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深林的鹿
不禁,一颗心高高悬了起来。
不久后,高景禾带着一叠画纸回来,递了几张给孟娴湘,又递了几张给自己的父亲。
孟娴湘接过并细细的看,不觉间泛着鼻酸。
几张纸上画着的,确实都是她的模样,有面带笑意的,有委屈落泪的,有静坐的,还有抚着怀胎的肚子眉眼温柔的样子,每一张都画的极为传神。
高霖瑞比对着画纸,果然见孟娴湘与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
他放下画,带着高景禾在孟娴湘面前跪了下来。
“草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孟嫔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孟娴湘正沉浸在画中还没缓过神来,忽而眼前跪下两个身影,忙起身让月季扶他们起来,又道:“高家主不必如此,我并不怪你们,你未曾见过我不认识这是自然的。总不能来个人说是皇宫里的妃子,你们都要信,谨慎一些并无过错。”
“反倒是我冒昧了,我近日冒昧上门其实有事想要求助。”
话落,她冲高家父子福身行了一礼,吓得高霖瑞伸手阻止却又不敢触碰于她,只得躬身抱拳将自己的身子伏的更低。
“娘娘切莫如此,有什么是高某可以为娘娘效劳的,娘娘尽请说来,只要高某力所能及,定会鼎力相助。”
高景禾亦在一旁搭腔,表示会全力相助,不留余力。
孟娴湘定了定神,而后便将此次事情的始末悉数告知了高家父子,他们两个表情越来越严肃,都有些被吓到的样子,或者说是震惊,却并不惧怕,反而有些义愤填膺的气魄。
看他们如此,孟娴湘便知道此局可破。
“难怪。”高景禾望了眼孟娴湘手里的画纸,恍然大悟又道:“难怪皇上虽时常作画,却又不将画暴露在旁人面前,总是独自偷偷的观画,好像很怕被人瞧见。走的时候也没将画带上,只悄悄命我将画留好,来日会再派人来取。”
“原来,原来如此!”
“皇上对娘娘用情至深,怕这份情义会让那些狼子野心的人来看破,从而害了娘娘,所以才偷偷藏了画,却又控制不住对娘娘的思念……皇上真是重情重义。”
高霖瑞看着自己的儿子,感叹道:“府里藏着皇上的亲笔御画,我竟是半点都不知道。”
“父亲莫恼,皇上既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儿子又怎么能大肆宣扬?皇上有命,儿子自当遵照皇上之命,必须得将画藏好了。”
“别急别急,我并非恼怒于你,我的意思是你做的对。既是皇上有命,你若将府内有御画之事出去宣扬,我才真是要生怒。”
听他们的言辞,孟娴湘彻底放心。
高家父子确实纯良正直,尤其高景禾瞧着是个可用之才,若能收入朝廷,培养成赵君珩的心腹,将来定有重用。
正想着,高景禾又跪了下来。
“娘娘,我愿意亲自带人快马加鞭赶往益州一定将解药找到,再送入晏京城。娘娘可在高家多休养几日,而后直接启程回晏京,高家在晏京一带都有商号店铺,届时以信物为凭再作汇合。否则,我若去了益州再回商州,再重新出发去晏京城,时间上怕来不及。”
孟娴湘点头,道:“你说的对,此事不能再有耽搁,届时我们会潜藏在晏京附近等你。”
她搀了高景禾起来,侧身又去看高霖瑞。
“若此事能成,高家便是救驾功臣,皇上不会亏待你们的。”
高霖瑞及高景禾面色凝重,又带着孟娴湘去了书房内,几人仔细商讨了事宜,当天下午高景禾便动身去益州了。
此次时间很紧,所以他只带了一个贴身小厮,骑了快马去的,人多反而累赘。
这一路来压在孟娴湘心里的石头,终于暂时落下了下来。
高霖瑞让她在高家多住些时日,正好她连轴赶路确实疲惫,丘太医年岁也大了,得好好休息一阵子,在约定好的日子到达晏京城外就行。
十日后,孟娴湘一行人开始动身,高霖瑞亲自带人护送。
离晏京越近,孟娴湘心里便也越是紧张,不知道宫里现在如何了。
七日后,到了洛西城。
洛西是离晏京最近的一座城池,这里经营着高家的商号分号店铺,高家在这边也有几处私宅,孟娴湘一行人谨慎入住了高家宅院,再此等候从益州归来的高景禾。
“夫人,舟车劳顿,您歇息一会儿吧。”
月季给站在窗边的孟娴湘披了件外衣,搀着她往里屋去。
“过两日便是除夕了,届时皇宫里会举行除夕宴,外头的官员也都会进宫赴宴,贵妃之父自然也免不了要入宫。那晚便就是起兵谋反的最佳时机。朝中重要的官员都在,正好一并屠杀,省的来日篡位登基时,那些官员会强烈反对。再然后便是血洗皇宫,将罪过都推在孟家孟岳头上,在假传圣旨说皇上感念大将军与卫侍郎救驾有功,因此托付皇位。”
“托付给谁,庄将军还是卫侍郎?”月季拧眉问。
“许是卫侍郎,许是庄嫔肚子里的孩子。或者庄嫔的孩子落地前,暂由卫侍郎监国,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位皇子,便由小皇子继位,卫侍郎协助监国,这样名声会好听些,但实际掌权人还是卫侍郎。可若庄嫔肚子里的孩子是位公主,卫侍郎便可顺理成章登基为帝。”
“那宫里其他的皇子呢,贤妃的大皇子,还有章贵人刚出生不久的皇子。”
“自然是赶尽杀绝,反正有孟家做替死鬼,全推在孟家身上,下毒也好,刺死也好,总有理由。总之,宫里的孩子是留不住的。”
月季似懂非懂,旋即又问:“那为什么不能是大将军登基做皇帝呢?”
孟娴湘摇头,闭着眼睛发出一叹。
“我不知道,一切都是有可能的,我说的也全只是猜测而已。或许不是卫侍郎,就是庄将军要做皇帝也不一定。我就是还想不明白一件事,若谋反成功,皇后该如何自处?”
“是呀!”
月季惊觉过来,继续又道:“皇后即与卫侍郎有私,若那卫侍郎登基做了皇帝,那时皇后该如何?还做皇后?皇后二嫁,闻所未闻。”
第202章 拉手手
“罢了,不想了。”
孟娴湘看向窗外,天空灰蒙蒙的,估计一会儿又要下雪。
“我们不必要猜想那么多,谁登基,谁做皇帝,有这个时间去想这些,不如祈祷他们谋反失败,祈祷皇上会将他们绳之以法。”
“夫人说的是,希望他们不会得逞。”
风大了,月季去窗前将窗户关了起来。
来时瞧见外面的街道全都挂着红灯笼,以及各种彩带装饰的年味,即使眼下关着窗,也时常能听见街上孩童点炮仗的声音,噼里啪啦的,极是热闹。
宫里,自也是一派喜气。
自从宜嫔养了个皇子,她脸上的笑意便一日胜过一日,气色也越来越好,去了病气,人格外的精神。
“娘娘,三皇子睡了?”
祥云从外头进来,满脸堆笑地问宜嫔。
贤妃的儿子是赵君珩第一个皇子,二皇子是宜嫔当中那个中毒身亡的,第三个三皇子便就是前些日子,章玉妍生下的这个,赵君珩将他记给了宜嫔。
“嘘。”宜嫔冲她做着噤声的动作,又招呼她过来,“刚睡下,别吵醒了他,那个皮猴子醒着的时候总要人抱,手都酸了。你看,本宫绣的这只老虎怎么样?”
“好看!”
祥云仔细端详着宜嫔手里那一块绣着金线老虎样式的料子,赞扬又道:“娘娘许久未动针线,没想到手艺却还是精绝,这老虎绣的真好看,做成衣服穿在三皇子身上一定很好看。”
宜嫔冲她温柔一笑,而后低头去将线头剪下,仔细看了看又起身往寝殿内去。
“本宫去将它放在寒儿身上比一比,看看怎么样。”
祥云笑着跟上去,见宜嫔站在床边的摇篮前,整个背影都透着无限的温柔,看着看着,她的眼睛不禁一热,她也为她家娘娘高兴,有了这个孩子,整个安合宫都好似有生气了一般。
“寒儿脖子上戴的那块儿金锁呢,孟嫔送的那块。”
“什么,不是在三皇子身上吗?”
祥云小跑着过去,低头一看,三皇子脖子上戴着的确实只剩个项圈,项圈下面那块儿金锁不见了。
“下午的时候出了一阵子太阳,奴婢带三皇子去御花园里走了走,三皇子又爱到处抓东西,许是被抓掉,落在御花园了。”
宜嫔点头,又摸了摸三皇子稚嫩的小脸,满脸疼爱。
“没事,去找找便是,最好是能找到,那是孟嫔送给孩子的。”
“娘娘,她已经不是孟嫔了,而且她……”
宜嫔眼里的疼爱,顿时化为忧愁。
随即口中一叹,转了身往外走,脑子不自觉回想起康宁行宫那场大火。
走到殿外,她眼里已然噙了泪。
“真是可悲,她才入宫不到一年,还那样年轻就那般惨烈的去了,真叫人唏嘘。不过本宫却理解她向死的心情,恩宠一夜尽失,沦为废妃又失了孩子,这般打击任谁都承受不住。旁人都道她狠毒,死了也是活该,呵,本宫不信她是个机关算尽阴险狠毒的人。”
“不,本宫信她是个有谋算的人,这是她能在宫里活下去的基本能力。可有谋算就真的等于恶毒吗,她若恶毒,当日为何非要拉本宫前去看那场烟花戏?本宫开心与否,康健与否与她又有何干,本宫一个被皇上厌弃的妃子,没有子嗣,又被贤妃欺压,她讨好本宫有何益处?”
“本宫与皇上吵架,惹宫里上下冷眼相待,她本也可以置之不理,当时的情况若同本宫交好,恐会受牵连让皇上生厌。但她却仍然时时来探望,逗本宫开心,助本宫走出伤心之境。”
“说她恶毒,真是瞎了眼!”
“可本宫人微言轻,多次前去为她求情说话,可皇上却总是不肯见本宫……”
“娘娘,您别自责了,人都已经去了再感叹也没有意义。”
“是啊,人都已经去了。”
宜嫔望着昭弦宫的方向,双眼通红,她吸了吸鼻子,走下廊阶,“去御花园吧。”
“娘娘,天快黑了冷的很,您就不要亲自去了,奴婢带人去找就好的。”
“她们做事不仔细,本宫不放心,本宫要亲自去找,快些走吧,最好在天黑之前找回来,不然晚上落了雪,明儿什么都被盖住了就找不到了。”
……
祥云带着宜嫔去了御花园,沿着路找过去。
安合宫这边的御花园格生在南面最角落处,格外僻静,平日里鲜少有人过来。
宜嫔两人渐渐往御花园深处去,行至一处假山后,突然被人捂住嘴巴。
“别叫!”
身后的人是个女人,正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话。
且这个声音,是她极为熟悉的。
贤妃、安静淑。
如今被褫夺封号,该是安妃了。
天都快黑了,这边离安静淑的翠虞宫又很远,她理应不会出现在这儿的。身侧的祥云,也被安静淑身旁的玉苹制住,不许她出声儿。
宜嫔拍了拍安静淑的手,示意自己不会叫嚷。
松了手,宜嫔还没缓口气,人就又被安静淑拉着往假山另一侧躲去。
微微探出头,竟瞧见了深处凉亭后面站着的皇后。
宜嫔大惊,不明白今儿是怎么回事,这一角的御花园平日里连宫女都不爱来,怎么突然来了个安静淑,甚至连皇后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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