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里安
孔嬷嬷是萧珏私通贵妃案的关键人物。
她是贵妃奶娘,一口咬定,贵妃和萧珏存在私情。
贵妃被杀,萧珏被废,孔嬷嬷出宫,衣锦还乡。
原著,孔嬷嬷一直安然无恙,新帝登基,才猝然“中风”而死。
因为沈镜的掺和,孔嬷嬷没中风成,也没死成。
暗一道:“老婆子嘴硬,可要用刑?”
沈镜摇摇头,挑支笔在指尖转两下:“实在不说,把她儿孙丢回去,她会求我们出手救人的。”
暗一应是,沈镜问:“太后那边安排得如何?”
“内宫戒备森严,人安插不进去,一个月后选秀女,尚有可为。目前太后过得不算好,但无性命之忧。”
正说着话,忽然传来叩门声,暗一至暗八顷刻隐入房梁,管家报:“将军,南宫宫主和蔺小姐来访。”
话音刚落,一道刻薄女声破空而来:“沈镜!还不出来!你真是长本事,给师父长脸!”
南宫兰带着随从和蔺清欢,闯进将军府。气势汹汹,一掌将书房房门拍碎,责问道:“是你硬要萧珏入赘,苛刻虐待,要逼死人家?”
南宫兰是江湖鼎鼎有名的天机宫宫主,天机宫历代宫主占卜武功皆为世上数一数二,因此萧阎贵为皇子,也拜在南宫兰门下求学。
至于为何南宫兰愿意收原身,这是一处隐藏剧情。
原身爹沈榕告诉原身,她娘难产而死,其实没有,她娘活得好好的,不是旁人,正是江湖庙堂都要敬三分的南宫宫主。
南宫兰少女时跌下山崖失忆,对救她的沈榕一见钟情,痴缠成婚,产女后意外恢复记忆。
天机宫宫主皆选女子,样样都好,只一样,不许破身。否则占卜不准。
纯白少女一心一意爱慕沈将军。
而南宫兰一心一意成为宫主。
南宫兰和沈榕言明心意,沈榕放她离开,二人两年皆在边关军中生活,后来沈榕军队皆战死,认得沈榕夫人的人死光,南宫兰这段过往再没人可以发觉。
沈榕战死后,南宫兰看着幼小的原身,头一次母爱上头,破格收她为徒。可她的母爱浅薄而飘忽不定,在原身越长越沉默,越来越不符合她的预期后,她开始厌烦,疏远原身。
南宫兰是矛盾而极其骄傲的。
她似乎爱沈榕,想要丈夫,又嫌弃他的平庸无能。
她似乎爱沈镜,想要女儿,又嫌弃她的木讷愚笨。
在南宫兰心里,她的女儿,该绚丽夺目,高贵典雅,灵气逼人。
而不是像沈镜一样粗糙普通。
重生后蔺清欢的出现,解决了她的纠结。
蔺清欢根据南宫兰的喜好伪装出的形象,符合她对女儿的所有期待。
南宫兰收蔺清欢为义女,在蔺清欢挑动下,越发厌弃沈镜,动辄辱骂训斥。
大多时候,沈镜根本一点错都没有,可南宫兰还是会在蔺清欢模糊不清的语义中,找出沈镜的罪证,不听辩解,对她公开处刑。
师父能害徒弟?师父说徒弟错,那就是错,师父说徒弟品行差,那就是差。
沈镜的名声,就这样败坏。
沈镜的心理,就这样扭曲。
沈镜鼻子一酸,她意识到,那是这具身体受过无数委屈后的本能反应。
隔着门洞,沈镜泰然地和南宫兰对视,眼中漠然,居然让向来高高在上的天机宫宫主心虚气短了一瞬。
第五章 废太子(5)
◎“沈将军并未苛待孤。”◎
南宫兰几时被这般横眉冷对过?
随即怒火暴涨,右袖一振,淡紫长绫疾如闪电,直冲沈镜脸面攻去!
沈镜抽出佩剑,迎危而上,宝剑长绫搅作一团,“铮——”宝剑嗡鸣断折。
蔺清欢还未来得及笑,长绫一阵剧抖,碎裂四散!
沈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连号称天下第一的南宫兰都可以打平!
蔺清欢惊心骇神,愈发认定沈镜是她命中宿敌。上一世,沈镜夺她良配,这辈子,沈镜还不放过她!明明先发制人,将她捶进泥地里,为什么还要爬起来,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南宫兰面露怔愣,不敢置信,自己全力一击,被素来瞧不上眼的沈镜,那样淡定自若地化解。
蔺清欢心中掠过无数计较,柔柔出声:“沈师妹,你怎能这样欺师灭祖?”
是啊!
再不济,南宫兰是沈镜的授业恩师!
她怎能对师长拔剑相向!
南宫兰勃然变色,直眉竖目,瞪向沈镜!
院门内外,挤满二人带来的侍从。不由去想,武功盖世却离经叛道,忘恩负义,还不如资质平平,以免危害人间!
沈镜淡淡道:“师父位列江湖高手榜第一,倾力一击,我若不拔剑,此刻重伤在身,怕不能完整回答你这句话。”
一经点破,举院哗然。
教训弟子而已,南宫兰出手真有那么狠毒?
未看出门道者向同伴求证,同伴默默点头,窃窃私语。
父不慈,子不孝。
这么想来,沈将军所作所为,似乎也无可厚非!
南宫兰声色俱厉:“打你是让你长记性,不再作恶!”
沈镜面容一冷:“作恶,不知是哪门子恶?”
南宫兰呵斥:“你折磨轧害萧珏,被清欢撞破,还妄想狡辩?”
蔺清欢适时展露愁容:“若非萧珏随侍石英求到我这,我竟不知,沈师妹,你为何变得如此心狠手辣?”
沈镜追问:“蔺小姐,你说清楚,我何事何时,心狠手辣?”
蔺清欢难掩无奈:“你强要萧珏入赘,纵容面首害他落水受寒,不给他用药,命悬一线!未至绝境,石英何至于向我求救?”
沈镜寒声道:“要萧珏入赘,不是我的意思,是师兄的意思,面首也是师兄赏赐给我,你们不应当找我,而应该去宫中找师兄问罪!”
蔺清欢一噎。
沈镜一惯沉默寡言,维护萧阎,眼下怎么全都变了!
蔺清欢转而道:“萧珏落水,不给用药,怎么解释?”
她眼里蓄着泪:“义母,您不知道,石英找我求药,有多凄惨。”
南宫兰连忙拉住蔺清欢的手轻拍安抚,责骂沈镜:“巧言令色!还不快放萧珏出来!今日为师就主持公道,还他自由!”
沈镜扫视母女情深,沆瀣一气的二人,甚觉可笑:“师父,说到底,蔺小姐三言两语,既无可靠人证,更无确切物证,您就判定徒儿作恶,罪无可赦,可是如此?”
南宫兰言辞凿凿:“清欢岂会冤枉你?”
蔺清欢提议:“义母,不然叫萧珏出来,问他可有此事?”
一个薄凉寡情,一个雪中送炭,萧珏言风会偏向谁不言而喻!
南宫兰怨怒沈镜的冒犯:“一会萧珏和我们一同离开,你自去天机宫领三十鞭刑,看你下次还敢再犯!”
沈镜面容凛寒,不惧与南宫兰对视:“若我没做过,这三十鞭,可要蔺小姐去受?”
南宫兰显然并不相信,轻蔑道:“若你真被冤枉,让清欢受又如何!”
沈镜微微颔首,吩咐管家去请萧珏。
萧珏来时着一袭玄衣,面色不虞,蔺清欢关切地去迎,萧珏目不旁视,并未理睬,走至沈镜身边站定,恹恹直言:“沈将军并未苛待孤。”
此话一落,庭院内外静静悄悄,有那么一刹那,落针可闻。
萧珏虽夺位落败,作风留有污点,但其冷冽孤傲的脾性,众人皆知。这样一个人,是不屑于为讨好谁虚伪矫饰的。
南宫兰和蔺清欢面面相觑。
她们都未想到,萧珏会这么表态!
蔺清欢指甲陷进肉里,平复着翻涌的情绪,泪目问:“萧珏,你这么回答,可是受沈师妹胁迫?”
沈镜被一再针对,极不耐烦。
自然地拉过萧珏的手,放进自己斗篷里取暖,问萧珏:“病刚好一点,怎么穿得这么单薄?”
热度一点一点,从指尖传到心脏。
萧珏心中清楚,此举逢场作戏,依旧心跳如雷。
他气恨交加,暗道应该甩开!终归舍不得,只侧过脸,不再看她。
沈镜问南宫兰:“师父,既然查明我是冤枉的,现在去罚蔺小姐么?”
这样和睦恩爱的氛围,对萧珏来说,是伪装不出来的。
南宫兰有数,可不愿自己放在心尖疼宠的义女挨鞭子,板着脸训责:“得饶人处且饶人!误会罢了,何必斤斤计较,咄咄逼人,清欢身子骨弱,哪里受得住三十鞭刑!须知世上除去对错,还有同门情谊!沈镜,你应该学会宽以待人!”
沈镜冷笑:“宽以待人,倒是不错,蔺小姐可做到,您可做到?同门情谊,并不是我一再退让的理由!再说,我一直想问,蔺小姐算什么同门?她是您的义女,却不是我的师姐!泼脏水陷害的事一做再做,还请蔺小姐不要再口头亲热,一声师妹,我沈镜当不起!”
蔺清欢霎时眼泪奔涌,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凄然道:“沈师妹,你这样想我不要紧,怎么能这么想义母?义母她抚养你长大,教授你武功,恩如父母,待你还不够情意深重么?不夸张说,你欠义母一条命,怎么还能指责义母待你不够宽厚?”
沈镜环顾义愤填膺的众人,朗声道:“我感恩师父在我父母双亡时出手相助,收留抚养,也一直兢兢业业,恭顺报答。不说旁的,十三岁,师父中魔教化功散,是我夜闯魔教,送去解药;十六岁,师父陪你游玩,身陷敌营,是我率兵解困;十七岁,师父身染天花,是我一人侍疾。我沈镜自问所作所为,无愧于心!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是非曲直,自有公理正义衡量!不能因为是师父,就颠倒黑白,随意诬陷徒儿,正如不能因为是父母,就任性妄为,随意处置子女性命!”
沈镜个性古板,不善言辞,这些话,从前她断不会说。
南宫兰神情恍惚,她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这个一直不被她认可的女儿,才发现,她其实很优秀。以前为什么没发现?为什么理所当然觉得,她一无是处,品性低劣?
蔺清欢擦泪:“你一门心思认定,义母和我故意害你,纵我再解释,还有什么意义?你好自为之!义母,我们离开吧!”
沈镜问南宫兰:“师父,什么时候罚蔺小姐?”
南宫兰面上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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