油渣馅的。”
月月举手欢呼,“我想吃油渣馅的,我要吃三个!”
“三个?”谢晓晨笑两声,“是菜卷子不是菜饺子,我看你能不能吃三口?”
晚饭刚开始,谢明望匆匆过来。
在顾莞宁对面坐下,他接过侄女谢晓晨递来的碗筷,问道:“听说你结婚了?”
顾莞宁赶紧咽下嘴里的咸菜,点头,“嗯。上一年结的。”
闻言,谢明望夹了一大截菜卷,像饿疯了一样赶紧塞了几大口。
咽下去,他接着问:“你比晓晨小了有八九岁吧,怎么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顾莞宁忙喝了口粥。
心里纠结为难着,这话她要怎么答?
就,想结就结了呗。
听着两人的对话,谢晓晨吃饭的动作慢下来。
她出声给顾莞宁解围:“小叔,小晚跟程团是在乡下认识的,结婚的时候小二也去了。”
谢明望点头。
眉心不自觉蹙紧,他抓着筷子的手也下意识用力。
吃完饭,谢明望有工作,立马要走。
走前,他喊顾莞宁,说道:“我不常在宿舍里住,两边隔得也远,不用顾忌吵到我。”
谢晓晨凑近了顾莞宁,小声道:“我小叔有两天没来家里吃饭了,得亏今天准备得多。”
顾莞宁喝口水,听见这话脑海里蹦出个想法。
谢舅舅该不是特意来跟她说这个的吧?
吃完饭,家里的电话响了。
挨着近的老爷子接通,说了两句喊谢晓晨,“晨晨,你爷爷的电话。”
谢晓晨放下工作日志,飞奔过去,“喂,爷爷,什么事?”
谢仲康翻过一页相册,视线落在左右两边隔得最远的年轻男女身上。
默了默,他启声:“你小叔在那边怎么样?”
谢晓晨:“挺好的。就是不巧,小叔刚在家吃完饭离开,您要是早点还能跟他通个话。”
谢仲康点头,“我外孙女呢?”
谢晓晨扭头,目光先后落在表妹和女儿身上,“她在,但……”
您说的究竟是外孙女,还是重外孙女?
“你小姑咋样?”谢仲康又问。
谢晓晨:“都还成,明天制些膏药寄过去。”
又问了两句,谢仲康就把电话挂了。
谢晓晨盯着没音的话筒:“……”
您好歹让我问问我爹娘吧?
老头多少年都改不了这自我的性子。
也就小二那个不要脸皮的能治治。
接下来阵子,顾莞宁常在江家见到谢舅舅。
谢舅舅看着威严,实则平易近人,博学多才。
她带的那些满是蝌蚪文的课本,谢舅舅竟然完全能看懂,还能下笔写写算算。
不仅如此,谢舅舅还会吹口风琴。
听表姐说,其实她小叔还会弹钢琴、拉小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