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闪闪小金
看看他们看中的究竟是前途不可限量的潜力股,还是骄奢淫逸沉溺美色的纸老虎。
所以脸上的表情越发矫揉造作,语气越发咄咄逼人,
“是,我是继母,我不是你亲妈,这些年你也没有尊敬过我。”
“但他好歹是你父亲,这栋别墅更是裴家名下的产业,说到底是你父亲的家产——”
“这是我母亲的家产。”
青年冰冷的声音响起,宛若骤降的寒霜,砸在了卫柔脸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
凤眸半垂,高高在上,看她的目光简直像看个死人。
被毒蛇盯上的阴冷感爬上心头,卫柔后脊骨一个劲儿的发凉,毛骨悚然。
她默默的闭了嘴,不敢再说话。
可是被裴珩忤逆到的裴临海明显动怒了。
他高喝一声,骤然伸手要推门,
“我倒要看看,你在房里藏了个什么东西——”
伸出去的手臂被青年紧紧握住,挡在了空中,面容俊美的男人冷着一张脸,眼底杀气极重,
“你今天是来兴师问罪,还是暗藏鬼胎?”
“暗藏鬼胎?你听听,你听听你对你亲爹说的什么话?”
不知道这小子吃什么长大,力气怎么这么大,裴临海收了收自己的手臂,却没有收回来,脸上的暴怒开始沸腾,高喝着:
“我是你爹,我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谁也管不着!”
“让开!”
见裴珩跟个门神一样挡在门口,裴临海怒从心来,不管不顾的对着一直站在旁边的佣人使了个眼色,
“小何!”
不久前,还在急急敲门给裴珩通风报信的小何被点了名,他肩膀抖了抖,默默从身后掏出来电棍,递给了裴临海。
他能明显的察觉到,来自少爷的那道锐利的视线落在他脸上,带着震惊和失望。
小何的脑袋往后躲了躲,他不敢直视对方的视线,整张脸恨不得藏到地下,
“老、老爷,给你!”
卫柔幸灾乐祸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小孩就是小孩,这就生气了?”
“有什么好生气的呢?不过就是替人家家人交了个手续费,找了些专家,还真以为凭这些人家就要给你卖命了?”
“老公,孩子就是得打,你不打,他就上天了!”
“你看,裴珩他年纪才多大,这就敢不听您的话,还敢和您对着干。要是等到您七老八十走不动路,从公司里退下来,到时候,您还哪里有机会在他手底下讨到好果子吃呢?”
这句话说的裴临海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狠狠抡起电棍,猝x不及防地“哐”一下砸向裴珩肩膀,身形高大的青年肌肉猛缩,下颚线条紧紧绷着,喉结都在迅速下压。
前些年,裴珩小的时候,裴临海打对方打习惯了,虽然这些年很少动手。
但是今天这一电棍闷下去,他又找到了当年高高在上的感觉,连带着今天被忤逆的气愤都消了不少。
裴临海洋洋得意,再次将电棍举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他还没有成功挥下,只听“砰”地一声,花瓶撞击在骨头上的闷响骤然响起,挡在门口的裴珩身体晃了晃,费力地单膝跪在了地上。
浓郁咸腥的血液顺着额头下滑,蜿蜒成一道血色涓涓小溪,顺着冷白如玉的皮肤,滑落眉骨,缀进眼睛……
大片大片的血雾模糊了眼前的一切,裴珩晃了晃头,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意识都开始紊乱了。
抱着花瓶的小何后知后觉地惊叫了一声,“哐”地把花瓶砸在了地板上。
对着受伤的儿子,裴临海不仅不心疼,反而表现的格外满意:
“你办得很好,一会儿去领赏吧。”
小何想笑,又不敢笑出来,只能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又继续表现出原来老实巴交的模样,开始捡地上的碎片。
视线的余光中,他偷偷看了一眼头发被大片大片血液濡湿的裴珩。
即使是受了伤,这位大少爷依旧肃穆贵气,面庞染血的模样衬得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越发冷艳妖异,阴沉邪美。
男人的皮鞋声和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再度响起,他们绕过裴珩,踹开了房门。
而单膝点在地上的男人怔怔的看着在地板上滴出的一片猩红,在开门声中,按着头再度摇了摇脑袋。
他周身被血腥气浸染,手臂撑在墙上。
一点一点。
站了起来。
第68章 不会是疯了吧?
作为倒戈相向的狗腿子,小何下意识地就站了起来,双手撑开挡在身体摇晃裴珩面前,大声喊道:
“少爷,您不可以进——”
可惜,他连一句话都没能完整说完,就被男人挥起的电棍迎面劈来。
尖锐的惨叫声在走廊响起,撕心裂肺一般,让听到的人后槽牙都发凉。
修长均匀的手指被鲜血染透,又将红艳艳的血液抹在了电棍的把手上。
身材高大的青年拖着长长的电棍,金属撞击在地板,发出刺耳难听的声响。
半张脸带着殷红鲜血,像是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他一步一步,进了房间。
只听到女人惊讶的声音传来,似乎是在跟裴临海解释,
“不对啊,小何明明说了,他好像听到了有女人的声音——”
“怎么能没人呢?”
被耍了一遭裴临海格外气愤,他扭过头,对上形容妖异,满脸煞气的裴珩。
暴戾气息笼罩在他四周,像是提刀而来的杀神,似乎下一秒,他连弑父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裴临海一颗心往上提了提,表情格外僵硬,他后悔刚刚把电棍丢在了地上。
可谁能想到,脑袋上被花瓶砸得汩汩流血,这小崽子伤成了这个样子,他竟然还能站起来?
裴临海喉结滚动,有些紧张,他开玩笑一般地缓解气氛,
“你这孩子,闲着没事干把自己关在房间,往床上上锁干什么?”
“害得我和柔姨这么担心……”
卫柔更害怕。
她紧紧抓着裴临海的袖子,又不舍得放开这么好的机会,视线迅速在房间里扫来扫去。
不对啊?
怎么能没人呢?
深蓝色被子翻得有些凌乱,金色的锁链格外精致,一头扣在床沿,另一头落在了床单上。
这小子明明就是想把什么人锁起来。
可是,怎么会没有人呢?
明明小何之前打探过,裴珩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跟什么人说话过。
明明不止一次发生过这种情况。
裴珩就是有心仪的对象。
可是人怎么会不见了呢?
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放过,卫柔狠了狠心,
“肯定是这小子听见动静,把人藏起来了!”
“我找找,肯定就在这个房间!肯定没跑!”
细碎的高跟鞋声音在房间响起,卫柔翻箱倒柜,就连床底下都都没放过,到处开始找人。
裴临海看着不知死活的卫柔,嫌她这会儿还看不清形势。
要对付这小子,以后有的是机会。
犯得着在他现在这快疯了一般的模样触他霉头?
裴临海的视线从卫柔身上收回来,抬眼看向成了半个血人的裴珩,整个人却愣了愣——
刚刚还杀气满身的煞神,这会儿怔愣地看着床上,眼眶赤红。
就像是,在刚刚不久前,这里有什么他极为看重的东西,却突然凭空消失了一样。
握着电棍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一颗心被人狠狠攥住,使劲揪了一把,千千万万的刀剑都射了过来,在心脏处穿的千疮百孔。
面容邪美阴沉的青年身体止不住的摇晃,眼前浓郁的血雾再度模糊。
眼眶一片滚烫。
刚刚一闷棍砸在了他肩膀,他没有觉得疼。
花瓶砸在了他头上,鲜血直流的时候,他也没觉得有多疼。
可这一刻站在房间,他看着锁链上已经空了的那一端,一颗心被揪的生疼,疼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像是一块又一块的巨石摞了起来,死死压在了他心口。
又像是一团又一团的棉花塞在一起,堵住了他的喉咙。
裴珩喉口一片腥涩,可是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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