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浼
满心担忧这部在心中被暂命名《创死恶毒女配》的旷世奇作,又要开始发光发热、创造新剧情试图搞死恶毒女配,昨晚担忧得一夜没睡,此时挂着浓重的黑眼圈,苟安无精打采地关上自家院子的门。
她叹了口气。
一转身,正好看见邻居家的迈巴赫从院子里开了出来——
自从贺津行和苟安订婚,这个老男人莫名其妙又换回了他的迈巴赫。
被擦洗得一尘不染的黑色商务轿车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一个刹车停了下来,后排车窗将下来,面容冷峻的男人出现在车窗后。
“去哪?”
声音听上去莫名有些生硬。
苟安瞪着面前男人这张脸英俊的脸,哑然几秒,没回答他的问题,条件反射的却是想问他:你醒了?怎么没给我发微信?
这么蠢的问题,到了嘴边,她自动脸红了下,生生咽回肚子里。
此时两声从车中传来的低咳打断了她的思路。
看了眼,贺津行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病容厌倦,鼻尖带着不自然的潮红。
苟安突然毫无征兆地伸出手,压在车窗,弯下腰——
于是贺津行猝不及防嗅到了熟悉的香味钻入鼻腔,冷心冷肺了一早上的他,就像是看见什么人拿着一把灼烧着的斧子,血腥暴力加强硬地,把他那层为某人特别定制冰壳劈开……
他这辈子没想过“侵略性”这个词,还能放到一个看见他就脸红的小姑娘身上。
但无须质疑地,他真的下意识,往后避让了下。
——为了不让自己头脑发昏。
然而侵略者本人对此仿佛一无所知,她堂而皇之地扒在他的车窗上,伸出一只手,飞快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在他完全愣怔的时候,蹙眉:“你才是,还在发烧,不在家躺着要去哪?”
“开会。”
“你出门量体温了吗,什么会今天那些人看不着你地球就会爆炸?”
“……”
坐在前排的刘秘书终于没忍住,回了个头。
第一时间被老板警告地撇了一眼,他立刻把脑袋转了回去。
然后试图从后视镜偷看——
就看见贺津行面无表情地握着半个身子都快探进车窗里的小姑娘的手腕,把她的手从自己的额头上拿开。
苟安愣了愣。
但是贺津行没有扔开她的手。
长期握笔的大拇指指腹带着薄茧,却不妨碍男人感受到手中的触感细滑柔软,强忍下了握着不放的冲动,只是克制地轻搓了下——
随即,他才慢吞吞地放开了她。
例行的微笑回到了男人的脸上,他微微眯起眼望着窗外逆光而立的人,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好凶哟。”
刘秘书默默地伸手,把后视镜直接掰歪,掰到自己看不见的角度。
苟安的声音比较平静,“生病的人就应该在家里休息。”
“知道了。”
“你好敷衍。”
“嗯?没有,你想太多。”
刘秘书的脚指头开始抓地,他后脑勺发麻地低头看了看手机,工作群里已经有人开始艾特他,问他接到贺先生了没,海外的负责人正熬大夜等着开完会睡觉请贺先生稍微人道一点……
刘秘书往群里发了个“……”,和小猫咪叹气的表情包。
苟安想了想,撇了眼前座后脑勺写着“我不在”的刘秘书和司机,压低了声音连名带姓地喊了声男人的名字。
被这样叫的人挑起一边眉。
“真没事,我吃药了。”
车后排,人们翘首以盼的贺先生声音响起,不冷不热——
“问了一串问题,我问的你有没有想稍微回答一下:你今天上午没课,准备去哪?”
苟安抿了抿唇,“医院。”
把人推下水搞到叫救护车,第二天去看一眼完全天经地义,她觉得自己不用说太多,解释一堆,反而像是在遮遮掩掩。
没想到给出这个答案后,车里的男人沉默了下。
苟安茫然地望着他,不知道他一瞬间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几秒后,贺津行扫了她一眼,扔下一句“给我一分钟”,车窗升了起来。
被关在车外的苟安一脸懵逼,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可以走开了,贺津行的意思好像是让她别走?
……
在车外的人吹着风天人交战时。
贺津行低低咳嗽了声,抬起手拍拍副驾驶座的靠背,懒洋洋道:“通知Justin,会议改明早,让他们去睡觉。”
刘秘书:“……”
刘秘书:“?”
贺津行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我也要去医院。”
刘秘书:“……您不是吃了药了吗?”
“刘昊。”男人面无表情地喊了前排试图反抗的秘书的名字,“你是不是读不懂空气?”
“?”
“国外地里那几株刚播种下去的草有多重要?”
“……您说呢?”
“有我老婆要跟别人跑了重要吗?”
“……”
啊????
脑子里炸成一片废墟。
刘秘书把后视镜掰了回去,然后让后排的老板看清楚了他那双写满了迷茫的眼睛。
贺津行懒得跟他废话,满脸恹恹,拒接沟通似的,转开视线。
伸手把车窗重新降了下来,他对车外冻得开始哆哆嗦嗦给自己戴手套的小姑娘说:“别戴了,上车。”
苟安:“啊?”
贺津行:“去医院。”
语气不算好。
像是憋着一股火。
苟安裹着一身寒气爬上车,真的像是坐在一团火炉身边,由内往外正烧的旺。
作者有话说:
…我觉得有件事应该说给你们听听——
【喜报】截止到我写下这段话,昨天光第77章一个章节,大家一共写了1215条小作文,嗯。
第79章 我不舒服
一碗水,端不平。
在苟安带着半路杀出来的小尾巴出现在夜朗的病房之前, 他的病房,已经迎来了今日第一批访客。
靠在病床上,高热使得夜朗时不时还咳嗽两声,宽阔的肩膀因为咳嗽轻微耸动, 他目光平静地看着低头坐在床边的少女——
陆晚的身上也穿着病号服, 过于宽大的病号服和苍白的脸色让她看上去异常柔弱, 手背上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上面还有输液留下的针孔痕迹。
只是输液而已, 就可以留下这种痕迹。
如果是对陆晚心存友好与善念的人看见, 大概只会觉得心疼吧。
夜朗恍惚地想起,街坊邻里一直都说, 陆晚看上去并不像是一辈子待在斋普区的人,她是会飞上枝头做凤凰的。
以前, 夜朗对这句话不屑一顾, 谁这么说, 他可能会冷声反驳, 她自己可以凭自己的实力离开这里,不需要飞上谁的枝头。
贫穷,不服输的上进与较真,纯真——
这些品质,大概在如今这个会吃人的社会, 会被人们嗤之以鼻, 嘲讽“一些只会拖后腿的特质”。
但是这么想的人,通常会忘记, 当一些特质足够让人放下防备以轻视相待时, 或许他们本身就是做锋利的武器。
只是这把武器开了刃, 会毫无差别地攻击每一个挡在前进道路上的人——
不分敌我是非。
“有事吗?”
夜朗的声音过冷, 以至于陆晚抬起头,投来了困惑的目光。
陆晚只是早上打完输液后,听护士说昨天跟她一起来的人也醒了,记挂着夜朗是昨天她在泳池中,那样的混乱情况下,唯一一个冲她伸出手的人,所以早餐过后,陆晚就来到夜朗的病房探望他。
他好像还在发烧,整个人看上去很疲惫。
看到陆晚进来,没有和平日里一样叫她“晚晚”,只是握着一次性勺子舀粥的动作停顿了下,然后便低头继续吃,没有搭理她。
陆晚觉得好像突然间,夜朗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了——
就像现在这样。
像是在看陌生人。
“没事,我就是想起来昨天的事,还没有对你说声谢谢。”
“不用。”
陆晚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出现了片刻凝滞,她努力告诉自己,“没关系夜朗就是这样说话的”,但是还是有无声的不安,像是滴落的墨点,黑斑在无限浸开、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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