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安舟
一阵应和声后,宗主门主和宫主们很有眼色的消失,在场只剩下他们几人。
“你怎么还没走?”萧寂不悦的望着温长离。
温长离:“。”
懂,又在孤立他。
他负气道:“好,我走!”
说是这样说,脚下却分毫未动。
那边,萧寂已经放出了自己的双层飞舟,柔声对祁妙道:
“妙妙,上来罢。”
温长离下巴差点惊掉。
这是萧寂会发出的语气?
不对劲,他很不对劲。
祁妙吹了一晚上的风,脑瓜子嗡嗡的,实在不想再御剑回去,没有多加推辞,快步走上甲板:
“那就麻烦你了。”
苏酩自觉跟上。
萧寂笑容淡了下去,“我记得,自己刚刚并没有邀请苏宗主吧?”
苏酩掏出一颗灵石扔给他:
“船费。”
萧寂:“……”
他握拳,沉声道:“我不缺你这一颗灵石,还请下去。”
回答他的,是“咚”的一声。
苏酩倒了。
祁妙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却被他的身体压着一起跌坐到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她推开他坐起来,拍拍他的脸。
见他眉头紧锁毫无反应,她无奈道:
“苏酩好像受伤了,要不这次就让他搭一程吧,不然御剑御到一半摔下去了,很容易砸死无辜路人。”
萧寂:“。”
他笑得温柔,“既是你提出来的要求,当然没问题。”
“你,滚下去。”他换了个方向,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偷摸上来的温长离,再也维持不住温润的假面,冷声道:
“万仙盟的飞舟不欢迎你。”
温长离麻利的往地上一趟,安详闭上双眼。
萧寂:“?”
为什么有人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狗?
注意到祁妙探来的目光,他略有些狰狞的重新挂上笑:
“算了,那温宗主就与咱们一同回去,反正顺路。”
温长离一秒从地上爬起来,也学着苏酩的样子,扔给他一颗灵石。
“船费。”
萧寂:“呵呵。”
飞舟缓缓启动,破开晨雾,直上云霄。
船舱里,苏酩躺在床上,看不出哪里受伤,上药也不知该往哪儿上。
祁妙正要扒衣服仔细看一眼,萧寂眉心跳了跳,伸手拦住,“男女授受不亲,我来罢。”
她没什么所谓,“行。”
说完,坐到一边,聚精会神的看着苏酩。
舱内静了静,萧寂委婉道:“不如你先出去,这里交给我。”
祁妙正好乐得轻松,将手中的药瓶放下,慢悠悠踱到甲板。
飞舟上布有挡风结界,并不冷。
一路前行时,撞开大朵大朵被朝阳勾出金边的云,格外有趣。
她靠在栏杆上,仔细回想着苏酩那颗痣。
究竟是巧合,还是他……
“你最好离苏酩远点。”
温长离玩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应声回头。
年轻男人翘着脚坐在椅子上,衣饰华美,面容精致,与世人眼中传统的剑修形象沾不上半点边,倒像某个富贵人家的公子。
……焯,同样都是剑宗,傲天宗怎么比凌云宗有钱这么多?
那枚乌金耳坠反映着光,随着他抬头的动作微微晃悠,闪烁不定。
祁妙下意识眯了眯眼,顺口问道:“你为什么还戴着这枚耳坠?”
温长离轻嗤一声,吊儿郎当道:“我喜欢,你管得着?”
祁妙:“……”
当初送你的时候,可没见你喜欢。
否则就不会只剩一只了。
果然,人类的审美是个迷,真是难以捉摸。
“听到我说的话没,离苏酩远点。”温长离加重语气重复。
祁妙索性彻底转过身,背靠着栏杆,漫不经心道:
“温宗主何出此言?”
温长离戏谑道:“你作为弟子,与苏酩朝夕相对,难道没有察觉到他的反常吗?”
反常?
祁妙不明所以:“你指的是什么?”
他避开她的脸,目光虚虚落在另一边,抿了抿唇,“你与我们某个故人,生得有些相像。”
“他收你为徒的心思,并不单纯。”
故人本人·祁妙:“。”
她难得多看了温长离一眼。
他这是怕她不知道自己是“替身”,被苏酩欺骗,所以特意在提醒她?
看来,时间真的改变了他很多。
他好像,也没以前那么狗了。
“多谢温宗主提醒,”祁妙斟酌道,“你说的事我大概知道,但我与师尊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也不会有。”
温长离发出一声冷笑。
“想来也是,你之前以面具覆面,且满口谎言,应当就是知晓此事,怕受到牵连。”
“但你明知自己只是个替身,还要留在苏酩身边,”他轻蔑道,“恐怕心思并不比苏酩单纯到哪里去,你二人棋逢对手,的确是本座多虑了。”
祁妙:“……”
呵,果然,狗就是狗,永远也变不成人。
她学着他的样子冷笑一声,轻飘飘道:“温宗主,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你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温长离沉了脸,“你竟敢这样对本座说话。”
祁妙作无辜状:“我说什么了?我只是在请教温宗主而已。”
温长离怒极反笑,刷地起身,一步步向她靠近。
祁妙察觉不对,拔腿就跑。
他随手扔了个缚体咒,霎时间,她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祁妙是真怕他发疯把自己扔下去,高声警告,“我要喊了啊,萧寂可也在船上!”
下一刻,他干脆连她的嘴一并堵上。
“就凭萧寂那个残废,他能拿本座如何?”
温长离掐住她下颌,俯身凑近,眸子里盛满熟悉的恶意:
“既然苏酩教不好你,本座不介意替他代行管教。”
祁妙后背抵在栏杆上,一点点向外倾斜,摇摇欲坠,惊出一身冷汗。
自己怎么忘了,他从一开始,就想杀了她这只死对头的小多利来着。
她口中“唔唔”了几声,在心里骂了几百句脏话。
他注视着她,目光冰冷:“这一次,没有人会来救你了。”
确实,苏酩还在昏迷,萧寂也在船舱里面,甲板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祁妙一口气提到嗓子眼。
这个高度摔下去,是会死的吧?
万一还砸死了无辜路人怎么办?
祁妙在心里骂的更狠了。
许是她的表情太过丰富,温长离饶有兴趣的问道:“还有什么遗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