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余
“你有所不知,今日的比试方式很特殊,加之这几日武斗,不少武将身上都带了伤,今次比试,是连几位王爷、魏家小公爷等都下了场。”
就这般情况,形势还是一边倒。
皇帝如何不怒?
“罢了,也算是为了若儿。”提及温玉若,温寻面色缓和许多:“这几日文斗,若儿猜中最多谜题,又以一手妙手丹青,震慑住了昊周使臣,如今京城上下,谁人不知她秀外慧中,知书达理。”
“思宁是她姐姐,若能赢下这场比试,于她亦是多有益处。”
陈氏见状,自也无法反驳。
时间紧迫,温寻饭都没吃,便去了皇家国寺。
见到寺中僧人后,温寻与其并行,走在了国寺长长的道上。
一路行来,格外清净。
他人已至,却不见温月声露面。
温寻轻皱了下眉头,自寺门经过,便听守门的僧人问道:“可又是来求见郡主的?”
又?
温寻微愣:“这几日可还有其他人来见过郡主?”
那引路的僧人倒也未有隐瞒。
主要这里是皇家国寺,来往之人皆有登记造册,并非是他们有意隐瞒,便能瞒住的。
那僧人道:“郡主到寺中第一日,曾见过周大人。”
温寻神色微变:“哪位周大人?”
“抚州通判周大人。”
周远度。
他因温月声被贬官至抚州,却还来求见了温月声。
温寻神色变幻了几瞬,后才问道:“周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周大人只跟郡主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僧人微顿后道:“当日晚间还送来了两位女施主。”
女施主?
那又是谁?
温寻满腔的疑惑,在进了国寺,看见了周曼娘之后,均得到了解答。
周远度竟是将周曼娘留在了温月声身边!
同朝为官,周远度的为人,温寻再清楚不过。
周远度为何这般放纵周钰婕,皆是因为他所娶妻室孙氏,出身不俗。
周远度寒门出身,爬至今天的位置,孙家出了不少的力。
也是因此,他对孙氏母女格外容忍,以至于将那母女二人骄纵至此,犯下大错。
而今他被贬官,抚州天高路远,此后想要再回京城,只怕是难如登天。
他将周曼娘留下,莫非是因记恨周曼娘招惹出了这么一桩事?
温寻拿捏不准周远度的心思,正欲开口同周曼娘说话。
却见温月声身边伺候的赵嬷嬷快步行来,至他跟前福了一礼后,轻声道:“见过老爷。”
“怎地就你一人?郡主呢?”温寻皱眉,他来接温月声的事,已经告知了国寺内,温月声不可能不知道。
赵嬷嬷微顿,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后道:“郡主正在午休,谁也不见。”
温寻:?
他怒极反笑,沉声道:“谁也不见?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吗?”
赵嬷嬷:“郡主说了,这里是寺庙,求她不如求佛。”
她转身,让出了通往主殿的道:“您请便吧。”
第23章 除非请到郡主
温寻面色难看,沉声道:“她可想好了?今日圣上开恩,我才能够过来接她,她这般作态,是打算一辈子住在这国寺了吗?”
这道理赵嬷嬷何尝不知,这国寺住几日还好,若长期累月待在此处,便是告知世人,他们郡主被放弃了。
莫说与永安王的婚约,只怕连这郡主名号也会成为个虚名。
但温月声不在意,她也不敢违逆。
“回老爷的话,郡主说,佛门清净,她住着很舒心。您若是有所求,请这边上香。”僵持之际,谷雨赶了过来,说话却比赵嬷嬷还要不客气。
“奴婢告退。”
温寻冷眼看向这丫鬟,她在温月声身边时日渐长,胆量也越发大了。
行,温月声如今是摆足了谱,他倒是要看看,她是不是真能在这国寺住一辈子!
温寻拂袖离去,出了国寺也没有回府,反而是径直去了猎场。
皇帝坐在高台之上,听到他回来,微侧了侧目。
“思宁呢?”
温寻面沉如水,低声道:“臣无能。”
皇帝闻言,冷哼了声。
“朕从前待她太好,将她惯坏了,以至于她是越发无所顾忌了。她也不想想,那是朝中重臣的嫡女,她想灌毒酒就灌毒酒,朕不惩治她,如何向旁人交代?”
“如今给了她机会,她还不珍惜。”皇帝冷下神色:“既是如此,那就让她在国寺待着吧,待个够。”
和设想中的盛怒不同。
温寻微顿。
上午他离开猎场时,皇帝神色还格外难看。
这会却连听了温月声的事,都未有发作。
温寻四下环顾了下,就发觉猎场中的气氛,已经跟上午截然不同。
就连忠勇侯那几个武将,也变得气定神闲了起来。
他似有察觉,目光落在了猎场中,当即便捕获了一道飞驰的身影。
皇帝心情缓和不少,这边气氛自然也好了起来。
有臣子赞叹道:“陆家一门三将,果然是名不虚传。”
陆家?
温寻微怔,正逢马背上那位器宇轩昂,身披银色甲胄的年轻将军回首。
一张格外俊秀的容颜,在猎场上尤其瞩目。
温寻却是一惊:“陆庭玉?”
此前昊周年年来犯,镇守边疆的,就是辅国大将军及其膝下的两个儿子。
而眼前这位,正是辅国大将军的嫡长子,陆红樱的嫡亲大哥,陆庭玉。
……难怪皇帝面色好看了许多,原是将陆庭玉召回了京中。
边疆战事连年吃紧,陆家父子三人已有近三年未能回京。
可即便如此,辅国大将军府依旧门庭若市,陆红樱常年没有父亲兄长在身边,仍然可以随便出入皇宫的根本理由,就在于此。
大徽的边疆,是他陆家人在镇守着。
圣上及皇后,都是给足了陆红樱及其母优待的。
如今两国已经停战,又有意和亲,陆庭玉能回来倒也正常。
只是前些日子输得那般惨时,温寻可从未听人提及陆庭玉归京之事。
瞒得这般好,甚至在上午节节败退时,也没有任何消息透出。
导致对方也没有任何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猎场上的局面,已经是一边倒了。
上午还在场上耀武扬威的昊周武将,这会被打得垂头丧气,一路退回了阵线之内。
殿内的大臣欢呼连连,颇有种一雪前耻的痛快感。
相比较起来,昊周那边的气氛就有些沉闷了。
连日来,文斗之上,昊周就几乎没赢过,唯有武斗算是他们最为擅长之处。
如今陆庭玉出现,还将这个局面给打破了。
更让人在意的是,陆家父子与在场的许多昊周武将,都是战场上的老对手,因而他们格外清楚,陆庭玉还有个同样出类拔萃的弟弟陆青淮。
如今边疆停战,大部分的昊周武将跟随太子来了大徽,谁知大徽皇帝有没有将陆青淮一并召回。
这般氛围下,唯有一人神色不变。
就是那位昊周太子郁舜。
郁舜今日着一身黑色常服,右手拇指戴着个白玉扳指,他轻拨动着那枚扳指,一边听着身侧的长随说话。
“那位温大人,并没有将郡主请过来。”
郁舜微顿,轻笑道:“看来大徽是已有应对昊周武将之策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长随退下。
正逢此刻猎场之上已经分出了胜负。
陆庭玉及大徽皇帝的四子萧缙联手,大获全胜。
大殿内再不复上午那般沉寂。
“我大徽武将之中,亦也有能以一敌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