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兰菜
这下刘绪自己揽了差事,徐璎诧异地抬眼看他,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改变主意,“……那好吧,此事就交给刘相。”
反正她只求一个午睡。
散朝后,徐璎把生灰的记忆翻出,勉强记起广播体操和眼保健操的动作,给刘绪及其他的下属演示了一遍。
许多年没做过了,现在的身体也没有肌肉记忆,徐璎只能生涩地做个大概,这就样,一套广播体操下来都累得满头大汗。
“记住了吗?”徐璎喘着粗气说。
立于两侧的几人目瞪口呆,看完他们陛下又蹦又跳的全过程,时而如将士在前线挥旗,时而又如巫师做法,身体前摇后晃,舒展双臂左右挥舞,等徐璎问起时,个个才回过神,脑中一片空白,登时僵住,面如土灰。
刘绪稳定心神,问道:“陛下施展的可是五禽戏?”
徐璎认命地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睁开眼说:“我再示意一遍,看清楚了,每人记一部分。”
说完,徐璎又重新做了一遍,连带着把眼保健操也示范完毕。
刘绪没怎么记住,回去让下属教,为了方便百官学习,还画成图册,标注细节,分发给各部。
群臣议论纷纷,能够休息自然开心,对那套古怪健身操的排斥降低,原本不情愿的官员也耐着性子跟学,缓缓做起来。
这套体操做完,武官还好,气不带喘,文官久不活动,忽然来这么一下,跳完额头微微渗汗,头发半湿。
徐璎精疲力尽,趁着午休,心满意足地悄悄睡觉去了。
百官在外面挽起宽长的袖子绑紧了,露出胳膊做操,打开双臂,跨步,挥舞间打散气体,清新的空气充盈鼻翼。
跳完以后身清体爽,感受到春日里泥土、青草淡淡的味道,多日来被逼仄的考棚挤压出的郁闷一扫而光,如冷冽流水缓缓淌过,洗涤心灵,胸中豁然明朗。
心里舒坦了,面容也随之舒展,精神焕发,众人发觉与以往感受并不太一样,不由感叹道:“陛下诚不欺我,确实有效。”
好奇心当头,按捺不住兴奋,群臣又紧忙回去做眼保健操,看过具体操作后,众人对它的初次印象类似推拿,但无需什么诀窍,自己就能做,上手轻松。
整套下来疲惫感登时消减,眼睛也不干涩了,感觉自己还能再看几百本公文!
“别看陛下表面不说,其实陛下还是很关心我们的,命我们做操也是为我们着想,希望百官身体康健……”
“是啊,陛下厚德,有此明主,我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亦如此!”
哪个皇帝能对臣属的康健这般上心?
群臣心绪沸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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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失窃
“奇怪,何处去了……”
长喜街一座幽静的小院, 院中种着一颗石榴树,枝干光秃秃,错杂伸展,零零星星挂着几只干果, 树下坐着一个蒙眼女子, 圆脸, 下颌线条流畅, 皮肤白皙细腻,透亮有光泽, 不似农妇, 像是哪家千金,嘴唇抿起,两颊便绽开浅浅的梨涡。
此女正是孙卓之妻, 齐胜意。
旁边孙卓正忙活着择菜, 袖子捋到胳膊肘,两只手穿梭在嫩绿之间。
“晚生,梅花还开着吗?”齐胜意张口,贝齿微露, 嗓音柔软。
晚生, 孙卓从前的名字。
孙卓抬头先看她一眼,再往外面看,说:“或许吧, 我没注意, 阿姐想去看?”
齐胜意徐徐摇头, 略带喟叹意味地说:“只是想起父亲, 他生辰在冬日, 也最爱梅花。”
孙卓择菜的手停住, 没来由地突兀地插一句:“我将那个善于眼疾的大夫请来了,过几日便至,阿姐放心,你的眼睛一定会好起来的。”
“你哪里来那么多银两?”齐胜意提高嗓音,她似乎想到什么,声音逐渐变冷,凝成怒意,面容绷紧,厉声道:“晚生,你可还记得在我父亲面前立下的志向?你说,要斩尽贪官污吏,平天下不公之怨!”
孙卓抿唇,眼角溢出冷意,不过他还是压抑着情绪,平声道:“如今我在为陛下办事,你放心。”
齐胜意将信将疑,“什么事情会给那么多银钱?”
思及孙卓行事风格,她面色一改,“可是又去做那伤天害理之事了!”
这话不知触及孙卓哪根弦,他扔了手里的菜,浇了滚油一般,猛然站起,居高临下,眼光如刀锋般尖利,不过与他平时看囚犯的眼神不太相同,眼角逐渐变红,隐隐闪过伤痛。
孙卓冷声道:“原来你一直这般看我,瞧不起我,是不是还恨着我,恨我杀了萧筑?”
“好端端的,提萧筑做什么?”
齐胜意的声音低弱,透出无法理解孙卓这般举动的意思。
看不到孙卓神色,齐胜意只能凭感觉猜测,揣摩孙卓的语气。
孙卓道:“是,我是不如萧筑光明磊落,但萧家在姨丈下狱时退婚,他萧筑在娶妻生子后还与你纠缠不清,你当萧筑又是什么好人,我只是顺从规矩,拿我该拿的钱,何错之有!”
他走到齐胜意身边,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凝望着她,眼珠子一动不动。
“我知道杀了萧筑,你会恨我,但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迄今为止,我从无后悔之意。”
孙卓放开她,后退一步,背过身去,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那日我已经同你讲明白,我将自己赔给你,直到你的眼睛复明痊愈,那时你想走便走,我会放你离开,就是要为萧筑守节一辈子也任你!”
“从萧家退婚时,我就和萧筑再无干系了,你若实在介怀,当初为何娶我?”齐胜意咬着嘴唇,气息不稳,声音微微颤抖,“还是说……你娶我,只是因为责任,我是你的拖累?”
孙卓侧过身,余光瞥见齐胜意脸颊处的泪痕,阴云顿散,将萧筑扔到九霄云外,紧忙跨步上前扶住她,快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怎会是拖累!”
又听到齐胜意说早跟萧筑没有关系,胸膛间亮堂起来,孙卓冷峻的目光转至柔和,耐性子解释道:“你放心,我没有再替人做那些事情,我记着为你积德,在监牢里下手也有轻重,留了一口气没让他们死。而且现在我不做上刑打人的事情了,陛下命我前去抓官员行贿,按次数计,一次便是十金!”
齐胜意倒吸一口凉气,“你不要命了,你忘了……”
孙卓握住齐胜意的手,“或许这便是天道轮回,我如今所做的不仅是为报仇,也是替姨丈实现他的理想,还天下清平!”
齐胜意沉默半晌,道:“你该好生感谢陛下。”
孙卓颔首,“我明白。”
言罢,孙卓思绪万千。
如今官员行贿做得越来越隐秘,他已想过,同从前那样四处巡逻是无用了,还须得主动出击,找到罪证。
这并非求财,他已有陛下允诺的两百金,一生荣华富贵无虞,为阿姐的眼疾聘请名医,也不用再担心诊金、药钱。
摆脱钱财的束缚,这份底气是陛下给的,他想报答陛下,可惜别无所长,唯有努力替陛下扫清贪官污吏,以此报君!
刘相身居高位,想必向他行贿的人定然不少,只要仔细查上一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他不信找不到罪证。
*
办公毕,刘绪回到家宅,回想这段时日,他根本无法左右徐璎的决策,无力感油然而生。
指望不上大的,就只有靠小一辈了。
刘绪翻开那本宗室名册,目光从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掠过,研开墨水,慢慢拿笔在名字上勾画,将年纪适宜的孩子筛选出来,最后单独誊抄。
这功夫做完,刘绪整理一下案几,把纸张叠放好,吹熄烛火,回房入寝。
暗夜里,墙边轻微响动,清辉之下,孙卓放轻手脚,推开房门,走到案几旁弯腰翻起来。
孙卓拿起案上纸页,借着月光辨认,一溜溜,似乎都是人名。
心神一动,莫非这就是行贿名单?
孙卓没想到进展如此顺利,立即将其塞入怀中,又转头在其他地方找了找,再无收获,旋即放弃,迅速离开刘宅。
翌日,刘绪醒来,惦记着名单,想要划掉两人,在上朝前行至书房,案几上只有公文和宗室名册,单独写下的名单却不见踪影。
刘绪惊疑,回想昨夜,是否为自己记错,并非放在这里,而是在其他地方?
怕耽误了上朝,刘绪只得暂时搁置,稳正官帽出门去,在路上回忆昨晚到底放在了哪里。
徐璎忍着困倦面见群臣,主要还是谈论修建皇城的事情,对服役妇人的安排,改造废弃屋宅,还有工部呈上来的城池规划,徐璎不精于此,又有刘绪把控大局,便都放手让他们自己去做了。
终于熬过早朝,孙卓求见,徐璎身体一僵,猜测他前来的意图,是催欠款,还是又抓到谁了。
徐璎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抬手宣他进来。
不多时,孙卓出现在眼前,他拜下,高举一张薄纸,“陛下,臣要检举刘相暗中联系宗室的不轨之行。”
侍人将那张纸转送到徐璎身旁,徐璎听了孙卓的话,眉毛跳了跳,取过来低头扫视,只见上面果真是宗室子之名。
徐璎嘴角禁不住地翘起,升起期待,刘相给她一个好大的惊喜啊!
“好,此事我知晓了,你将这个还回去吧,免得刘相察觉。”徐璎淡声说。
孙卓抬头,诧异皇帝反应平平,连刘相怀有异心也能容忍。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有道理的,刘相在朝中根基深厚,单凭这一项罪名,击不倒他。
他该再搜罗九宗罪,将其一举扳倒,以绝后患!
下午刘绪回到家,翻箱倒柜,一直折腾到晚上,各处都找了,一无所获,刘绪坐在案前喘气,扶了扶发晕的脑袋,喃喃道:“奇怪,何处去了……”
他分明记得自己是压在案头的,也特地吩咐过奴仆,不必进来打扫,无人进过书房。
一股怪异的感觉冒出,刘绪脖颈发硬。
难不成徐璎真有神灵庇佑?
刘绪的心收紧了,额头渗出汗珠,环顾四周,书房还未完全收拾出来,从幽州带来的书籍层层层叠叠摞在箱子里,箱口大开,他放了半数就停下,此时光线昏暗,向内看去,森森然,说不出来的阴森。
门房外树枝拍打,冷风吹过,刘绪闭上双眼,稳定心神,不知说给谁人听:“子不语怪力乱神。”
刘绪端起蜡烛,搁到高台,将其放稳,防止意外坠落,走水烧毁书册。
橙黄灯火下,黑森森的箱子被照了个干净亮堂,其内物品一览无余,刘绪松了一口气,准备拿着蜡烛离开。
正起身要走,刘绪忽觉不对,眼底闪过寒光,登时回身去看,发现书册摆放位置确实有偏移,有一本微微凸出来,像是被人动过。
刘绪心头跳动,立马确定了,有人来过他的书房,恐怕还是位不速之客。
谁盯上了他,还将那份誊抄好的宗室名单拿走?章余那小人吗!
章余觊觎相印良久,又爱养细作异士,如若是他派人前来,不无可能。
刘绪烦乱,若是章余,那份名单伤不了他,只怕从他这里拿到一些其他东西,于他不利。
想到这里,刘绪紧忙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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