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笙落落
最后,两个人定下了一家评价还不错的泰餐,饱餐了一顿。
回程的路上,秦月因为疲累,靠在副驾驶座位睡了过去。
感觉到车子停下,她睁开眼,打了个哈欠:“到了?睡觉的时间过的就是快。”
“嗯,上楼吧。”
进电梯后,空调一吹,她那点瞌睡就没了。
她心里琢磨着靳温伦的话,不好光明正大,就透过面前的电梯门打量靳闻则。
他的皮相是真的完美,五官犹如被女娲精心捏造,没有丝毫瑕疵。
气度也很出众,根本不像是没文化、肤浅的人。
今日稍稍打扮了下,更加吸睛,在答谢宴上,他就已经收获了一箩筐的夸奖。
靳温伦说他被贺闯包养,秦月是完全不信的。她想不通的是,这套房子还有他开的车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要不要问他呢?不问吧,她又克制不住好奇;
问吧,他们现在的关系……比合租也差不了很多,他会不会觉得越矩?
人心难测,他如果不想告诉自己,找理由搪塞过去,她又能怎样?
电梯门打开,靳闻则低声提醒:“到了。”
“哦。”秦月勉强压下自己乱糟糟的心绪,抬腿往外面走去。
身后,靳闻则望着她,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
她的打量、迟疑、心不在焉,通通被他收在了眼底。
稍微一想,就能确定是靳温伦的话影响到了她。
她不问,是不是已经在心中给自己判了死刑?
梅雨季难熬,哪怕外面下着下雨,空气还是闷热的。
那股热意仿佛从肺腑蔓延,顺着血管,侵占了身体的每一处。
他喉结滚了滚,伸手略有些暴躁地将领带扯了下来。
门打开,秦月拖着疲惫的脚步,坐到了沙发上。
“喵!”暴君现在一见到她就兴奋得不得了,肉墩墩的身子冲过来,噗通!跳到她腿上趴着。
“噗!”秦月做吐血状,伸手去推它,“你自己的吨位你不清楚啊?你这一下子是想坐死我。”
靳闻则本来烦闷的心情,因她这话,轻快了许多,眼中闪过笑意。
“下午要出门吗?”靳闻则问她。
秦月摇摇头:“我被沙发封印了。”
抱着猫,她往后靠,哀怨地说:“还没卸妆,真不想起来啊……刚刚应该让你载我去趟美容院的……”
今天化的妆很浓,她自己卸怕是得卸上二十分钟,后面还要护肤,想想就麻烦。
“可以请美容师上门。”靳闻则道。
秦月很有公众人物的自觉,摆摆手:“算了。”
“或者,”他顿了顿,“你告诉我怎么做,我来帮你。”
秦月的小眼神一下子投过来,灼灼地望着他。
“如果你担心我做不好,就算了。”
“不担心!很简单的,我告诉你!”秦月感动得简直快哭了。
谁懂啊,这种累得想吐血的时候,她真的很需要一个帮她卸妆的人!
靳闻则信守诺言,接下来秦月只需要坐在沙发上指挥,他一样样照做。
打水,拿卸妆工具过来,然后坐在她身边,按照她说的,一点点帮她卸妆。
秦月闭着眼睛,感受他捏着卸妆棉,轻轻地在她脸上擦拭,力度比她给自己卸妆的时候弱太多。
“你可以重一点的,我的脸又不会一碰就碎。”她笑着揶揄道。
他的动作停了下,随即“嗯”了一声。
秦月的耳朵酥了下,后知后觉两个人现在距离这样近。
他的声音几乎是从她耳畔响起,清浅的呼吸轻轻地拂过,痒痒的。
因为闭着眼,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无限放大,秦月一改刚刚嘻嘻哈哈的态度,紧张起来,手指轻轻抠着沙发。
睫毛,眼周,嘴唇,脸庞……他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有条不紊地运转着。
秦月的脸慢慢发热,从面颊,一路蔓延到了耳后。
他停下来,可是目光却没从她的脸上移开。
她实在是受不了这氛围,睁开了眼,还得装作自然地问:“怎么了?”
“你是不是护肤品过敏?”就在咫尺的男人,轻声问。
秦月猝不及防被美颜暴击,鬼使神差没移开目光,而是隔空描摹着他的眉眼。
矜贵冷峻,似一副泼墨山水画。
连回答都是无意识的:“不过敏啊……怎么这样说?”
“你脸红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像是小锤子一样,砸在了秦月的心口,咚的一声。
她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尴尬,眼神四处乱飞:“啊,哈哈,是吗……”
靳闻则也不说话了,短暂的惊讶后,尴尬地清咳了一声。
秦月一看就知道他明白了——什么过敏,她就是羞的!
她暗骂自己没出息,卸个妆而已,她有什么可紧张的!
越羞耻,她越表现得理直气壮。
“好好干活,不要分心!”
靳闻则比她从情绪中抽身的快,黑曜石似的眼眸看着她的时候,还有笑意浮现。
“干活好了,有报酬吗。”他反问。
秦月“哼”了一声,“想什么美事儿呢,我主打一毛不拔。”
靳闻则嘴角彻底翘了起来,重新拿起了卸妆棉,妥协道:“好吧。”
他靠过来,低沉的声音甚是磁性,似命令,“闭眼。”
略带宠溺的强势话语,让秦月闭上眼睛,一瞬间心跳如雷。
打湿的卸妆棉重新落在脸上,这次没人再讲话,可是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们的呼吸都是交织在一起的,那么的……暧昧。
短短的十多分钟,她像是过了十年一样不自在。
等靳闻则宣布卸好妆时,她马上坐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快,差点和他撞上。
他迅速躲开,同时扶了她一把,无奈地说:“慢点。”
秦月应了声,头也不回地往卫生间冲:“我去照一下镜子。”
开了灯,她对着明亮的镜子照了半天。
他还挺耐心细致,第一次帮她卸妆,就卸得这么干净。
她拿起护肤品,简单地护理了一下,全是凭的机械记忆。
脑海里回想的,是他刚刚手指的温度,低沉的声音,交缠的呼吸……
打住打住!她连连摇头。
等磨磨蹭蹭走出卫生间后,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的态度,给了她勇气。既然她有太多的疑问,不如直接问他。
猜忌来猜忌去,实在太累了。
如此想着,她找了一圈,最后发现他在书房。
敲了敲门,她问:“我能进来吗?”
“门没锁。”他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秦月打开门,走了进去,目光从书架上划过,最后落在男人的面庞上。
他换了身居家服,头发是湿的,应该刚冲过澡,皮肤都比平常更白了。
“靳闻则,我有事要问你。”秦月走过来,直视着他说。
靳闻则和她四目相对,心道她终于是忍不住了。
要问自己什么呢?和靳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学历真的那么差?靳家要是倒了,他能不能养活得了自己?
还是,再和他提一次离婚?
最后这个想法,让靳闻则的气息骤然冷了下来,身体内像是有一只猛兽,要撕破胸膛而出。
表面上,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两眼,向旁边示意:“坐下来说吧。”
“好。”书房除了他的桌椅,还有会客的位置。
她坐下来,侧身对着他,深呼吸了一口气。
“那我问了哦?先说好,不管你多生气,一定要克制。”
靳闻则凝着她:“好。”
内心深处,却躁动得更厉害。止不住地想,若她真的是想离婚,他该怎样应对?
很奇怪,他竟然理不出头绪来。
那股名为无措的陌生情绪,在慢慢蔓延。
秦月打好了预防针,又握着拳,抵在嘴边清咳了一声,终于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今天靳温伦来找我了,他告诉了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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