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么么愚
“那就让她写不了,她也逃不走。”武顺侯道,“军中缺女人。”
方素素瞬时明白了那女人的归宿。
虽然痛恨她的所作所为,也认为就算千刀万剐都不冤枉,但是方素素听到这里,还是不寒而栗。
死其实不是很重的惩罚,生不如死才是最重的。
只是,思思外家就那样少了一个女儿,不会找吗?
武顺侯这是半夜,亲自去把人给捉来了?
如果诉诸有司,那估计不会这样……所以,他就自己动手了?
方素素忽然不敢胡咧咧了。
她就是欺软怕硬。
“这几日,还有劳方姑娘陪着思思;等她熟悉了之后……”
“我知道。”方素素道,“侯爷要是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我先走了,我怕她蹬被子。”
“嗯。来人,送方姑娘回去。”
方素素心说,太好了,赶紧放我走吧。
不过她跑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也不敢回头,盯着自己绣着祥云纹路的鞋尖艰难地开口。
“侯爷,鸡蛋那件事情……”
她还是坦白从宽吧,否则怕自己也被武顺侯卖了。
武顺侯道:“思思同我说了,你也是无心之失,不算什么事,不用放在心上。”
那就好。
方素素跑得比兔子还快。
回去之后躺在床上,她的心还在控制不住地狂跳。
反应了一会儿之后,她忽然想明白一件事情。
——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武顺侯应该早就知道才是。
他今日喊自己去,确认是假,想恐吓自己才是真的吧。
她怕自己别有用心,害了思思?
娘的!
该警告的人不警告,险些铸成大错,现在来吓唬自己?
我呸!
什么东西!
方素素骂骂咧咧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卫宴去了指挥使衙门,容琅上学,容疏去了铺子,一切都进入正轨。
程玉见到容琅,不由抱怨:“昨天喊你一起去武顺侯归朝,你怎么不来找我?”
这人肯定又在家里死读书。
随后他又道,“你不知道昨天多有意思,武顺侯被人扔鸡蛋了,你知道吗?”
容琅:“……我知道。”
“你说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众目睽睽之下敢那么做。当时秦王和锦衣卫指挥使卫宴都还在呢!”
他现在就非常好奇,也期待锦衣卫把人给抓到。
容琅表示,他非但知道这件事情,还知道“真凶”是谁。
不过他是不会出卖素素姐的。
他岔开话题问道:“你娘怎么样了?”
第106章 同意施治
“嗐,别提了。我娘起了心思,尤其看到祖母这些天,一日比一日见好之后,更是想要找你姐姐……”
但是家里其他人,都不同意。
“我外祖父都来劝她了,也没用。我看我娘这次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程玉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道。
容琅:兄弟,真的,你那些打,没有白挨的。
你爹天天挂在嘴边的“棒槌”,也不是白骂的。
“其实我也觉得你姐肯定行。但是我也怕我娘受罪……要是我能替她就好了,我不怕疼!”
容琅没说什么,只是让他们回去再慢慢商量。
毕竟是大事。
“我看不出三天,我爹就挺不住了。”程玉道,“我娘连和离的话都说出来了,我爹胆子早就被吓破了。他不行,惧内。”
容琅不知道跟这个棒槌说什么好。
看见夫子从窗口路过,他连忙推了推程玉,“夫子来了,快读书。”
程玉瞥了一眼夫子那张绷得快要掉渣的脸,长叹一声,“催眠药又来了。”
只要看见那张脸,他就没有不犯困的时候。
容琅不理他了。
与此同时,容疏铺子里,也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之前方素素就和容疏提过,让她雇几个伙计。
她说,容疏既然已经定了要嫁给卫宴,不管真的假的,面子上的事情,别让人挑出错处。
她说的是李婶子。
过去怎么抛头露面都行,但是既然婚事定下,至少双方都知道,那还是稍微讲究点好。
不知道卫宴的身份就算了,现在知道了,不好揣着明白装糊涂。
容疏一来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毕竟双方想要和谐相处,都得各自收敛自己,相互妥协;二来她也确实太累,所以就雇了四个妇人来帮忙卖货。
月儿负责收钱。
容疏就在后面,记记账,研究研究新的吃食。
偶尔,也会有人来请她帮忙把个脉。
自碰瓷事件之后,不少人开始重新审视容疏的医术。
“您要点什么?刚出锅的卤猪头肉,热乎乎的呢!”
“我找你们东家。”
这声音中气十足,屋里的容疏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由抬头看过去。
外面来了位老大人,身上穿着官服,面庞严肃,目光之中带着审视。
“您是?”容疏站起身来,对他行了一礼。
“老夫高无忌。”
高无忌?
容疏明白过来。
因为卫宴给她补过课了。
“高大人,请您进来说话。”
铺子后面还有一间房,平时容疏有时候在这里休息,倒也安静。
高无忌走进来。
容疏要给他上茶,被他拒绝。
“老夫从来不喝外面的茶水。”
容疏以为他是讲究,觉得外面的茶水不干净,也没敢勉强。
“您老找我,是因为程三夫人吗?”
高无忌摸了摸胡子:“是。”
容疏以为他是来质疑自己的,正想着如何说,就听他道:“你先在我身上试试,行不行?”
容疏:“……不行。”
高无忌:“怎么不行了?”
“我不能那么做。”容疏道,“我不能和您说大话,万无一失。但是我至少,也有七八分的把握。程三夫人年轻,恢复也快。您这个年纪,不行了。”
“你嫌我老了?”高无忌吹胡子瞪眼。
“不是我嫌弃什么,这是事实。”
高无忌刚正不阿,那她就直来直去,不必绕圈子。
高无忌气得脸红,“胡说!我没老!”
容疏也不和他争辩,只淡淡道:“程三夫人有心结是真,但是您自残,也改变不了过去发生的事情。来日方长,高大人,慢慢来吧。”
高无忌瞬时像被扎破的气球,整个人都颓了下来。
有些事情,再难弥补。
半晌后,他声音微颤着道:“丫头,真有七八分的把握吗?”
“可能还不止。”
高无忌愣住,随即起身,对着容疏行礼。
容疏连忙扶住他:“大人,您这般就折煞我了。说起来,当年您对我父亲也有恩,这就算我对您的回报吧。”
危难之时的仗义执言,便是无济于事,也当铭感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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