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姜姜有酒
周恩瑾:“师长,我想打结婚报告。我和姜安宁的。”
姜安宁不是他那个相看对象吗?“你这不是还没相看吗?”
“是没相看。就是先把资料给您寄过去,确定了,还要麻烦您帮忙审批。”
齐师长乐了,“什么时候见你小子这么着急了。你怎么就确定人小姑娘看的上你?”
想到姜安宁,周恩瑾眼神温柔,他有这个信心。
招待所,周老爷子宣布周恩瑾要来相看的时候,周家其他人神色不一。
周兴云和徐珍珍脸色都变了。本来稳操胜券的事情,现在出现了重大变故。徐珍珍朝周兴云使了个眼色,两人找借口回屋商量去了。
周兴河是好奇,周兴海还是无所谓。
当天晚上,姜安宁做了一个预警梦。
这是植物精灵的天赋之一,触发条件纯属偶然。其实就和人类的第六感一样,只是她们做精灵的,直觉已经进化成天赋能力。
梦里,她在这个相看中选择了周兴云。婚后才发现周兴云早就有相好,娶她一是不敢反抗周爷爷,二是为了周奶奶留给她的财产。
婚后,周兴云就搬出去和相好住了,那相好还生了一个私生子。她守了一辈子活寡,只能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事业中,赚了许多钱,结果把自己身体累垮了,疾病交加死在除夕。
她死后,周兴云继承了她的全部财产,用她的钱养着扶正的相好和私生子,过着豪华奢侈的生活。
然后姜安宁就被吓醒了。
这预警梦的内容,就很离谱。
她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浪费一辈子的大好年华?
这种冤大头谁愿意谁当,反正她不干。
这世上男人千千万,这个不行,下一个更乖。
王福花收拾好东西,准备叫姜安宁起床,没想到她早就收拾好,在厨房做早餐了。
姜安宁今天打算蒸包子。
之前收的蔬菜太多,她和王福花就全做成菜干了,用热水泡发,和粉丝一起做成包菜粉丝馅,虽然是素包子,味道却一点不比肉的差。
“幺女,今天怎么起这么早?”王福花穿好围裙,过来和女儿一起包。
“做噩梦了,睡不着。”姜安宁把馅料放进面团里,手快速旋转折出褶子,“妈,我想换个人选。”
“换个人选?”王福花一时有些惊讶,“你的意思是不选周兴云了?”
姜安宁点了点头,把自己为什么不选周兴云的原因说了。预知梦的事她也没瞒着,只是当做普通梦说的。
“不管你选什么,爸妈都支持你。”
别人或许会觉得仅靠直觉就断定一个人好坏,未免太草率,但王福花知道,自家幺女自从三年前得了怪病后就和别人不一样。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既然她觉得周兴云和徐珍珍有问题,那就是有问题。之所以他们没发现,一方面是接触的时间不长,另一方面就是对方隐藏的太深。
自己幺女是有成算的,她和老姜能做的就是信任她,相信她做的任何决定。
在她需要的时候,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身后。
“那周兴海和周兴河你有想好选哪一个吗?”
姜安宁摇头,“暂时没想好。”
“昨天晚上,你爸去招待所和周老爷子下棋。周老爷子说他那个老儿子,就是周兴云那个在海岛当兵的小叔回来了。本来我想着你都决定人选了,所以就没和你说。现在你不想选周兴云,不如去见一见那个人。”
海岛,当兵,姓周。
姜安宁的心一下子扑通扑通跳起来,不会是她想到那样吧。
周恩瑾,会是他吗?
早上九点,无线电一厂家属院外来了辆吉普车,一个身穿六五式海军服的解放军从车上下来。
第10章
“安宁,你先打扮打扮,妈出去看看。”王福花一大早翘首以盼,时不时就要出门看一看周恩瑾来了没?
牛爱芳在门口扫地,见状劝了劝,“福花,你这人就是爱操心。离知青办的最后期限还有一周,安宁不管选哪个,都能过得幸福。”
说是这么说,但是王福花还是希望女儿能选个贴心的。周兴云被排除,剩下的周兴海周兴河虽然都不错,可到底不是那么合适。
她只能寄希望于周老爷子这个老儿子了。听说周恩瑾今年二十七岁,是海岛最年轻的团长,年纪虽然大了点,但事业有成。安宁怕冷,去四季暖和的海岛随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正想着,隔壁的门打开。
“福花,你们家安宁还没找到人家?我劝你还是早点准备下乡的东西。以安宁的怪病,想要找个有工作的男同志,我看够呛。”说话的是赵桂花,因为打架做检讨的事丢了脸,她好久没露面。今天不知怎的,一大早就出现在门口,还罕见地简单收拾了下。
说自己可以,说自己闺女就是不行。
王福花一点不给她脸,“啪”一脚踹倒了赵桂花越界到自家过道撒了一地土的花盆,“你打胡乱说什么,我们安宁长得好,又是高中生,想娶的人踏破我家门槛,用得着你乱嚼舌根子。有那个闲心,你多操心自己闺女,见天的只想拿女儿换儿子前程,小心遭报应。”
“我呸!什么报应不报应的。”赵桂花心虚一瞬,随即又挺直了腰杆,叉腰道:“谁说我不疼闺女的。我们家燕子不用下乡了。我给她找了个对象,是钢铁厂的工人,不仅不嫌弃她瘸腿,还愿意花三百块钱的彩礼娶她。”
其实是两百块的彩礼,赵桂花特意多说了一百。
周围的邻居一听,都惊讶的张大眼睛。
“桂花,你说的真的,你家燕子真要嫁给钢铁厂的工人?人家还愿意给两百块的彩礼?”
赵桂花挺了挺胸膛,一抒之前当众做检讨的郁气,略得意地扫了一眼王福花,“燕子对象今天就要上门,为了这次上门还特地找人借了一辆小轿车,要载我们家燕子去看电影。”
“小轿车哎。这可不得了。燕子这对象能耐啊。”
正说着,家属院外有人大声道:“门口来了一辆小轿车,赵桂花,不会是你家女婿吧。”
“那肯定是。我就不多说了,回头请大家吃喜糖。”说着赵桂花理了理衣衫,满脸笑意地往外走。
“我们也去瞧瞧热闹。”
王福花干脆也出去等,她就不信赵桂花的话。
家属院一群人出了门,果然看到了停在门口的吉普车,军绿色,新新赞赞的外表,看起来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
赵桂花迎上去,叫着女婿的名字,等看清来人,尴尬地愣在当场。怎么不是她家女婿。
其他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赵桂花家女婿?这样的男同志真的能看上燕子?不是他们嫌弃燕子,实在差距太大了。
面前两人高高大大,都是一表人才,尤其当先的那个,长得那叫一个好看,五官硬朗英俊,气质出众,穿着海军服板正的哟。
这样的女婿就是打着灯笼,都不好找。
周恩瑾拎着礼盒,萧良跟在身后,大包小包充当小弟,不满地抱怨,“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我念了多久的大叶种茶,还没捂热乎就被你小子拿去献殷勤。回了海岛,你要是不给我寄,我就找弟妹告状。”
一抬头,被门口挤满的大妈大婶小媳妇们吓了一跳,看向周恩瑾:“弟妹家这么多人,都是来等你的?”
周恩瑾摇了摇头,“不是姜家人,应该是家属院的人。”
这时,周恩瑾萧良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伯母,我在这。”
众人齐齐看向两人身后,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矮胖男人气喘吁吁地扶着自行车站在后面,自行车把手还挂着可怜巴巴的一盒绿豆糕。
刚才大家之所以没看到,实在他长的太矮了,目测就一米六不到,被前面的人高马大的周恩瑾萧良一挡,直接淹没。
矮胖男人看到这么多人也吓了一跳,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被这么多人盯着,不赞同的看着赵桂花,“自行车链子坏了,费了不少功夫。怎么这么多人?”
语气之间带着责怪和不满。
众人发现他说话两只眼睛一直朝中间看,是个斗鸡眼。
这个矮胖男人才是赵桂花的女婿,那这两人是谁?众人齐齐看向周恩瑾萧良。
王福花这才反应过来,笑着挤开人群走到周恩瑾萧良面前,“是恩瑾?”
“伯母,买东西耽搁了点时间,让您久等了。我是周恩瑾,这是我朋友,萧良。”
萧良:“伯母好。”
“好好好!”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越看越满意,脸上的笑停不下来,“人来了就好,怎么还拿这么多东西,过来一趟不方便吧。”
“不会,开了车,方便很多。”
王福花脸上的笑用灿烂来形容一点不夸张,尤其是看到赵桂花黑着脸还当其他人羡慕惊奇的目光时,这心情别提多畅快了。
别看平日里大家有说有笑的,实际她知道,背地里不少人等着看她家的笑话。周家来相看,他们虽然没往外说,但院子里不少人都猜到了。
背后说什么的都有。
一会儿说她家安宁身子弱不能生,首都来的人不可能看上。一会儿又说安宁是天生早夭的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
她这个当妈的,听到这些心都要碎了,怕闹大让闺女听到伤心,只能表现的更凶悍一点,让这些嘴臭的人都忌惮忌惮。
王福花领着周恩瑾和萧良进屋,把门一关,隔绝了外面探视的目光。
赵桂花丢了大脸,整个人都丧气的很,跟在一脸不满的矮胖男人身后也进了屋。
他们前脚一进门,家属院后脚就讨论开了。
“赵桂花也太不是人了,居然给燕子说了这么个男人,那年纪都能当赵桂花老公了。”家属院的人说起话来,根本不讲究。
“就是,还说借了小轿车,结果人家是来相看安宁的。你说笑不笑人。”
“你们记得不,上次废品站老杨头被批/斗差点闹出人命,锦城革委会的二把手都来了,就是跟在姜安宁相看对象后面那个人。”
“不能吧,和革委会二把手是朋友,还指使对方给他拎东西。那个姓周的小伙子得是什么身份?这样的人会来相看安宁?”
“来都来了还能是假的。相看的人一个比一个优秀,周家这是稀罕死了安宁吧,不然怎么愿意把自家孩子当案板上的肉,让安宁随便选。”
“石头奶,你不是说周家看不上姜安宁,还说姜安宁没人要吗?这下你怎么说?”
石头奶眼神躲闪,“我可没说过这话,你不要栽赃我。”说完也不管其他人弯酸她,出门去找曹卫兵了。
姜家。
姜安宁一听人来了,快速把麻花辫在头上缠了个好看的发型,深吸了一口气,撩开门帘出去。
真的是他。
周恩瑾,姜安宁心里默念了这三个字,松了口气。连她也不清楚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既期待又紧张,现在结果揭晓了,她反而平静了。
周恩瑾放下东西,那双深邃的眸子看了眼姜安宁,对王福花和姜全根道:“伯父伯母,我想和姜安宁同志单独说几句。”
王福花和姜全根看了眼去后院摘菜,萧良也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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