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不要和我讲道理 第190章

　　杨君瑞点了点头。

　　第二日傍晚，杨君瑞下衙后去了蒋家一趟，和蒋父在书房里说了将近一刻钟的话才走。

　　蒋父怒气冲冲的回了后院，对着宋氏一顿斥责。”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即是陪嫁，如何连身契都不给？为母不慈，处事不公，丢人现眼！”

　　一顿发作之后，蒋父歇在了姨娘处。

　　留下宋氏一个人，又羞又臊，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几乎要憋死。可现在又是晚上，总不好把秦氏叫过来迁怒，只能忍着。

　　夜深人静的时候，宋氏辗转难眠，胸口那股气，一直下不去。她想了很多，自从嫁到蒋家，三年无子，受了不少的气。好容易生了儿子，扬眉吐气，可公婆偏心幼子，妯娌难处，丈夫不闻不问。好容易熬到公婆过世，分家单过，可丈夫左一个姨娘，右一个姨娘的往家抬。她这辈子，几乎就没有顺心顺意的时候。

　　她的命怎么就那么苦！

　　第二日早上，宋氏强撑着精神，命身边的嬷嬷将身契给杨家送去。恰好秦氏带着昌哥儿来了。

　　宋氏本想迁怒秦氏，可宝贝孙子在，她要维持孙儿心中慈爱奶奶的形象，只能忍下了。先抱着孙子疼爱了一会，便让奶娘将昌哥儿带下去玩。

　　昌哥儿一走，宋氏脸色一变，还未发作，秦氏忽然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恰好昌哥儿手里捧着朵花哒哒哒跑了回来，正好看到秦氏倒下的一幕，先是楞在了那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顿时乱成一团。

　　秦氏被抬了回来，大夫诊脉过后，说是有了身孕。

　　昌哥儿拉着秦氏的衣衫，不肯松开，谁要抱走就哭。

　　蒋父和蒋大郎回来后，得知了事情的原由，来不及反应，就听说秦家来人了。蒋大郎赶紧去接待。

　　蒋父和蒋大郎焦头烂额，口水都说干了，保证蒋家绝没有苛待儿媳的事。好容易才送走了秦家人。

　　然后蒋家二姑奶奶来了，她之前给侄儿蒋二郎看了门极好的亲事，原本一切顺利，就快下聘了。谁知宋氏给有孕在身的儿媳立规矩，害的儿媳晕倒的事传了出去，那家使人来说，这门亲事就此作罢，以后不必再提。

　　二姑奶奶问，蒋家还有三位儿郎、四个姑娘，闹出这样的事来，以后还要不要成亲了？

　　姨娘们听说儿子的婚事会受影响，哭哭啼啼起来。

　　蒋父大怒，闹着要开祠堂休妻。

　　蒋大郎好容易才劝住，蒋父难掩怒气，将宋氏禁足，家里事务暂时交由两个老姨娘打理，等大奶奶胎像稳固了，再由大奶奶打理。”以后，大奶奶每月初一十五去给太太请安即可，往后新妇入门，都照此例行事。”

　　秦氏躺在床上，怀里搂着心爱的儿子，听着丫鬟的回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可在听到”大爷来了”时，笑容顿时消失，换上了一副虚弱中带着些不安的表情。”夫君，母亲她……”无妨，只是禁足而已。父亲说了，以后每月只需初一十五去和母亲问安即可。家务暂时交由老姨娘打理，等你胎像稳固，再接手不迟。”蒋大郎很是无奈。

　　秦氏摇头。”我没事。过几日我就接手家务。”

　　蒋大郎蹙眉，满脸狐疑的看着秦氏。难道真和琦儿所言，秦氏是故意假装的？”我得快些好起来，只有我好了，谣言才能不攻自破。何况二爷的婚事也要抓紧，二爷成亲，母亲身为嫡母，岂能不出席？禁足一事不就不了了之了吗？”秦氏轻声解释道。

　　蒋大郎细想也是，很是欣慰。”你说的有理。有妻如此，是我的福气！”说着，欣慰的握着秦氏的手。同时，心里对琦儿也有些不满，到底是丫头出身，眼界、心胸都不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秦氏虽不如琦儿娇媚，可娶妻娶贤，以后凡事还是多和秦氏商量吧。

　　秦氏顺势而为，不费吹灰之力，扭转局势，成功接回了儿子，禁足了婆婆，同时还将丈夫的心从妾室那笼了回来，一箭三雕。

　　蒋礼听闻后，真心钦佩。小说里，秦氏最后也做到了，不过时间是在十年后。可那是，她的长子昌哥儿已经被宋氏娇惯坏了，掰不过来了。秦氏的幼子倒是聪颖果敢，很得秦氏喜爱，最后闹的兄弟阋墙，可悲可叹。

　　好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杨母听闻蒋家的闹剧之后，对蒋礼更是同情，在这样的嫡母手下生活，不容易啊。

　　蒋礼却提出，想回去看望嫡母。

　　杨母更是欣慰，是个好孩子，嫡母那样苛待她，她还心存善意。”好，去吧，带我向你母亲问好。”是。”蒋礼笑着说道。

　　杨母心中一动。”不如让生哥儿和蓉姐儿跟你一起去看望外祖母吧。”

　　话一说出口，杨母就后悔了。

　　蒋礼也笑了。”不必了吧。生哥儿和蓉姐儿太小了，这一来一去的，怪不放心的，万一出个什么事，吓着他们就不好了。”

　　杨母赶紧点头。”你说的是，等他们大些了再说吧。”

　　第二日，蒋礼便坐着马车回了蒋家。是秦氏亲自接她的。”嫂嫂身子好些了吗？昌哥儿，还记得姑姑吗？这是姑姑让人给你做的木马，还配了马鞍呢，让人带你去骑木马玩，好不好？”蒋礼笑着说道。

　　秦氏见那木马做的很是精细，光滑的很，没有一根毛刺。”昌哥儿去玩吧。娘和姑姑说会话。”

　　昌哥儿在奶娘的带领下，去骑木马了。”我身子好多了，多谢你记挂着。”秦氏亲热的挽着蒋礼的手，二人往里走去。”母亲这几日好吗？我想去看看她。”蒋礼笑着说道。二人眼神交汇，同时泛起微笑，聪明人之间说话，向来如此。”好。我陪妹妹去吧。只是，母亲脾气不大好，妹妹可要小心着些，别伤到自己了。”秦氏说道。”不必了，嫂嫂忙，我是知道的，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的。”蒋礼说道。”也好。”秦氏笑着说道。

　　蒋礼便去了宋氏的院子。

　　还没进门，就听到瓷器碎裂声，还有宋氏的咒骂声。

　　蒋礼问着小丫头。”太太这些日子一直如此吗？”

　　小丫头点点头。”是呢，自从被禁足后，太太就这样了。”

　　蒋礼笑了。”好了，你们在这等着吧，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跟着蒋礼的丫鬟们就听话的站在一边，蒋家的小丫头有些意外，也停下了脚步。

　　蒋礼心情舒畅，面带微笑，大步走了进去。”母亲，我来看你了！”蒋礼笑盈盈的说道。

　　回答她的是瓷器碎裂声。”你还敢来！”

第293章 继母并不难为 五

　　蒋礼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看着满地的碎片，啧啧有声。”我为何不敢来，又不是我将母亲禁足的。只是母亲, 禁足是为了让您修身养性, 您火气这样大, 可不是好事啊。不如请个大夫来看看，吃几服药, 或许就好了！”你是说我有病？”宋氏火冒三丈。”母亲，讳疾忌医可不是什么好事。”蒋礼表情十分诚恳。

　　宋氏气的浑身发抖,”我问你, 你可将生哥儿蓉姐儿接回来了？”

　　蒋礼摇头,”不曾。母亲，我和嫂嫂不一样, 嫂嫂是昌哥儿的亲生母亲, 昌哥儿由嫂嫂抚养, 即使有个头疼脑热, 也没人会说什么。可我不一样, 我是继母, 继母难为。我可不敢担这个责任。母亲放心吧, 我嫁到杨家这些日子来看, 杨家家风好，我那婆婆也是个和气慈善的, 出身又清贵，见识、学识皆是不凡，哥儿姐儿由她教养着，我是十分放心的。”你知道什么！这些都是假象！她若真那么慈善和气, 你长姐又怎么郁郁而终？”宋氏提起这个便生气，那个老虔婆，慧儿在她手里受了多少气！”可您之前不是说因为姐夫不解风情，长姐才抑郁成疾的吗？”蒋礼诚实发问道。

　　宋氏却觉得没必要跟她一个庶女掰扯这些。”你不必知道这些。你只需知道，你嫁到杨家的职责是什么就行了！我让你嫁到杨家，不是去当少奶奶享福的，是让你替你长姐照顾两个孩子的！”我有照顾两个孩子啊！这些日子，我一直随侍在婆婆身边，也经常照顾他们，我还给蓉姐儿换过尿布呢。”蒋礼眨眨眼睛说道。”你！”宋氏觉得蒋礼是故意的。”你故意在这跟我胡搅蛮缠吗？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如何就发落了双喜她们，还让你婆家的人知道身契的事？你是不是以为，你嫁出去了，我就拿捏不到你了。”母亲真聪明呢，我就是知道这个，所以才这样做的啊。知道您手眼通天，可您的手还能伸到杨家去吗？”蒋礼笑盈盈的说道。”你，你个贱蹄子，跟你娘一样下贱！你以为嫁到了杨家，就能高枕无忧了吗？我告诉你，你做梦去吧。你不过是个小小庶女，无甚根基，若再没有娘家扶持，你如何在杨家站稳脚跟？”宋氏气急败坏的说道。

　　蒋礼忽然站了起来，走到宋氏跟前，小声道。”母亲如何知道我没有娘家扶持？”

　　宋氏瞪大了双眼，她明白，她什么都明白了。”你，你个贱人！”说完伸手就要掌掴蒋礼。被蒋礼一手抓住，然后右手在宋氏腋下狠狠掐了一把。

　　疼的宋氏大叫一声。

　　蒋礼连掐了好几下，然后一把将她推到在地，抓乱自己的头发，扯乱衣衫，然后红了眼眶，捂着脸呜呜哭着跑了出去。

　　宋氏恰好摔倒在瓷器碎片上，碎片割破了她的肌肤，疼的她哇哇大叫起来。

　　蒋礼捂着脸跑了出去。丫鬟们匆忙跟上。

　　秦氏得到消息，急忙赶来，看她这样，又急又愧。蒋礼还强打着精神安慰她。”嫂嫂莫急，没什么大事，我先回去了。”

　　说完，带着人匆匆离去。

　　秦氏送她出门，又命丫鬟去看看宋氏的情况，得到回报后，眼中带了笑意。

　　晚间门，蒋父和蒋大郎回府，秦氏迎了上来，面带愁容，如此这般一说，末了还擦着眼泪说道。”妹妹是哭着回去的，连饭都未吃，急匆匆的走了。我去瞧过母亲，母亲非说是妹妹打了她。妹妹那样柔弱，又素来温良，如何敢对母亲动手这般不孝？唉！”

　　蒋父闻言大怒，和蒋大郎去了宋氏的院子，看着宋氏状若疯癫，满嘴疯言疯语，待看到蒋父，不知将蒋父认作了谁，上前撕扯打骂。

　　蒋父脸上挨了好几下，胡子也被扯掉了一缕，好容易才在蒋大郎的帮助下脱身，忙不迭的跑了出来，只说宋氏疯魔了，命人关闭院门，不许人来探望。

　　蒋大郎亲眼看了宋氏的情状，什么也没说，算是默认了蒋父的话。母亲大约是真的疯癫了，不能放纵，今日得罪了妹妹事小，妹妹是自家人，自不会真的见气，若是改日见罪与其他亲戚，岂不事大。还是约束一二吧。

　　蒋大郎叮嘱妻子道。”母亲的吃穿用度不可怠慢，若份例不够，从我们这出。”

　　秦氏点点头。”放心吧，便是看在昌哥儿的份上，我也会照顾好母亲的。”不就是好吃好喝的养着吗？多花些银子罢了，她知道怎么做的。

　　不过今日，还是多亏了那一碗燕窝粥，里面的曼陀罗，分量可是足足加了一倍。

　　这样吃下去，迟早有一天，装疯卖傻会变成真的痴傻。到那时，就好看了。

　　杨母也知道了宋氏的事，心中很是唏嘘。那日蒋礼回来，虽未说什么，可眼眶微红，一看就知道哭过的。不用问也知道是在娘家受了委屈。她之前还纳闷呢，之前也打过交道，印象还不错啊。怎么如今变得这样蛮横无礼起来，难道就因为不是亲生吗？他们这样的人家，虽说嫡庶有别，可这区别也不过在婚嫁一事上，明面上都差不多，谁会这般蠢？

　　现在才知道，宋氏这是病了。大约是从慧娘难产早逝后，这病根就种下了。

　　也是可怜。

　　杨母命嬷嬷带着补品去了趟蒋家，又让杨君瑞陪着蒋礼回了蒋家看望岳母。

　　杨君瑞觉得不胜其烦，萌生了外放的想法。

　　之后，便和杨父提出了这个想法。杨父觉得可行，只是。”你若外放，最少三年，是否要带着蒋氏和孩子们？”

　　杨君瑞想了想，摇摇头。”孩子还小，路上多有不便。至于蒋氏，她大约不愿和我同行。”

　　事实证明杨君瑞的想法是对的，蒋礼听了之后，立马说道。”夫君安心上路便是，我留下来替夫君尽孝，伺候婆母，照顾儿女。”

　　杨君瑞内心无波，他深知这女人现实的很，她嫁过来，只为了找个栖身之所，她心里，根本没拿自己当回事。

　　蒋礼的做法在当下也很寻常，因此杨家上下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蒋礼还很热心的张罗着给杨君瑞纳妾，她振振有词的说道：“总不能让夫君孤身上路啊，总得有个照顾饮食起居之人啊。小厮固然好，可论起贴心妥帖，总不及女人。且交际应酬，迎来送往的，没个人可不行啊。”

　　杨母听了这话，深以为然。儿子这一外放，最少三年，或许更长，孤身一人，实在不能放心。

　　于是婆媳二人热醒的挑选着合适的人选。”夫君外放之地在川蜀一带，那里民风彪悍，所以啊，伺候夫君的人性格不能太柔弱，得有些脾气，这才好压得住人。”

　　杨母微微蹙眉，她是了解自家儿子的，太泼辣的，怕儿子不会喜欢。不过看着蒋礼兴致勃勃的样子，算了，一个妾而已，不喜欢放着便是，何况，儿子不喜欢，儿媳喜欢也是可以的。

　　于是婆媳二人千挑万选，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是一个武将之女，王胜男，自小随父亲在军营里长大，长相秀丽，性子却十分爽朗，可惜父亲死的早，耽误了亲事。她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只一点，要把母亲带着。

　　人是蒋礼亲自挑的，杨母也看过，也觉得不错。便定下了，不是一般的妾，是正经八百的二房奶奶。

　　至于她说的要奉养母亲，自然没什么不行的。

　　于是挑了个良辰吉日，摆了几桌酒席。

　　一个月后，杨君瑞带着王胜男母女外出赴任去了。

　　蒋礼目送他们上了路，面带微笑，这个王胜男可是她精心挑选的，人虽看着大大咧咧，可却是个有心计的，父亲死的早，家中又只有她一个，能在一干虎视眈眈的亲人手里保住家产，护住寡母，能力可见一斑。

　　和聪明人打交道其实很简单，甚至都不用明说，两个聪明的女人便有了默契。

　　杨君瑞一走，蒋礼简直不要太快活，每日陪着杨母吃吃喝喝，外加玩孩子。

　　她玩孩子玩了这许多年，十分有经验了。现在不过拿出一二分来，已经哄得龙凤胎非她不可了，连二叔家的小崽子，看到她比看到亲娘还更高兴，整日往杨母院里跑。

　　杨母的院子简直成了幼儿园，一群孩子凑在一起，简直能把屋顶掀翻了。

　　虽然吵闹，可杨母却乐在其中，整日笑呵呵的，精神状态非常好。

　　杨父看着甚至有些羡慕，不过休沐时试着和孩子们待在一起，不过半刻钟就忙不迭的躲去书房了。晚间门还十分不解的询问这样吵闹，杨母是如何自得其乐的。

　　杨母白了他一眼，懒得和他分辨，他是不是以为孩子一生下来就懂事明理，知道读书上进的？不理俗务了一辈子，老了还是这么糊涂！真的懒得跟他废话，也懒得生气。

　　有这个时间门，还不如想想明日该吃些什么玩些什么。阿礼说的有道理，人这一辈子啊，就那么匆匆几十年，若不能好好的享受生活，那可真是虚度此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