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绒
上辈子他是她的编辑,两人对现实生活都没什么提及, 互相知晓的只是不涉及隐私,漂浮于表面的东西。
而现在知道的就更少了。她完全不了解现在的他, 甚至都不知道他现在是做什么的,在哪个门派,是体修, 剑修, 还是音修?
不可否认的是, 她私心地想再了解他多一点。
而她在害怕两人真见了面,会不会很尴尬,相顾无言,她不怎么会讲话,会不会让他觉得很不适。
在这次不愉快的见面后,他们是不是往后就没有了交集,从此变成过路的陌生人。
周遭路人零零落落,大多都已经散去了节日的氛围,各自回家。
三两只画舫停靠在桥洞旁。
白明心在微暗余光中蹲坐了下来,头靠在石栏上,透过间隔看河面上飘零的花灯,看遥远烛焰飘飘忽忽在风中熄灭。
她其实有些害怕男人。特别是那些身材高大的男生,是她曾经留下的一些心理阴影导致的。
因为在学生时期被校服与家庭束缚,到了有自主能力的年纪她就喜欢穿漂亮的衣服打扮自己,但慢慢的却招来了许多人的“追求”。
最严重的一次,是她在夜晚回家的路上被一个陌生人拦下,跟她表白,说关注了她很久很喜欢她,想跟她在一起。
她冷声拒绝后转身就走,却被男人死死抓住了手腕,不让她离开,让她再好好考虑考虑,并不动声色地带着她朝更暗处走去。
虽然那晚因为恰巧有人路过,最终并没有出事,但那悬殊的力量差距,让她深刻的意识到,她无论怎样都挣脱不开。
她并不是少不更事,看过很多这种新闻,如果不是她运气好,她或许也是受害者的其中之一。
从那以后她就把漂亮衣服都锁了起来,也没有再怎么出过门。
她曾与他提到过这件事,不过是用了自我调侃的语气。
问是不是自己的拒绝太过冷硬,让那人觉得伤了面子,所以才会让他恼羞成怒了?
他是这么说的:【你觉得人渣会因为你给他一百块钱就觉得你很好不想伤害你吗?不,他只会想,既然你能轻易给出一百块,那肯定就能再给出一千块。当你给出一千块,他又会想要一万块。欲望无穷无尽,永远不会满足,也更别说会感激于你的恩惠了。】
【所以,少替这些人渣找借口了,他们就是没脑子的傻逼而已。不要怀疑自己,你一点错都没有,错的就是他们。】
他平时都是一副嬉笑玩闹的样子跟她扯皮,她从未见他有这么严肃正经的时候。
平时自诩“不生气,生气伤身体”的他头一次骂起了人,看来是气的不轻。
他还没来。
白明心静静倚着石栏,看着溪云河边的那条街,摊位很多都散了,只有拐角处还坐着一个举着红通通糖葫芦串的老爷爷。
犹豫片刻,白明心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如果可以,来的时候帮我带一串冰糖葫芦吧】
-
游阳在错乱的刀剑碰撞铮鸣声中敏锐地听到了琉璃镜的叮咚声,但他现在完全没办法抽出功夫去查看。
该死,偏偏是这个时候。
他持剑不断砍在面前黑黝黝的巨大狼型魔物身上,暗暗骂了一句。
他在回答完岑妩的问题时转身就打算离开,准备去溪云河赴约,却忽的看到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扑向岑妩,脱口而出:“小心!”
林知义一直关注着岑妩,动作比游阳的声音还快,一下把岑妩拽走,躲开了这魔物的扑咬。
在不断的攻防间,游阳发现这只魔物的目标很明确是岑妩,意图似乎是想带走她。
虽然不知道浮灵岛整座岛都有林家设下的保护结界,怎么会有魔物出没,但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魔物大多没有灵智,只知道攻击人,这里又是有平民百姓的地方,他们断不可能把这只魔物放走,不然就会有数条无辜人命丧生于这魔物爪牙下。
或许是剑修之间的默契,林知义与他两人配合的十分到位,但这只魔物的等级太高,他们只能暂时牵制。
为了不让它中途逃走危害百姓,岑妩在他们打斗的时候设下结界,等待林家的人过来支援。
结界设好的那一刻,魔物似乎是察觉到了异常,狂躁起来,体型又大了两倍,浑身的黑气凝聚在狼头上,浮动环绕着一圈圈猩红色暗纹。
这下游阳的应对就更加吃力了起来,感受到剑柄传来反作用力,震得他手掌发麻,剑身也似乎在呜鸣。
游阳顿了顿,没搭理,继续挥剑使出连贯剑招。
然后那呜鸣声加大了起来。
“嘤嘤嘤……”
林知义是控制飞剑的一把好手,自己站在原地,听到这奇怪声音寻找声源,然后就把目光看向了游阳……的剑。
他犹豫了下,还是问道:“道友,是你的剑在发出声音吗?”
似乎是终于被人注意到了,呜鸣声更大了。
“呜呜呜……!”
游阳:“……”
他咬牙接下巨狼魔物的黑气攻击,一甩手里漂亮的长剑,“闭嘴,不许哭!”
“呜……”
游阳脑袋都大了,非常嫌弃:“打个架哭哭唧唧的,有你这么脆弱的剑吗!”
跟应迟宴打架那时候他就发现了,自己从水晶宫殿里顺的这把剑哪里都好,就是脆弱的不行。
当然指的不是质量硬度锋利程度之类的脆弱,这把剑品质上乘,妥妥的绝世好剑。
他指的脆弱是心灵上的脆弱。
这把剑是有剑灵存在的,虽然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意念,但确实是从剑中衍生出来的,什么都不懂,大约就一两岁的智力。
他和应迟宴打架,才接了他一剑,结果这破剑就畏畏缩缩不敢打了,意念抱着脑袋缩在角落抽抽噎噎地哭。
剑灵都畏惧了,他拿着这把剑自然是没能打赢应迟宴,还挨了一顿胖揍。
林知义心怀不忍,出来声张正义:“道友,我看你这剑剑灵年龄不大,会害怕也是正常的,别那么凶嘛,要有耐心一点。”
游阳正跳到魔物后背上,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下,找到薄弱点,用力将剑刺破脖子坚硬皮肤防御插进去,道:“你说的有道理。”
他搅动几下后拔出剑,黑色血液喷涌而出,淡定地偏身躲过,对手中剑说出了自己经过反思的话:“商量一下。咱不想砍硬脖子也可以,这家伙还有个弱点是小菊花,放心软的,不怎么痛,你觉得如何?”
剑:“……”
手中的剑忽然有了斗志,甚至自发地想要去砍这只魔物的脖子,游阳没什么气音的笑了两声,“这可是你选的。”
脚下的狼型魔物不知是被剑戳了脖子刺痛了神经,还是听到了游阳的话觉得害怕,猛的甩了甩身体,把游阳丢了下去。
躁动间,凌厉如刀的巨大狼尾甩过花神树,将一片树枝折断,粉花纷纷扬扬掉落。
本来在树上看戏的小松鼠:“……”
游阳沉沉喘了口气,拇指抹了下脸上溅到的血液,看着那只张牙舞爪的魔物。
换一般的魔物脖子被捅了个对穿早挂了,这家伙还挺难搞。
这家伙的血也不是普通的东西,游阳感觉到脸上被溅了血的皮肤灼烧着。
手中剑的剑灵也在嗡鸣,向他传输意思,身体好痛好烫嗷嗷嗷!
他总觉得这只魔物身上的魔纹很熟悉,仔细想想,跟在水晶宫殿里碰到的那个魔族身上的是一模一样的。
林知义跟他说只要拖住这只魔物等人来就好了,所以他根本没必要这么正面跟它硬刚。
但是……也有人在等他呢。
游阳转了转发麻的手腕,再次祭出剑招,刚想出招,下一秒,忽然看到了令他瞳孔地震的画面。
——花神树间的那只小松鼠跳了下来,站在狼型魔物的鼻子上,对着它的眼睛上来就是一套军体松鼠拳。
然后那只魔物像是被什么痛击了一样,连连哀叫着,听上去痛苦不堪。
甚至在经历了愤怒不已的小松鼠的一顿毒打后,灰溜溜夹起了尾巴,低着头呜咽。
林知义/岑妩:???
游阳:“……?”
这松鼠什么来头,这么牛掰?
完了,他刚刚还揍过这只松鼠……
接到消息匆匆带人赶过来的林知行过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幕,陷入了沉思之中。
林知行犹豫着:“……哥,你说的那个凶残的魔物,是那只狼,还是那只松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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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纸忽然燃成灰烬,飘散入土。
荼傀拧眉,竟然又失败了。
那小姑娘身上有祂的气息,又能三番两次解决掉他派出的人,看来并不是无意沾染上的,而是确实有些非凡的关系。
很好。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那就让他去会会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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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等的那个人还没来啊?”
画舫的船夫将船停靠在岸,问桥上的少女。
“是心上人?”
白明心愣了一下,轻轻点了下头。
“嗯。”
“别等了,都这么晚了,看花灯的人都回家了,我看他是不会来了。”
船夫摇摇头道:“我瞧着你下午就到这了,都在这侯着好几个时辰了,我觉得那人要是有心早就来了,才不会让你等这么久呢。”
天忽的朦胧下起细雨。
“下雨了。”
船夫伸出手接了下雨水,“看吧,连老天都不让你等。还是赶紧回家吧。”
细密的雨丝打在石桥上,激起星星点点,手心里捂的热热的琉璃镜没有响过,白明心朝着长街那边拐角看去。
下雨了,那个卖糖葫芦的老爷爷也收摊回家了。
心头涌上一股难过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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