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藏尾
季允被他那眼神吓得一激灵，赶紧举起了手，否认道：“我没有啊，我姐自己能看出来。”
季烟敛眸，咬了咬唇：“你爸……”
“我没有爸，也没有妈。”
郁渊厉声打断，急促地喘息着，嗓间是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颤抖：“你不知道吗，我是孤儿。”
季允皱眉打了他一拳：“说什么呢，你还有小舅。”
季烟情绪瞬间崩溃了，她原本只趴坐在地上，立马站起了身。
情绪已经无法控制，说话间就要上前去碰郁渊，被他直接避开了。
季烟哭成了泪人，那泪水顺着脸颊不断地流淌，携着莫大的哀伤：“小渊，妈妈错了，妈妈和你道歉。”
“可是妈妈真的很想你，每一天都很想你。”
郁渊闭眸，气息猝然不稳，转身便走。
少年决然离去的背影刺痛了她，季烟立马慌了，“郁康成估计不会就这么算了，小渊你……”
郁渊忽地停步，齿间溢出的声调带着讥讽：“他连命都问我要，我倒要看看他还想要些什么。”
第85章 断尾救她
少年冷绝的身影越来越远。
季烟凝眸望着，视线紧紧地追随着那处，直到彻底消失在夜色中。
季允也顺着季烟的视线一直在看，这会儿才转回头来，看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泪水又盈满了眼眶，纤长的睫尾坠着泪珠，在月光下如珍珠般透亮，连哭起来都美得不可方物。
那张美人脸充斥着让人无法移目的破碎感，任谁看到，都会生出无限怜爱。
季允长叹了好大口气，从口袋间掏出手帕递过去：“姐，我说了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你这样突然出现，会让他接受不了。”
“可我真的很想他，他是我儿子，我只有他一个儿子。”
季烟顺着接手帕的动作，一把抓住了季允的手，恳求道：“小允，你帮帮姐姐好不好，你和他说说，就说我错了，我以后会好好地爱他。”
季允摇摇头：“姐，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都多少年过去了，他自己长大了，你才来说爱他，他怎么可能接受。”
话语如利剑般锋利，季烟绝望地低下了头，“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季允咽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姐，我原本不想提，但既然今天我们说到过去，我就忍不住还要再说一次，你千不该万不该，是强迫你自己的儿子去救人，结果救的还是畜生！”
“再退一步说，我们狐族想断尾救人，必须是自己的意愿才可以，否则谁也没有资格强迫。”
“我们自己就是狐狸，还不知道断尾有多疼吗？比断指还要疼上百倍千倍，他那时候才多大？他还是个孩子，你就忍心让他断尾？而且一次就断了两尾，他该有多疼你有想过吗。”
季允说着说着已经罕见得气息不稳，他很少有如此情绪起伏的时候。
“我怎么可能没有！”季烟讷讷的：“可那是人命。”
“姐，别道德绑架，照这种说法，那是不是这个世界上只要死人了，只要我们还有尾巴，就该救？”
季烟声音嘶哑，低低道：“那是他的爸爸…和他弟弟……”
“就算亲人也不行！”
季烟却突然激动：“我没有办法，我也不想的！但凡我自己能救的话，我何尝会忍心自己的孩子受那种折磨，我每一天每一天都在后悔。”
“不说这个。”季允闭了闭眼，转而又说：“那再说回去，当初也是你不要他的吧，这个他没有冤枉你，你虽然是我的亲姐姐，但是这件事我也不会站在你这边。”
季烟忽地昂起头，正欲说些什么，被季允打断了：“我这么多年带着他，看着他一点一点走出来，姐，我说句实在的，你这样突然出现，会让他的情绪更加恶化，也会更加排斥你，他是多么极端的一个孩子，我们都知道，你最好不要做出太过激的事情。”
季允垂眸想了想，又说：“还有他喜欢的那个小女孩，你最好先别和她接触，就算你很想，也暂时要忍住，他把人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你要是真的接触她，一定会更刺激到小渊，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而且你也知道，她的命是小渊自愿用双尾换的，不过别说是用尾巴了，他连自己的命都愿意给她，所以姐，我说这些希望你能明白，如果你真的想修复和小渊的关系，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你得想清楚，别到最后适得其反，让他更恨你。”
季烟满脸哀伤，语气几乎是乞求：“但她是小渊喜欢的女孩，以后也是我儿媳妇，我的亲人，我很喜欢她，想和她说说话都不可以吗。”
季允无力道：“姐，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听不听随你吧。”
“小允，姐姐还是要谢谢你，小渊现在这么好多亏了你。”
“他不好。”季允摇了摇头，转而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算了，你以后就知道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章翠翠的生日宴一直持续到十点多，众宾客差不多就散了。
郁渊和季允一直到结束后都没见人影，尤桃后半段就玩得不那么尽兴，加上程荔又腿软了大半天，最后只陪章翠翠吃了个生日蛋糕，就回屋了。
时间太晚了，本来尤桃准备在家住一晚的，可她又放心不下小狐狸，又让司机把她和程荔送回了学校。
程荔在车上还一直后怕，并且罕见地动起了脑子：“桃桃，我觉得有点古怪，你不觉得吗？为什么我们总是接二连三碰到狐狸？这个真的能算是离奇事件了吧。”
尤桃一直惦记着郁渊，这期间给郁渊打了很多通电话一直都没接。
这会儿有些魂不守舍，用尤棋之前的说辞接话：“我二哥说，以前这里是狐狸的生存地，因为人类盖房子把地霸占了，所以找上我们家报仇来了。”
程荔：“？”
“不过我妈说是报恩来的。”
“离大谱！”程荔颇不赞同，“不是我说啊，你二哥和阿姨有时候真的挺不靠谱的。”
尤桃对人甜蜜一笑：“你完了，我等下就告诉我妈，你说她坏话，你下次别想让她跟你快乐看帅哥了。”
“……”
程荔现在满脑子都是狐狸，“桃桃，要我说，你那个小狐狸出现得也挺奇怪的，而且我早就想说了，在我仅有的几次看他眼神的时候，我就总觉得那不是一个小动物会有的眼神。”
她想了想，又换了个表达方式：“就是你懂我意思吗，正常的小动物的眼神都很单纯，如果有内容，可能也只是很表面的开心啊难过啊这种，你家那个小狐狸，我看下来，总觉得那眼神过于深沉了，总之，就是挺让人捉摸不透的。”
尤桃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啊？”
她皱眉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感觉到程荔说的这些：“可我为什么只在他眼里看到可爱啊。”
哦对，除了洗澡那次。
尤桃回到家的时候，小狐狸还没有回来，她满屋子看了看，仍旧不见小家伙的踪影。
刚拉开门准备去找，郁渊赫然站在了门口。
尤桃一怔：“郁渊？”
少年缓缓抬眸，双目赤红：“姐姐……”
尤桃心中大惊，她从未见过郁渊这副神情：“你怎么了？”
*
啊啊啊啊啊看李佳琦忘记了时间，我到现在才写了一章，都12点了！我有罪〒▽〒
第86章 姐姐，你抱抱我好不好？
少年嗓间滑出的声调颤抖不已，眼尾红晕遍染，眸间是尤桃从未见过的痛苦。
尤桃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状态非常不对，或者说非常差。
不是去追狐狸吗？怎么追成了这幅样子？
郁渊没有说话，就一直一直这样看着她。
尤桃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完全被他牵动了情绪。
正想再问一遍，郁渊便出声了，声音中布满哀伤，几乎乞求：“姐姐，你抱抱我好不好？”
尤桃一愣，如此哀求的语气一下刺痛了她，心脏跳动陡然不受控制。
几乎是立刻就跨开了步子，一把抱住了少年的腰。
她从来拒绝不了这样的郁渊，又或者说，她从来拒绝不了郁渊。
从重生之后开始，她无数次的告诫自己要远离，但还是一次又一次在郁渊攻势中败下阵来。
不管是示弱讨好，还是强硬逼迫，他永远都是成功者，成功地将自己一点一点引入到他的领地，逼她就范。
下一瞬，少年强有力的臂膀牢牢地锁住她，将她紧紧地圈住。
脑袋勾着，放置在她的肩上，接着尤桃就感受到了少年身体不住的颤意。
郁渊好像是哭了。
以往郁渊哭的时候，大多都是隐含着撒娇的意味。
但如此脆弱的哭，她还是第一次见，涩意充斥了满腔，一直蔓延到心底。
抱着他腰的手一点一点地滑到后背，然后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着。
像安慰孩子一般地诱哄着，轻声问：“怎么了？怎么哭了？”
少年孩子般的声音染着哭腔，闷闷地传过来：“我就想抱着姐姐。”
“给你抱着呢。”尤桃柔声道：“你告诉我怎么了，好不好？”
尤桃又问了一遍，但回应她的仍然是无声。
她开始引导着郁渊说话：“你们后来都没有回来，生日蛋糕可好吃了，你都没有吃到，早知道你会过来，我应该带点回来给你的。”
郁渊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尤桃又说：“不是和季学长去追狐狸了吗？我当时追着你们跑了好远，你们也跑太快了吧。”
郁渊忽地直起身，鼻尖通红一片，眼眶彻底红了，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他垂下眸子，像是刚刚找回正常的情绪，眼神缓缓聚焦：“你追我们了？”
尤桃点头：“我追到路口就看不到你了。”
“对不起姐姐，我不知道。”郁渊开始有些语无伦次：“姐姐追我了，我却没有看到姐姐，对不起。”
尤桃看他情绪还是有些混乱，赶紧安慰道：“没事没事，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是夸你腿长呢。”
她一手扶抱着少年的腰，另一只手捧着他苍白的脸，指腹轻轻地剐蹭着他晕红的脸颊。
程荔之前经常说季允的皮肤白嫩光滑，其实郁渊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盖在上面颇感柔软。
掌心和脸颊相贴，很快就互相渡上了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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