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浼
期间苟聿问了苟安昨天在夜未央的事,听她言简意赅、避重就轻的描述,却还是听得直蹙眉。
“那种地方就该少去。”江愿拍了丈夫的手背一下,“我都跟你说了贺家那小子不靠谱,带安安去那种地方……还好平安无事把她带出来了,否则我可饶不了他。”
“我平安无事出来了跟他也没关系,当时他都不知道在哪,”苟安平静地纠正,“我自己出来的。”
江愿一听,有些惊讶,好像在说:那种场合,他不管你么?
苟旬原本在喝汤,闻言也皱眉:“然哥不是这种人。”
苟安再一次觉得自己可太他妈惨了。
“对对对,我造谣。”苟安说,“我可没真的看见他当时急着牵着别人的手往外走,也没看见他把她抱上一辆摩托车,还贴心的给她戴上头盔……”
苟安停顿了下:“头盔是我买的,送他的生日礼物。”
这是什么虐心桥段?
桌子上陷入短暂的安静。
苟安看了一眼桌边僵住的所有人,翘起唇角:“看,本来不想跟你们说这件事的,本来撒谎顶替别人的功劳就是我的不对啦,结果东窗事发自己兜不住,丢脸不算,搞不定婚约未婚夫被别人撬墙角,大难临头未婚夫牵着别人的手跑了,这些事又不光荣……”
“别人是谁?”江愿很会抓重点。
“还能有谁?妈妈你不好明知故问的。”苟安想了想说,“我之前没说就是因为跟觉得咱们自己的事,自己想办法解决就算了,跟父母告状说出来好像有点羞耻……你们非要问,现在尴尬了吗?”
她语气里带着调侃。
其实也确实是不难过了——
被什么人背叛一次还想着原谅已经是看在认识很多年的份儿上才有的好事,所以贺然第一次在群里说“没女朋友”打她脸她才忍了……
但不代表事情可以一而再、再而三。
她又不是忍者神龟。
这会儿要再不坦白,全世界都以为是那王八犊子给她从夜未央救出来的呢?
……………………虽然救她的是另一只王八犊子就对了。
苟安话语中信息量过大,导致桌边一时半会没人说话,大家都在消化这极大的信息量。
过了一会儿,苟旬突然问:“你说贺然牵着那人是你同学?”
“哟,不叫‘然哥‘啦?”
“问你话。”苟旬嘟囔,“废话是真的多。”
“非要把她名字说出来你才能听明白吗!”苟安面无表情地说,“陆晚,记得不,上个月害蕉蕉英年早逝,提前阎王爷报道,被我用红酒洗了头那个。”
苟旬脸上一片放空。
就在这时,门外的门铃响了。
女仆阿德去开了门,苟安正好想结束这个尴尬的话题,就转过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对苟旬说,“你的小老师来了。”
说完苟旬难得没有反驳她。
她还在奇怪呢,就听见玄关那边,有个细细柔柔的女声问——
“啊,还在吃饭……是我来太早了。”
……
这声音要是说今天之前还不熟,过了今天早上,化成灰苟安都认识。
她脑子空白了三秒。
然后“嗖”地转过头,盯着苟旬。
苟旬被她这目光看得心跳都慢了半拍,不自然地抽了抽唇角,才用有点儿尴尬的语气说:“贺然介绍陆晚给我补习,说她是你们学校的高材生而且需要钱……她知道你是我姐后,早就想来跟你当面为了蕉蕉的事正式道歉。”
苟旬:“我只知道你冒名顶替她救了贺然的事,又想着蕉蕉的事你俩算扯平,但我不知道她和贺然——”
苟安:“你是白痴吗?”
苟旬:“……”
苟安:“你知道我们学校每年助学补贴发下去多少?贫困生的表格够学生会筛选三天三夜?贺小少爷吃饱了撑着那么闲莫名其妙介绍个女生——需要钱的女生——来给你补习功课?!完全忍不住再问一遍,你是白痴吗?!”
苟旬说不出话。
“让她滚。”
苟安扔了手里的汤勺。
停顿了下,又扬了扬下巴。
“等等。”
苟旬眼睛一亮,仿佛还以为这事情能有什么转机,转头望着她。
却看见那张跟他五官极其相似却偏向柔和的脸蛋上写满了杀伐果决,圆润白皙的指尖指着他——
“你也滚。”
作者有话说:
来,怕你们等太久,于是做个不守时的作者,先来更一波游戏玩起来:
以及现在才告诉父母的原因大概就是首先文里也就过了这么几天,其次就是我个人觉得虽然妈宝但感情问题自己能解决还是有点尴尬不太愿意跟父母说,我自己是这么个思路的,当然一千个人处理事情有一千种不同的办法,我只是千分之一,仅代表千分之一
第24章 名片
看来苟小姐真的很需要。
苟旬显然对苟安的这个驱赶感到荒谬——虽然在三秒之前他还是有点心虚的, 他只知道陆晚不小心弄死了苟安的猫,但不知道她和贺然还有一段。
他们这些玩在一起的圈内人(二世祖团体),向来以贺然马首是瞻,再加上这人是他名义上的姐夫, 他们总会一起打球, 所以苟旬和贺然的关系一直不错。
有时候, 回家和苟安吵架,吵到巅峰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家姐姐这个炮仗脾气配不上贺然。
但是临门一脚见证了贺然居然劈腿……
他又觉得相当微妙。
正在纠结, 就被要求滚蛋了。
苟旬在学校那也是个无敌小霸王, 一听这话哪里肯,眉毛一皱刚想喊“我又不知道陆晚和贺然的事凭什么让我滚”, 又考虑到陆晚已经在门口站着……
他阴沉着脸,猛地一下站起来。
椅子在他身后刮出刺耳的声音。
“我去问问她。”
扔下这句话, 苟旬就转身往玄关方向跑去。
……
苟旬去找陆晚了。
留下苟聿和江愿坐在桌边陪着苟安, 江愿叹了口气, 抬起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你应该早跟爸爸和妈妈说……这个婚咱们并不是非结不可, 贺家本来就是欠了你爷爷的人情,凭什么给你受那么大委屈?”
“都说了嘛,我以为自己能搞定的。”苟安噘嘴低下头,“谁知道我搞不定,居然还跟苟旬也搭上关系, 现在人都上门了。”
苟聿指了指她:“死要面子。”
“爸爸, 我已经很难过了,”苟安在桌子下面踢了她爸一脚,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苟聿“哼”了一声, “我怎么没看出你难过?”
难过的。
但不是因为贺然。
而是因为另外一个人。
苟安的脑袋都快垂到胸口, 看她这个委屈的鬼样子, 苟聿也不说话了,显然压根不知道这个复杂的情况该怎么办——
他们那个年代也没有这种事啊。
要不跟贺津行说一声吧,看看是解除婚约还是怎么的,如果觉得内疚的话就把晋山码头那边的工程再割块肉跟安安当嫁妆好了,反正贺然这个女婿,苟家肯定是不能要了。
苟聿还在心里盘算这件事,那边从玄关处响起了脚步声,是苟旬拽着陆晚进来了。
……
陆晚倒是还算有礼貌,无论苟旬如何压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她都不肯,直到这座房子中真正的主人——苟安的父母从饭厅出来,然后在沙发坐下。
江愿平日里脸上总挂的微笑此时难得收敛,也是,面对“欺负”自己女儿的坏蛋怎么可能还笑得出来?
从头至尾她也只是说了声“陆小姐,请坐”,然后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气派得很像是一位称职的、有地位的富家太太。
陆晚双手拧在一起,面色有些苍白地坐下了。
在她对面坐着的是面无表情玩手机的苟安——
其实没在玩,只是在漫无目的地退出和进入微信界面,机械地刷新朋友圈。
实则脑子一片空白。
江愿先礼貌地感谢了陆晚,因为她这个儿子正如同他姐的描述,性格比较混账又有些脑干缺失的愚蠢,学习这种事从来不拿手,家里已经考虑让他走职业篮球的路子……
但是哪怕搞体育,也不代表他可以当一个文盲吧?
所以他学习进步,突然愿意学习,江愿还是给予了陆晚这个“小老师”一定的肯定。
但是也仅此而已了,在江愿的眼中,关于陆晚这个人,除了让苟旬学习进步,剩下的都是不好的事。
哪怕此时她颤抖着站起来,郑重其事地对苟安说:“那只猫的事,我跟你道歉,虽然我知道道歉并没有什么用也不能让它活过来,但是我能做的也只是这样了……经济赔偿想必你也不会要,我今天来是真心地想要对你说声对不起。”
苟安不说话,苟旬踢了她一脚。
苟安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子,不是她不搭理陆晚,是实在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原谅她是不可能的,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请陆晚先一步去坐牢。
但谋杀他人宠物并不会搞到坐牢的地步,闹到法院最多也就是赔钱,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她干脆当哑巴。
是江愿接过了话茬:“本来上个月在游轮发生的事情,我们也有所耳闻,当时只是想着你们是同龄人,同龄人就用你们自己的方式解决就好,当时我女儿也做出了算是过激的……惩罚行为,这件事大人就不再过问了。”
她停顿了下,声音依然柔柔的:“我没想到后面还扯出那么多的事端,没记错的话前两天新生致辞也出了一些问题吧……陆小姐,你瞧瞧,在我们放任你们自己处理的这段时间,我女儿在您这吃了多少苦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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