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既晏兮
……也不对,因为男主“病重”,剧情才结束,这么看、倒也不能说完全没关系。
冉韬倒显得很大度,“嫣嫣不用想太多,人都回来了,去见见也无妨。就当去了一桩心事。”
杨嫣:你真的不用这么体贴的……
她在一通“我不是”“我没有”“我一点也不关心”的解释后,还是被冉韬带到了现场。
这位太医带回来的结果是“裴五郎君的病情并不危急,只是需要久卧休养”,然而同时带来还有另一段话“臣观路州多有胡人来往,还望陛下早作打算”。
这位罗太医虽然职业是医师,但人家这次去路州、领的是正经使臣的职责,自然包括探查路州情况。
冉韬转头看了杨嫣一眼。
杨嫣:“……”
看我干什么?!与我无关啊!!
杨嫣觉得自己表现成什么样都不合适,最后只能扯出官方辞令,“朝政大事,妾不敢妄言。”
——她本来就不插手这些事啊!
这件事最后的处置结果是,“今上体恤裴家兄弟情谊,但裴琅行事终究不够妥当,仍任刺史,平调夏州”。
从上州调到下州,算是贬官了,但是这个处罚并不重。
杨嫣不方便对就这件事发表什么意见,但是心里其实有点犯嘀咕。
她觉得就算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按照冉韬一贯的做法,这罚得也有点轻。
冉韬:“小娘子忘了,你教过我的——如何不引起动乱地解决一方势力。”
杨嫣:?
她教过?她怎么不知道?
“调任。”
冉韬笑了笑,神情略微探究的看向杨嫣,好像要看出她的表情变化,“把领头人调离原本州郡,再于路上赐死。他身边既无部众,也无拥趸,只能束手就擒。小娘子讲的演义里有好些个例子。”
杨嫣:“……”
她没有!!她原话一定不是这么说的!她只是讲点历史小故事而已。
不知道从杨嫣的反应中观察出了什么结果,冉韬脸上的表情稍微缓了缓,他温声,“嫣嫣放心,我并非无故动手的人,若裴琅真的没做什么,我不会要他的命。只是裴氏在路州经营得太久了,就算没有这次的事,我也要找理由将裴琅调走……”
冉韬解释着这些,眼底的神色有些微泛凉。
确实什么都不会发生。
……只要裴琅不心虚的话。
*
很可惜,裴琅心虚了。
冉韬派去宣旨的使者被斩,路州遥向南梁献表称臣,无心北上的南梁一如既往地对着北方称臣势力提供“除帮助以外的一切支持”,裴琅也意欲借此机会联合北部匈奴势力南下。
冉韬对此有所准备,也早有应对之策。得到消息之后,立刻调司州驻军北上,直取路州州治翼平,另一路兵马则由由贺方尚带着自幽州出发,往东切断路州与北方匈奴联系。
或许裴琅一开始想的是“突然起势、打卫朝一个猝不及防”的主意,但是很显然,情况演变到如今这种态势,措手不及的变成了路州,甫一交战便连连失利,城陷者众。
杨嫣在初步了解战况,知道路州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后,对这件事的结果表现了四个大字——“我不关心”。剧情都完了,也不用担心男主光环,裴家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和她无关。
可即便杨嫣都表现出了这态度,到了押解裴氏族人入京的时候,冉韬还是问:“天气凉了,宫中太冷,去别宫散散心如何?”
杨嫣:“……”
你最好是真的觉得冷。
杨嫣怎么看怎么觉得冉韬“把她调开”的意思过于明显,但她还是很配合的点头答应了。都努力了这么久,不差最后这一下子了。
她安排好学校的事,就跟冉韬一块儿去了别宫度了个冬假。
前闵朝皇帝喜欢四处修筑宫室,兵败那日,他自己携着搜刮多年的宝物、登上了倾尽心力的万珍阁,自.焚而死,绝对不给敌人留下一分一毫。杨嫣没机会见到那号称搜罗到天下奇珍的宝阁,不过单看对方修的别宫水平,就能猜到宝阁的堂皇程度……费尽人力、却付之一炬,叫人忍不住痛斥一句“死都死不安生”。
好在那些在长安外的别宫幸免于难、保存得都很好,如今都便宜了冉韬。
冬天泡泡温泉、看看歌舞,真的很享受,冉韬还有政务要处理,杨嫣真的是完全放假了。自己放假了、看见别人还需要工作,就有一种微妙的舒爽感,杨嫣又因为这点不太好说出来的小心思觉得负疚,在冉韬闲下来之后,也会拉着对方一起。
就是……
冉韬看看下面的伶人,再看看自家眼睛亮晶晶的皇后,总觉自己好像看出点什么来,一时陷入沉默。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
弩.箭直冲着面门而来,因为这一箭是冲着杨嫣来的,冉韬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出异样。
杨嫣就算穿越之后遇到危险的次数也不多,每次出行都是层层保护,也谈不上什么对危机的直觉。直到被冉韬推着摁倒在地上,后脑勺被半护着磕在掌心上,她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而这片刻的功夫,冉韬已经抬手扭断了上前刺客的手腕。
那刺客的手臂被扭转着转过一个正常关节结构不可能旋过的角度,就这么被冉韬钳制着反手将兵刃捅进了自己心口,紧接着被一脚踹了出去。
鲜血溅出,周遭的护卫这才来得及赶上前来护驾。
本来控制住下面的伶人即可,但是竟还有人混在别宫护卫之中,场面变得越发混乱。冉韬砍了几个动手的人,护着杨嫣退到一旁的偏殿里。
变故又快又乱,杨嫣是真的懵着。直到退守偏殿,触手摸到一片黏糊糊的鲜血,她才猛然回神,抬手想要检查冉韬身上的伤势。
发颤的手抓住,冉韬像是安抚似的紧握了两下,口中安慰:“没事,不是我的血。”
杨嫣这才放下心来,仍然觉得手脚有些发软,目光却忍不住看向外面。
冉韬像是知道她所想,“放心,不是护卫反叛,只是那些刺客换了身衣裳。认很好认,我在那、他们反而冷静不下来。”
冉韬感慨:“要是守庸过来……”不至于这么容易被人钻了空子。
他也就感叹了这么一句,没再多说什么。昶儿被留在长安,要是宫里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他们也不敢就这么来别宫。
看着杨嫣仍旧不太好的脸色,冉韬护着人往偏殿深处走。
只是将要坐下的时候,他却倏地脸色一厉。
杨嫣就觉自己人被往侧边一拽,一下子拉离了原本的位置,她连忙偏头去看冉韬,却见刀锋陷入肩膀,抽出来的时候溅了她一脸的血。
温热的血液顺着脸颊往下淌,鼻息间是浓厚到窒息的铁锈味,有血珠顺着睫毛反淌到眼睛里,眼眶微微刺痛,所见的一切突然蒙上了一层血色的影子。过于浓烈的视觉感知压迫了听觉的空间,杨嫣只觉得脑中一片嗡鸣、除此之外什么也听不见。
与之相反的,看见的东西越发分明。
她看见那个突然出现的刺客被踹飞出去,接连撞翻了旁边莲花座兽像的雕塑、嵌铜琉璃香炉、绣着山水的屏风,最后后背磕到矮几上,几上的杯盘碗碟砸了一地。那刺客人也落到了地上,胸口软软地凹陷下去,口鼻处同时呛出血来。
冉韬往前一步,稍微挡住了杨嫣的视线,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人,冷声问:“李闵余孽?”
能在别宫中伸手到这种程度的,也只有闵朝旧人。
李雄罴是个畜生,但他一向厚封滥赏。这样的“恩德”之下,还真养出一帮子愿意为他死的人。
冉韬看着这半死不活的刺客,稍微皱了一下眉。
不知道外面最后能不能留下人,他倒是想留个活口审一下,但是在嫣嫣跟前、终究不太方便动手。
这短暂的迟疑间,这个宫侍打扮的刺客突然开口了。
他挣扎着转头向杨嫣,明明还在呛着血,语速却飞快,“夫人这些年受苦了,我主在路州筹谋多年,只为了接夫人和小郎君回去,如今事败身危,却终不忍夫人再受这贼子欺侮……咳咳、只可惜属下无能,未能杀了这贼人……”
刚刚才缓过神来的杨嫣:???
——你看我很像傻子吗?!
作者有话说:
解释一下,其实是没什么关系的两波人:想自立的裴氏 & 想刺杀狗子的闵朝旧人 (作话有点长,看出来这一点可以屏蔽掉了)
裴家那边是反叛,想联合匈奴在路州自立(失败了,正在被押送进京)
狗子对裴家一直表露了很明显的“用完了就打算丢”的冷淡态度,裴琅其实是不得不反
裴家投得太晚,只能算是“归降”、不能算“投效”,这种类型一般都待遇很差,多数都是随便给个没实权的官职打发了,还要在京城看着你免得召集旧部(这是正常待遇,甚至还要小心别那天被上头看不顺眼了、随便安个罪名弄死——类似于裴叔父在凉州的待遇,有区别、但处境都很难)
裴琅不甘心、而且他也担心弟弟的事会被算账
再加上裴家的正常待遇是入京,狗子偏在这时候给了个含义丰富的调任(狗子跟嫣嫣解释过),你说裴琅慌不慌?他慌才是正常的
(狗子其实对这些心里都有数doge)
狗子:不是我干的,我可什么都没干。(清白.jpg)
他一向很清白,甚至连调任的事都给嫣嫣报备过了。
(狗子一直在试探啦,要是嫣嫣反应激烈,他会把裴琢捞出来的,彻底抹消身份、养个小宠物一样养在宫里 #大度 #嫣嫣甚至得谢谢他
等一点点磨干净裴身上嫣嫣喜欢的特质,他就可以把人彻底解决掉了)
二狗子比夫君那篇的男主手段更委婉一些?
大狗(hhhh)很直接,不自己动手已经是退让了
二狗子是那种“就算他动了手,你还得谢谢他”的类型,而且他超有耐心,甚至能一等好多年。形容一下的话,二狗可能更皇帝(?)一点。
狗子其实挺矛盾的,一方面不能忍受嫣嫣心里有其他人,另一方面也“害怕”嫣嫣喜欢他
对他来说,维持原状才是最安全的,对双方都是
*
狗子也没有很惨吧……你们为啥都那么可怜他?明确自己想要的,不择手段搞到手,而且成功了
他唯一一次彻底妥协是嫣嫣昏迷的那次,之前每一次退让都是有条件的。
——让裴来卫阳是为了彻底毁掉这段感情,还是让裴亲自动手;嫣嫣成婚前哭的时候,他退让是“‘这次’就算了”,“会放你走”也是骗嫣嫣的;放任裴琢离开卫阳是确认对方九成九没活路,剩下一成是现在这状况,裴琢活不活还是他一个念头的事;选男宠是因为那些人随时都能嘎掉,想也知道他不会让那些人活啊!最后肯定都要处理掉……
要是嫣嫣没喜欢他,局面真的无法控制了。
你们不能因为他在嫣嫣那里显得很清白,就觉得他真的很清白啊,要是嫣嫣真的喜欢裴,他干的事足够把一个正常人逼疯了
*
*
刺客是狗子刚灭的的闵朝的旧人,和裴家没什么关系,目的是刺杀狗子,为旧主复仇
他们在长安(以前闵朝的都城)的消息比较灵通,被杨父的态度误导了,真的以为孩子是裴的,于是假冒裴家的人、孜孜不倦地挑拨嫣嫣对狗子动手(之前拦车的那次是他们干的)
嫣嫣:???
你们是不是有点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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