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筝南飞
宿主声音讥讽,“你们npc还会来回利用这么穷酸?”
系统一听宿主的语气就知道对方心情很不好,而且是相当的不好。
于是它弱弱解释道:“不是的……其实这种概率很小,不,应该说是完全不可能。”它像是检查了一下什么,然后说道,“不过从理论上来说,是不可能存在同一串数据生成角色,如果有那一定是bug!主脑计算下不可能要bug!所以这个姜穗不是上一个世界的姜穗。”
“不是同一串数据……”贺朝一心二用,因为姜穗的话松开了手,任由她给他包扎,随后看着她轻松地将纱布绑了个漂亮的结,眸色加深。
贺朝从未开放内心让系统探查过,所以它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系统就听见宿主在问它。
“那么上一个世界,她后来怎么样了?”宿主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如果不是刚刚宿主的心理波动曲线又发出了警报,虽然很快就恢复了平直,不然恐怕系统都要以为他真的不在意了。
尤其是再次见到姜医生那张脸的那一刻,宿主情绪峰值直接突破屏蔽,报警时间甚至比看到姜医生自/杀那一幕还长。
系统因此直接强制开启了心理辅导功能,结果因为惩罚阶段无法使用又默默被关闭了。
系统:……
本来系统报告都准备开始写,向主脑申请开启心理辅导功能,结果宿主又给压住迅速恢复平静。
系统:……
系统:总感觉这样压抑,未来爆发会很恐怖。
而此刻,系统又面临同样的问题。
它有些心虚地回答道:“不好意思宿主,由于你现在处于任务失败的惩罚阶段,回溯功能被关闭了。”
贺朝:……
贺朝放弃了和没用的系统交谈,而是观察起了面前的这个她。
不是一个人吗?
贺朝沉默。
在这样无言的过程中,贺朝被带着来到了卫生所。
他一进门无意扫视了一眼便顿住,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男人。
穿着灰调布衣,带着眼镜,自他们进来,视线就一直落在姜穗身上。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贺朝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男的从外表和气质上来看,不像是乡下人,那就是知青了。
贺老四和知青并没有什么交集,活动路线也都没有知青所,因此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
男人的眼神在姜穗一进来就放在了她身上,眼睛里流露出来的贪婪让贺朝内心的戾气不由自主地加重。
随后他听见了其他人的谈话。
叫杨建业是吗?
贺朝黑眸森森。
对方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眼神,和他对上目光后贺朝清楚地看见了一丝不耐和厌恶,很显然他看不起他。
随后杨建业似乎因为他黑沉沉的目光刺了一下,便没有再看过来。
系统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它点了一根数据电子烟,沧桑状:你小子,干什么不好非得撞宿主气头上,你完了。
恰好此时贺朝听见了姜穗说要输液的话,才将视线重新放回了她身上。
贺朝被她扶着走向输液室,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若有似无。
他从记忆的角落里找到了“他”某天无意中听到的消息,第二批知青的确是上一周来到的和平村。
贺朝看着她,很突兀地问:“姜医生有哥哥吗?”
她脾气很好,并不因为他的冒犯而生气。
她以为他在蹩脚地和她寒暄,语气客气又和善:“你真会猜,我的确有个哥哥。”贺朝一顿,然后听见她道,“我还有个龙凤胎弟弟,和我长得可像了,和你也是同龄人。”
一番试探无疾而终。
她轻柔地笑,浅色的眼眸有着温暖的光,仿佛能抚平每一个人的伤痛。
就好像真的是一个同名同姓的NPC而已。
就连刚才对着众人呵斥也没有姜医生那样既具有攻击性,而是温柔中带着坚定,言语从容不迫。
等到她扎完针离开,坐在输液凳上的贺朝垂下眼眸,黑色的瞳仁晦暗不明。
他对系统的不可能是同一串数据的说法不置可否,看着姜穗平静的面容,贺朝只是有些烦躁。
究竟是烦躁什么?
贺朝自己也不清楚。
卫生所并没有因为刚才的喧闹而围着他一个人转,不少人来卫生室开药,脚步声与对话声成了背景音。
在这个环境中系统问他打算做什么?
贺朝放松着身子,是贺老四的习惯与个性,他懒散地靠着身后的靠背,木质的椅子发出破旧的嘎吱声。
透过遮挡不住什么东西白布帘子的缝隙,他黑色的眼眸看着穿着白大褂不断走动的女人,眸光里似乎有焰火在跳动。
“不做什么。”他说,“一个npc而已。”
系统:……真的吗?它怎么那么不信呢?
丝毫不知道男主在卫生室心理波动的姜穗吃完饭和林依边洗碗边聊天。
她没有继续和林依刚才讨论贺朝的话题,而是问道:“你今天怎么突然介绍杨建业给我?还有,你和杨建业是怎么回事?”
林依顿时脸有些红,她像是在认真的刷碗,混合着水流声,“我和他能有什么事,朋友而已,前段时间不是知青们聚餐嘛,你值班没去,我在那跟他认识的。”
“后来有人说到你,他说想认识认识,我想着大家都是知青,而且恰巧又碰上面,就相互介绍一下。”
姜穗观察了一下林依的神色,然后冷不丁说道:“可我看着,总感觉他不像个好人。”
尤其是那个看她的眼神,和贺朝相比,更不像是好人。
作者有话说:
来啦~
第26章
◎乡下少年x城来知青4◎
林依没有想到会突然听见姜穗这样的话。
她是和姜穗从同一个地方下来的知青, 路上一起坐了快十天的火车来到的这里,所以她知道姜穗不是一个喜欢在背后嚼舌根的人,也是她第一次听见这个温柔的姑娘对一个人有这么严重的评语。
林依很惊讶:“为什么这么说?”
姜穗把自己的分析还有之前和杨建业的对话和林依说了一遍。
“他第一次跟我说话时就在说谎。”姜穗很直白地说, “他为什么要说谎呢?而且我能感觉到他说这些话很熟练,刚刚打饭的时候遇到了花姐,花姐也说了杨建业这个人在他们这一批知青四处找女生聊天,这个人就很不真诚。”
花姐和杨建业是同一批知青, 知道杨建业的不少事情。
而且从花姐的话里来看, 杨建业是在他们那一批找不到, 没人理会他, 他才朝她们第二批下手的。
林依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内心下意识地抵触姜穗说的话, 她为杨建业辩解:“他可能就是想认识一下你而已啦,你说的这些事我也听说过, 但是建业哥说他也只是和知青们正常相处接触, 是那些人误会, 她们太敏感了。”
她想到了什么, 加重了语气像是在强调, “而且花姐怨恨建业哥,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公平!”
当时建业哥还很无奈,说, “我也不知道她们怎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意见, 可能是因为周冬花同志吧。”
林依还很惊讶而好奇地追问:“花姐?花姐怎么了?”
建业哥是个斯文人, 说不出来什么重话, 只是苦笑道:“……周冬花同志以前写信给我, 我觉得影响不好, 就没有回她, 可能因此就记恨上了我。”他板正地坐着,看着她,语气低落,“可能我和别的女人多说一句话,她都会不高兴。”
看着建业哥这种读书斯文人露出一丝脆弱的模样,林依顿时觉得有些心疼。
于是她道:“建业哥,我相信你!你不是想认识穗儿吗,你找个时间来卫生所,我介绍介绍。”
听到林依复述此段对话的的姜穗:……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了。
听个开头就知道这男的想放什么屁,完全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受人爱慕拒绝后被追求者抹黑的无辜男人。
姜穗想到了周冬花说的版本。
“杨建业?那个孬种。”花姐在食堂里架着腿,磕着换来的瓜子满脸不屑。
周冬花是个十分伶俐的女人,在这个不强调个性的年代,她依旧是个性十足,膀大腰圆,剪个利落的短头发,公社里劳动也是把好手。
“我和他一块下来的,好家伙在火车上就开始和各种姑娘搭讪写诗,我的天爷说的是什么玩意儿狗屁不通。”周冬花声音不算很大,但是语气中的不屑展现得明明白白,“和我一块来的我那妹子,也收到过他的信,还迷恋过一段时间,差点他俩就处上对象了。”
“结果某天他去澡堂洗澡把他那破本子落下了,我分配去打扫澡堂的时候给捡着了,刚打开看看是谁的东西,你瞧我发现了什么?”周冬花脸上的轻蔑更清晰了,“啥玩意儿垃圾,那挨千刀的竟然把写过信的姑娘名字给记上了,后面还标注有没有回信,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姜穗当时听得目瞪口呆,她问道:“那后来呢?”
周冬花瞥了她一眼,吐掉瓜子皮,“没啥后来,这事又不能闹大不好看,所里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我那妹子性情又软弱,跳河怎么办?还是我把他这烂事旁敲侧击和那些差点被骗的姑娘说了一下,现在咱们这一批人大多都知道杨建业这傻逼玩意儿的烂事,只是都烂在肚子里不说而已。”
周冬花像是想到了什么:“怎么?那个逼又去霍霍你们这些年轻姑娘了?”
姜穗也不好说她遇上的事,只是含蓄道:“最近有看见他。”
周冬花了然:“穗儿啊,你长得跟朵花儿似的,不是姐多嘴,遇到这种玩意儿你得多警醒警醒,别被骗了。”
姜穗笑着感谢她的好意,又打听了一下杨建业还有没有干过其他的事才离开。
现在她看着林依信誓旦旦的样子有些沉默。
她想了想,委婉地提醒对方:“林依,杨建业同志这种行为其实在知青所也不是秘密,而且向他这种四处留情撒网捞鱼的行为,要是闹大了可是遭人唾弃就算了,被他连累的姑娘名声可就不好了。”
不是她封建保守,现实就是如此,是这个年代的氛围,她不在乎,但并不代表着林依不在乎。
男女关系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被恶意揣测中伤的关系,女性也总是最为吃亏的一方。
林依愣了愣:“什么叫做撒网捞鱼?”
姜穗:“就是拿一大渔网往海里撒,总有鱼跳到网里愿者上钩的行为。”
姜穗顿了顿,把周冬花说的话含蓄迂回地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