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淅之
显然,这是一个被长孙金山宠坏的孩子,她以自我为中心,自私,现实,凉薄。
宁寂无声地笑了笑,他不笑的时候犹如山巅之雪,高不可攀中带着几分沁凉,但他一笑,又犹如春日到来,春风拂过江畔,带来一阵阵春意。
“我还以为你不想有我这个爹。”
忙不迭被亲爹戳穿自己的小心思,宁粱有些无所适从。她到底还年纪轻,藏不住情绪,不管是之前的藏在害怕之下的轻慢鄙夷,还是现在的恼怒后怕,都在脸上展露的一干二净。
她之前从未喊过他一声爹的事情,两人都心知肚明。
“宁粱。”这是宁寂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的喊她。
不知为何,宁粱心底有一种紧张的情绪在无声蔓延,她“啊?”了一声。
“你愿意认我,我很欣慰。”
宁粱抿嘴笑开,她的心刚放松一半,宁寂就接着说,“只是,做我的女儿,你做好准备了吗?”
宁粱茫然地睁着那双狐狸眼,满头雾水道,“什么准备呀?”做宁寂的女儿,还需要做什么准备?她是他的亲生女儿,就这么简单,难道不是吗?
宁寂不紧不慢地说,“你自小跟着你外祖父,应当知道,他虽是江南首富,但觊觎他这个位置的商人不在少数。”怕宁粱听不懂,宁寂尽量言简意赅,“听说,你和你姐姐小时候,差点被拐卖。”
想到七岁那年差点被拐的经历,宁粱面色发白,双唇都失了血色。也是那次被拐事件之后,她姐姐才性格大变的。只是,即便宁粱再不想承认,她也不得不承认,那次拐子之所以没有成功,就是因为宁粟。
是宁粟及时发现了不对,将危险扼杀于萌芽之中。谁能想到,拐子竟然买通了她家备受信任的管家呢?
宁寂肃了神色,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凛然,“做我的女儿,要面临的危险更多,被拐之事,都算不得什么了。我今日有多风光,他日也就有多危险。欲戴皇冠必受其重。被伤害,被排挤,这些都有可能在将来发生。”
“所以,你做好准备了吗?”
宁粱咬唇,内心在不停摇摆,她直直地盯着宁寂,不服气道,“那姐姐难道就不怕了吗?”
宁寂轻笑一声,严肃的神色慢慢放柔,“你姐姐连穷都不怕,又怎么会怕这些?”
宁粱觉得哪里不对,穷和这些有可比性吗?
她死死地咬住下唇。当初她嫌弃便宜爹一无所有,而姐姐却选择跟他走……她错了吗?
看着摇摆不定的宁粱,宁寂眼底闪过一抹失望。这是他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就看她能否抓住了。
宁寂朝宁粱伸出了手。看着那只五指修长,肤色如玉的手,宁粱退却了。她本可以走康庄大道,她又为什么要跟着宁寂走崎岖小路呢?
宁粱深深地看了一眼宁寂,接着转头就跑。
宁寂看着空荡荡的掌心,无声一笑。这个结局,可以说是在他的预料之内。也好,当初他就跟宁粟说过,以后,她就是他唯一的子嗣。如此一来,倒是货真价实的“唯一”了。
·
宁粟刚吃完一串烤茄子,虚淮真人就从传送阵出现了。闻到这股浓郁的香味,虚淮真人不请自来。
“好香啊。”
宁粟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她主动拿起几串烧烤,问,“真人,想尝尝烧烤吗?”
虚淮真人兴致勃勃道,“这叫烧烤?好,老夫来尝尝。”
尝了一口烤面筋之后,虚淮真人眯眼评价,“这世上居然还有这般好吃的食物?劲道,味美,一个字,鲜,两个字,好吃,三个字,棒极了,四个字,再来一串!”
宁粟被这直白的评价逗笑了,她朝虚淮真人身后看了一眼,见他身后空荡荡的,宁粟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真人,我爹呢?”
虚淮真人的目光在宁粟身上转过,到底还是没提拜师宴上发生的事,“不急,等会你爹就回来了。”好歹也是当爹了的人,总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等虚淮真人差不多把烧烤都吃光的时候,宁寂才不紧不慢地从传送阵里走出来,青衫落拓的年轻剑修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表情冷凝,唯有见到宁粟之后,那份肃杀感,才淡去了几分。
见宁寂是独自来的,虚淮真人心里就有数了。
宁粟上前迎接,“爹!”
美人爹嗯了一声,接着随手递给她一个戒指。
宁粟手忙脚乱地接住了,“爹,是什么呀?”
“一些小玩意,送你的。”
宁粟挠了挠脸,对着这枚储物戒干瞪眼。美人爹接着说,“等你引气入体就能打开了。”
虚淮真人吃饱喝足,没什么事做,干脆先帮宁粟打量一番储物戒里面的东西。等看清里面装着的各色灵石丹药药草女修法衣后,他哦豁了一声,惊诧道,“你从哪弄来的这么多好东西?”
虽说宁寂今天收拜师礼收到手软,但储物戒里面的不少东西,显然是另外买的。
宁寂漫不经心道,“最近做了几个任务,用积分换的。”
虚淮真人震惊了。要换这些好东西,用到的积分数少不了,就这几天功夫,他这宝贝徒弟到底干了多少事呀?这效率,未免高到可怕了吧?
虚淮真人啧啧两声,就这储物戒里的东西,足够宁粟用到练气四层了。他作为化神真人,自然是不馋储物戒里的这么点东西的,只是宁寂刚入宗门没多久,本身就没多少储备,这次又给出去这么多,看来,他徒儿这个剑道天才,对自个儿的女儿是真大方。
虚淮真人也不好没什么表示。他也掏出一枚储物戒给宁粟,并劝勉道,“努力修炼,争取早日引气入体。”
一下子收获了两枚储物戒的宁粟:!!!
回想梦中的一幕幕,“宁粟”捉襟见肘,平时过得扣扣索索的,即便如此,也没有积攒下多余的灵石,而她一下子从穷人,变成了小有资产的小富婆!
宁粟很清楚,虚淮真人只是看在美人爹的面子上才会送她储物戒。呜呜呜,她这都是靠了美人爹呀!
作者有话说:
宁粟:咸鱼躺。
第11章 想要什么?
即便再不想承认,宁粟也不得不承认,因为磨人的梦境,她对修炼这件事是打心底里抵触的。梦中,“宁粟”全靠一股韧劲修炼,每天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收效却甚微。那种付出了无数汗水,却抵不过别人百分之一天赋的心酸,只有身临其境才能真切体会。
这也是她选择摆烂的直接原因。
但是今天的这一番修炼,她有了不同的感触。
有资源还是没资源,资源好还是资源差,差距太大了。
修炼之前,美人爹用灵石帮她摆了一个灵气阵。宁粟双腿盘起,双手置于膝盖上,身处其中,灵气疯狂朝她涌来,一颗灵石灵气用尽就马上换上另一颗,房间里的灵气浓度就没有淡下去过。
宁粟感受到了“不缺灵石”的妙处。浑身的细胞都仿佛浸满了灵气,灵气浓郁到她都快醉了,在她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她就引气入体成功了。
之前困扰她的“红色气团和绿色气团如何才能不同时进入体内”的难题,迎刃而解。甚至,她都不知道是怎么解决的,难道就是靠浓郁的灵气强行解决吗?居然如此简单粗暴。
当她睁开眼,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不紧不慢收起灵石的美人爹,她还在感受引气入体后的不同之处时,她身侧突然传来一阵啧啧声。
“仅仅只是引起入体就花了几千枚下品灵石,徒儿,你这女儿养着费钱啊。这是修炼吗?不,这明明就是‘吃’灵石啊!”
宁粟:???
“之前我还觉得你给的东西能让她顺利地修炼到练气四层,现在我收回那话。你那点东西,能让她修炼到练气二层都够呛!”
宁粟有些尴尬地看向美人爹,刚才那么点时间里,她居然就造了那么多灵石?要知道,梦中的宁粟,月例也就100枚下品灵石罢了。这还是内门弟子的待遇,外门弟子月例也就20下品灵石。
别小看这些灵石数,在问仙宗,20枚灵石也足够花用了,前提是不买昂贵的珍稀物品。
不过珍稀物品,本就与下层修士无关。
所以说,她一下子就把内门弟子几年的月例都用完了?天啊,美人爹会不会嫌她太难养活了。
宁粟:其实她还挺好养的,前提是不修炼的话。
宁寂淡淡道,“无妨。”
养孩子本就是一件费时费力又费钱费感情的事,在决定从长孙金山身边带走宁粟之前,他就做好心理准备了。虽然他曾辜负了欣娘的等待,但他对欣娘为他生下孩子一事心怀感激,甚至,心怀感恩。
成功报仇后,他曾有过一段迷茫期。他不知该做什么,不知活着的意义,更不知道该怎么度过接下去的余生。
一切都好像变得空茫起来,做什么都失去了意义。
曾经十多年时间里,他一直以复仇为目标,活着的全部动力就是复仇。他要为全家上百个人口讨回公道。
那么复仇之后呢?
就在他无所适从的时候,他无意间翻看到了欣娘十年前托人送来的书信。信上说,她为他生下了两个孩子,两个孩子是双胞胎,长女取名宁粟,幼女取名宁粱。她们都只有小小的一团,若他见到她们,一定会喜欢她们的。
那一瞬间,他好像又找回了生活的意义。很多时候,不是孩子需要父母,而是父母需要孩子来支撑生命。
至少,宁粟对于他的意义就是如此。在他大仇得报,不知未来何以为继的时候,她说,她愿意跟他离开,从此,他的生命里有了不可剥离的血缘牵绊。
宁粟羞赧道,“爹,对不起。我花的灵石太多了。”
宁寂摸了摸她的脑袋,说,“无事,爹养得起。”
虚淮真人双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但凡宁寂灵根差一点,资质差一些,他都没底气说这话。水火灵根,是真的难成长。
好在宁寂灵根和资质都不差。
但是灵根和资质不差,不等于赚灵石的能力很强,更不等于不缺灵石。
要养成一个水火灵根,需要的灵石,大概是普通双灵根的十倍以上。更别说宁寂本人也需要天量的灵石修炼。
虚淮真人轻咳一声,说,“徒儿啊,除了你之外,为师还有两个弟子呢。”他能给宁粟一次见面礼,也能给两次,但不可能给三次四次,说到底,宁粟未来能成长到什么地步,一方面看宁粟自己的气运,另一方面就得看他这个当爹的给不给力了。
至于他,他不可能给宁粟太多帮助,他那两个徒儿都还是放养的,作为师尊,他不能太过于偏心宁寂,不然对另两个徒弟不公平。
养崽的事,还是得靠宁寂本人。
宁寂双手抱拳,身体微微前倾,风姿犹如清风明月,优雅高洁,“徒儿明白。”
虚淮真人摸了摸胡子,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他这个关门弟子,不看资质,光看脸都令人赏心悦目。
这个弟子,收的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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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仙宗有一个延续了多年的传统,收新弟子后,在一个月后会有一个新弟子入门赛。比赛旨在互相切磋,比试出新弟子中的魁首。
不仅仅是新弟子会有切磋,一些进宗门多年的老弟子每三年也会有一次宗门比试。
对老弟子来说,魁首的位置每一次都是换人坐,很少有人会蝉联多次。目前,炼气期的魁首是顾凛风,筑基期的魁首是谢宴,金丹期魁首是岑嶂辞。
新入门的弟子中,比试出魁首之后,可以选择是否和顾凛风比。若是能胜过顾凛风,那就能够顺理成章地成为新一任的炼气期魁首。
距离新弟子入门赛还有半个月时间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开了赌局,赌谁会坐上魁首之位。
下注的人不少,大部分弟子默契十足地在宁寂的名字上下了注。
宗门弟子甲,“没意思,赌谁能成为新弟子魁首,不如赌宁寂和顾凛风谁更强。”
宗门弟子乙,“不至于不至于,宁寂确实天赋很强,但他到底入宗才十多天,咱顾哥可是修炼了五六年了。”
宗门弟子丙,“知道你很看好宁寂,但他现在才刚引气入体没多久吧?凛风好像已经快筑基了。”
宗门弟子甲,“不知道宁寂得到魁首后,会不会和顾凛风打一场。”
宗门弟子乙,“我觉得悬,他俩修为上的差距太大了,没必要打一场结局已经注定的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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