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吃辣鸡粉
七部已发现并进行分类登记的高能体中,大部分其实都是没有智慧、受本能驱动的生物(或非生物),像是小老头鬼那种对人类友善,且明显拥有智慧、能交流沟通的高能体是少数。
由她提供情报并汇入七部档案的缢鬼,也是“少数派”——至少目前国内已证明为实的高能体中,像缢鬼这种针对特定人群进行加害、还拥有极高智慧的、有主观恶意的鬼物,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第二例。
“这么说来……夹纸鬼的本能是吓人,这东西的本能就是……跑到灯光下,让人看它脸上的画?”想来想去,季思情还是挺费解,“那看画就看画吧,把人弄晕死过去算是怎么回事?”
前面打着强光手电筒的老魏猛然回头,震惊地看向季思情。
“啊?我说错话了?”季思情一愣。
“没,你没说错。”老魏把视线转到安安分分跟着手电筒光柱移动的墙人妖怪,振奋地道,“我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了——小季,你看过《聊斋志异》里面的《画壁》这则故事吧?”
季思情:“——(゜ロ゜)!!”
一小时后,老魏、季思情两人徒步走出去好几公里的山路,把墙人妖怪远远带出了岚山景区区域。
守在岚山农庄门口的刘队等人发现信号恢复,立即进入农庄内,把藏在各处的游客和深度昏迷中的受害者转移出来。
天亮后,安姐和内勤小哥武嘉两人开着一辆特制的拖挂式收容车,赶到岚山附近的无名山区,将即使在白天日光照射下依然会被灯光吸引的墙人妖怪引进收容车内。
这辆车的拖挂式车厢,也是科研所的产物……拖挂的车厢由夹铅的钢板制成,能有效隔离高能辐射,以及高能体无意识下散发的强信号干扰磁场。
将墙人妖怪收容进六面含铅、内部安置了强光灯的收容车厢内,熬了一夜的老魏、季思情两个总算能放心下来……不用再随时提心吊胆这玩意儿会不会被某处灯光范围内的活人吸引、甩开他们跑路了。
“医院里的受害者都醒过来了吗?”
老魏一上车就瘫在座位上眯过去了,也就年轻的季思情还撑得住,喝了罐武嘉带来的咖啡就恢复了不少精神头。
“醒了,连护林员在内一共十七个人,除了那个不幸死去的值班服务员,其他十六人天亮前就全清醒过来了。”到早上才知道这事儿的武嘉好奇地道,“你们不是一直信号中断联系不了外界吗,你咋知道受害者能醒过来?”
季思情揉了揉被山风刮得有些僵硬的脸:“魏哥不是发现墙人妖怪应该就是《聊斋》里提过的画壁吗?我们俩就试了一下,由我出山来问刘队拿所有人受害人的名单,然后我们俩再敲墙人的脸、喊受害人的名字,看能不能把受害者喊醒。”
武嘉张大嘴巴……显然,这么离谱的解决方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这也行啊——??”
开车的安姐好笑地道:“怎么不行?先前小季撞见的食人貘咱们就在《神异经》里找到过原型。”
正国古籍和民俗传说故事并不能尽信,因为传说故事这种东西是会被当时的编写故事的人们二次加工的,例如将前朝的古事化称本朝——夹纸鬼身上的戏服就很明显不是清时的产物,更像是宋时杂戏艺人的着装。
但即使不能尽信,一些关键的特征还是很有用的……例如食人貘畏火,又例如民俗故事中对缢鬼、对夹纸鬼的描述,都可以作为现代人辨别高能体、寻找应对方式时的依据和参考。
这次的画壁墙人事件,要不是收集编纂《聊斋》的古人在编写故事之余写明了“壁画”、“观画者(灵魂)入画”、“敲击墙面可叫醒入画者”这几个细节,让后人有得参考,还不知要闹出多大的伤亡来。
武嘉啧啧称奇:“难怪呢,醒来的受害者根本不记得自己生命垂危过,就记得自己做了个美梦。”
“其他那些目击者呢?”季思情关心地道。
画壁墙人并不是有主观恶意的高能体,但这玩意儿干出来的事儿吧……确实也称不上友善。
“全记得呢,有几位老人还吓到精神出问题了。”武嘉摇头道,“这些事儿倒不用我们操心,总办那边会安排人手干预,保密协议该签的签,精神补偿啊、慰问啊也是总办的活儿。”
全国这么多城市,哪个分部的人手都不多,涉及面较大的扫尾工程要还让各分部自行处理,那不晓得多少个分部要闹罢工。
季思情这才安心不少……她在受害者名单里看到了赵乐乐和周程程这两个熟人的名字,估摸着跟她俩形影不离的俞峰、权辉搞不好也在;她对他们这群小伙伴感觉还挺好的,希望他们都别留下心理阴影。
“对了,昨晚农庄里有三个人失踪了。”武嘉想到了什么,又道,“一对姓肖的中年夫妇和一个旅游团导游不见了,不知道混乱之中跑哪去了,刘队他们还在岚山附近搜救呢。”
开车的安姐心头一紧,呵斥道:“行了,你少说几句,让小季眯一会儿。”
第33章 肖招娣
贵安市东明区北郊西王山老煤渣厂附近,有一片盖到一半的别墅区,和一座十年前煤渣厂的老板挪用资金违建的豪华酒店。
随着老煤渣厂关门倒闭、老板及贵安市的前市长锒铛入狱,这片地儿就成了东明区最知名的烂尾楼和不毛之地……方圆五里内没有任何人家居住,公路改道后更是白天都看不到几辆车经过。
现在,这片烂尾的别墅区和那座唯一建成还带装修、被查封了多年的豪华酒店,被七部征用了。
特制收容箱吊装到了酒店地下一层足有好几千平大的地下停车场正中央,季思情给老魏帮着打下手组装各种仪器、接上接线,内勤武嘉开着叉车搬运设备,安姐则忙着调设仪器参数。
四人一通忙碌装好各类设备,武嘉便拿着个手电筒,站到地下停车场最角落处、距离收容箱最远的地方,略有些紧张地对着对讲机道:“我准备好了。”
对讲机里传来安姐的声音:“老魏,小季?”
进入收容箱内部的季思情冲有线监控镜头比了个OK手势,守在收容箱樱花落海洋外的老魏对着对讲机道:“好了。”
“好,开始。”安姐立即关掉地下停车场的总闸,众人顿时陷入黑暗中,收容箱内部的灯也暗了下来。
只有装在收容箱里的有线监控镜头和安姐面前的微光仪器总控台还在正常运作。
躲到角落里去的武嘉,打开了手电筒。
安安静静呆在收容箱内的画壁墙人,一动不动。
“隔离有效,看来画壁不是通过视力搜索特定目标的,应该是它散发的那种强干扰磁场具有某种感知能力。”安姐冷静地道,“老魏,继续。”
站在收容箱外的老魏立即摁下箱体外部按钮,夹在箱壁钢板夹层中的铅板缓缓上升。
隔离层抽离收容箱,强干扰信号磁场瞬时充斥整个地下停车场,几人使用的无线对讲机中出现严重杂音、无法正常通信,连安姐这边的连上有线信号的总控台都受到干扰,有线监控镜头传回来的画面出现抖动。
红外夜视画面中,原本安安分分呆着的画壁墙人动了起来,“嚓、嚓”地走向收容箱箱壁。
收容箱内,穿着全套防护装备和外骨骼装甲的季思情立即上前采取制止手段。
然后吧……没啥用,装载外骨骼装甲后能抬起半吨货物、能把老魏扛起来走个五公里不费力的季思情,抱大腿拦腰、百般手段尽出,也阻止不了画壁墙人穿透收容箱那厚厚的两层钢板,走到箱子外面来。
武嘉关掉手里的手电筒,安姐打开了收容箱内的聚光灯,画壁墙人站住脚,又转过身,穿过两层钢板回到收容箱内。
几人同时松了口气。
接下来,武嘉又继续重复打开和关闭手电筒,反复测试画壁墙人穿墙能力的极限,是否能携带物品穿墙,穿墙的原理到底是什么……等等。
测试下来的结果是,只有画壁墙人的“本体”能在某种未知的奇妙规则影响下穿透包括钢板、纸张、玻璃、木柴、特殊合金、特制纤维防护网等等可作为墙,又或是充当墙壁功能时的任何物体。
加载到画壁墙人身上的测试道具,必定会被“漏”在墙的这一边……
再来,又是反复收起和降下不同厚度、不同合金工艺的含铅隔离层,测试哪一种铅制隔离层最能有效隔绝画壁墙人持续性散发的强干扰磁场。
最后么,是测试画壁墙人的强干扰磁场的覆盖半径……
一直忙活到下午四点,连打着手电筒不住变换位置配合测试的武嘉都累得直吐舌头了,对画壁墙人的安全测试才算告一段落。
“收容物编号:黄字零三《画壁墙人》”
“安全等级:黄。”
“本体高度二米,重量五百四十公斤,结构为黏土烧制的青灰色青砖及糯米浆粘合物,少许青苔,少许未知成分颜料。”
“持续性散发覆盖半径为二千米五百米的强干扰磁场,对出现在该范围内灯光照射下的一般人具有高度危害,具有强迫他人(非人体异化者)观赏其头部画作(疑似)的本能行动逻辑,喜好灯光。”
“建议收容方式:厚度不低于六毫米的铅板或铅金属含量不低于70%的特殊纤维全方位隔离,需持续性提供灯光照射……”
“收容地……”
“收容任务执行人:魏思明,季思情(实习)。”
安姐在发给总办的报告上敲下最后一行字,点击发出,抬头招呼道:“好了,收工,大家辛苦了。小武小季,你俩都早点回家休息,明儿不用去瓦当区那边了,直接来这里报道。”
“好的。”季思情脱下身上最后一件装备,浑身冒着热气地找毛巾擦汗。
打发走两个小年轻,安姐和老魏并没急着回家,先开车返回了瓦当区大楼。
四点半左右,市刑侦支队的老刘和一群原先就签过保密协议的民警找过来了。
警察叔叔们是来帮忙搬家的,帮忙把七部分部的所有设备、仪器,给挪到东明区西王山那栋原煤老板被查封的豪华酒店去。
瓦当区这里的大楼,其实也是七部征用的破产企业抵押房产……这附近有居民区还有几条住着人的街道,考虑到今后有很大可能还会收容到类似画壁墙人这种对一般人有威胁性的高能体,七部再继续留这块儿办公已经不大合适了。
西王山煤渣厂那片儿烂尾工程,早些年前市长与煤渣厂厂长沆瀣一气滥用职权征用土地的时候本地住户就已经搬空了,最近的省道都在五公里外,仅有的两条公路也已经暂停使用,倒是适合把分部放过去。
反正贵安分部就他们这几个人,不用走什么程序,安姐这个科长做了决定,跟市里说一声让保持通电,再跟总办那边汇报一下就行。
人多力量大,各类黑科技设备很快就装了两卡车,在警察叔叔们开来的警车护送下,一路前往东明区。
折腾了一天的安姐和老魏没开车,搭了刘队坐的警车。
“对了老安,那事儿……你没跟小季透过风吧?”老魏坐在警车上喝了半瓶子刘队递过来的矿泉水,转脸朝搭档道。
“这怎么可能让她晓得,她的养父母都没跟她原来的家庭联系过,咱们还是别做这个坏人了。”安姐摇头道。
季思情生物学上的父母也在岚山农庄那支老年旅游团里,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更难以想到的是……一天前,画壁墙人引发事件的当晚,这俩口子倒是幸运地没给卷进去变成受害人,却在当晚失踪了。
当时老魏和季思情把画壁墙人引到旁边山区里去了,守在农庄外的刘队和八名警察光是帮忙转移深度昏迷中的受害者、和本来就有基础疾病的老年人就忙得不可开交,直到天亮才发现旅游团中有人失踪。
当时刘队就连忙联系当地岚山村的村民组成搜救队伍进山搜寻,这一天一夜过去,连个鬼影儿都没找着。
坐前排副驾的刘队当初配合过季思情的背景审查工作,是知道内情的,听到他们提起这事儿,就扭头道:“你俩还不知道吧,就今天上午,肖家的亲属刚去市局里闹过事,搁市局大门口那拉横幅、架花圈的,吵吵着要求国家赔偿,颤音小视频都发了好几条。”
安姐、老魏二脸震惊:“什么玩意儿??”
“就是要赔钱,要巨额赔款。”刘队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道,“昨儿副市长不是出面去医院慰问过老年旅游团吗,市电视台还报道过。肖家人虽然还不晓得内情,但似乎是觉得这次事故有国家兜底,这不国家的钱不要白不要么,就先把事儿闹大了再说,好狮子大开口。”
安姐听得嘴角直抽抽,老魏也是一脸的无语。
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画壁墙人引发了事件,这事儿正国上层确实没打算让地方上扫尾,会安排人来做善后工作。
市里的领导去出面慰问,也是在向饱受惊吓的亲历者们做个表态,让大伙儿对国家有信心、相信国家能处理好类似事件,不要因为亲眼目击过妖怪,就去迷信什么民间大师、野鸡宗教。
精神方面的干预治疗是有的,受害者的治疗费用、包括受到惊吓后基础病复发的老年人医药费,都可以给报销了;但要说什么天价赔偿……那是没有谱的事儿!
总办那边再财大气粗,也不是这么祸祸国院给拨的经费的。
再说了,当时那么多七、八十岁的老年游客都没有失踪,都好好儿的送到医院去接受治疗去了,肖家那夫妻俩才五十多,还属于壮年,怎么就能在那种有人自发组织避难、有警方协助转移的情况下不见了的?
“那现在是怎么说,还在搜救吗?”安姐蛋疼地道。
“搜着的,我们的同志还在那边。”刘队神色古怪地道,“就是我觉着吧……这事儿恐怕有点玄乎。你们也晓得的吧,和那夫妻俩一起失踪的还有个姓马,叫马小娟的导游。这个导游,恐怕不一般。”
老魏“诶?”了一声,安姐一时间也没弄明白刘队为啥会额外提起这个导游。
“我这么说吧,马小娟就职时提供给旅行社的身份履历都是假的,她用的证件两年多前在Z省挂过失,真正的马小娟现在还在Z省的厂子里打工,压根就没回G省。”刘队的神色更加古怪,“更离谱的是,她已经在旅行社干了半个月了,居然连一枚指纹、一点DNA痕迹都提取不到……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意味着什么你们能想到吧?”
老魏“嘶”地一声,安姐的眼睛猛地瞪圆了。
“那总有留下照片吧?”安姐忙道。
“有。”刘队简洁应声,掏出手机操作了下,把导游马小花的工作证照片翻出来,递给安姐。
简简单单的一寸工作证照片上,是一个年约二十出头、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姑娘,很有精神地朝着镜头微笑,画着粗粗的眉毛,涂着跟肤色不相称的红嘴唇,皮肤状态很粗糙、用的粉底也很粗劣。
这个妆容吧……在如今的年轻人之中算得上是极其质朴了——刚从农村出来的年轻女孩化的妆估计都要比这张脸更精致点。
安姐盯着照片上的脸看了会儿,拿出自己的收掉,翻出季思情生物学上的亲姐留在警方系统里的唯一一张照片。
两张照片放一块儿,确实……勉强能看出眼形和脸型上有少许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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