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安舟
“丝滑。”
跟又冷又硬的馒头比起来,这汤简直熨帖的让人想流泪。
她感动的一塌糊涂,放下勺子,握住霜岚的手,“我一定昏迷了很久,多谢师姐这段时间以来的悉心照料。”
霜岚的表情有些许微妙。
“祁师妹,”她道,“其实,你只昏迷了半柱香的时间。”
祁妙:“蛤?”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霜岚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兰莳在得知花环是祁妙编的后,好像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千年冰莲的灵液像不要钱一样,给她灌了一瓶又一瓶。
最后若不是苏酩拦着,她恨不得把储物袋都塞祁妙嘴里。
原本三天才能恢复的伤势,也在短短半柱香中愈合,甚至因为滋补的过了头,连发育不良的身体都焕然一新。
霜岚瞄着她脖子以下,咽了口口水。
祁妙顺着她的视线低头一看。
……怪不得总感觉沉了好多。
等等,那她的脸——
“好羡慕你现在的皮肤啊。”对面的霜岚憧憬道,“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白嫩嫩的,也不知道兰莳仙子的灵液出不出售,我也想买。”
听了这句话,祁妙眼前一黑。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艰难问道,“宗主他,看见我现在的模样了吗?”
霜岚噗嗤一笑,“想什么呢,宗主他哪有时间守着你。”
祁妙如获大赦,放心的喝汤,“那就好那就好。”
等等,她刚刚说兰莳——
“不过兰莳仙子一直守在你身边,只不过刚刚有事离开了下。”
祁妙呆住。
“你喝的汤也是她亲手熬的,担心你醒了不能第一时间喝上,还特意用了炼药用的丹火加急。”
“噗——”
祁妙没忍住,嘴里的汤一口全喷了出来。
对面的霜岚眼疾手快的往旁边一躲,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师妹你呛到了?”
祁妙仿佛被抽走了灵魂,“我只是想不明白,兰莳她,为什么要给我熬汤。”
还有那价值几十万灵石的冰莲灵液……
她头皮发麻。
听到这个话题,霜岚用力一合掌,再也按捺不住,激动道:
“我也正想问你呢,你和兰莳仙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她竟然对你这般上心,我之前见她对咱们宗主可都是爱答不理的。”
祁妙:“……”
爱情骗子和受害者的关系。
救命,这是能说的吗?
目前来看,兰莳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她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对对她来说,还是个陌生人的自己这么好。
但如果她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更应该出现的反应是当场杀了她吧?
更不可能做到现在这一步了。
难道,只是怀疑阶段?
祁妙头脑风暴,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什么地方漏出了马脚。
明明这一世自己连见都没见过她。
脑瓜疼。
她痛苦的捂住脸。
这地方果然待不得,前有苏酩后有兰莳,两个都不是善茬。
还是要速速跑路。
“师妹?”霜岚见她久久无言,忍不住询问,“我刚刚说的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
祁妙回过神,打了个哈哈。
“我从未见过兰莳仙子,也并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或许是她太善良了?见不得别人受伤?”
“不对。”
霜岚一口否定。
祁妙心里咯噔一下,小心试探,“那是?”
“她——”
“定是想收你做弟子。”
忐忑不安的祁妙:“……蛤?”
霜岚信誓旦旦,仰起下巴,“依我看,她这种行为,明显是打算挖咱们凌云宗的墙角!”
祁妙诡异的沉默一会儿,赞同的鼓掌:
“师姐所言甚是。”
霜岚紧张的看向祁妙,“那你会动摇吗?”
祁妙目光坚定,斩钉截铁道:
“当然不可能,我生是凌云宗的人死是凌云宗的鬼,绝不跳槽!”
霜岚松了很大一口气,欣慰的拍拍她的肩,“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不过,师姐,你有多余的飞剑吗?”
祁妙搓搓手,“我剑还在留香城扣着的,但临时得去个地方。”
“可以是可以,”霜岚提醒,“不过三天后就是宗门大比了,你别贪玩忘了时间,早点回来。”
祁妙忙不迭点头,“好的师姐,没问题师姐。”
回来?
开什么玩笑。
再见了师姐,今晚我就要去远航。
祁妙满意一笑,低头喝汤。
“对了,青珩师妹被宗主罚了面壁思过三日,洒扫山门半年,”霜岚问她,“你可觉得轻了?”
祁妙无所谓道,“差不多,就这样吧。”
007突然冒出来:
“但是她是冤枉的啊,你这个行为……”
它停了半晌,还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反正不太好。”
祁妙表示理解,随后友好建议:
“既然你这么心疼她,那你去做她的系统好了。”
007噎住,“不是,我只是就事论事……”
“对不起,做了三百年的恶毒女配,我现在的道德底线并不是很高。”
说完,祁妙直接开了屏蔽。
不是很想和胳膊肘往外拐的系统说话。
原主来凌云宗后,整个宗门就属青珩最看不惯她,三天两头的找不痛快。
虽然这次受伤不是因为她,但确实是她主动挑衅在先,嘴臭也是事实。
当然得吃点苦头才行。
霜岚又陪祁妙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开,临走前不忘把飞剑交给她,嘱咐道:
“刚刚忘了说,因为那千年冰莲的缘故,你这几天很有可能突破到金丹,要随时小心雷劫。”
祁妙:乖巧·JPG
“好的师姐,我会注意的师姐。”
目送霜岚的身影消失在弟子居的尽头后,祁妙脸色一变,火速回屋收拾了包袱,甩了飞剑就要上天。
“祁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斜刺里,冷不丁的传来一声轻唤。
祁妙一个急刹车,差点栽进地里。
她险而又险的稳住身体,扶着廊柱朝声源处望去,呼吸一滞。
女子怀中抱着一束刚采来的野花,身上白衣不染纤尘,乌发雪肤,美得不似凡人。
兰莳。
祁妙收回视线,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
只不过,她现在怎么……这身打扮?
当年的兰莳最讨厌的,就是素净的白衣,总说穿上像在守丧。
她喜欢穿红衣,明媚又娇俏。
不过好歹过去了一百年的时间,审美变化一下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