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么么愚
看它们这般,容疏就能猜出来人是谁了。
“你怎么回事?没有门啊,非得敲窗?我新换的窗纱,很贵的。别跳窗,我给你开门。”
卫宴有些沉闷地“嗯”了一声,没有说笑。
呀,今天情绪不高?
容疏开了门,就见卫宴一只手举着灯笼,另一只手提着一坛子酒,面色沉重。
“怎么了这是?进来吧,别把蚊虫放进来。”
容琅走了之后,因为天气炎热,睡在一起热,月儿就去住了容琅的房间。
所以这会儿屋里就容疏自己。
还有一猫一狗。
卫宴把灯笼里的烛火吹灭,将灯笼放在一旁,然后把酒坛子放到桌上,“我去找酒杯去。”
“我去吧。”容疏道,“你吃饭了吗?用不用给你热几个粽子?还有……”
“不用,我不想吃。要不,陪我喝两杯?”卫宴道。
这人好久没出现,一出现就要酗酒,可不是什么好男人的做派。
不过很显然,卫宴心情不好,可能是遭遇了些什么。
容疏刚特意看了一眼,他腰间已经换上了自己绣的香囊。
“行,你等我。”
容疏去切了一盘咸鸭蛋,把晚上熬汤剩下的鸡肉热了撕成条,拌了酱汁,又装了一碟粽子,一碟干果,放在托盘上和酒杯一起端了进来。
“先吃个粽子垫垫肚子,要不什么都没吃,喝了酒难受。”
她剥了个粽子递给卫宴。
卫宴三两口就吃完,抬手拿起酒坛子,嫌酒杯小,干脆换了碗,直接倒了两碗酒,然后递给容疏一碗。
容疏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出来月下结义那味儿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无情人终成兄妹?
容疏酒量好,也不怕喝醉,把酒接过来喝了一口。
而卫宴,已经一饮而尽。
啧啧,这是喝闷酒的打法。
她舍命陪君子。
容疏也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也不怕我喝醉了闹事?”卫宴看着她,苦笑着道。
“想闹事的人,不用喝酒就能闹。”容疏给他倒上酒,“你这样的,最多喝一顿,然后回去倒头大睡。”
“也就你觉得我是好人了。”
“我可没觉得你是好人,但是你肯定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容疏道,“行了,喝两碗差不多了。有事能说就跟我说说,不能说就还咽下去,去看看李婶子,今天过节你也没回来……”
“我今天不去了,她应该都睡下了。”
容疏闻言便没再劝,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卫宴似乎不太想提起亲娘。
卫宴喝了三碗酒后打开了话匣子。
“我一直在查我爹当年的事情。”
“嗯,我知道。”
容疏自己抓了几个花生,慢慢嚼着。
“有一个我爹旧日部属,”卫宴道,“自我爹出事之后,难得毫不避嫌地来帮我们母子,我对他一直感激不尽……”
自他站起来,也一直各种回报那人。
“可是我最近才发现,原来他是诬陷我爹的人之一!”卫宴悲愤地道,点漆般的黑眸里,带着杀人的冷意。
容疏沉默。
这种剧情,并不算陌生。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容疏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因为任何的语言,在杀父之仇面前都是苍白的。
而卫宴,或许原本就不是来寻求安慰的。
他只是想找个人说说吧。
“我更没想到的是,”卫宴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着,看得让人心疼,“他承认了。我问他,为什么我爹对他那么好,他还要做出这种事情!我问他,既然害了我爹,为什么又来帮助我们母子……”
容疏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
卫宴双手握住茶杯,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此刻无法平静的心绪。
“他说,他,他喜欢我娘;我外公却执意把我娘许配给我爹……他说后来对我娘好,是因为我娘……甚至我娘现在住的房子,都是他帮忙找的。”
容疏惊讶。
原来,是因爱生恨的故事?
“后来呢?”容疏问,“你怎么对付他的?”
“他服毒自尽了,这是两天前发生的事情。”卫宴道,“我心里有些……便一直没出来,怕影响你。”
有些负面情绪,他已经习惯了自己慢慢消化。
可是今日见了徐云送来的香囊,他就忽然生出冲动,深夜骑马来找她了。
“不该让你听这些,难受……”卫宴自省。
“那没什么。”容疏道,“只是关于这件事情,我有些自己的看法,说给你听听。说得不对的地方,你听过也就算了。”
第131章 挖金子
“你说。”
“他当年害你爹这件事情是板上钉钉了,对吧。”
“是。”卫宴很肯定,“虽然我是无意中发现的,但是证据确凿,他自己也认了。”
“嗯。”容疏点点头,“那可以确定,他是参与害你爹的坏人。但是至于他说的什么因爱生恨,我不相信。”
“不相信?”
“嗯。”容疏道,“我觉得他是被你抓了,恼羞成怒,但是又自知大限将至,所以故意羞辱你。”
“故意羞辱我?”卫宴愣住。
“对。”容疏笃定地道,“你想你爹娘当年成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爹不是和你娘私相授受,更不是夺人之妻,他有怨倒也能说得过去,但是恨得要人性命,我觉得不至于。”
“有些人,就是卑劣。你眼睛干净,没见过那种人,我却见得多了。”卫宴道。
不,他不是。
就算他是,容疏也不能承认。
现在卫宴的心情一定十分难受,尤其是想到父母。
他爹一个盖世英雄,可以死于阴谋算计,但是怎么能死于这种原因的算计呢?
还有母亲,让他想起母亲的时候情何以堪?
所以,无论过去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容疏都得让卫宴觉得,他父亲的死,和男女之情没有关系。
哪怕,只是给他一点点心理安慰。
“他就是为了羞辱你,想坏李婶子名节,想让你想起这件事情就难受。”容疏道,“卫宴,不要上他的当。依我看,他是记恨你父亲得人拥护,家里有如花美眷,儿子天资出众……所以才会如此。”
卫宴沉默良久后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或许吧。”
“别再总想之前的事情,”容疏劝他,“倘若我是你,现在就考虑一下,谁和他走得近,可能也是当年为虎作伥之人;还有,他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对你呢?有没有害你之心?都得铺开好好查查。”
卫宴认真思量片刻,摇摇头。
“我在锦衣卫,和他并没有什么官场上的来往。”
说来讽刺,卫宴是怕拖累他,所以有意隔开。
却没想到,竟然保护了自己。
容疏点头:“那就好。但是我还是那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想想这些年来他都帮李婶子和你做了哪些事情,送没送过人和东西……”
“除了这个房子之外……我回头再问问我娘。这个房子是租的,我娘当初坚持要找便宜的……”卫宴道。
他喝了不少酒,现在面若桃花,更妖孽了。
“我从前以为,是你沽名钓誉,让李婶子住在这里,其实是给你看守家产。”容疏有几分不好意思地道。
“看守家产?”卫宴苦笑着摇头,“我没什么家产。我也志不在此,孑然一身,母亲不肯花我的钱,我又何必咱攒家产?”
“别哭穷,我又不跟你要聘礼。”容疏没好气地道。
最讨厌你们这种坐拥金山银山还哭穷的人了。
“不,聘礼不会委屈了你,婚礼也不会。”卫宴忙道。
他如何舍得委屈她?
他成亲,皇上会有赏赐;他还跟王瑾借了银子,王瑾直接给了他三万两,说他没有子孙,留着给谁?
他们成亲,也会收很多礼……总之,不会寒酸委屈了容疏。
容疏听着卫宴一点点细说——当然卫宴隐去了“借钱”这一出,忍不住拆穿他——
“你藏了那么多金子,还装!”
“金子?什么金子?”卫宴一脸茫然。
电光火石间,忽然有什么从容疏脑海中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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