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姜姜有酒
姜安宁满足极了:“好喝,还要。还有鸡翅膀,也要。”
乌鸡用椰汁小火慢炖了两小时,里面还加入了之前在山上采的野生香菇,乌鸡炖得软烂,鸡翅膀轻轻一抿,骨肉分离,香而不腻,吃进嘴里异常满足。
和喜欢吃鸡屁股的姜爱军不同,姜安宁独独喜欢鸡翅膀,在她眼里鸡翅膀是鸡身上最鲜嫩可口的部位。家里每次做鸡肉,家人都会把鸡翅膀留给等她回来吃。
“还要喝吗?”周恩瑾替妻子擦了擦嘴角的汤渍。
姜安宁摇头:“不喝了,饱了。剩下的你也喝点,这段时间照顾我,你都瘦了。”
知道妻子心疼自己,周恩瑾一点也不觉得辛苦,替妻子擦了擦汗,“我不辛苦,你生孩子才是最辛苦的。要吃点其他的吗?”
姜安宁拒绝:“不要了,都饱了。现在困得慌,就想好好睡一觉。”
“你睡吧,我在一旁守着你,孩子我会看着。”
“身上黏黏的不舒服,我先擦干净再睡。”姜安宁秀眉微蹙,委屈地望着自家丈夫,困得眼皮子直打架,还不忘记要擦拭。
周恩瑾知道自家妻子是个爱干净的,不擦肯定睡不安心,便道:“你安心睡,我帮你擦。”正说着没听到妻子的回应,抬头一看,妻子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辛苦了,他的安宁。
周恩瑾轻手轻脚的把鸡汤盖子盖好,下床拿了暖水壶倒了热水,又兑了些冷水,试了试温度正合适,拿起帕子小心替爱人擦拭起来。
他动作很轻,生怕打扰了妻子睡觉。
擦干净后,他才扶着妻子慢慢躺下。
这一番动作,若是平常,姜安宁肯定就醒了,但今天她实在是累着了,只是翻了个身,就继续睡了。
直到妻子睡着了,周恩瑾才有空暇去看孩子。
这就是安宁和自己的孩子?看起来好小,好脆弱。
周恩瑾想抱又怕自己粗手粗脚抱疼了孩子,也担心自己不会抱把孩子弄哭了。
于是,偶然路过病房的人无意中看到这样一幕:
一向说一不二冷峻严肃的周团长,竟然双手虚托着,在病房里走来走去,练习抱孩子。
方秀怀孕后,一直没敢告诉盛开元把孩子过继给大哥的事,丈夫越是喜欢孩子,她就越担忧。做噩梦都是和盛老太太的交易被丈夫知道,要和她离婚的场景。
也许是忧虑过重,她今天凌晨起来的时候见红了,吓得她连忙穿上衣服就往卫生所赶。
大夫替她看完病后,本来要离开的,没想到竟然碰到姜安宁生产。看着被家人和朋友包围的姜安宁,再看看形单影只的自己,方秀不得不承认,她嫉妒了。
明明她才是重生的,为什么姜安宁会过的比自己更好。这不科学。
从问诊室出来,看到王福花和刘婶离开,方秀鬼使神差地,又偷偷跑回卫生所,来到姜安宁的病房外。
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方秀看到周恩瑾喂姜安宁喝鸡汤,给她擦洗身上的汗,以及周团长在病房里练习抱孩子。
没有哪一个女人在看到周恩瑾对姜安宁的态度时不会羡慕的,当然其他女人顶多是羡慕羡慕就完了,方秀不一样,她直接破防了。
她不理解。
她想不明白。
为什么周团长这样一个人会为了姜安宁做到这个地步?这世上真的有不靠手段和阴谋诡计,真心相爱不离不弃的感情吗?
历来信奉幸福是需要靠计谋和手段去维护的人,第一次对这个信念产生了动摇。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哪怕前世被情人抛弃,流落街头方秀也从来没觉得自己靠身体上位有什么不好。
这种冲击是巨大的,病房里温馨的一切仿佛成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方秀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中途,宋大山带着检查完毕的章丽丽过来,见姜安宁还在睡,看了一眼孩子没多打扰就回去了。
王福花和刘婶回到家时,已经是早上六点。
铁牛这小家伙已经醒了,正揉着眼睛,到处找老姑,没找到人,正慌张,看到王福花,一溜烟跑过来:“奶,你看到老姑了吗?老姑不见了?”
“你这孩子,早上这么凉,怎么不多穿点,要是着凉了怎么办?”王福花一边帮他穿外套一边道,“你老姑昨晚去医院生孩子去了。”
铁牛一听,立刻就要往外跑,“我要去看老姑。”
王福花一把拉住他,“你老姑刚生完肯定很累,没工夫管你,一会儿再去。”
铁牛嘟着嘴,不满地道:“我想现在就去嘛。我安安静静的,不会打扰老姑和妹妹的。”
“那也不行。”
王福花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孙子,不想打击他,又怕一会儿到医院看到是弟弟,他更受打击,想了想,纠正道:“不是妹妹,是弟弟。你老姑生了个弟弟。”
惊天霹雳!
铁牛不敢相信:“不是说,老姑怀的是香香的妹妹吗?怎么变成弟弟了?”
王福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家里一致认为是个香香的闺女,衣服准备的都是小姑娘的,要不是她备了一身男娃的,孩子估计还没合适的衣服穿。
铁牛想到大柱子家香喷喷的妹妹,本以为自己也有的,可现在香香的妹妹没有了。
哇,铁牛心里难受,好想哭。
一直到红蛋煮好,铁牛都没从香香的妹妹没有了的失落中走出来。
王福花和刘婶煮好红蛋过来,带着铁牛赶到医院。
见幺女睡得正好,她小声叫周恩瑾出去:“恩瑾,红蛋煮好了。安宁这里,我们守着,你去送报生礼,记得要给双数。”
周恩瑾记下,接过王福花背上的背篼,回头看了眼熟睡的妻子,小心关上病房门去送报生礼去了。
铁牛小心进到房间里,见老姑还在睡,压低声音走到王福花面前,“奶,给我看看。”
王福花抱着小孩,低下来给铁牛看。
孩子还在睡觉,小小一只乖乖的躺在襁褓里,软软糯糯的。
铁牛心都要化了,好可爱。皱巴巴的一定是齐天大圣转世,这么好看的婴儿怎么不是妹妹呢。
王福花见暖水壶没水了,把孩子放到床上,和刘婶铁牛说了一声,去水房打水。
“铁牛,你看着弟弟。不要动。刘婶帮弟弟改改衣服。”刘婶说完拿了一把椅子在窗前坐下,从之前给小姑娘做的小衣服中挑了几件不怎么花的修改。
铁牛乖乖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弟弟,面露疑惑,弟弟怎么一直在睡觉。他什么时候才能睁开眼睛?
过了一会儿,弟弟还是在睡觉,铁牛看着弟弟,突然眼睛一亮,葡萄似的眼珠子转了转,偷偷瞥了一眼刘奶奶,见刘奶奶没看自己,他鬼鬼祟祟站起身,悄悄掀起一点弟弟的衣服,往下面一看。
哦豁,有小牛牛,真的是弟弟。
铁牛虽然很失望,但是看着可爱的臭弟弟,心里还是很欢喜。
大不了,让姑父多努力努力,下次把妹妹装进老姑的肚子。
一直到下午,姜安宁才睁开眼睛,头顶是白色的天花板。这一觉睡了足足十个小时,她还没回过神来。
“醒了?”旁边传来王福花的声音,“饿不饿?渴不渴?”
姜安宁摇了摇头,睡觉前喝了那么多汤,这会儿就想上厕所。她到处找了找,没看到周恩瑾。
“恩瑾去办公室,给你爸还有老爷子报喜去了。”王福花把孩子放到婴儿床上,“妈扶着你过去。”
周恩瑾办公室。
他先是给锦城去了电话,本以为要等等爸才会接,没想到刚打过去,姜全根就接了。
姜全根估摸着幺女要是生了,女婿肯定会打电话过来,一下班,就在邮局等着,电话一接通,他就接了。
“是恩瑾吗?安宁怎么样?是不是生了?”
周恩瑾:“母子平安,生了个男孩,六斤四两。”
“那就好,那就好。”姜全根激动地眼眶红了。
虽然他平日里沉默寡言,但是对幺女的关心一点不少。这会儿听到母子平安,这心也就放下了。知道女婿还没给老大哥打电话,叮嘱了女婿几句,挂断电话回去和苗翠兰报喜了。
周恩瑾看着电话犯了难。
老丈人的电话好打,给老爷子的电话就不好打了。毕竟一直期待的孙女变成了臭小子,这落差他这个当爸的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更何况是一直心心念念的老爷子。
周恩瑾都能猜到老爷子听到消息的表情,但是电话再难还是得打。
电话转接了几分钟,终于接通了。
周老爷子今天一天都没出去,连罗老司令约他下棋都没去,等到下午都快把电话瞪出火来了。
电话一响,他一张嘴就是咆哮:“你这个臭小子,你眼里还有我这老子吗,这么晚才打电话,知不知道你老子有多担心。”
周恩瑾把电话拿开耳朵,等听不到咆哮声后,才拿到耳边,继续道:“安宁是凌晨生的,她刚生,我要照顾她,之后又送了一天的红蛋,一空闲下来,这不就给你打电话了吗?”
没想到这话又惹来老爷子一顿咆哮,“谁让你先给我打的,给姜老弟打了没?”
周恩瑾掏了掏耳朵,“打了,刚给爸打完。”
“算你小子懂事,这事办的不错。”老爷子难得夸奖了一句,想到儿媳妇和孙子,忙问她们情况。
“安宁很好,她生了个大胖小子。”周恩瑾说完再次把话筒拿远。
大胖小子?
没有香香的孙女,又是臭小子!
周老爷子大受打击,让儿子好好照顾安宁,挂断了电话。
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任谁好好的孙女变臭小子,心里都要难过。老爷子也不是重女轻男,只是周家孙辈前几个都是小子,他和老婆子就想要个孙女。
本来都想好了,安宁生了孙女,就去墓园和老婆子报告一声梦想成真,现在也不行了。
胡玉秀周恩山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见老爷子一脸落寞地坐在电话前,担心他的身体,过来问:“爸,怎么了?还没来电话吗?”
“来电话了,说安宁母子平安。”
周恩山:“这不是好事吗?爸你怎么这副表情?”
胡玉秀见爱人不清楚情况,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周恩山才明白老爷子的心情。
当然,周老爷子也没难过多久,虽然有点遗憾,但想明白后,很快就接受了。
周老爷子突然拍了拍大腿,“哎呀,刚才忘记问我乖孙子的名字了?也不知道我乖孙子叫什么?”
“玉秀,你说,我乖孙子喜欢什么?我要不要给他做几个木船玩具?”
胡玉秀和周恩山:“……爸,这么早就做玩具是不是太早了,孩子才出生?”
周老爷心情亢奋,“不早不早,现在开始做,等我做好了,我乖孙子就可以玩了。”
“你们说我乖孙子会不会不喜欢木船,要不换成坦克怎么样,男孩子都喜欢什么坦克小车的?”
周恩山正打算给意见,还没开口,就听到老爷子自言自语:“要不还是都做,我乖孙子喜欢哪个玩哪个。”
说完也不等儿子儿媳意见,埋头进了杂物房,把里面收藏的一些上好的木头拿出来,要给乖孙子做坦克军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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