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筝南飞
“妈的又吵架!能不能滚出去吵!这栋楼不只有你们在这里生活!”
然而没喝醉的贺志刚不会理会,喝醉了更不会理会,他只生气姜穗竟然躲开了。
他的嘴角还有红艳艳的红唇,便摇摇晃晃地就打算朝姜穗扑来,想要抓住她的头发揍她一顿。
这好像已经成为了贺志刚的日常。
在外受了气,喝了酒,去邻居家打一炮,然后不忿自己的雄风不在,在邻居王艳的嘲笑声中归家,看不过眼揍自己又挫又土气的妻子一顿。
而以为今天也是如此,能够出气的贺志刚却感觉到腹部传来剧痛,整个人一下子就趴到了地上。
还没有反应过来,脑子里只感觉到痛感神经传来的剧烈疼痛,脖子又是仿佛被利刃刮到一般传来了疼痛!
贺志刚不得不仰起头,整个人酒都被吓醒了。
他几乎是窒息地猛抓自己的脖子,想要将勒着他的绳子掰开,却发现那不是绳子,是他自己脱下来的外套,此时已经镶嵌到了他的肉里,可见女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连绝望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唔唔唔乱喊拍地板。
素来逆来顺受的懦弱妻子凑到了他耳边。
“痛吗?”阴森森的,像是索命的恶鬼。
贺志刚满脸通红说不出来,这不是因为喝酒红的,而是因为窒息红的。
女人轻笑了一声,“真是像乱扑通待宰的猪,就是太臭了,真脏。”
贺志刚心中渐渐升起了恐惧。
这还是他的那个驯顺又胆小忍让的妻子吗?!
他只感觉到害怕和惊恐。
他能感觉到身后的杀气,姜穗是真的想杀死他!
来自死亡的威胁让他猛烈地挣扎,但是常年被烟酒色侵蚀的身子根本抵不过成天干家务活的女人。
还没等姜穗再吓一吓贺志刚,就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她低头一看,发现贺志刚吓尿了。
姜穗:……
姜穗:!
姜穗嫌恶地放开了对方,她本来也没打算真的杀了贺志刚,毕竟现代社会,杀一个人不做好准备是很容易被发现的,她可不打无准备的仗。
却没想到贺志刚是真的怂,竟然还失禁了。
肥胖的男人瘫在自己的尿液里咳嗽,姜穗后退了几步,不想脏了自己的脚。
她甩了甩手,又按了按手腕,刚刚有些太用力了,手腕上的伤口变得更痛了一些。
此时稍微缓过神来的贺志刚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鬼一样。
他因为被勒狠了,一时间只能咳嗽,说不出话来。
姜穗要吐了:“你好恶心。”
贺志刚咳嗽更大声,他脸一阵青一阵红,似乎刚想发怒,但是又想到了刚才的事情,又有些瑟缩。
欺软怕硬的男人。
姜穗憋住气,转身去了房间。
贺志刚在地上越想越没面子,他的气性已经完全被激起来了,刚刚发生的事让他不敢相信的同时又愤怒。
他气血上涌,爬起来,虽然身子还有些软,冲到厨房拿了菜刀出来,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姜穗死。
没理他去了房间的姜穗倒不是疏忽了,她打算收拾收拾东西走人,先把户口本什么的重要证件翻出来,还有钱什么的。
而且她不想碰满身都是尿液恶心吧啦的贺志刚,她以为这样欺软怕硬的男人不敢做什么,她在房间里看到提着菜刀的贺志刚倒是稍微惊讶了一下。
好吧,她忘了他喝酒了。
在“她”的记忆里,贺志刚可是一个只敢窝里横的人,恐怕还以为她是偶然的勇气大增。
贺志刚冲了上来,贺志刚的横劈被姜穗躲开,贺志刚被姜穗伸出的腿绊得一个踉跄,贺志刚摔倒在地被菜刀划拉到了自己得了脸,血液涌出。
姜穗:完美闪避,加十分。
贺志刚是喝醉了,但并不是没有痛觉,更何况刚才还被姜穗一同吓给吓醒了。
他和猪一样发出了叫声。
屋子的房门被猛烈敲响。
姜穗又趁机踩了贺志刚一脚,把他疼得满地打滚。
门口传来了不耐烦又恶气满满得声音。
“开门!我知道你们在里面!”
“有本事吵架,有本事开门啊!”
“再不开门报警了啊!”
之前“姜穗”被打得这么惨都没人报警,怎么一扰民就报警了。
姜穗都不想理了,但是贺志刚还在因为疼痛哀嚎,她想了想关上了房门,先去开了家门。
是一个怒气汹汹的中年妇女。
她眉毛竖起,瞪着开门的姜穗。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我儿子要写作业的你知不知道?!每天晚上吵吵吵,影响我儿子学习了你知不知道?!”
一顿输出,姜穗就只记得她不知道哪里口音的“知不知道”。
中年女人头发染成了棕红色,烫着包租婆卷,穿着睡衣怒气冲冲,仿佛能和人吵架一个晚上。
姜穗感觉她得唾沫仿佛都要喷到她脸上了。
中年女人还在输出。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怪不得老贺和你过不下去,窝窝囊囊,满脸蜡黄的黄脸婆,我儿子将来要是娶了你这种女人,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姜穗:……
这一句话真的是集齐了所有三姑六婆的婆妈闲话,总而言之全都是女人的错,就这样对着姜穗的脸来骂,恐怕她是真的没有把“姜穗”放在眼里。
孙娟一向看不上楼上住在楼上的夫妻俩,他们简直是这栋楼的八卦来源,老公出轨成性,几乎和楼里的女人都有染。
而她最讨厌的还是丈夫总是想不经意来看姜穗的暗藏心思,一副怯懦的黄脸婆,有什么好看的!
说不定是姜穗自己也出轨,老贺受不了了才跟了别的女人。
如果不是今天儿子看起来非常奇怪,总是说难受说很吵,不然她都不会上来,而是会不停地拉着丈夫来骂一骂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结果她看到了一向唯唯诺诺,总是温和又好欺负的姜穗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和她道歉,而是抱起了胸,靠在门框上,似乎很诧异地看她。
“孙娟,你老公出轨,也是因为觉得你是黄脸婆吗?”
孙娟惊呆了,她没想到姜穗会说这样的话。
她憋红了脸,“你在说什么!我老公出轨?!”
要知道这栋楼的隔音效果是非常差的,几乎是姜穗说完其他房间原本还发出的声音一下就安静了,想来都在听他们在吵架。
姜穗很理解这种心情,并且也非常乐意满足这些人的八卦,将八卦源头从这里改变成其他人。
姜穗指了指对面:“我今天才看见的,贺志刚和你老公从她房里出来。”
她装作惆怅道:“女人嘛,笼络不住丈夫的心,也就只能这样了,毕竟我是黄脸婆嘛。”
孙娟:……
孙娟气死:“是不是你!”她指着姜穗,“是不是你故意想要破坏我们家庭的!”
楼道里传来了焦急的脚步声,姜穗看到了孙娟的老公跑了上来,满头大汗的着急,看到姜穗时十分心虚,看到老婆更心虚了。
孙娟和任华强结婚这么多年,他什么表情和反应她不知道?
她一看就明白了,脸色一变,任华强还拉着她想要回家,“干什么在人家家门口闹,赶紧回来了,别丢人了。”
“我丢人?不是你让我上来的吗?!任华强,你翅膀硬了,给你脸让你嫌弃我了?!”
孙娟看到任华强飘忽的眼神,先是忍不住偷看姜穗两眼,又心虚地飘向贺家对面的门,那是王艳的家,一个让孙娟更暗恨天天诅咒她小娼妇的女人。
孙娟当即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这是她撒泼时的惯用手段。
“我的命好苦啊!”她哭嚎道,似乎想让整栋楼的人都听到,“我嫁给你二十年,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我还替你们家三代单传生了个儿子,你竟然还这样对我——”
任华强满头大汗,不愿意在外人面前露出任何窘迫,他压抑道:“别在这里闹,哭也给我回家哭去!”
然后他们拉扯了起来,打打闹闹,推推搡搡。
姜穗:……
姜穗:精彩程度和刚才她和贺志刚确实不相上下。
而恰好这时对门打开了,姜穗看到了贺志刚出轨的王艳。
王艳确实有资本,前凸后翘,穿着吊带睡衣,烫染着最时尚的发型,姜穗知道她还是一家珠宝店的柜姐。
王艳注意到她的目光,还朝她笑了笑,带着一种胜利者的挑衅,“晚上好啊,贺太太。”
她像是没看到哭闹上演全武行的另外两个人。
贺太太……
王艳发现这个姜穗确实有些不一样了,刚刚她在门内听着,就感觉到了这一点。
姜穗只不过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也没有任何的瑟缩和唯唯诺诺。
王艳听到姜穗说:“我不是贺太太,贺志刚说要跟你结婚,我答应了,以后你就是贺太太了。”
然后她看到了姜穗朝她微笑,这个笑容不是那种如释重负的解脱,而是一种礼貌又客气……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感觉被阴阳怪气的笑,“祝你们幸福。”
她语调似乎还很深情。
王艳:……
没有被放在眼里的孙娟感觉很愤怒,任华强感觉更丢人。
而终于打开了房门的贺志刚也冲了出来,吓了所有人一跳。
孙娟哭都忘了,她震惊地看向姜穗:“姜穗,你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