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追妻火葬场文 第149章

作者:糯团子 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沈鸾本能往前半步,挡住了阮芸惊恐万分的视线。

阮芸瞠目结舌,低声呢喃:“怎么会,你明明……”

晨光微露时,她明明亲眼见着裴晏离开的。

裴晏轻哂,动作熟稔将沈鸾揽入怀中,他声音淡淡:“区区一张面具而已,阮夫人见多识广,定不会不认识。”

阮芸不安:“你、你……”

裴晏声音轻轻:“朕昨夜在何处,卿卿应是更清楚的。”

阮芸扶着侍女的手,险些站不稳,身子摇摇欲坠,望向沈鸾双目满是担忧和紧张:“阿鸾,他作夜真的……”

阮芸气恼瞪向裴晏:“陛下突然出现在青州,是想做什么?”

她咬牙切齿,礼数尊卑全然抛在脑后,“怎么,你那好父皇害死了我的姐姐,如今连我的阿鸾……”

腹部忽的阵痛,阮芸疼得白了脸。

沈鸾顾不得其他,甩开裴晏上前扶住人。一面唤人传大夫来,一面安抚阮芸:“姨母,他并未对我做什么。”

阮芸紧攥住沈鸾的手腕,一张脸血色全无,她又想起惨死在皇城的姐姐。

有裴晏在,阮芸定不会安心。

沈鸾扶着人去了内室,大夫很快赶来,幸好阮芸平日身子康健,只日后注意保持情绪平和即可。

阮芸卧在贵妃榻上,眉眼低垂,眼中愧疚不安:“阿鸾,你和姨母说实话,他、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

“姨母,没有的。”

大夫才说阮芸不宜过激,沈鸾自然不敢多言,好生安慰了好半晌。

沈鸾帮阮芸揉着额角,她轻声:“姨母,他若是真对我不好,今日姨母也不会这般轻易见到我了。”

裴晏如今贵为九五至尊,想带走一个沈鸾,实在是易如反掌。

阮芸怔怔:“……是吗?”

“自然是真的。”沈鸾垂首低眉,“且先前大夫不总说心病难医吗,如今他来了,我这病也……”

阮芸紧握住沈鸾的手腕:“你这心病,和他有关?”

沈鸾垂目,须臾,点点头。

阮芸将信将疑。

沈鸾弯唇,反手握住阮芸双手:“我知晓姨母一心为我好,然这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姨母信我一回,可好?”

她倚着阮芸肩头,“姨母,我不是小孩了,能自己处理好的。”

好说歹说,终将阮芸劝回乔家,朱轮华盖香车缓缓消失在长街。

沈鸾倚在窗下,视线追随着马车的踪迹,直至它没入街口。

她缓缓闭上双目,唇角溢出一声冷笑:“你满意了?”

紫檀嵌玉雕插屏外,一人手执纸扇,缓步自插屏后走出。

沈鸾睁开眼,杏眸愠怒瞪着人。

怪道裴晏一早没了踪影,怪不得裴晏肯让阮芸见自己,他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知道阮芸怀孕的事。

裴晏猜准了,自己定不会让阮芸跟着担惊受怕,自然也不会将昨夜的事告知。

沈鸾咬紧下唇,双目通红:“裴晏,你好卑鄙。”

“……那又如何?”

不顾沈鸾的拳打脚踢,裴晏不由分说将人揽入怀中,手臂紧箍住人,裴晏笑声低低,掠过沈鸾耳畔。

“卿卿,我不在乎你恨不恨我。”

只要沈鸾在他身边,就够了。

薄唇轻捻过沈鸾的耳垂,裴晏目光阴翳,强|硬握住沈鸾的手指,十指紧扣。

且如今,阮芸又有了身子。

沈鸾沉着脸,面色如霜:“……裴晏,你是在威胁我?”

脚下趔趄,沈鸾跌卧在窗前的贵妃榻上,裴晏一手撑在她枕边,居高临下俯视着人。

那攥着沈鸾的手迟迟不肯松开。

裴晏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若不是你担心她,也不会如此。”

是沈鸾先有了软肋,他才有了可趁之机。

沈鸾恼羞成怒,眼睛都气红:“她是我姨母,我自然会担心她!”

“那以前呢?”

攥着沈鸾手腕的手指渐渐加深力道,裴晏力气极大,似乎要将沈鸾的手腕捏碎。

他一字一顿,“……所有人都比我重要,是吗?”

以前是沈氏,是那个假冒的沈廖岳,如今又换成了阮芸。

他永远比不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重要,所以沈鸾总能一而再再而三丢下自己,头也不回。

一次又一次。

沈鸾别过脸,半晌方道:“那你拿我姨母威胁我,是想做什么?”

蓦地,沈鸾想到前些日子裴晏全国采选秀女入宫的事,他都快有了后宫三千,为何还要自己……

沈鸾眼角泛红,“怎么,陛下也想学先帝,将我幽禁在深宫,一辈子见不得人?”

四目相对。

沈鸾眼角泛出层层水雾。

少顷,裴晏冷笑出声:“我在你眼中就是这般卑鄙无耻?”

沈鸾仰首,目光一瞬不瞬盯着人,眼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裴晏怒极反笑,眸光渐冷,犹如缀上一层寒冰。

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沈鸾纤纤细腰往下。

“卿卿知道怎么才是卑鄙无耻吗?”

声音噙着冷意,裴晏攥住沈鸾双足,狠狠朝前一拽。

“我不想弄伤你。”

“夹||紧。”

“再用点力。”

房间啜泣声不断。

良久,青纱帐幔上悬着的金铃终于停下了晃动。

沈鸾埋在枕上,滚烫泪珠泅湿了枕巾,她轻声呜咽。

日光洒落一地。

裴晏俯身,一点点吻过沈鸾眼角的泪珠。

他声音透着喑哑,意有所指,“卿卿,这才是卑鄙无耻。”

第八十八章

紫檀嵌玉插屏外, 青纱帐幔隐隐绰绰。

楹窗下的贵妃榻上,锦衾拥着一人,三千青丝低垂, 巴掌大的一张小脸陷在枕下。

一双柳眉轻蹙,眼角泪珠未干。

沈鸾闭着眼睛, 似乎沉在不安分的梦境中, 纤纤素手透过青纱帐幔,枕在引枕上。

纱幔之外, 洪太医凝眉, 细细诊了好半晌,拱手起身,朝裴晏抱拳。

“郡主身子……”

话犹未了, 洪太医倏地想起沈鸾如今早不是长安郡主,他眸光稍滞,讷讷收住声jsg。

裴晏面不改色:“卿卿身子如何了?”

许是那场火海死里逃生, 加之那些陈年旧事沉重的回忆,沈鸾这一年大大小小的病不断, 身子比以前虚弱许多。

“郡……姑娘这是思虑过度, 郁结于心。”

洪太医轻叹口气,觑着裴晏脸色, 大着胆子提点一句,“陛下,姑娘如今的身子,不宜、不宜……”

裴晏面如寒冰, 他手心还是攥着沈鸾当年留下的那一方小木雕。

“朕什么也没有做。”

洪太医一时语塞, 话哽在喉间。

他悄悄侧目抬眸,透过那层轻盈纱幔, 轻望里面人的光景。

什么都没做沈鸾就这般,若是做了……

洪太医垂首敛眸,不敢再多看,又细细交待几声,拱手退下。

那药方自送去茶房,自有侍女盯着,空荡荡的雅间内,又只剩下裴晏一人。

帐幔挽起,日光满地。

视线下移,落在沈鸾纤细白皙的脚踝上。

足上的痕迹早就擦了去,只剩一方丝帕,皱巴巴掉落在榻边。

裴晏目光沉沉,喉结轻滚。

只是用脚,沈鸾都能晕过去……

裴晏皱紧眉,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勾住沈鸾青丝,他唇角勾起几分讽刺。

“阮芸就是这般照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