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中花慢
俩人先去看了场地,确保合同上写的跟场地面积等对得上,另外还找负责人看了各种资质证明,确认都没问题,之后签合同付钱就很顺利。
拿到合同跟土地使用证,初迎心满意足地说:“我现在是地主。”
这倒是方戬没想到的,他愣了一下,看了眼她明亮的脸庞说:“好吧,你高兴就好。”
接下来初迎有很多事情要忙,去交通运输管理局办了汽车维修许可证,去工商局办营业执照,在去国税、地税办纳税登记。
修车工具跟汽车配件都是从京城汽车附件厂买的,等到修车时需要什么零部件可以去附件厂销售点还有三里屯南路购买。
修车厂的名字初迎要从迎宾修车厂跟迎来送往修车厂里面选一个,现在叫迎宾的宾馆、饭店倒是不少,修车厂还没有,但初迎觉得过上二十年,这个名字就显得很有历史感,于是决定用迎来送往这个名字。
两间仓库要改造成维修车间,把门口扩大,方便车出入,另外窗户开大让室内亮堂点,初迎把手续跑完,找了施工队,是方洪年特意请了假,找了懂工程的老伙计监工,用了十几天时间,改造完成,每个维修间都有五百平米大小,按二十平米一个工位算,一个维修间能同时修二十五辆车。
另外五间平房则用来当储藏室、休息间跟办公室。
大门口挂上迎来送往修车厂的招牌,在主路上很显眼就能看见。
老两口早就知道初迎想修车,对她突然有了这么一个场地,默认是她租的,毫无异议。
——
方戬其实一直都很忙,他手里有几个案子,初迎举报医生这个只是其中一个。
卜帛跟卜龙都过着跟平时无异的平常生活,不过吴朝晖他们调查有重大发现,卜龙在钢厂上班,是个浇铸工,不过他还跟人合伙开了歌舞厅。
再跟方戬碰面时,吴朝晖跟他说了这个消息,并说:“卜龙白天就是个普通工人,看不出任何异常,晚上就换装去歌舞厅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不过据我们调查,这个歌舞厅赔本,去年就赔了四五万,按卜龙的工资收入来看,他没钱投资这个歌舞厅并且承担亏损,我们还查到这个歌舞厅涉嫌聚众淫.乱,现在上头抓的严,聚众淫.乱都要直接关进去踩缝纫机,我们快顶不住了,局里让我们尽快端了这家歌舞厅。”
方戬说:“一旦卜龙的资金来自卜帛,端了歌舞厅就是打草惊蛇,你们能不能跟局里先说明,先把人抓了,轻惩再放回去,这样能麻痹对方。我去跟检察长申请,让他跟你们局长说说。”
吴朝晖点头:“只能先这样。”
——
案件有进展是五月份,吴朝晖他们接到医院打来的有死婴的电话,立刻出动按照早就制定好的计划兵分三路去医院盯着卜帛。
下午未到下班时间,卜帛穿一身便服拎着行李袋朝医院后门走去。
同伴大喜:“吴哥,你看她拎着行李袋,里面会不会装着小孩儿。”
两人悄悄跟踪,只见卜帛出了后门,就站在大门附近五十米远的地方,像是在等什么人,神情坦然,从容不慌。
吴朝晖说:“你看她完全不像干什么坏事的样儿。”
同伴说:“要么不是她干的,要么心里素质好。”
大概五分钟之后,一名环卫工人匆匆走过来,卜帛跟环卫工人交代几句,便把行李袋交给对方,只短短两分钟之间,双方变分开,卜帛往医院方向走,环卫工人朝反方向走。
吴朝晖跟同伴对视一眼,他们在调查时得知医生可能会把死婴交给环卫工人帮助处理,这样对产妇极其家属还有医院都是最简便最省事最省钱的方式。
即便是卜帛把死婴带了出来,到现在她的行为还是无任何可指摘之处。
“跟着环卫工人。”吴朝晖说。
等环卫工人走出两里地,走到一处街边小树林,看着前后左右没人,终于把行李袋打开,从里面抱出一个包成蜡烛包的小婴儿。
所以婴儿是死的还是活的?
是要把婴儿就地掩埋还是?
吴朝晖跟同伴紧张到屏住呼吸,看着环卫工人拍了拍婴儿,那婴儿突然哇地哭出声来。
环卫工人骂了一句:“死孩崽子,你娘又没死,嚎你娘的丧呢。”
他把印着京城环卫字样的蓝色劳动布上衣脱下塞进行李袋,把行李袋背在肩上,怀里抱着小婴儿从树林里往外走,刚走了几步,便听见凌厉的脚步声,两个男人从斜里犹如天兵一般突然出现,其中一人声音冷厉:“站住,孩子哪来的?”
环卫工人脸色苍白,慌乱不已,突然腿一软,跪了下来:“……”
卜帛刚回到办公室,就被守株待兔的公安带走。
产房里,虚弱不堪的产妇几乎崩溃,她哭得眼睛红肿。
“为啥我们盼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出生就死了,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
“我们没有子女命吧。”男人神情麻木就像个木头人。
不顾身体虚弱,她催促对象收拾东西赶紧离开这个伤心地,没想到公安抱了个小婴儿来,跟他们说他们的孩子没死。
“真是我们的孩子,他还活着?”
“是你们的。”
产妇激动得双手发颤,接过失而复得的小孩状若疯癫又是哭又是笑。
——
公安把卜帛秘密带走调查,医院的对外说法是她外派学习。
卜帛嘴硬的很,开始只说婴儿是死的本来要拿去掩埋,只是命大又奇迹般复活,人贩子指认她后不不得承认下来,可她绝对不承认另外两起偷婴案跟她有关,更不承认她把别的“死婴”抱走贩卖。
方戬看完卷宗,走进审讯室,对卜帛开口:“你弟弟的歌舞厅多次聚众淫.乱,你弟弟是组织人,他现在在看守所,他说你陆续给他两万多元,按照你的工资,这两万多得攒二十年,那么这么多钱哪来的?”
听到这番话,卜帛脸越来越白,身体几近虚脱,在她的认知里歌舞厅不是什么好地方,去歌舞厅消遣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没想到弟弟还是走上犯罪道路。
“我在医院名声最好,这任何一个同事都可以作证,我的经济收入跟丢婴案还有死婴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没有必要跟任何人汇报。” 卜帛死鸭子嘴硬。
方戬:“如果是合法收入你自然不比交代,但你收入来源你应该清楚。”
……
方戬声音平静,直视对方眼睛:“你把你弟一手拉扯大并不断给他经济补贴,你觉得他会感激你吗,不,他亲口说他恨你,小时候要不是你打他失手,他不会失去生育能力。他的原话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恨的人就是你,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会安排你们见面,你可以亲口听他说。
他说他收养的男孩是你给找来的,这男孩你应该记得是哪对夫妇的小孩吧,你跟那位难产晕过去的产妇说她的小孩已经憋死,可却在你弟弟家好好活着,对吧。”
卜帛大脑嗡嗡作响,她百般拉扯的弟弟竟会恨她吗?检察官怎么知道产妇难产晕过去?不,肯定是讹她说出真相,他弟弟都不知道实情检察官怎么会知道!
冷汗从她额头上冒出顺着脸颊流下,经过最初的慌乱她逐渐恢复理智,强撑着冷笑一声:“小孩死了就是死了,我不过是把死婴交给环卫工人让他们处理,我这是为产妇做好事儿。”
方戬拍了下手掌,立刻有一名妇女抱着一个两岁大的幼童走了过来,方戬冷声说:“你看清楚,这是你弟弟收养的孩子,你还记得这个产妇吗,这个孩子是她的。”
妇女抱着失而复得的小孩情绪激动,看到卜帛忍不住破口大骂:“什么仁心妙手的医生,明明是人面兽心的人贩子,你把我们一家骗得好惨,我们家差点散了,方检察官,一定要让她得到惩罚。”
方戬让妇女冷静。
卜帛已经装不下去了,公安跟检方竟然把孩子妈找来了!不过他们绝对没法证明幼童是这名妇女的孩子。
她冷笑着说:“你们想要让我认罪可真是煞费苦心,我弟收养的孩子是我给他找来的,但他是个弃婴,怎么会是这个妇女生出的死婴。”
方戬出示一张单子:“你可能想不到,现在我过有DNA鉴定技术,通过DNA比对可以确定这个小孩是这名妇女亲生。”
卜帛瞪大眼睛,脸色惨白。
DNA鉴定技术!
趁对方意志全面崩溃,方戬又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对以往犯罪经历如实交代,按照法律可以减轻刑罚。说说你偷走了哪几个小孩,都卖给谁了,都跟哪些人贩子有联系。”
——
开业前一晚,方洪年特意做了一桌菜给初迎庆祝,他说:“初迎是咱们家最忙的,开修车厂咱们也帮不上忙,只能把伙食搞好点,来,咱们一起祝初迎旗开得胜。”
初迎说:“爸妈都帮了大忙,妈给家里做饭,给我们收拾房子,还去批发市场帮我卖衣服,谢谢爸帮我找监工,大哥还……。”
她想说大哥还给我办了贷款,但话说到一半咽了回去,说:“大哥也帮了我。”
至于小赋,以前姜铁梅带的多,现在她好像是沈教授家的孩子,跟沈识峤一块儿上学放学,在他家写作业。
陶芋立刻看向方晋南,说:“你帮她啥了?”
方晋南看了父母两眼,说:“没啥,我就告诉了她最新的利率政策。”
“你看初迎说话都好听,初迎平时可没少给我钱,有空咱们都瞧瞧去。”姜铁梅说。
“妈等你有空我也要去看看。”小赋说。
“好啊,闺女。”初迎说。
次日,方戬坚持要跟初迎一起去修车厂再去上班。
“你直接去上班吧,不用跟我去。”初迎说。
“不想让你自己去,我想去看看。”方戬说。
初迎笑道:“你都去过好几次了,不过我还是乐意你跟我一起去。”
早饭比平时略早,吃过早饭两人骑着两辆自行车往修车厂的方向走。
两人推开大门,方戬看她站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清晨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她自豪地说:“看,像模像样的吧。”
方戬突然觉得很感动,希望她做的所有事情都能成功,她所有的梦想都能实现。
“初迎,你做这么多事儿,我都没帮上你的忙。”方戬略带歉意地说。
这些年初迎大事小事可真没少做,他能参与的部分少之又少。
“你可别这样想,你平时工作就很忙,我不需要你帮忙,有你的口头支持就足够。再说你关注我关心我,这就足够,你忙自己的工作就行了。”初迎说。
“你有想法,有魄力,有能力,真的很有魅力。”方戬打量她几眼说,感觉初迎因为有自信而生动鲜活。
她穿着宽松的白衬衣,牛仔裤,微卷的发丝精致整齐,她总说他很帅,其实她自己也很帅。
“我要成为站在修车食物链顶端的女人。”初迎攥起拳头晃了晃说。
原来她的理想是这个,朴素务实又闪闪发光。
她的理想,她的自信也让她闪光,美丽动人。
方戬被她逗笑,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声音低沉好听:“好吧,女人,你一定会达成所愿。”
——
初迎这个立志站在修车食物链顶端的女人前两天都没有顾客,第三天早上初迎没直接来修车厂,而是去崇文门的花木商店买了一大捆月季花,到修车厂后载重下墙根下,另外还沿着围墙撒了好多太阳花、紫茉莉、鲁冰花、虞美人、粉黛乱子草、石竹、大花葱的种子。
看着新种植好的地面,初迎觉得自己像个地主。
其余的时间就在喝茶看书,只要心态放松,就能够很悠闲。
到第四天,修车厂终于迎来第一个顾客,他把车开进前方空地上,刚好初迎迎了出去,对方问:“这儿是私人修理厂,能修车吗?”
忽略他语气中的质疑和不信任,初迎把来人打量一番,穿着一身板正笔挺的西装,这种品质的西装成衣很难买到,应该是找裁缝店定制的,戴墨镜,左手上带着四个夸张的金戒指,再加上他的桑塔纳轿车,金钱的气息扑面而来。
初迎回答:“对,个体修车厂,可以修,你的车有什么问题?”
“刹车跑偏。”顾客回答。
“你先坐这儿等一会儿,那有茶水,自己倒,我看看车有啥问题,修的快的话你就在这等,慢的话我跟你约个时间。”初迎干脆利落地往不远处指了指说。
顾客看不远处树下放着的茶具,自然墙边新种的花,收回视线后说:“你看车有啥问题,你会修?修车师傅呢?我看这儿就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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