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里安
檀止长睫剧烈颤抖,猝然张开眼,按住沈镜探去他腰封的手, 咬牙羞恼道:“沈镜!”
沈镜噗地笑道:“原来督公醒着。”
檀止窘迫地推开她, 立着整理衣襟。
阴柔官方腔调一下子拉远和沈镜的距离:“若非醒了,怎知沈姑娘私下如此放肆!”
和方才求她的模样判若两人。
沈镜坦荡:“我心仪督公, 怎么忍得住?”
檀止一噎,诧异地盯视沈镜。他生得好, 在宫中身份低微时,未尝没有对他孟浪、调戏的宫女、嬷嬷等。
那时只觉得厌恶万分。
那些人皆被他用手段处理了。
这话从沈镜口中吐出, 愕然之余,酿出一点别的滋味儿。
“心仪督公。”
姑娘家不知道分量, 大剌剌脱口而出, 却在檀止的心头撞个百转千回。
檀止控制不住地扬唇,下一瞬想到齐诀, 角度压平, 眉眼伤怀:“东西可以乱吃, 话不能乱说。沈姑娘慎言!”
沈镜无辜:“没乱说。”
檀止嘲讽地一笑:“沈姑娘自个儿的事,自个儿应当知道。”
沈镜硬要他讲清楚。
檀止终于冷冷落下两个字:“齐诀。”
沈镜:“我心仪督公,干齐将军什么事?”她恍然:“督公不会以为,我和齐将军有什么私情吧?”
“没有?”
“当然没有!”
他缓缓道:“我问过彩屏,你收了齐诀的鸳鸯玉佩。”
沈镜解释:“彩屏那丫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齐将军的玉佩,我已经还给他了!”
檀止裂痛流血奄奄一息的心脏,在这一刻间陡然活了过来。
他道:“原来如此。”
沈镜看着他上扬红润的唇角,也禁不住笑了:“我这回来东厂找督公,倒是和齐将军有关。”
沈镜讲了齐诀对选妃宴的提醒。
檀止沉眸,不免再问:“你当真不愿进宫?”
沈镜:“当真不愿!”
檀止心中又是甜蜜,又是苦恼,叹息一声:“不进宫,用不着齐家的面子,咱家既然认你做妹妹,就会护你到底。”
他说得这样笃定,咸鱼不再担心。
困倦来袭,沈镜打个呵欠:“督公,一起回府吗?”
檀止望着她依赖的眼神,心头软得不行,点了点头。
出门时,二女已经不见。二把手仍在门外站着,一见二人出来,搓着手不敢上前。
檀止路过他道:“赵戈。”
二把手“哎”了一声,凑上前来,赔着笑:“老祖宗,什么吩咐?”
檀止冷着面:“你既闲得慌,去黄州出趟公差。”
黄州,那是个什么贫苦的地界?最近去那儿出公差唯有押送少的可怜的救济银一个事儿,哪用东厂二把手亲临?
檀止明显在折腾人!
二把手理亏在先,苦哈哈地应下。
**
中秋宫宴紧锣密鼓地张罗着。
皇后累病,半路将办宴的事情转交给贵妃。
整座紫禁城忙碌起来,活力充沛,唯有楚非烟的倾玉宫一日比一日冷清。
萧彻在秋猎后,接连幸了皇后和贵妃,起初会对楚非烟心怀愧疚,在那二人待一日,便在楚非烟这待两日。
后随时间推移,熟悉了这种生活,而楚非烟因怀孕浮肿颜色打折,萧彻就不怎么来倾玉宫了。
楚非烟于宫外赏菊垂泪。
宫外值守的侍卫长走近了她:“怎么哭了?太医不是说不能情绪激动?”
侍卫长林涵风和楚非烟青梅竹马,心中一直暗恋着这位邻家妹妹。
楚非烟用帕子擦泪:“涵风哥,你不知道我的难处。”
“什么难处?”
楚非烟欲言又止。
林涵风心疼至极:“非烟!你说出来,涵风哥才能帮你!你要急死我么?”
楚非烟眼泪刷地流下来,擦都擦不净:“我这才抬位几日,圣上就厌弃了我。”
林涵风安慰她:“怎么会,圣上是顾忌着你的身体!何况你肚子里,是圣上的长子,太后的长孙,占个长字,总是不一样。以后就算后宫充实了,你的位置谁也动不得!”
楚非烟不断摇着头:“涵风哥,你不懂,现在尚且如此,待沈镜进宫,更不会放过我!”
林涵风对沈镜没什么好印象:“她敢动你?”
楚非烟怅然:“她本就针对我,现在认檀大人作哥哥……涵风哥,我会被她害死的!”
林涵风一听檀止,脸色登时难看。他不嫉妒萧彻,但嫉妒檀止。凭什么一个阉人,对他指手画脚,依旧占据着非烟的心房?
林涵风攥拳:“非烟,你放心,以为认檀止做哥哥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目光凌厉:“我不会让她有进宫的资格!”
楚非烟惊呼:“涵风哥!你想做什么!”
林涵风怜惜地看着她:“到时听我安排。非烟,我说过,会守护你,谁都不可以伤害你!”
自东厂说清齐诀的事,檀止没再安排相亲,沈镜连天地在檀府中躺平。
这日沈镜被檀止迫着出去逛一逛,咸鱼不爱行走,茶楼戏楼位移。
在戏楼见到一位意想不到的人——萧彻。
萧彻着便服,戴黑帷帽,路过沈镜的包厢,掀开朝她看了一眼。
沈镜交代彩屏:“我出去如厕。”
她进了萧彻的隔壁包厢。
萧彻摘了帷帽,寒暄后直奔主题,问沈镜可愿入宫。
沈镜反问:“进宫如何下毒?”
萧彻微叹:“朕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没有答应太后。”
多情眼打量沈镜的绝色容颜,心中发痒。没广开荤时尚能忍住,一旦突破底线,感兴趣的都想尝尝。
安抚道:“不过你放心,杀了檀止,你是功臣,朕会赐你妃位。”
沈镜谢恩。
萧彻含笑拿出一个瓷瓶:“这里面是这个月的解药。沈镜,朕不能一直等下去,下个月之前,朕希望收到好消息。”
萧彻自以为隐蔽,实际没等他回宫,他私会沈镜的事,已经被盯梢的报给檀止。
檀止脸色阴沉地可怕。
盯梢的苦不堪言,别人盯梢,只怕失败。
他这盯梢,失败可能会死,成功了看老祖宗这表情,和死也只有一线之隔啊!
檀止细问:“听见他们说什么了么?”
“毕竟有暗卫,属下没敢靠近。”
檀止转着腕间的菩提:“下去吧。”
**
沈镜回到檀府,檀止罕见地叫她过去一同用膳。
一进门,觉出不对。
她很久没在檀止面上见到那种阴郁的神色了。
沈镜落座,伺候的鱼贯而出,屋里只剩她和檀止。
檀止沉默看她一会儿:“今儿去广和楼听戏了?”
沈镜笑道:“五女拜寿,戏不错,改日督公有空该与我同去。”
檀止听着她讲述戏文,一个字没提萧彻,神情愈发沉冷。打断她,寒声问:“你见了圣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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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督主(12)
◎他哑着嗓音:“下去。”◎
圣上亲政后对他的不满、试探和打压, 檀止看在眼中。
也曾试图过送眼线到他府上,被檀止四两拨千斤地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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