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红笙
陆燕芝神色严肃的说道,:“这对镯子现在可叫陆燕芝啊。”
“是,它大名叫陆燕芝,小名叫...陆吉祥。”陆幼安看着上头刻着的吉祥如意纹,:“要保佑你吉祥如意,平平安安才行的。”
陆燕芝仰头,捏着陆幼安的手笑着点了点头。
她做到了。
男主再疯,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对继母的母族下死手。
从穿越伊始就悬在她头上的死劫已经过去,这就够了。
“我们都会平平安安的。”
*
翌日一早,怀康帝的御驾就朝着猎场出发。
大晋朝的每年的狩猎有两场,这还是高祖定下的规矩,春冬动物繁衍生息,夏日酷暑为磨炼意志,秋季猎物肥美为庆祝秋收。
不过一代代的皇权绵延,夏日苦热,如今多只办秋季的狩猎,今年倒早早在夏季就开始了 。
跟着一同去狩猎的人不少,多是御马而行的儿郎,其中包括回京以后就鲜少露面的定国公。
怀康帝竟当着众人的面,多次邀了定国公同乘,定国公再三推辞不得,最后折中骑着马,护卫在怀康帝的御驾前。
隐约还有人能记得数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奔赴边关的场景。
大军得胜班师回朝的时候,他还守在边关,一晃过去这么久。
再回来,没有半点欢呼和喧嚣,就这么沉默的入了京。
不少人的眼神落在定国公身上,如今这位国公爷好像还未...娶亲?
年初,怀康帝赐人的那一番动静可不小。
怀着各种心思目送狩猎队伍离开后,京城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
恭候府,澄心苑内
“姑娘,大公子和那位...大人已经跟着御驾出城了。”
春红说着话撩起帘帐,却见陆燕芝抱着自己和只小猫一样困顿的蜷缩在榻上。
蒙着青绸下的脸颊两侧睡得红扑扑的,身前的案桌上放着把古琴,一旁的小香炉上海冒着青烟。
捏住腰间的铃铛,春红笑着慢慢的靠了过去,她先抱着琴去了外间,随后收了香炉,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条薄薄的小锦被。
“唔——”,陆燕芝睡得不踏实,被这动静惊醒了,她下意识的要揉眼睛,手被人轻轻捏住了。
“姑娘可不敢揉。”
春红说着将被子盖在陆燕芝身上,:“您这几日总是犯困。”
“是啊。”陆燕芝小小的打了个哈欠,翻过身蹭了蹭被子,:“春乏夏困秋盹冬眠,夏日炎炎正是好眠时。”
看陆燕芝这样因着睡懒觉而心情愉悦的样子,春红笑了笑,:“姑娘困顿的时候记得盖被,屋里还放着冰,若是着凉可不行,您的眼睛还用着药呢。”
“恩。”
“您稍微缓一缓再起身,一会儿汤就该来了,您先用了再休息。”
一听要喝汤,本来舒舒服服睡着的陆燕芝只觉得自己胃液都在翻滚。
为着她的眼睛伤了后的进补,府里每日最少给她送两次汤。
光喝汤也就算了,可汤里还加了不少眼睛,鸡的、鸭的、鱼的...
陆燕芝从前吃鸭头和兔头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吃的还挺开心,麻辣鸭头一口气能吃三。
可现如今不知是不是看不见容易脑补的缘故,陆燕芝只觉得吃起来恶心不行。
看陆燕芝脸色发白,春红狠狠心假装没看见,汤汤水水的是最好的滋补品,姑娘最起码赶在婚期前要治好眼睛不是?
不过这几日也没等来定国公府的媒人来提亲,也不知狩猎回来这事就有着落了没...
春红一回来,春桃离开澄心院去小厨房端汤。
夏日天热,午后的阳光更是晒得眼前一片白茫茫。
她甩着帕子一路走到小厨房时有些心浮气躁,嘴里嘀嘀咕咕的,:“这鬼天气,热死个人了。”
正说着,却听见里头的瓦罐盖子响了一声,春桃紧走两步,却意外的看见了本该休息的春杏。
以往陆燕芝不爱身边有那多人围着,她们都更轻松些,可如今陆燕芝身边离不开人。
于是三个春加上王嬷嬷,四人换着两两一组,轮流守着人。
昨晚是王嬷嬷和春杏值得夜,论理她们该休息到吃晚膳的时候。
“春杏,你没去休息在这干什么?”
春杏转过身,见来的是春桃,她揉着肚子笑了笑,:“我昨晚就没吃多少,睡到这会儿实在有些饿了就够来找点吃的。”
“正巧孙娘子有急事,灶上的汤已经炖上了,有人看着火就行,我在这吃些东西,正好帮着看一看。”
“你啊,就是性子太好。”
春桃走进灶房,:“帮着看看火?”
”呵,这话说的多轻巧,可这灶台上烟熏火燎的……外头还这么热,你端了吃的去屋里就是了,理她干甚。”
“没事,顺手的事。”
春桃深知春杏就是这样的性子,她不再多说,上前看了一眼正咕嘟咕嘟冒气的瓦罐,:“就是这个吗?”
“是,如今时辰差不多了。”
说着春杏取出了碗,用棉布衬着把手将瓦罐从火上移开,慢慢的倒出了一碗汤。
瓦罐内还有不少煮烂的鸡肉,这些都不必送去。
春桃取了筷子从瓦罐里捡出眼睛,:“这些春红和王嬷嬷一贯不吃,今日剩下的不必给我留,你自吃了吧,在这烟熏火燎的辛苦。”
“那我就不客气了。”
春杏也没为这几块肉推辞,另取了筷子夹起一块吹了吹热气就送进嘴里。
她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好吃,芹娘子的手艺就是好。”
等春杏吃完,春桃还和她闲聊了几句,这才用托盘捧着汤走了,一边走,一边又抱怨了几句天热。
是挺热,春杏额间的汗一直没少过。
见春桃离开,她就手用棉布擦了擦汗。
手上像是不小心蹭了些锅灰,她又使劲擦了擦手,随后顺手就将棉布丢进了灶台的火塘内。
另取了空碗倒出肉,春杏勤快的收拾了瓦罐和灶台的台面。
直到灶台内的东西燃净,她熄了火封好灶就离开了。
“姑娘,汤好了,您趁热喝些。”春桃笑盈盈的回了屋,将东西放在桌上。
陆燕芝悄悄拉了拉被子遮住耳朵,假装自己听不见。
春红见状起身走到了桌前,看着金黄澄澈,热气腾腾的鸡汤,她点了点头。
端起了汤,她对着春桃道,:“这天热,你跑一趟也辛苦,去休息一会儿,这有我看着呢。”
从陆燕芝脱胎换骨以后,再蠢笨的人也该知道六姑娘的前途一片光明。
春桃有心别苗头 ,但六姑娘实在是喜欢春红。
看着榻上一动不动的人影,春桃假模假样的笑了笑,说话的声音却不低。
“我不累,我就在这伺候姑娘,看着姑娘站一天我也乐意,若是春红你累了,就下去歇着吧,这有我呢。”
要放在以前,春红还有心思和春桃掐尖的掰扯一下,可她春红现在不同了。
她如今可是和‘六姑娘’交了心的人。
‘六姑娘’翻身的桩桩件件她都是参与者和见证者,春红她如今连卖身契都自己收着呢。
因此春红底气十足的好脾气笑了笑,点了点头,:“好。”
这宛如大妇不和不懂规矩的妾室一般计较的做派,看的春桃气冲冲的原地翻了个白眼。
这头,春红哄着陆燕芝,好说歹说总算哄得人起身。
陆燕芝接过勺子,才搅了搅汤,汤匙碰到眼睛那柔软又弹韧的触感,嗅到鸡汤那微带着腥热气的气味时,她脸色肉眼可见的泛白:“呕——”
“姑娘!”春桃惊呼着一个健步冲过来,焦急地问道,:“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怎么又吐了起来,可是哪里不舒服?”
陆燕芝捂着嘴推开春桃,偏过头摸索到递过来的痰盂,直接抱着吐了起来。
“慢些,”春红轻轻的拍着陆燕芝的背。
这几日陆燕芝胃口不好,用的不多,半天只吐出些水来,吐完,她蔫哒哒的靠在软枕上,接过春桃送过来的水,漱了漱口。
看着陆燕芝难受到煞白的脸色,春红和春桃对视了一眼,随后春红道,:“姑娘,您这几日胃口也不好,不然请了窦大夫来给您看看?”
“不!”
闻言陆燕芝立即叛逆的‘看’向春红和春桃,:“我就是这汤喝的,日日都是汤,还要吃那些眼睛,又滑又黏...呕。”
陆燕芝成功的把自己说恶心了,她干呕了一声,随后捂着嘴摆着手,:“你看,我现在提都不能提。”
“还有那窦老头,胡子长长又最爱求稳,总是捡了所谓药性温和的药来补,可效果最慢,药喝的叫人败胃口。”
陆燕芝喋喋不休的吐槽着,:“他还爱给人食补,你们瞧瞧,我这几日都胖了...”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陆燕芝已经说了一大堆。
春红和春桃甚少见陆燕芝在府里这样大的气性。
平时‘六姑娘’都和个面团捏的软乎人似的,旁人说什么多是点头答应。
看陆燕芝越说越激动,春红忙安抚道,:“好好好,不过一碗汤,这几日姑娘不想喝就不喝,您的眼睛需要按时冲洗,需要喝的药不多。”
做好人谁不会啊,喝个汤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顺着六姑娘讨好总没错。
见春红抢了先机,春桃忙不甘示弱的道,:“就是,姑娘顺心最要紧,不过一些补汤,您不爱喝就不喝。”
猛然回过神的陆燕芝懊恼的咬住了唇,她这几日眼睛看不见,脾气竟然也跟着见涨,挺大个人了,吃饭喝汤还要人低声下气的哄。
陆燕芝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她翻身重新躺下了,想了想怕两人又担心,她捂着肚子闷闷的道,:“晚上我想吃点稀饭和酸腌菜,其他的就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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