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褚羊习习
想到方才听到的那一段话,以及她的肯定回答,祁山泽就有种想要冷笑的冲动。
表里不一的小花猫。
“不行。”
苏肴的心底升起了一股委屈:“为什么不行?”
只是看看他,确定他是真正的祁山泽,而不是她在吓死前的幻觉。
这样也不行吗?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难过与委屈,男人放低了声音,好似是在特意哄她:“我没有带任何照明设备,也没有火系异能。”
委屈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因为自己提出了无理取闹的要求而感到的羞愧。
苏肴的耳根臊红了。
攀爬在墙面上的藤蔓又开始躁动了,它们想伸出藤尖去挑弄那对红润的耳垂,最好是能再吸允两下。
但主体压制了它们。
“还有,你应该也不想看到变异鼠的尸体。”
变异鼠的尸体?
苏肴这才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熄灭的电子灯,黑暗里传来的腥臭味,袭击的怪物,惨叫的周武斌……
对了!周武斌!
“我的男朋友……我的同伴他怎么样了?”苏肴小心翼翼地询问,“他刚才遇到了袭击,很快就没了动静,他是不是、是不是遇害了?”
祁山泽意味不明道:“我救了你,你就只想着他?”
“……我没有。”
苏肴害怕他生气抛下自己,连忙讨好:“我很感激你。”
“你为什么会回来找我?”
惊喜过后,随之而来的是茫然与忐忑。
她与祁山泽是萍水相逢,两人间也只存在着交易关系,他为什么会冒着被鼠群围攻的危险回来找她?
“你猜呢?”
“我不知道。”
有那么一刻,祁山泽想要说出自己回来的原因,让这只一惊一乍、时刻抱着警惕和排斥心态的流浪猫知晓他最真实的想法。
但当他的余光扫过地上生死不明的窝囊废后,戾气又涌上心头。
流浪猫哪里知道感恩,它甚至不愿意以身相许。
“因为我们之间的交易还没有完成。”
男人挑起苏肴的下巴,恶劣道:“我浪费了一包退烧药,报酬却没有收回来。”
“如果你死在这群畜生的嘴里,今晚谁陪我度过?”
果然是这样。
苏肴有些耻辱,内心深处又有些难过。
但无论如何,她还是很感谢祁山泽愿意回来救她。
长久以来的坚守似乎变得没有了意义,她眨眨眼,主动伸手解开身上的衣扣。
外套是祁山泽给的,深色的布料和白皙的手指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苏肴已经解开了四颗扣子。
“你要干什么?”
光是被问了这么一句,苏肴的脸颊就猛地爆红。
“我们之间的交、交易还没有完成。”她结结巴巴道,“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不、不是吗?”
解开的扣子就是妥协。
她已经完全接受了这场交易。
祁山泽救了她三次,护了她这么久。
苏肴悲哀地想,她是真的没有什么能够报答的,或许就像周武斌说得那样,她只能付出身体与美色。
脆弱可怜的小美人如此主动,换做任何人,都会按捺不住。
无数根藤蔓凑到了祁山泽的耳畔,疯狂地撺掇他。
——你还在等什么?
——就在今晚,就在这里,让她变成你的人。
——搞快点,怂货!你吃肉我喝汤,等什么呢!
——礼貌点,女士的邀请不能拒绝。
——你该不会还想做个人吧?别想了,你已经和我们是一样的了,你回不去了。
……
浑身的气压变低,无数风刃斩掉了背后的数根藤蔓,猖狂变态的非人存在立马安分下来。
只剩下几道焉巴巴、不满至极的抱怨。
——呵,怂货。
——你不行就算了,还不许我们……
——MD疼死我了!可恶!可恨!
——你最好永远都憋着!
砍断藤蔓的风声传到了苏肴的耳边,吹起她的发丝,凉意贴着脸穿行而过。
她的手停住了,外套的扣子只剩下了两颗。
“祁山泽?”
“你是在用异能吗?”
“嗯。”
苏肴松了口气,手指刚想继续动作,下一秒就被一只手掌摁住。
“怎么了吗?”
哪怕砍断了那些撺掇的藤蔓,祁山泽的面色也并没有好看多少,他的怒意正在一点点积攒,只等某一刻彻底爆发。
“你就想在这里打发了我?”
“什么?”
“你是在侮辱自己还是在虐待我?”
从他的语气中,苏肴能够明显地听出怒意。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生气,动作也僵在了那里。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男人冷笑:“你是想在这里献身吗?”
“在这个脏污的下水道里,随随便便地糊弄我。”
“选什么地方?是在干草地上,还是在墙上,亦或者我拖着你?”
“你不怕这里的脏乱与病毒,我倒担心这群恶心的变异鼠害我丢了兴致。”
太直白了。
一点儿情面也没有留。
苏肴曾经幻想过自己的男朋友会是什么样的人,最好是温柔体贴的绅士,每一句话都足够礼貌且尊重人。
可现实却无法预料,眼前的男人与她的要求相隔了千万里,彻彻底底地打破了她的幻想。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以为你……”
“以为我这个好色之徒只想着怎么把你骗上c是吗?”
祁山泽松开手,任由藤蔓再次将怀里的人拽到墙面,牢牢地圈占。
“不要!”
“不要丢下我!”
苏肴惊恐地伸出手,她以为祁山泽恼怒丢弃了她,慌得哭音都出来了。
“我错了,对不起,是我做错了!”
可她错在哪呢?
苏肴自己也不清楚。
明明是他说,为了交易才找回来,她已经足够乖顺主动了,他为什么还会生气?
难道是因为她太主动,所以显得廉价吗?
长久的沉默,直到苏肴以为人已经离开时,身上的藤蔓突然被风刃斩断。
她从甬道壁上滑落,差点扑倒在地。
祁山泽冷眼旁观,哪怕苏肴已经站稳,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冲着他摸索而来,也没有任何反应。
一根粗壮的藤蔓实在看不下去,猛地将狗男人创了一把。
——滚过去。
——MD,看见他就烦。
——扭扭捏捏不像根雄藤!
祁山泽这才顺势将苏肴重新纳入怀里。
“别再说让我不高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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