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程加加
“没有,我送马老师回粤城了。”
姜宁想了下,“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陆雨。”
陆雨?霍翊深有些诧异,相遇不应该高兴吗?感觉她反而心事重重。
“他们发生什么事了?”
姜宁坐在沙发上,将事情说了遍。
霍翊深神情淡然,“天灾之下,每个底层家族几乎都会经历,即使郑伟丽的父母没死,他们迟早要经历这一关的。”
父母,兄嫂,侄辈,不是所有人在末世都经得起考验。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霍翊深握住她的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把自己顾好就行。”
姜宁也这么想的。
相遇的喜悦过后,随即而来的是复杂。
要是换以前,她可能第一时间就去看望郑伟丽了。
可是她没有,甚至开始想,什么时候去见她,见了面该说什么好。
两年时间,不仅陆雨变了,郑伟丽更是遭受精神跟身体的双重折磨。
她还是以前那个乐观积极,做事不计得失的爱笑姑娘吗?
姜宁甚至会担心,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出现,造成强烈的对比,反而让她心里不舒服?
别看只是两年,对有些人来说却比一辈子还要漫长。
在18楼时,大伙都是同一个起点,心路历程远没有现在复杂。
晚上关灯睡觉,姜宁跟霍翊深商量,“我明天想去看一下郑伟丽,你要一块吗?”
“他们住哪?”
姜宁说了陆雨给的地址。
霍翊深想了下,“那地方鱼龙复杂,住的全是底层幸存者,跟贫民窟没什么区别。”
搬来新城区几个月,姜宁对周边还是有所了解的,那一带靠近城区边缘,因为房租相对便宜,居住环境确实恶劣很多。
“我陪你去,但不上去了。”
一来以前跟1803只是合作伙伴,没有很深的私人感情;二来他不善言辞,有他在旁边,郑伟丽未必愿意敞开心扉跟姜宁谈。
姜宁想想也是,“我自己去就行,你在家照顾豆豆跟可乐。”
“太远了,你走着去不安全。”
第二天起来,姜宁选了些草药,鱼腥草、益母草,芦荟,金钱草,艾草,都是能调理流产后各种妇科病的。
她没拿贵重的,都是生长快的草药,等探明情况再做打算。
50幢恶名在外,最近没有人敢来招惹,半路撞见都绕道走。
霍翊深带着两只,开悍马送姜宁去城南的昌明街。
到处垃圾,污水横流,楼底下有光腚跑的孩子。
车一停下,顿时有很多双眼睛扫过来。
姜宁特意穿了半新不旧的衣服,下车仍然觉得不够安全,“你们一个小时后来接我。”
说着从包里掏出杀猪刀,踏进逼仄狭窄的楼房。
劏房很挤,过道跟楼梯堆满各种破烂货,人得侧着身体才能走,到处充斥着味道。
这就样,每幢楼都有好多双眼睛,全是老弱或儿童,衣衫破烂眼神浑浊。
无尽的阴森,寒意从脚底泛起。
小心翼翼到5楼,姜宁敲了半天的门,里面传来沙哑的声音,“谁呀?”
姜宁怔了好一会,“伟丽?”
半晌后,房门打开,露出一张疲倦瘦削的脸。
姜宁还以为自己找错房号,没想到居然真的郑伟丽。
这哪里是郑伟丽,一张脸枯萎泛黄,甚至咳嗽到站不稳。
曾经的全国大学生散打冠军,一拳头能把男人打飞,双拳打死过野猪的郑伟丽,怎么现在瘦得跟骷髅似的。
比陆雨腰还粗的大腿,也没了。
穿在身上的衣服,显得空空荡荡。
郑伟丽错愕,“阿宁?”
第277章 姐姐
从郑伟丽神情来看,陆雨已经将相遇的事告诉她,只是她没料到姜宁会过来。
“昨天遇到陆雨,才知道你们回来了凤城,今天过来看看你们。”
房子合租的,郑伟丽跟陆雨住里间,张超跟姐姐住外间。
七八平方的劏房,除了放张床没剩多少地方,还要隔做饭的地方,到处摆满东西,显得凌乱不堪。
郑伟丽忍着身体不适,收拾了好一会才将姜宁请进房间,“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没事,我又不是外人。”
姜宁在床边坐下,“你们离开后,我跟霍翊深去了趟粤城海边,在那边跑了段时间的海货生意,这几年兜兜转转几乎都在凤城,有生意就接,没生意就在家看医书。
听陆雨说,你流产后身体没养好,落了很多病根。
不介意我毛遂自荐吧?信得过的话,我帮你看看。”
郑伟丽神情苦涩而内疚,“是我拖累了陆雨,要不然他能过得很好。”
“说什么胡话,你俩都老夫老妻了,哪有拖不拖累的。”
“阿宁你不知道,为了治我的病,他耗费了多少东西。”
姜宁安慰道:“那你更应该坚强起来,把身体养好了。陆雨他是孤儿,是你让他有了归宿感。你如果自暴自弃的话,他就真的没有家了。”
郑伟丽苦笑,想说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姜宁问诊,她的病确实挺严重的。
本来不难治,却因为缺药只能硬扛,最后越拖越严重。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炎症引起的,配合针灸跟按摩,再吃段时间的药就行了。”
其实郑伟丽有吃药,但因为找不全,只能断断续续吃,吃了跟没吃似的,各种炎症反复发作。
姜宁教她穴位按摩,“有几个穴位需要人配合,我把方法写下来,到时你让陆雨帮忙。”
按摩之后,给她针灸。
姜宁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草药,“不知你的具体病症,我带了几样药过来,你先搭配着吃几天。”
“现在的药有价无量,你哪弄来这么多的?”郑伟丽惊讶,连忙摆手道,“这些能换不少交易币,没必要给我浪费了。”
家徒四壁,她拿不出好东西跟姜宁换。
“这一年天气还行,我跟霍翊深到深山挖了少药苗培植,这些都是自己种的,不用额外去买。”
怕她多想,姜宁豁达道,“不白给你,你先把病治好,到时还愁赚不回来还给我?
咱们是朋友,遇到事的时候不需要这么客气。”
经过按摩跟针灸,郑伟丽感觉舒服不少,“阿宁,谢谢你。”
“谁都有难处的时候,咱们互相搭把手,指不定就能把坎给过了。”姜宁拍拍她的肩,“把身体养好,一切重新开始,我想重新看你打拳,还是那个能干倒野猪的郑姐。”
约定时间到,姜宁起身离开,“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过来。”
郑伟丽想留她吃饭,但为了治自己的病,两家把能掏的东西都掏出去了。
张开的嘴,最终没把话说出来,只剩满心的苦涩。
姜宁叮嘱她锁好门。
走到路边,霍翊深的车已经在等,两只热情迎接。
回到家,他才开口问,“怎么样?”
“郑伟丽的状况很差,她不止身体有问题,更患有抑郁症。”
姜宁能看出来,她已经有厌世轻生的想法,如果不是对陆雨还有感情跟愧疚,未必能熬得下去。
身体上的病好治,精神疾病才是最折磨人的。
霍翊深想了下,“你打算怎么做?”
“今天跟她聊了一下,她的认知跟是非观还是正常的,但住在如此糟糕的环境,又被双重疾病折磨,迟早会出大问题。”
姜宁想了下,“他们离开凤城时,留下了三分之一的粮食跟药品。”
霍翊深知道,姜宁想帮郑伟丽。
她就三个朋友,其中两个还是发小,而郑伟丽又在上辈子帮过她。
穷则自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霍翊深没有意见,只是末世人心叵测,他希望她能注意方式方法,别到最后连情分都没了。
姜宁哪能不懂这个理,粮食跟药品不可能原封不动归还,给他们东西也得有适当的理由。
首先,郑伟丽的病要治。
姜宁天灾前备了抗抑郁的药,只是因为这次有霍翊深跟两只的陪伴,她的情绪平缓了许多,不需要用药治疗。
可以给郑伟丽一部分。
另外,给海生集团的胰岛素,也有他们两家的份。
能换来空间扩大跟游轮,他们的功劳不能磨灭,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要适当折回物资给他们。
不过麻烦的是,张超有女大三抱金砖的姐姐,为了避免麻烦跟纠纷,物资分配要公平公正,省得两头落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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